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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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馨由衷感到委屈,她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光徐王兩家的資財就足夠她揮霍半輩子的,除非……這時候母家已經敗了。 不管因何緣故,她跟靜王的感情日益冷淡,又因為她入府多年沒生下孩子,溫妃娘娘竟放話要挑兩個人到身邊伺候,徐馨只覺腔子里有如火燒,恨不得從喉嚨伸手出去,狠狠扇那女人幾個耳光,敢這樣對待她! 幸好,側妃尚未確立,靜王卻接到詔令領兵出征,徐馨松了口氣,現在沒人欺負她了,她可以過點安生日子。然而幸??偸嵌虝旱?,沒過多久傳來消息,靜王血染旌旗戰死沙場,留下她青春美貌獨守空房。她不得不遵從圣意,從宗室里挑了個男孩過繼到自己膝下,為靜王一脈延續后嗣,可又怕那孩子念及生母對她陽奉陰違,徐馨便使計將那女人治死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到底還是東窗事發,她被折磨下獄丟進大牢,臨終時只有三meimei來看她,原來時移世易,當初三meimei被祖母嫁給文思遠,這樁誰都看不起的親事,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文思遠連中三元平步青云,三meimei遂也雞犬升天衣錦還鄉,她這點子施舍與好意,不過是報復自己當初的炫耀罷了。 徐馨一口老血,可笑啊可笑,原來三meimei才是故事里的主角,而她們這些人不過是陪襯罷了。枉她風光得意了半輩子,到頭來還是黃粱一夢,她素日的心高氣傲簡直像笑話。 偏徐寧還面帶微笑看著她,“大jiejie或許有所不知,文狀元當初喜歡的是你,只是自慚身份之別,不敢前來提親罷了。我真得感謝大jiejie割愛,否則哪有今日苦盡甘來?” 徐馨仿佛想起花叢后躲躲閃閃的那雙眼睛,原來,文思遠竟是深愛她的。而他之所以對三妹這樣好,也不過是看她的面子,是三妹沾她的光才是! 而她卻因為一時門戶之見錯過屬于自己的天定良緣,徐馨愧悔不已,忍不住又噴出一道鮮血,軟軟昏倒在潮濕腐敗的稻草上。 一陣天旋地轉,徐馨倏忽睜開眼,下意識摸向周遭,柔軟的床榻已被冷汗浸得冰涼透濕。 夢境里的一切如此具體真實,仿佛的的確確發生過一樣,但,怎么會?她徐馨這般天之驕女,當真會淪落到那種地步么? 外頭有人叩門,是徐寧清脆的口音,“大jiejie,你起身了沒?太太讓咱們一并去向祖母請安?!?/br> 若非嫡母交代,她才懶得這么早起呢,一日之計在于晨,多珍貴的。 徐馨抹了把濕漉漉額發,鏡中人蒼白如鬼,可她也懶得梳妝了,只沙啞著喉嚨道:“進來?!?/br> 徐寧方才小心翼翼來到跟前,她承認自己嚇了一跳,原來嫡姐素顏這么恐怖么?看來婚姻果然是墳墓,還沒走進去就已經被摧殘得不成人形了。 不過高情商的徐寧還是盡力夸贊嫡姐美貌,面容憔悴,就說她有古典美,反正國畫都不怎么寫實;神情枯槁,就夸她身段苗條,體輕似燕,多有趙氏姊妹風范呀! 放往常,徐馨定得被這些恭維哄得陶陶然,但今日卻只是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徐寧莫名有些心虛,“大jiejie,你怎么了?” 徐馨的回話更令她摸不著頭腦,“最近,文先生有來找過你么?” 徐寧當然坦誠沒有,她自認拒絕得已經夠清楚了,何況,這會子王六才是主要目標,旁人她才不感興趣呢。 徐馨仿佛松了口氣,“那就好?!?/br> 徐寧敏感地捕捉到這份古怪,大jiejie為何對文思遠如此在意?一個教書先生,又是馬上要分道揚鑣的了,難道還惦念著師徒之誼? 生怕被她瞧出端倪,徐馨掩飾著起身,“咱們走吧?!?/br> 看來,小妹對文思遠并無男女之思,而文思遠也沒那么非她不可。那么,即使自己從中橫插一杠子,也不算搶她的罷。 徐馨深知自己不該聽風就是雨,胡亂就將怪夢當真。但,臨死前的慘淡一幕卻如夢魘一般扎根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心情沉重地出了門。 第007章 變化 徐馨無心妝飾,潦草撲了點脂粉便跟著徐寧來到松鶴堂里。 徐婉可不會顧及這姊妹倆顏面,明明知道嫡姐心緒不佳,卻還故作關切問她臉色,又瞥了眼徐寧,“小妹今天來得倒早?!?/br> 暗指她以前常常遲到。 徐寧甜甜一笑,“因為松鶴堂中有我想見的人呀!” 字面意思當然是奉承祖母,可王珂聽在耳里,難免有些別樣滋味,不由得心動神搖。 三meimei……是特意為了他才早起么? 不敢多想,怕自己神態把持不住,反而出糗,遂訕訕地拿著一包物事上前,“老祖宗,這是我娘從晉州帶來的土儀,還請您笑納?!?/br> 左不過是些人參、靈芝、鹿角、松茸之類。 東西不算難得,可有這份心就很可貴了,老太太神色緩和了些,“代我謝過你娘,就說我改天向她問好?!?/br> 王珂忙道:“老祖宗這話就折煞咱們了,您是長輩,自然該晚輩們來向您請安,哪有讓您紆尊降貴的道理?” 看來王六還有點情商,待人接物也不錯。徐寧滿意頷首,只要不碰上靜王那種瘟神,她這位夫君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老太太也很滿意,她膝下無兒無女,看人也習慣利益交涉,但這傻小子分明沒有討好她的理由,態度還這樣熱切,可見是副實心腸。 這讓老太太對王家多少有些改觀,竟破天荒地留他們用膳,又指案上兩個壽桃讓給六郎端去。 壽桃是面衣做的,有拳頭大小,不但飽滿而且硬挺扎實——老太太信佛又怕死,每日清晨將新鮮剛做的壽桃擺在菩薩跟前上供,放到現在已經涼透了。 王珂向徐寧投來求助的目光,這么大可怎么吃呀?可老太太非逼著他享用,吃不完還要生氣似的。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可他想著畢竟是三meimei的祖母,愛屋及烏,來日或者能幫忙說句話,誰成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徐寧看他吃癟還挺有趣,可想想到底跟自己有關,遂還是站出來解圍,“祖母,這壽桃是供佛的仙品,怎可沾了凡俗濁氣,您還是另外蒸些讓表哥帶回去罷?!?/br> 老太太不甚高興,但徐寧所言也有理,萬一菩薩怪罪起來就不好了,她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二三十年。 王珂如蒙大赦,悄悄向徐寧作了一揖,徐寧也微微屈膝還了一禮。 乍看去倒跟夫妻對拜一般。徐婉心下更添郁悶。 飯后,徐婉拉著王珂要去放風箏,說什么都得掙回這口氣,她就不信了,自己樣樣都比徐寧強,六表哥眼里會只有小妹沒有她? 王珂卻不過情面,只能答應,卻又想拉徐寧一起去,“三meimei,你也來罷?!?/br> 徐寧笑著搖頭,她的目的并非與王珂談戀愛而是要嫁給他,但這一點,王珂自己怕是無法做主——他這種富貴公子,一草一紙皆來自家族,離了王家根本寸步難行。 因此討好他母親才是最管用的,畢竟話語權在二太太手上。 二太太必不會樂意見到未來兒媳婦天天領著獨子游戲享樂,在那之前她可得留個好印象才行。 于是徐寧以正經事為由推辭了,她曠課這么久,先生那里也該有個交代。想來文思遠碰了軟釘子,多少學得老實些了。 王珂只得踉踉蹌蹌被徐婉拖走,遺憾而去。 這廂徐寧方整理完多日功課,徐馨卻道:“三妹,我和你一起去?!?/br> 徐寧:…… 她還以為大jiejie自動輟學了呢,這段時日見她忙著呼朋引伴,享受旁人的祝賀與恭維,還以為徐馨將詩書丟得一干二凈——王氏的意思也差不多,功課可以先放一放,要緊該請幾位宮里出來的嬤嬤教她規矩禮儀,好讓她進了王府不至于生疏冒犯。 哪知嫡姐錦繡皮囊下居然藏著一顆學霸心。 徐寧自然無可無不可,多個電燈泡更好,文思遠便不敢造次了。 兩人來到竹林邊一處風景優雅的雅舍,文思遠正在臨風吟誦,書聲瑯瑯,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搭配一襲青衫,更顯風姿瀟灑。 挑剔如徐寧也不得不承認,文思遠的確比王珂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赡怯秩绾?,貧賤夫妻百事哀,有情飲水飽這種話也只有傻姑娘會信了。 她可不做戀愛腦。 文思遠見二人前來也怔了怔,但玲瓏如他很快便擺出一副為人師長的態度,有條不紊接待自己的女學生。 渾忘了前不久還小小地越過一次界。 只是送東西而非寫情書,徐寧自不會放到面上指摘,那樣有失風度,何況文思遠必有無數說辭辯解——這種長袖善舞之徒,自然不會留下什么把柄。 也側面印證此人不牢靠。 徐馨盯著他倒是出神,直至先生連喚了兩聲方才醍醐灌頂,趕緊將這段 時日臨摹的字帖取出。 文思遠對這位大小姐的態度一向剛柔并濟,既不過分苛責,也不過分阿諛。以前徐馨覺得此人有些迂腐,但,這會子卻令她心折。 甚至從眼角眉梢中她仿佛能窺見文思遠對她的情意,一個字一個字幫她挑里頭錯處,當然,寫得好的地方也不吝夸贊,又大肆表揚她不忘初心,快要做王妃的人了,還在學業上這般刻苦,堪為我輩楷模,不知要羞煞多少寒窗學子。 徐馨羞答答垂下粉頸,耳根露出一抹紅來,被夸得很是受用。 徐寧默默翻了個白眼,里頭字帖倒有一半由她代筆,還好她善于模仿筆跡,反正打小也這么過來的——大jiejie要cao心的事太多,又是吟詩作對,又是庖廚刺繡,又是管家算賬,若要樣樣全才,除非是千手觀音。 當然過后她也能撈些好處,在利益驅動下,徐寧心里才勉強平衡,傻子才白干活呢! 敷衍完徐馨,文思遠才轉向徐寧,借著翻看課業的工夫,悄悄壓低音量,用只有兩人才聽見的聲線道:“三小姐,我送你的湖筆為何不肯收下?” 果然沒能死心。徐寧微微一笑,“家中多的是狼毫,實在不必先生破費?!?/br> “但……”文思遠想說他專程托朋友買來,那樣又太招搖了,一時間進退兩難。 其實他早有此心,也不是近兩日的事——他知道自己妄圖求娶徐家女是高攀,但,表姑婆信誓旦旦愿為他作保,文思遠多少有些心動,若能得徐家助力,對自己日后科考踏入仕途大有幫助。 而他思來想去,也只有徐寧最合適。大小姐身份尊貴,王夫人又跟表姑婆勢成水火,斷不能答應;二小姐又是伯爺掌上明珠,且脾氣不好相與;反倒三小姐年紀雖輕,卻是難得的沉穩,這幾年他冷眼旁觀,覺得徐寧堪為良配,這才下定決心要來追求。 盡管拿不出豐厚聘禮,可他必會好好待她,男主外女主內,同心協力彼此扶持,相信必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只要熬過最初幾年苦日子就好。 但徐寧既不愿同甘,更不想共苦,只笑盈盈拒人于千里之外,“婚姻大事唯父母做主,先生若有意,就遣媒人上門吧,自然,我父親絕不會答應的?!?/br> 言下之意,最好還是省點功夫,別白白折了面子。 文思遠才發現三小姐是如此牙尖嘴利油鹽不進,她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嫻靜溫婉平易近人,相反,卻在內心矗立起密實的高墻,誰若想接近,必將為城樓上刀劍所傷。 這樣鋒利帶刺的玫瑰,他是再不敢攀摘了。文思遠唯有苦笑,“三小姐的意思我已明白,您會如愿以償的?!?/br> 徐寧抬了抬肩膀,示意他該保持距離。 文思遠果然退后半步,不過一剎那的工夫,他已恰如其分恢復到師長該有的風度。 徐馨方才瞧見他倆背著人說悄悄話,心里已然不舒服,這會子忙湊上前來,“先生,我想給溫妃娘娘寫一封請安帖,不知該如何起草,您能否幫點小忙?” 她輕輕咬著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哀求意味,如一朵風中搖曳的小花般楚楚動人。 徐寧:……這還是她認識的大jiejie么? 以往求我怎么不學著點低聲下氣?反而頤指氣使的,活像旁人欠她。 到底是欺軟怕硬。 第008章 畫像 因女兒背地里多番埋怨,對這樁親事總有不足之處,王氏便惦記著什么時候讓兩人見上一面,她相信傳言不假,靜王殿下的風采無人能出其右,但,也得女方肯信不是? 畢竟是個孩子,長這么大未曾離開家中半步,驟然要與旁人同榻而眠,總歸還是有點恐慌的。 然,自那日一別之后,靜王再未來府上致禮,王氏心急如焚,催著丈夫盡快安排,入秋就要迎親了,那時候臨時抱佛腳哪還來得及? 追問的次數多了,誠意伯亦有些不耐,“靜王日理萬機,總有應接不暇之處,你再等等?!?/br> 王氏一片慈母之心,怎忍見女兒備受熬煎?若靜王當真對馨姐兒毫無情意,那就算嫁過去也不會幸福。 她想了想,“既如此,老爺何不給靜王下帖子,請他來府上作客?” 誠意伯呵斥道:“糊涂,婦人之見!” 女方上趕著男方像什么話?且不論溫妃娘娘求親的由頭是什么,一口一個報恩都給足了伯府面子,自己等于被架在了高臺上。若這會兒巴巴地黏上去,旁人只會覺得徐家趨炎附勢,恬不知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