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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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了一點,問:“你mama不是大小姐嗎?” 沒別的意思,且惠只是覺得姚家這樣的富戶,黃花梨木再好再難得,拿這些當嫁妝是不是也簡薄了一點? 沈宗良明白她的想法,他笑了下,忽然牽住她的手,拉她在膝頭坐下。 他抱緊了她的腰,扭過頭,伸手撥了下她的臉。 且惠受不得如此親昵,心里像忽然刮進一陣風,吹得空空的。 他說:“大小姐走進了這樣的家庭,也必須在條條框框里行事。那個時候物資匱乏,她偶爾讓大舅舅從國外空運些海鮮來打牙祭,就要罵成貪圖享受、驕奢過頭。為了這個,沈夫人沒少和老頭兒鬧小脾氣?!?/br> 且惠低了低頭,“但我覺得你mama還是很愛你爸爸的。否則,她何必受這份委屈呢?!?/br> “老爺子是個極富人格魅力的,只可惜走得太早太急,”沈宗良沉默了一息,“我連最后一面也沒有見上?!?/br> 她握緊了他的手,摸了摸上面粗糙的掌紋,“爸爸過世的時候,我倒是在他的身邊,那天學校在考試,他是生等著我到了才閉眼的,我也這樣握著他的手,那時候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只能猜個大概?!?/br> 沈宗良由著她擺弄手,啞聲問,“所以你爸爸說什么了?” 且惠頓了下,深深地沉了一口氣,“他說,不要哭,爸爸該死,對你不起?!?/br> 她的眼眶悄悄地紅了,氤氳出淡薄的水汽。 在沈宗良看她的一瞬間,她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在肩上一頓亂蹭。 他拍著她的背,不得不軟聲來哄,“你看你看,這就是我的不是了,好好的惹你傷心?!?/br> 且惠的頭埋在他脖頸間,悶悶地說:“就是怪你,大晚上的提什么爸爸?!?/br> “是?!鄙蜃诹加謥矶核?,“兩個都沒了爸爸的人,存心找不自在?!?/br> 她噗嗤一聲又笑了,用手捶了下他的胸口,“討厭?!?/br> 且惠抹了抹眼睛,仰起頭的時候,眼尾仍泛著薔薇紅。 她指了一圈床上的箱子,“這里亂七八糟的,你今天還怎么睡得了???” 沈宗良說:“隨便在哪兒將就一晚吧,這有什么?!?/br> 且惠抵著他的額頭,心里有了個主意。 她面頰漸漸發燙,支支吾吾地提議,“要不然,你就......你就.......” 沈宗良一時沒反應過來,“次臥睡不了,那里鎖著沈夫人的東西?!?/br> “不是,我是想說,你要不然去我那里住一晚?!?/br> 越到后面,且惠的聲音越輕,呼吸都失去秩序。 他的額頭貼上她的臉,氣息不穩地笑了。 沈宗良說:“都跟你說了我怕犯錯,還給我制造條件啊?!?/br> “我還差幾個月就二十歲了?!?/br> 他嗯了聲,表示他早知道,“那又怎么了呢?” 且惠眼神慌張,措辭卻很精準。 她說:“兩個成年人出于自主意愿做的事,合情合理合法?!?/br> 沈宗良唇邊的笑意更盛。 他指了一下自己,又指了指懷里的小姑娘,“我這樣的成年人,和你這樣的,能相提并論嗎?” 且惠張了張唇,“在法律意義上......” “不要混淆拔高概念了,小惠,”沈宗良搖了搖頭,“你一個小孩子,懂得什么是自主意愿?” 她臉上紅白交錯,哼了聲,“就只是睡覺的話,你也做不到嗎?沈總這么沒自控力?!?/br> 沈宗良深深望了她一陣,“激將法我是不吃的,但我今晚還是會下去?!?/br> 且惠茫然地問:“為什么?” 他說:“因為最近腰不舒服,睡沙發會加劇癥狀?!?/br> 真離譜,這是他臨時編的理由吧。 且惠氣得扭過身體,不想理他了。 他就是故意的,要人家抬轎子似的左右相請。 沈宗良笑著把她扳過來,“好了,你主動體貼我,我很高興?!?/br> “你很高興,我現在很不高興?!鼻一葸€在生氣。 他知道,鐘且惠這樣恬淡的性子,開口留人有多不容易。 她鼓足了勇氣開口,他還要假正經拒絕,怎么能不動惱呢? 她站起來就要走,手也掙開了,“我要休息了,再見沈總?!?/br> 沈宗良看著她賭氣的背影,失笑地搖搖頭。 且惠下樓去漱口,做最后的睡前工作。 嘴里的泡沫還沒沖干凈,沈宗良就來敲門。 她一把拉開,含混不清地問:“干什么呀?” 沈宗良敲了敲手里的黑絲絨盒,“賠罪?!?/br> 且惠瞪了他一眼,轉身回了浴室,留他一個人站著。 她正咕嘟咕嘟吐漱口水,那邊在房間里問:“我是睡這兒吧?” 且惠丟下牙刷出來,抽出紙巾擦了擦嘴,“不,你睡地上?!?/br> 她要去收拾書,一把被沈宗良攔腰抱住,整個背貼在他身上。 且惠扭了扭,“做什么,放開我呀?!?/br> “怎么那么大氣性?”沈宗良嗅著她鬢邊的發香,“和你玩笑兩句也不行了?!?/br> “你那不是!” 他輕輕一碰,且惠的身體就綿軟了下來,手上的力氣也微乎其微。 她的睫毛隨著身體的失重垂下來,壓在下眼瞼上。 沈宗良一下下的,輕柔吻著她的側臉,“那我是什么?嗯?” 且惠閉上眼,不自覺地仰起脖子,“你是在朝我抖威風?!?/br> “天地良心?!鄙蜃诹嫉蛦〉匦α?,側擁著吻住她,為自己辯解,“別人這么說還情有可原,你還這樣講,我在你面前有什么威風?” 昏黃的廊燈下,且惠的嘴唇一張一翕,小貓咪喝水一樣輕微的動作,把自己喂到他的嘴里。她的聲音輕到快要模糊,“那......那你剛才......說上那么多?!?/br> 沈宗良的手改為捧著她的后腦,吞咽的幅度明顯加劇了。 他攪起一陣豐潤的津液,大力含下她整雙嘴唇后,動作又淺了下來,改為輕柔地舔舐她,“我哪一句不是為你好?你是不是年紀還???是不是還沒有判斷力?” 且惠在他懷里哆哆嗦嗦的,手指緊緊攥住他睡衣的一角,已經聽不明白沈宗良的意思。她只感覺到有東西在源源不斷地涌出來,打濕了什么。 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回答問題僅憑本能。 且惠嗚嗚咽咽地湊上去,細密地吻他的唇角,“我不知道什么叫判斷力,我只知道我很愛您。在愛的許可下,做錯什么都不叫錯,不是嗎?” 此刻她對他的稱呼,又換成了最初的您。 因為在且惠心里,對他不僅是愛,有尊崇,也有仰望,還有少女一腔孤勇的英雄主義,哪怕再往前一步就是懸崖,跌下去足以讓她粉身碎骨。 她只要短暫地擁有過他就好,在抓住了彼此心跳的時刻里。 心臟的失重感來得那么強烈而迅猛。 沈宗良幾乎承受不住,他難耐地將她摟緊了,喉結上下滾動。 他久經世事,人情練達,到頭來還不如他的女孩兒勇敢。 他低下頭,緩慢而鄭重地吻她的臉。 從額頭到眉尾,從眉尾到額間,再滑過她玉立光潔的鼻梁,落到她的唇上。 沈宗良吻得很輕,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是什么心情。 又或者什么也沒有,只有中年人在小姑娘面前,謹小而脆弱的一顆心。 以世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姿態呈現出來。 他們擁抱著,交換了一個綿長而安靜的吻。 直到且惠站立不住,試圖把環在他腰上的手往上,去勾他的脖子。 沈宗良把她抱回了臥室。 那一整個晚上,且惠都用她輕綿而粘糯的嗓音叫他的名字。 他在她的聲音里逐漸失控,溫溫柔柔地慢吞吞填進去,不敢也舍不得用力。 且惠迷糊地咬住了他的手背。 沈宗良不覺得疼,反倒成為另一種撩撥,只不過太考驗耐心。 小姑娘軟在他的懷里,像一汪剛漲滿雨水的秋池,輕輕一動就滿溢出來。 到天快亮時,沈宗良望著側伏在他手臂上,精疲力盡的女孩子的臉。 小小的,皮膚透亮,尚未平息的欲潮彰顯在紅潤的臉頰上,生動極了。 她累得不想再動一下,最后也只是吚吚嗚嗚的,譴責他:“你好兇?!?/br> 他失語,出于對自己失去克制的愧疚心情,用很多的軟話來討好她。 沈宗良輕柔地吻她的臉,“對不起,我的小心肝,我的好寶貝,對不起?!?/br> 從前他對這種情侶間蜜里調油的話嗤之以鼻,并且認為自己一輩子都說不出口。但沒想到有一天,會懷著無限的柔情和喜愛,認為這些話怎么說都不夠,都不足以表達他的激動。 且惠背對著他,側著身子,任由他的吻流連在她堆攏黑發的鬢邊。 終于沈宗良也平靜下來。他含著她的耳垂,“怎么就睡著了,一身汗呢?!?/br> 她困到睜不開眼,輕聲撒嬌,“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他無有不應地親她,“嗯。我當然抱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