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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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袋斜右又斜左,動作輕而慢,全神貫注只盯著傷,擦完一次覺得少了,又擠一朵抹上去。 手機游戲停留在剛開局,界面里的蹦球在半道上沒有任何cao作,重復著洗腦音效,暖燈空間里靜得只剩呼吸。 他略顯不自在地伸伸脖頸,被呵斥:“別動?!?/br> 不耐地掀眼皮瞪他,又繼續擦,叫他張點嘴,她把嘴角邊沿也弄點,全程都一絲不茍的表情。 頭發從肩頭一段段散落到前胸懸空,開了窗通風,一縷兩縷的發尖尖搔過他下頜,脖頸。 “這距離……”他沉吟,哼出凝重鼻息噴薄在她貼近的指間,“很危險啊?!?/br> 黎也瞟他,平泛地“嗯”聲,“你要從哪里掏出一把刀把我捅死嗎?” “我要親你,” 她手停住,覆在他嘴角,不動了。 眼睛緩緩上移。 他身上泛煙草氣,一只握手機搭腿上,一只掌撐在沙發旁,笑著,里外透著不端,“你躲都沒法兒躲啊?!?/br> 黎也噎一喉嚨,眼底因他刻意的斷句所滋生隱晦飛逝而過,手勁兒加重,他嘶叫,她才退出來,擰好藥膏丟給他,走進衛生間洗手。 他掩著臉笑,笑完了,總算cao作著蹦球動起來,過一會兒就響一次碰到障礙物回到原點的失敗音效 衛生間流水聲湍急,混出人聲:“警局里那事兒,秦棠讓我替她給你道個歉?!?/br> 話音還有空間感的回響,清晰,傳過來聽得見,他眼睛看手機,腦子過兩遍她的話,“什么事兒?” 水龍頭擰緊,黎也濺完水漬,手擦衣側探出身來,“貴人多忘事?她說她聯系不上你?!?/br> 靳邵縮在沙發里動了動頸部,黎也從后繞過來,他趁失敗的空檔在桌上煙灰缸邊撈杯水喝,“我記性不好。而且你不知道分手了還藕斷絲連的前任不是好前任嗎?” 黎也:“……你道德感還挺強?!?/br> “是夸獎我就收了?!?/br> 再說,他記性真的很不好。 鎖門忘帶鑰匙,開鎖師傅都叫過好幾回,像日常這些瑣碎,大事小事,好的他忘得快,壞的他忘得更快。以前跟人去下館子,點一樣菜,不合胃口,他先只覺得不好吃,然后將就著吃,第二次來,讓他看文字菜單,他還會點,因為看著好吃,又忘了好不好吃。 過一天是一天,對別人馬虎,對自己也馬虎。 “嘖?!?/br> 他扔開手機,抿唇,思索狀摸了會兒臉,乜看她,連自己也有點啞口,問:“我剛什么時候煮的來著?” 黎也正看著撲撲冒起熱氣的電飯煲,淡著臉,“好像糊了……” “你怎么知道?” “有味兒啊傻逼?!?/br> 她兩三步從他眼前掠過,鎮定拔了插頭,抹布沾水開蓋,噴天的熱氣騰升,風向所致,往室內飄,他走過來還被蒙了一眼。 “糊了?” 黎也揮散了霧氣,眉一高一低擰著,往里看,且不論湯,鍋內壁一圈焦黃,“鍋糊了……你為什么要用電飯煲做?” 靳邵讓她打量下周圍再說話,他這四四方方的房間里,“除了燒水壺跟電飯煲還有第三件能把東西弄熟的嗎?” 黎也:“……” 就連碗,他都得從櫥柜里掏出來清洗一遍用,這都不像個常跟柴米油鹽打交道的,普遍印象里的家。 他說再往里一點,靳勇那間房旁邊是有個小廚房的,但很早就不用煤氣,家里倆大老爺們下廚也做不出什么能下肚的味兒,久而久之,正經廚具都收進櫥柜里落灰,現在廚房進去都一股霉味兒。 而他房間里這電飯煲算是唯一堅強活著的了,用處雜得很,什么都往里放過,煮湯只是基本cao作。 黎也沉思默想,就問了他一句:“電飯煲什么牌子的這么耐用?” “……” 靳邵不聲不氣洗好兩副碗筷從衛生間出來時,黎也在拿湯勺攪動鍋里頭的成果,排骨里混幾塊敷衍的胡蘿卜,“我看……”她抬頭難言地看著靳邵,“你就不適合掌握這門技藝,熟過頭了,rou稀爛?!?/br> “熟都熟了你還管它幾分熟?”靳邵接走她手里的湯勺,第一個拿她開刀,裝了一碗滿當當還冒熱氣兒,擺她面前,“吃?!?/br> 黎也:“……” 第30章 將近五月, 幾場回潮的春雨后,難得陽天,靠窗的同學自發把窗簾豎起, 捋一捋卷在鐵銹桿上, 讓陽光無遮擋地鋪進來, 曬一曬集體發霉的木桌子。 午休課下課前十分鐘, 班里人的注意全在手機里、掛鐘上的下課倒計時, 要么大片開小差睡大覺的, 被叫去辦公室的王晴回來,小老師模樣地挺正脊背走上講臺, 教鞭敲著木板桌臺使其安靜。 手里拿一疊表格單,說是校運會各班參加項目的名單統計, 不夠人的項目就要開始閻王點卯了。 年年不夠人的能是什么項目?教室里很快有一波冤種喊苦,聚訟紛紜,聲音傳到走廊,睡著覺的也被喊精神了。 王晴略有些瞧不起他們望洋興嘆的苦樣,又敲兩下臺,她要立住人設,三千米項目說干就干,至于男生那邊,她清嗓子教鞭直指李聰,叫大家多學學他:“五千米, 踴躍報名第一人?!?/br> 這個叫勇士, 這年頭還有這等人才, 大伙紛紛感嘆又送上祝福。 當事人則左顧右盼一臉懵樣, 拍案而起:“這他媽誰給我報的名!” 王晴說的時候就心虛,李聰喊一嗓, 她在臺上憋笑憋成胖河豚,指了指角落里眾人鬧嚷我自巋然不動,覺睡得跟死了一樣的靳邵,“我本來想找他的,可他說你猛死了,五千米不在話下?!?/br> 周遭一陣咯咯狂笑,李聰一拍桌又坐下去,呼聲:“我靠!背刺啊你!”捏了一團紙就往后砸。 吵死都吵不醒的人醒了,揉著眼睛撿起紙團,“有???”一揮手又給扔回去。 啪,李聰沒砸到,砸到他前桌了,紙團貼著她后脖子滑下去,她正埋首做題,一摸脖子再回頭,根據李聰的食指箭頭看到靳邵:“有???” “……”你倆擱這擱那呢? 下課鈴一打,班里這窩人又重歸沒頭沒腦沒悲傷的生龍活虎,結伴上廁所,趴人桌邊討論放學去哪,問下什么節課,女生們集在一起拍照,玩解繩游戲,亂騰騰一鍋粥。 黎也手機藏在口袋里,貼著里邊薄薄的長袖,來信息震一下,她沒理,下筆沒兩個字又震一下,她在桌肚里掏出來掃一眼。 s:【?!?/br> s:【報了什么?】 神經啊句號也發,浪費一毛錢。 而且,黎也轉頭,靳邵還在位置上,靠著墻,手托臉窮極無聊地看她。 神經啊有什么話不能多走兩步出個聲。 但她居然也接著回消息了,感覺自己也挺有病。 【鉛球,仰臥起坐,還有什么不記得了。問這個干嘛?】 s:【你手好了?】 她疑頓,敲:【沒有?!?/br> 消息沒再震過來,她掃了眼后邊,那人咸魚翻個面繼續睡了。 “……” - 黎也并沒有機會清楚自己的腕部狀態,因為被反復踩踏時用于格擋,所以傷勢比常規的腹部、腰背更嚴重些,就跟簡余曼那天痛感明顯到抬起都難受,醫院打完吊針就好多了,平常也不需要過多的運動,騎車、寫字之類,除了更容易酸累,明顯的變化不大。 鉛球是報名當日,王晴就找上的她,班里的小女生還是更注意形象多一點,倒不是鉛球這項目被貼上了不夠雅觀的標簽,只是有些愛站在口頭尖上的男生實在無聊,女生們力氣小了,會笑其不爭,那當瘦小的女生彰顯出力量,他們又會為其貼上“鐵漢子”“不溫柔”“暴力”等名頭。 有兩三個體格大些的女生反而就更難為情,到底都是青春期敏感的女孩子,王晴也說,鉛球這項,最后也肯定是補位項目之一的。 黎也就報了,王晴還想趁熱打鐵讓她加入三千,結果她一連把仰臥起坐跳高什么的一起報了,什么猛來什么,最后“檔期已滿,勿念”的表情看向王晴。 下午最后一節體育課。 集合聊了聊校運會,照例跑圈后解散,沒有隊形,大家東一個西一個各跑各的,扎堆聊天的,十米停一下的,索性四圈走兩圈的都有。 黎也自己跑,本來秦棠跟著她,但體能跟不上,被甩了快半圈,她挺到第三圈,肘、腕部前后揮著,隱隱酸疼,力聚不起來,往各處散的奇怪感覺。 跑完解散,開放器材室,學生們自主分配運動項目。黎也在樹蔭下待了會兒,喘完氣兒走去器材室,剛開放,人進人出,入口還窄,怪擠,她就站門口叉腰等。 看了一圈沒看到秦棠,大概率去小賣部還是偷摸鉆回班里了,還想找她雙人訓練,聽王晴說這人還報了三千。 真是不知死活。 她又去看籃球場,打球的幾個早早就占了場地,是她眼花還是什么,那里邊破天荒沒看見靳邵。 黎也站得離門口近,頻繁被蹭擠,步子才挪遠幾步,眼睛沒離開籃球場那片水泥地,肩頭似乎又被蹭了一下,她沒管,隨之而來的脖頸一熱,后領子被兩根長指勾著,迫使她轉過身來。 “愣這兒干什么?” 先看到脖子才往上看到靳邵這張臉,黎也覺得他是有什么揪人后脖頸的臭毛病,一把撒開他,“你不會好好打招呼?” 視線不覺下移,他手里提著塊折疊的仰臥板,她盯了良久,那好像該是顆籃球才對。 “你報了仰臥起坐?”她問。 “你報了?!苯壅f完,墊子往器材室門口那棵常青樹下一展,偏頭示意她躺上來。 他又憋什么壞。 她諦思后的結論。 再后邊兒一點就是圍墻,這快幾棵常青樹都長得虬結粗壯,枝葉覆蓋廣,拿仰臥板練習的都在這鋪一排,陽光正好,樹下乘涼,時有微風。 黎也先曲腿坐下,靳邵盤腿坐她腳尖前,兩手張開牢牢鎖穩她兩只腳,揚頜,旁邊幾道視線引過來,又撇走。 她可能猜到他的用意,吸一口氣躺下,手腕一用力,一根筋繃起,力又像揮臂跑步時那樣四散。 邊上同樣在做仰臥起坐的幾個沒兩下就躺著擺爛,或唉聲唉氣,努筋拔力,起個身臉通紅。黎也看到他們,也深嘆氣,望著椏杈,陰翳光斑在臉上飄,手還疊枕在腦后,堅持做了十多個之后就這么癱著。 “仰臥起坐都仰不起來,拋鉛球,”他果然憋著壞打嘴炮嘲笑,“鉛球拋你吧?!?/br> 感覺到腳上的力道撒開,黎也坐起來,兩個人盤腿面對面默然無語,她像認命了,下定什么決心走去器材室。 靳邵屁股挪上仰臥板,盯著黎也進去又出來,右手舉了顆圓滾滾的鉛球,照空地拋出一道不高不低的弧線,傷了右手,用的左手,但不好發力,球飛了兩米就歇氣兒。 她站定著郁悶,靳邵從她眼前過,小跑撿回來那顆鉛球,跟她并肩直線,再模仿她的角度拋出去,鉛球在他手上和小沙包沒兩樣,砸落在她幾倍的距離外。 故意來這么一記鋪墊下諷刺:“趁現在還有機會,找王晴涂倆項目?!?/br> 黎也斜他:“我重在參與不行嗎?” “你慢慢參與,回頭打板子別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