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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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夢輕蔑地笑了一聲,“不奇怪,你要沒有想法才奇怪呢?!?/br> “嗯,就是這樣。不然他比我大那么多,有什么值得我費心思呢?”且惠努力維持著嘴角的笑容,十足小人得志的模樣,“他也跟我說過,要送我去留學,但那個時候我想,他應該是試探我的,您知道,男人都喜歡搞這套的。我很高明地拒絕了,他因此更加愛我?!?/br> 姚夢聽見這些膩膩歪歪的事就頭疼。 她說:“你直接挑要緊的說,我很忙?!?/br> 且惠嗯了聲,“本來我是想,等到明年一月份申學校的時候,再撒個嬌讓他幫忙的,哪知道在您這兒提,比哄他要省事多了。那我就直說了,學費麻煩您打到我卡里,到時候入學申請,也請您費心幫襯一下?!?/br> “我問過了,你的成績沒問題,一封推薦信而已,完全不算事。當然了,我會給你安排一棟房子,讓你像個大小姐一樣,舒舒服服地讀完?!币魩缀跏且а狼旋X說完的,說完還把杯蓋扔在了桌上。 她驀地笑了,“那就最好,沒什么事的話,先走了。耽誤了您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br> 說著,且惠摁下暫停鍵,把錄音筆拿出來,放到了姚夢手上。 她仰頭問:“這是什么東西?” 且惠轉過身,連做了兩個深呼吸,眼睛眨得很厲害,“我們剛才說的話,我全都錄下來了,到時候您放給沈宗良聽吧,這樣您就沒有責任了,他對我......應該也不會再有留戀?!?/br> 捏著那只黑而細長的筆,姚夢冷笑了聲:“你不去做生意,那都可惜了?!?/br> “告辭了?!?/br> 出園子的路很長,且惠一開始還能勉強維持正常的步子,到后來越來越亂,幾乎是憑本能在林子里渾鉆。好不容易出了大門,等聽見身后咔噠一聲,她才緊走了十來步,步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扎得她鮮血淋漓。 到實在走不動了,才扶著布滿青苔的石墻蹲下來,放聲大哭。 在這個誰都占著理的無解命題里,且惠把全部的錯處都包攬下來,解開了這道世紀難題??傄腥藫逻@個錯處的,那就她來吧,何況這段感情也是由她開始,原本就是她的錯。 這下mama滿意了,將來沈宗良想起她也只會滿臉鄙夷,不至于影響了他和新婚妻子的感情,沈夫人更是高興。 mama那天說了很多不中聽的昏話,但有一句非常對。 是啊,遲早會分開的,她要在沈宗良心里那么好做什么?是想著雖然自己不在了,還要處處把人家的太太比下去,做一輪無可比擬的白月光嗎? 今后沈宗良過得憤懣難平,她又能得到什么實惠呢? 這么說起來,她是做了一件絕對正確的事情,做了對的選擇應該要笑的。 但是心里真的太苦了,且惠實在笑不出,扯了半天嘴角,也只化作一個難看的哭相。 山腰上氣溫低,當頭明媚的陽光里,照出一陣寒風。 且惠的手撐在墻上,迎著風彎腰打了個擺子,從頭冷到腳了。 她想起那天在西平巷,他問她要不要去牛津,那時候是怎么想的? 且惠想,哪怕分手,她也不可以被沈宗良看不起。 但現在她親手毀了這一切。 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吞下,把那份不值錢的清高摔進泥濘里,再爬起來時,連她都不認識自己是誰了。她成了另一個鐘且惠,一個手段高明,帶著目的勾引他的女人。 和沈夫人說話時,且惠拼盡了一身的力氣,演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舌頭上軋滿了謊言的玻璃渣,血和水一起咽下去,才能說出那些傷人透頂的話。 第58章 chapter 58 山路幽長彎曲, 又是晚上,幼圓開車上來很小心。 從接到且惠連哭帶說的電話起,她就緊張上了。 不知道她在沈夫人這里受了什么委屈, 能哭得那么兇。 幼圓一路開著,眼睛不停尋找著且惠的身影。 夜風掠過林野間的樹木,發出呼呼的聲響,最終,在一盞飛蛾撲繞的路燈下, 她看見了蹲在路邊的且惠。 她抱著膝蓋,眼神洶涌而空洞地睜著,臉上淚痕還沒來得及干,就又有新的流下。肩膀帶動著上半身一聳一推的, 不大像哭,倒像是翻江倒海著,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 幼圓把車停好,她匆匆忙忙跑下去, “怎么了?” 且惠動作緩慢地抬頭,扁了扁嘴,“幼圓, 你送我回家吧?!?/br> “我送你回家,我送你?!庇讏A扶她起來, “走?!?/br> 把且惠扶進車里后,幼圓扭過身子,翻出一條薄毯來蓋在她身上。 她從保溫杯里倒了杯熱茶,塞到且惠手里, “現在不冷了吧?” 且惠沉默地搖頭,牙關打著顫, 喝了一口。 喝完,她紅著眼睛看向窗外,“圓圓,我和沈宗良算是完了?!?/br> 幼圓也止不住的心酸,嘆了嘆氣,還是要怪她:“我也是搞不懂你,分手嘛,那就分好了呀。你還要幫他維護什么母子關系。這事兒本來就是怪他那個媽!不是她反對得厲害,還特意把你mama叫到面前來羞辱一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越說越生氣,幼圓完全將自己代入進去。 她立起兩只眼睛,“這要是我,那小老太太還能安安穩穩地坐著喝茶?哼,不把他們家攪和得雞飛狗跳也別想完!哪怕沈宗良最后還是要娶別人進門,我也無所謂的,爽到了呀!” 且惠苦笑了一下,這也確實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她連架都沒和別人吵過,和董玉書大聲說兩句話還要哭呢,哪里有那個本事。 幼圓抱了抱她,“好了,其實說真的,我認為阿姨做得對,就這還要少了。你總得考慮實際問題,風花雪月既不當吃,也不當喝的,愛來愛去能頂什么用?” 她慢慢把頭靠到了幼圓身上,“這道理我明白?!?/br> 幼圓說:“你是個明白人,不過就是太愛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才鉆進死胡同里出不來,等過一陣子就好了。別難受了,好日子在后面等你呢,你心這么善,連老天爺都會眷顧的?!?/br> 且惠閉了閉眼,熱淚又流了兩行,嗆得說不出話。 好日子她已經不敢去想了,那是多遠的事情。 他們兩個當中,如果能有一個人幸福,那她寧愿是沈宗良。 車開進了市區后,幼圓也拿不準她究竟要去哪兒。 就又問了一遍,“你是回自己那兒嗎?” 且惠說:“回胡同里吧,我mama都已經走了,再不回去他要來問的?!?/br> “你不都要和他分手了嗎?”幼圓皺了下眉問。 她低頭,撥了撥斜襟上的鉑金別針,“過一兩個月吧,就這么突然的提,他會起疑的。那我就白為他做這些了?!?/br> 幼圓聽見還是來氣,“你為他忍了這么多,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倒好了,心安理得的,仍舊過他的富貴日子,娶個身份相當的太太,母子同心,夫妻和睦,一路平步青云,哼!” 她又說了一大段有關沈宗良的將來,連什么職務、幾個孩子都設想好了。 且惠的心絞成了一團亂麻,越扭越緊,窒息著纏住她,絲絲縷縷地疼。 她安靜撐著頭,聽了半天后,才輕輕地說了這么一句,“那很好啊,是他命里的造化?!?/br> 幼圓扶著方向盤,小聲說:“真不公平?!?/br> “不要這樣說,圓圓?!鼻一菝嗣氖滞?,“我的悲劇不是他造成的,相反的,這兩年因為他的關系,我對命運沒那么多怨恨了?!?/br> 幼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你啊,就是這樣?!?/br> 且惠沒說話。這一頁的結局她早就看過了,不是嗎?她跟自己講好,只陪他暫度朝夕,不求圓滿,也不問來路的。這之前的種種,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享受一些自欺欺人的快樂?,F在出了一點岔子而已,尚在能夠接受的范圍內。 她在胡同口下了車,進來時天已經黑了,秋天的夜色是哀怨的深藍,像暈開在水里的翠雀花。 且惠腳步遲鈍地進了門,穿過游廊時,看見會客廳的吊燈亮著,四五個人背對著她這邊坐了,沈宗良靠在一把太師椅上,穿著挺括的襯衫,清貴端方更勝幾日前。 她的目光和他短暫接觸,指了指臥室方向。 沈宗良慢條斯理地點了個頭,就轉過去和客人說話了。 且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洗了個澡。 這幾天過得勞心又勞力,回了他的地方,她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她系上腰上的浴袍絲帶,走到屏風后的矮柜邊,倒了一杯白蘭地喝。 酒入喉舌,辛辣的刺激讓且惠意識到一個悲哀的事實。 好像只有在沈宗良身邊,她才能當個萬事不足慮的小女孩,也不用去裝大人,處理一些自己并不擅長的、非常棘手的事。 但緣分只有這么短,它不是生生不息的河水,而是早晨花園里的露珠,悄悄地聚,又悄悄地散,眨眼之間就到頭了。 這么失落地想著,且惠又喝下了一口酒,竟然也不覺得難喝。 沈宗良進來時,一道裊裊身影落在墨綠的云母屏風上,窗外起了鳥啼聲,哀哀切切的,不知道是什么鳥飛進了院子里。 他踩著柔軟的地毯,快步走過去,嚇了且惠一跳。 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想不著痕跡地把杯子藏到身后。 惹得沈宗良想笑,“還來得及嗎?要不然我就先出去,你藏好了再進來?” 且惠不敢看他,眼神東躲西藏的,“我以為是水呢,弄混了?!?/br> 她剛哭過,還帶著濃重的鼻音,讓沈宗良以為她感冒了。 他把她抱起來,放到矮柜上坐著,一手拿著那只罪證一樣的杯子,單手圈出一個范圍。 沈宗良輕聲下了道命令:“生病了嗎?舌頭伸出來,我看看?!?/br> 且惠張開嘴,唔的一聲,伸長了給他看,“有嗎?” 沈宗良說:“沒有,可能是喝了酒?!?/br> 她趁機要下來,“都說你喜歡小題大做,好好的就說我病了?!?/br> 但沈宗良強硬地不許,“回來也不說一聲,我今天安排了很多事情,早知道就推掉一些?!?/br> “不要推掉,你的工作要緊?!鼻一菀浑p手繞在他的脖子,溫聲說:“哪天回來我不是在這里等你?” 小姑娘真的太懂事了,說上一兩句話就讓他心顫,像她纏在他身上的手臂一樣,柔軟細膩的觸感隨著一陣香氣入侵了他的感官。 沈宗良的大拇指慢慢揉著她的后頸,“走了幾天了?” “三天吧,怎么了?我沒有數?!?/br> 且惠垂眸,摸了摸他凸起的喉結,它看起來很性感。 沈宗良被她天真的探索弄得心猿意馬。 后來,她壓低了身體,一口含上來,他自發自愿地仰起頭,胸口像挨了一搶,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站都站不住。 他沒耐心地把杯子隨手扔了,又聽見它滾下來,沉悶地落在了地毯上。沈宗良握著她的腳踝,把整個人大力往墻上推,壓著她和自己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