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第56節
書迷正在閱讀:荒野女主播、相親相到idol選秀節目、拯救退環境傲嬌男主(1v1)、小瘸子又瘋又乖、佛系庶女生存手冊、山漸青、制霸籃壇、【HP同人】也許是萬人迷np、異類(nph)、[甄嬛傳同人] 甄嬛傳甄嬛重生之再入后宮
第64章 熱意燙上胸口, 黎也呼吸都是抖的,剛想撐地起身,他兩只手摁上來, 身子又弓著前傾, 帶她進行下一個拉伸動作, 前后對比強烈的輕柔緩慢, 更讓黎也堅信他是故意。 而之后就是再疼, 她也沒有半聲音節, 刻意隱忍過分明顯,她總能看見他眼角挑起, 眼神看透,也不說破地任由她, 再一次次教她放松,言語沖擊。 五分鐘結束,漫長地像過了半個世紀,黎也揉捏兩下腿部酸疼,走開身,把亂散的頭發拆了重扎,纖美腰線展在明晃晃的視野與燈光下,余光虛化的城市街景愈發暗,靳邵靠坐進沙發,擰開水喝一口, 眼睛斜睨著盯。 有一瞬間的感覺, 恍惚又回到從前, 眼前是潮濕悶窄的旅店房間, 框住一片綠茵的窗子,風扇在一邊呼呼慢吹, 他們臥床相擁,貼身而眠。沒有戴手套,因為不需要,那些位置,甚至更多,他都觸碰過,親吻過,愛撫過,他們幾乎相融,不分彼此。 接觸和貼近像是下意識刻在骨子里的習慣,無需適應,無需前搖,是本能,那些誰也不讓著誰的爭嘴日子就在眼前,只需要時間拉得長一些,再長一些,好像他們就還是他們。 可現實是隱秘和酸澀繳緊,他只要朝她靠近一步,一切都成為新的面貌,新的現在,她扭頭說剩下的她自己做,他就在沙發上倒著看,當真沒有再插手。 無聲的相處里什么都能干,他卻連手機也沒碰一下,叮叮咚咚地任消息響,他要么躺著,要么直起身,見她走到這里,又晃到那里,偶爾提點兩句,誰也沒法忽視誰,她偶爾回頭都能跟他視線撞個滿眼,再知而不言地撇開,到最后他還是會過去,配合口頭,上手調她動作角度,盡心盡力,面面俱到。 最后完事兒,還只能收到她輕佻調笑的一句:“我算是知道,貴有貴的道理。你平常就是這么接客的?” 累了些汗,身子都暖和,靳邵給她遞毛巾,冷著臉說:“別人沒你這種性價比?!?/br> 黎也坐他旁邊,問句到嘴邊,先響起的是敲門聲,喊了聲老板,黎也聽出是丁紅,不過靳邵沒回應,黎也拎起礦泉水繞過去,背朝他走。 “過節要不要一起回去?” 啪嗒,門擰開,黎也一頓,沙發上的人抬起眼,接續說:“你也挺久沒見過黃叔了,他偶爾念起你?!?/br> 敞開門的同時,她將頭側了一些,對他說:“行,正好我也沒地方去?!?/br> 丁紅見到的就是這么個畫面,在密閉空間里待了快一小時的兩個人,衣衫整潔,房間整潔,汗只出在一個人身上,沒有痕跡,引發遐想的只有兩個人,可是足夠了。這確實是靳邵的私人空間,李聰進來玩他的寶貝,他都要嘴兩句,別說帶誰在這練。 偏是兩人正經得沒邊兒,黎也出來還能大方跟她打招呼,丁紅遲疑著跟她揮手,叫她有空再來,人走遠,馬上自帶玻璃杯進門跟靳邵這蹭酒喝。 “那么大的場地不用,把人單獨帶這兒來,發信息都不回了,什么居心啊靳老板?” 丁紅這么問,靳邵視線才從敞開的門外,人影消失的路口處收回來,丁紅坐他桌上,順便也給他倒了半杯,倆人對飲,說話像發牢sao。 “上手沒有?” 她眨巴眼,他冷了一臉過去,“不上手怎么練?” 丁紅“嘁”一聲,“你就正經吧?!毖氏乱豢诰?,辣著嗓咂嘴:“我就說你倆準有點事兒,還老同學,舊情人吧?!?/br> 這座城市的夜景繁復,翻來覆去地擾嚷,夜黑得那么快,一眨眼,沒了邊際,靳邵目光自窗外移到地上還攤著的軟墊,想著不久前的畫面,想著上面或還有余溫。 他嗯了一聲,“舊情人?!?/br> - 受高空槽影響,小年之后,市內出現降雪天氣,溫度驟降,似是沒有過任何一個冬季冷成這樣,身邊的人陸陸續續小感冒,發高燒,連續熬夜工作到了年前,黎也果真沒能幸免。 日子差不多的冷清,敏敏和男友過上二人世界,同事一個一比一個走得早,法定節假自除夕當日開始,五九天的雪壓滿枝頭,黎也下了早班,臨到門口將圍巾裹了幾圈,咳嗽捂進絨絨棉毛里。 繞過停車場時,看見眼熟的車開出來,步子加快,出了公司,等在路邊,黎也才掏出手機看一眼,那輛車緊跟出來,就停在她身前。車窗搖下,她被迫進入對話,手機信息沒回,揣回口袋。 同在一個公司,上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黎也總不能因為拒絕一個人的示好離職了,就可惜劉何這人犟,越挫越勇,或許在哪聽說流言,黎也很難追,這么多年身邊沒有一個人,所以被那樣一句“謝謝”拒絕,也不影響他明里暗里繼續靠近,創造機會。 這么多年,前仆后繼的真不少,誰都愛漂亮女人,誰又得不到,時間一長,這個女人含金量就高了,無論人格抑或皮囊,都是望而不及的高懸圓月。 其實仔細算算,黎也選擇挺多,他們出版社擠進來的績學之士比比皆是,平時所能對外接觸到的,某些層面的人也來頭不小,這么多年形形色色見過不少,交流不少,也拒絕不少。 她把自己架在時間齒輪上轉,情感的萌發全停滯在流年歲月的記憶片段里,不再更新,不再前進,后來再遇見的每一個人,好像都沒有那樣青澀激動的感覺。 也從沒有過那么幼稚的、想談段新的掩蓋舊的忘記舊的這想法,覺得拿起和放下不過也是自我一念間的事,感情這方面,哪時候,都只需要不將就更多些。 她第一天就明確地告訴了劉何,他倆之間除了同事,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現下聊天也止步于客套,冷淡。 “黎也老師?你在這是等人嗎?” “嗯?!?/br> “等誰???” “朋友?!?/br> “噢……” 劉何笑臉依舊,解了安全帶下車,“聽說你生病了,還好吧?怎么沒請假?” 從他嘴里涌出來有熱霧,風霜掀得倆人睜不開眼,臉凍紅,他還湊到她跟前。 黎也拉了拉圍巾,回說:“就這兩天了,沒什么好請的?!?/br> 手揣進兜里捂暖,她聽見街道遠處接近的車輪聲,也聽見比車輪聲更近的,劉何的詢問:“那個、明天除夕你打算怎么過?” 黎也腦袋側撇,果然盯著的那輛車慢了速,她不招手,那輛車就把控好了停的大概位置,就卡在劉何這輛車的屁股后邊。 “回老家?!崩枰渤雎?。 劉何本想再開口,卻見她視線有挪移,順著過去,身后車門啪嗒拉開,來人衣裝厚裹,身形高挑,踏進風雪里,帶出一絲熱氣,從駕駛位繞過來副駕,睨來一眼,便向后靠住了。 “……男朋友?” 劉何看著兩人,喉嚨空咽了兩回,先盯著眼前挺俊的男人,眉目輕佻不開口,反過來看黎也,見她搖頭,說不是。 心松懈下來,黎也拉著包走過去兩步,劉何小跑開了自己的車門,叫住黎也:“等會兒?!?/br> 黎也回頭等他在副駕摸出個印有大牌logo的小禮袋,“明天好像還是你生日?” 黎也滯愣,“你聽誰說的?” 他忽略問句,含糊地讓她收下,“一點心意?!?/br> 劉何還沒遞過來,她就退了一步,說不用,靠著車門的人也動了,副駕門拉開,黎也鉆進去前,回頭看了眼靳邵,他眼睛就沒斜開拎著禮袋的劉何,特意往他身前繞了下,拍人肩。 黎也沒看見他臉上笑意散漫,在和他的聊天頁里滑一圈,直到今天,倆人對話依然表面客套。 靳邵買了兩張機票,但只到臨近市區,得轉兩小時火車才到桐城,是覺得轉賬他也不會收,黎也準備到時她來買火車票,這條消息還在聊天框沒完成編輯,劉何就先來了。 于是聽到主駕車門帶上,她頭一句聊起:“到市區的火車票我買吧?!?/br> 回應她的是兩邊車窗降下,黎也當他答允了,跳出去回復其他消息,翌日放年假,來問候的不少,朋友圈還有在曬返鄉行程,她刷了會,車子沒發動,開了空調,卻還任由窗外寒風。 正想問,靳邵叫她:“黎也?!?/br> “嗯?”她轉抬頭,與近在咫尺的臉撞上,驀然睜眼,靳邵矮身,頭低著,視線認真在她正臉下方一些,她僵愣沒動,心神一瞬恍惚,伸手動作放慢,湊過來,就只是輕輕沾掉了她圍巾上的雪霜。 她眸光輕晃,默然疑忌,也不知道這角度自副駕窗外看進來是什么俊男靚女、表里相依的光景。 劉何在原地僵硬站著,寒風侵肌,渾然不覺,眼見主駕位貼近的人稍微歪頭,露半邊臉,正眼垂看黎也,余光瞟看窗外,一面假意深摯,一面真心愜懷。 笑聲融進風雪中:“怎么這么不小心?別凍著了?!?/br> 又在女聲給予回復前,將嚴霜關出去,倒車,掉頭,駛離,一氣呵成。 溫度無孔不入直攀感官,四肢回暖,黎也大腦遲鈍接上線,理了理圍巾,在車內后視鏡中看他莫名而來的怡情悅性。 “……”她幽思,“你也發燒了?” 第65章 黎也去年就自己搬到了單身公寓。 敏敏家境優渥, 出社會找工作從沒有后顧之憂,最開始跟黎也合租,一來是關系好, 二來是擔心她的租房壓力, 有一點就照拂一點, 就連上大學時, 黎也的狗都基本養在敏敏家給他弟上學租的學區房里。 也證明敏敏沒看錯人, 黎也比她想象得上進, 除了本職工作做到極致,還會抽時間接各種廣告宣傳文案的私單, 真人版永動機。所以在黎也生活寬裕后,敏敏就跟著男友搬去了新住處, 偶爾吵架冷戰會往她這鉆。 說起來,她這地方還就只有敏敏來過,她的狗沒熟悉過除敏敏之外的面孔,但性情還算溫和,平常帶出去遛彎都安分——從靳邵跟在她身后進門就開始汪汪叫,是她沒想到的。 黎也換鞋,狗就沖過來,她張嘴要叫它,又咽回去了,轉頭想跟靳邵說家里沒有男士拖鞋, 他已經光了腳踩進去, 狗還在追著他叫, 追了兩步讓黎也喊住。先給它弄好這兩天的食糧, 邊想要收拾什么東西,邊去桌上倒了杯水吃藥。 靳邵抱臂靠在玄關出來的墻邊, 眼睛從狗游她身上,“什么時候養的?” 黎也咽下藥粒,摘著圍巾回他:“有幾年了?!?/br> “這么兇?”他一嘴炮,這狗聽得懂似的,啃沒兩口糧就轉過來沖他齜牙咧嘴。 黎也轉頭看見了,愣笑了:“可能因為你長得不像好人?!?/br> “我不像好人?”靳邵偏頭看她,“它還見過哪個像好人的?” 她沒理睬,背身往臥室鉆,收拾東西的功夫忘記讓他小心些,背上托特包出來,就見某人不死心地蹲狗旁邊或進或退,冷著張臉像要跟一只狗單挑。 “我這段時間忙忘了,不知道上回給它打疫苗是什么時候?!崩枰卜壅硇淇?,偏頭咳嗽兩聲才說:“你少挨近它?!?/br> 嗓子堵得厲害,黎也又去順了兩口溫水,后邊的人是站起來了,走路沒半點聲音。 “怎么養只那么大的狗?” 聽到聲音時,黎也還沒看見他這人,沙發上撈了把圍巾,一轉身,這么個大塊頭近在眼前,探出手背直抵她額頭。 突然的,沒有任何外帶因素的觸碰,又很自然地相互感受,他手涼得好比在外頭的雪里裹了幾層霜,冰火兩重天在額頭相斥,碰撞,把她撞得有點懵。 溫情漫上來,才到一半,沒給她感受到的機會,這人就很沒意思地抽回手,“別是流感?!?/br> 黎也:“……” 她真想啐回去,心情又挺詭異的安適。表面上下她都找不出熟悉味道的這個人,好像根本沒變過,她太習慣從他身上找尋舊影,每每有一些相似,就要愣一下。 剛才被他蹲著煩來煩去的狗又叫了起來,在他收回手后一會兒才停下,這點奇異被他發現,“碰一下也要叫,”他看黎也:“你教的?” 要不是黎也手上沒他一張照,她猜他或許要懷疑,是不是她專門指著他那張臉給訓練過,說以后見到他就叫。 黎也還真沒設想過他倆有見面的一天,剛才出來看見他倆湊一塊,就先是恍惚了,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 她這地方不大,靳邵只在客廳那一塊下腳,他打量得不明顯,沒到處轉,眼睛是上下左右地掃,看她進進出出地忙活完,靳邵先到門外等她。 這里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她甚至沒有配備一雙男士拖鞋,里外的齊整和擺放習慣里,還能看透一些從前她整弄過他那房間的痕跡,這些都是微小到可以不計的細節。他又琢磨起剛見面時,他問出那個關于戀愛而被她忽略的問題,再想到那個給她送禮物的小白臉。 她這樣的可太不缺人追了,當初又走得那么決絕,好似沒道理至今孤身,還要落得一句“我也沒地方可去”。 沒思考出個所以然,黎也開門出來了,脖子上換了條米色絨毛圍巾,深色那條扔給靳邵,“我查了那邊的天氣,還更冷?!?/br> 南方是這樣,四季不清晰,冷熱倒是極端的,天氣預報說也在下雪,在那個地方,似乎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直到飛行模式開啟的前一刻,她還在刷著關于那塊地區降雪的報道。 城鎮建設與時俱進,上一次過去,最高的樓房都有五六層,這兩年舊物翻新,綠化面積大片覆蓋,面貌煥然一新,這些還都是在網上能夠搜到的。 那個曾經好似都不通外界網的封閉世界,已經成了新一代的舊時代縮影。 飛機起飛,漫長路程僅剩下安靜和遙想,黎也靠窗坐,遮光板放下,她仍盯著那處不放。 記憶里搜刮不到,思來想去,只記得桐城漫無邊際的雨,總也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