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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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得真他媽干凈。 他身上的熱散得幾乎沒了,也沒聲音,反手一拉車門,剛坐進去,女人把住車門,一點也不允許自己的八卦被中斷,“想跑?什么情況啊老板,是不是有點兒什么意思?你別說,那女的長得真漂亮,原來你眼光這么高?” 她叉腰一想還在包廂那個,嘖嘖說:“難怪不理喬妹,我今天差點以為你倆要成了,結果你關鍵時候說走又走了!搞得她現在還在喝悶酒呢……” 靳邵沒心在聽,抬手給她拂開,車門砰地關上,她失了支點,啪一下撐車窗上,喂了兩聲,把車窗喂下來了,里邊的人沉吟不語,微微側頭說了句:“過了年末,跟一店商量下,把她調回去吧?!?/br> “為什么?”她單手撐著車身,疑惑還有點意興,“就因為人家對你有意思?好絕情啊老板,她可是跟著你到二店的?!?/br> 靳邵笑說:“你不是?” “我那是升職,我來當經理的,喬妹才是奔你來的。我還以為憑她那姿色,拿下你是遲早的事呢?!?/br> 丁紅這人夠圓滑,平時挺會說話,就是八卦起來沒完沒了。當初也是在一店干了快兩年的主管,能力不差,靳邵推她,缺個機會就過來了,但真要論實在,誰不愛帥點的領導呢,哪天被甩臉子接過來的也是張帥臉。 況且跟在他手底下的相處氛圍也真的好,大小職位都能跟他開句玩笑,無所顧忌:“我連霸總套路都安你身上了,真的你說你有個忘不了的白月光我都信,結果你……” 無所顧忌還是停了一下,又看見她老板挺期待地扭張臉來,她一鼓作氣:“你就是膚淺!遇到個更漂亮的,掏聯系方式掏得比誰都快——” 呼啦一下,車窗絲滑搖上。 密閉車內飄溢暖氣,手機里叫完代駕,又跳回聊天界面,機殼在手心捏得發燙。車子駛出,停在街路邊,他往窗外看了一眼。 十字街頭斑斕紛奢,還是一個雨夜。 又是一個雨夜。 - 年底收尾工作繁多,各方都催得緊,黎也幾天沒睡個好覺,水都熬過夜了她還沒熬完,文案改好最終版交給營銷發行那邊,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快兩點。 這時候才摸上手機,看見敏敏前兩個小時給她發的消息。過了易困的點,精神本身也有點亢奮,點進去,更沒了睡意。 開頭先發了張截屏,公眾號內的活動圖,項目玩樂一應在下,最頂上是張人像海報宣傳,右下角標注:金牌教練。 海報只截到上半身,單摳出來的側面打拳動作,稍有些淺嘗輒止的展示,挺闊舒展的腰背,臂肌,揮拳鼓起青筋,隔著靜圖也能感受到勃發的力量感。 黎也其實沒見過靳邵打拳的樣子,但有些時候能想象,從前他倆單獨相處,他都不愛穿外搭,一件掐身背心凹著肌rou晃來晃去,一個人待著不被她搭理的時候,就沒表情,兇相,偶爾看見,腦子里自動能給他搭些適配的上拳腳的狠動作。 至于信息,都不用細看也知道敏敏在震驚什么,最后兩條回歸主題,品著海報說:【你別說,真的挺有男模范兒,估計約他挺貴的?!?/br> 第二條問:【誒對,你倆相認沒???我靠了這姿色,趕緊考慮發展發展!】 黎也蹲在冰箱旁的紙箱里翻了罐常溫的果酒,單指摳易拉罐,單指打字,“他有對象”四個字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打到聊天框內,只有前倆字,停頓后就撤銷了。 找杯子找到客廳,最后干脆就這么喝,沙發前鋪了層絨地毯,黎也拽了個抱枕往地上坐,沒開燈,屏幕停留太久,光暗了一瞬,即將息屏又被點亮。 黎也想到點回那個“stand by you”的消息頁,沒被回復,錢也沒收,她遲疑在底下打了個問號,看到這個時間,又刪除了,打算明天再問。 退出去又點進來,不知道怎么就翻進了他朋友圈,一條沉默非常的橫杠,她順手刷了一下,依舊是顯示一月內可查看,配上那個像極工作號的昵稱,真不像活的。 但又說回來。 ……工作號干嘛設置一月可見。 走神這會兒是被撞醒,昏暗環境驚了她一下,摸到毛茸茸的一團,手機屏翻了一下,照清那只蹭到她腿上來的拉布拉多。 “二寶?”她叫了一聲,狗就順著趴下來,懨懨耷拉腦袋給她摸。 高三養的時候還小小一只,到現在都是只老狗了,熬不住,這幾天又被她帶的睡得晚,都要被她催回窩。她想是不是自己剛動靜大了,把它吵醒,揉了揉它,“起來干嘛?催我睡覺?”又自問自答,“行?!?/br> 拉了它一下,一人一狗站起來,黎也看手機想調個手電,無意的劃拉,停留在朋友圈的界面刷出了一個最新狀態。 就在剛剛,一分鐘前。 發布的是一張帶有時間水印的照片,視角從車內朝窗外,燈火明滅,街景模糊,聚焦著成珠砸在窗面的雨。無文字。 說不來什么原因,她轉了個頭,客廳窗簾未拉,雨還在下,也這樣砸著她的窗,這場雨居然持續到了后半夜。 悄靜中又響了兩聲來信,她扭回脖子,看見一條被退回的轉賬金額,而這個人的頭像,也在那一分鐘之間更新,換上了這張窗上雨景,底下銜接出兩條消息—— stand by you:【不用這么客氣,好歹前任一場?!?/br> stand by you:【有空關顧我生意?!?/br> 第62章 開業那段日子, 靳邵跟著把班上得比誰都勤,到了年末才喘口氣兒,有丁紅看著, 他每每中午到下午才過去溜一趟。 到店里就看見那個請了一天假追對象最后還是被甩了, 像被吸干陽氣樣地上班打卡的李聰, 靳邵一來就把他攆回休息區了。 商量著給他放兩天假, 被他一口回絕, 揚言這輩子都不可能被女人影響, 但其實也不是一兩回了,沒考上大學, 二十出頭就被催婚,年底都不能單著回去才像話, 分過的都不全是為了應付,生了真情都哭得稀里嘩啦。 想想那會兒他都年輕著,還在干什么?跟家里親戚學了半途的三腳貓功夫就投奔樊佑那兒了,靳邵也在,那時的店還開在縣里,后來陸陸續續有人走,年紀大還是趕著回家結婚,都有,這么個愛好者齊聚的地方散得差不多,俱樂部的鋪位也就另租出去了。 空出的那幾年都在攢錢, 但李聰重造舊業給人小店去做電子維修了, 不跟靳邵他們在一塊, 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就后來有一年年底聚了一次,他倆說準備重新開張, 不搞夢想,搞錢,李聰想也沒想就跟著一塊兒搭筆錢鉆進去干。 創業起步,每天累得跟頭牛,家都兩年不回,老大不小婚也沒結,又沒聽說混出名堂,險些被族譜除名。 店鋪從大縣搬到二三線城市,開張就不容易,別說后來還熬過資金周轉、同行競爭、淡季市場各種打壓性難題,總算有個三余年把店名坐穩了。 二店本來不打算直接沖擊一線城,更穩妥點就當地另開,換個地方跟從零起步沒什么區別,但主要出資是靳邵,一線城,一線地區,他說干就干,家底墊進去一大半,饒有種不成功便成仁的士氣。 但外人來看,這是個實打實不怕虧錢背債的勇士,李聰卻早就隱約有感,但只是覺得不可思議——這么多年他雖然跟黎也也斷了聯系,但當年最后一次通話,是知道她在北京上學的。靳邵這么目的明確,不就擺明了沖著誰。 可這都多少年了?姚望他兒子都快上幼兒園了,這哥們還能在這搞念念不忘玩高中那套純愛故事? 誒,他還真能。 新店開業,最焦灼的時候他沒一個真心笑臉,一直到宣傳期過去,俱樂部邁過第一個大坎,首月業績完美收冠,大伙集體下酒館慶祝,這哥們喝得酩酊爛醉,李聰那晚也喝不少,最后是被他哭精神的,沒錯,這傻逼光喝不吃,喝到干嘔,完了縮到角落抱著自己哭了快一小時。 他媽的好歹是一個老板,神經失常似的,李聰都想挖個地縫把他埋進去,聽他念到黎也的時候,還想把他抽醒,估計他自己都斷片了。 要不說感情還得看別人談的呢,李聰早上被丁紅拉著八卦,她開口一句“老板昨兒加了個妹子的微信”,他下意識就要懷疑一下。 說完自己的失戀屁事兒,馬上就問了靳邵一句是不是見過黎也了。 靳邵跑完步,拎著兩瓶水走他邊上坐下,淡然嗯一聲,“她還問起你了?!?/br> 李聰眼一亮:“我?她還記得我呢?問我什么呀?” 靳邵咕嚕一口水下咽,乜他,“問你死了沒?!?/br> 說又要說,說了又不高興。 李聰嗤了一聲,懶得鳥他,撈手機出來,讓他推個微信,又問:“你怎么沒讓她過來店里玩玩?” 然后微信也沒推,水一放,嗤回一聲又走了。 - 黎也是在兩天后收到了李聰的好友申請,倆人感慨寒暄,話題到最后,李聰也這么問她,什么時候過去坐坐,給她免單。 她回的到時候再看,年底事務繁忙。李聰以為她心懷芥蒂還是什么,畢竟倆人也不算什么和平分手,自然關系尷尬,李聰想著勸勸她,說沒什么,大家都當朋友一場。 但他還是誤會黎也了,她沒想到這層面,或是沒空想,總不能見了個前任就把日子拋了,忙起來恨不得有三頭六臂,天上地下地來回跑,再找到機會,是跟文研院合作出版的新書發布會籌備到月末收尾,她空了一個短暫的調休假。 看見時間,那天都臘八了。 年底年底,忙完了都為了過年。其實往年接近這時候,黎也忙不緊急的事都不急不慌的,搞不完的帶到年假,打個燈窩在暖氣罩著的小屋里,底下四通八達的胡同巷子里躥著新年鞭炮,她就隔著窗子聽,忙著自己的事。 今年倒是,什么都急了起來。 敏敏抽空也來找過黎也,上一回沒聊個答案,索性當面再問,問新年還去她家的事怎么說。黎也委婉拒絕,年年造訪總歸不太好,說到時就來拜個年。 休息日忘關鬧鐘,吵醒再睡,一覺醒來就到中午了,喂了狗糧,黎也縮在沙發里等外賣,朋友圈近兩天都能刷到李聰發健身項目宣傳,頻繁地像個人機。 黎也順著朋友圈點進頭像私聊,問他今天能不能預約。 回的速度也堪比人機客服:【什么項目?】 黎也差點想問你們店是不是生意不好,又想到那條閱讀過萬的公眾號宣傳,敲字:【健身,有教練嗎?】 李聰:【有,什么時候來?】 黎也看著時間回了個下午,對面應允速度,她當真要懷疑下他是不是在那做前臺客服。 相較比另一個掛著前任牌,聊得客套僵持,他倆之間的交流氛圍是在黎也意料之外,從什么話題切入都挺流暢。記得有段時間流行一個概念,說人和人最好的關系狀態還是停留在友誼階段,友誼地久天長,相戀后就有許多后顧之憂了,這個年代誰還看對眼就到老,誰知道什么時候分了,連朋友都難做。 這不,交情不深的李聰,她都能對話自如,偏偏那個曾親昵癡纏過,貼近得幾乎融合的人,到如今對比得面目全非。好比本人就躺在聯系欄,卻連問他的近況,黎也都要在李聰那得知一兩句賅括的零碎信息。 黎也想起和他最后交流的消息,她不知如何回復之后就擱在了一邊,再想起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趕去李聰發的地址的路上,遲遲給對方回了個好。 健身俱樂部開在海淀這塊起點就相當高,規模也不小,內部考究,項目繁多,運動甚至包括全面的拳擊設施。黎也是聽李聰說,他們還有個一店在外省,那兒讓樊佑坐著,二店過來零起步,綁不上老顧客,吃不了老紅利,跟一店只能有資金上的相互流通,就這還能開起來,他都佩服靳邵。 李聰先前跟了幾年在一店,到二店也是直接帶教練團,黎也問起還有哪些熟人,他說二店就他跟靳邵,姚望一正經大學生,畢業就專業對口去干了,早結婚生孩子日子安寧了,哪像他們這些飄來飄去的。 黎也特意挑了不算忙的時間點過去,路上小堵,到的時候,俱樂部前臺就剩值班的。 內部環境她見過了宣傳照,結合了科技及時尚潮流元素風格,整體闊大,現實效果還要更好些,前臺叫她時,她還在門口四處張望入迷。 連了兩聲您好,黎也回神,聽她問:“您有預約嗎?” 也看清她探出電腦屏幕遮罩的,之前在鐵板燒尚有些印象的臉,凝滯了幾秒,黎也斟酌了下措辭,想著先打個電話給李聰,螺旋樓梯被下來的人踩得噔噔噔響,猛然聽見喊來一聲“喬妹”。 倆人都扭頭,看丁紅舉著手機正在下單外賣,“晚上你想吃什么呀寶貝……誒?”抬頭先看見了在前臺邊站著的黎也,凝滯表情轉帶到她臉上,繼而欣喜,恨天高踩過來毫不費力。 “是你呀!” 黎也被她一下喊懵,她眼睛往前臺那瞥了眼,剩下一句是湊黎也耳邊說的:“那天和老板搭訕成功的是不是?你來找他的嗎?” “沒有?!崩枰彩缚诜裾J,說來健身,非要找人,就問:“李聰在嗎?我跟他是老同學?!?/br> “???”丁紅轉念一想,“那和老板也是?” “對?!?/br> 反正就這么說了,真誠,可信,也最合適。 丁紅是信了,拉她往樓上走,回頭沖喬妹又喊一聲,讓想吃什么發她手機,轉頭便問黎也吃飯沒有。 俱樂部除了值班的,這時候不是聚在休閑區,就是在會議廳,飯點讓丁紅安排,黎也搖頭說自己吃過了。 路過吧臺,丁紅遞了罐飲料給她,說老板他們大概還在會議廳,問她:“我直接給你安排教練?還是你跟他說好了預約哪個?” “隨便安排吧,我沒要求?!?/br> 丁紅看差不多到飯點,先拉她在吧臺坐了下,期間介紹了一些項目,走流程樣的過完這些官方環節,迫不及待就要跟她聊點私人的。 黎也還算平和了,聽她問些關于“老同學”的話題,最好奇的還是湊在一個包廂吃飯那天,怎么跟靳邵不認識的樣子,黎也把敏敏的話套過來,說:“我沒認出他,很多年不見了?!?/br> 就見丁紅張著嘴巴很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