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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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催什么你催?!?/br> 莊新華不甘心,再朝樓上看了一眼,憤憤開走了。 氣歸氣,他實在不敢去招沈宗良,更不敢上前一探究竟。 哪怕心里猜疑那位在?;ㄕ?。 看他那樣,且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慌得很。 彎著腰摁密碼時,她的手打著抖,幾次都沒能輸成功。 不知道是歲數輕沒經過事,還是過分地在意了。 那種情況下,她也沒心思去理清這些。 她進門時,沈宗良已扶著茶幾站起來。 明晃的白燈下,他一綹濕黑發搭落下來,額角隱隱青筋。 且惠本能地上前扶他,“剛才怎么摔倒了,這么不當心?!?/br> “沒留神那兒有個東西?!鄙蜃诹紤K淡笑笑。 看他額頭上冒虛汗,腳步也不似往日健旺。 且惠又問:“是不是生病了?” “胃疼,老毛病了?!鄙蜃诹季徬乱豢跉庹f:“不知道有沒有發熱?!?/br> 他不是個軟弱的人,從來不肯在人前抱病喊痛,叫人以為他身子比鐵還硬。 話一出口,倒真有點替自己臉紅的意思。 情急之下,且惠把手覆在他的腦門上探了探。 沈宗良抬眼看她的剎那,眼底映出頭頂的白熾光,清泉一樣涌動。 且惠沒察覺,如釋重負的口氣,“還好,沒發燒?!?/br> 她把他扶到沙發上去躺,“你歇著吧,家里有沒有藥?” “有,摔一跤碰掉了?!鄙蜃诹贾噶艘幌聨装?,“那邊,藥箱里還有?!?/br> “那你等我一下?!?/br> 且惠細心,先去餐廳轉了一圈,這兒連熱水都沒有。 她從玻璃推門里探出頭,“你再休息會兒,我燒點開水就來?!?/br> 沈宗良平躺著,一只手搭在小腹上,“好?!?/br> 她從廚房出來,又去關窗,“這么涼的風,怎么能不感冒?” 他說:“忘記關了,一直在書房,也沒出來?!?/br> 且惠啰嗦精一樣,扯過毯子給他蓋在身上,“肯定沒吃晚飯,說不準還吃了老酒呢?!?/br> 她俯身過來時,發絲擦過他的鼻梢,癢癢的。 沈宗良聞見一道翠綠的清香,像雨后芭蕉。 他壓下眼皮,虛弱地笑,“那么厲害,全叫你說中了?!?/br> 且惠嗔過去一眼,“怎么還笑得出來呀,當你的胃真是倒了大霉!這么受虐待?!?/br> 她巴掌大的面龐,做這個表情太生動漂亮,燈光下嬌憨得要命。 那一刻,沈宗良忽然很想伸手撥一撥她的臉。 隱忍的情緒幾乎全堆聚在了指尖。 但他克制慣了,咽了咽喉結,手背上的青筋跳動兩下,終究沒有動。 她坐了一下,起身去廚房里找杯子,倒開水。 且惠擰開一瓶礦泉水,摻得溫溫的才端出來。 “沈宗良,把藥吃了吧?!彼p聲喊他。 沈宗良撐著沙發起來,接過她手里的藥,就著溫水吞了下去。 且惠有點擔心,“這個藥有沒有效果?要不要去醫院?” 他擺手,“這么點癥狀還不用,且死不了?!?/br> “呸?!鼻一萑滩蛔×R他,“人生病的時候,不作興說這個的?!?/br> 沈宗良聽得想笑,虛弱道:“小小年紀,哪兒那么迷信?!?/br> 她軟綿口吻,不依不饒地要求,“不要管,你快點呸三下,去去霉氣?!?/br> 歷來沒忌諱的,神鬼都不怵的沈總,病懨懨地躺在那兒,勉強牽了下唇。 “好,我說?!边^了會兒,他才小聲、吃力地說:“呸,呸,呸?!?/br> 因為疼,字與字之間停頓上許久。 且惠看他那樣子,又后悔不迭地說:“好了好了,休息吧?!?/br> “哎,不是你非要我說的嗎?” 稍憩片刻后,沈宗良才有精神說句整話。 她跪坐在地毯上,一邊揉著他的胃,“嗯,是我不好。沈宗良,你先別講話了?!?/br> 且惠似乎被嚇到了,比他的臉色還更不好,蒼白、恐懼都寫在面上。 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來淚來。 權衡之下,沈宗良也只是攏了攏她的手背,“我沒事,小毛病而已?!?/br> 他還能做什么呢?對著一個小他十歲的姑娘,做什么都像是微妙的引誘。 而下一秒,她反手握住了他。 白水鑒心的女孩子,比他這個世故人要直白大膽得多。 且惠低低地說:“我在這里陪著你,有任何的不舒服告訴我,我們就去醫院?!?/br> 她的手很軟,放在他掌心里那么小一團,花瓣一樣柔滑。 沈宗良眼神沉沉,如山林中散不開的霧氣。 他遲疑地點了點頭,“好?!?/br> 征得他的同意后,且惠擺出照顧人的架勢,搬來一張沙發凳。 她就這么坐在旁邊守著他,托腮和他聊天。 且惠問:“這是怎么落下的病根?在斯坦福念書時候么?” 她說話時,睫毛眨動在水晶燈下,猶如撲翅的蝴蝶。 身下的沙發是不是太軟了一些? 沈宗良的身體陷在里面,像躺在覆滿淤泥的河床上,一顆心晃蕩蕩的,怎么都落不到實處。 他微笑了下,“是剛進東遠紐約分部的時候,工作太忙了?!?/br> 第21章 chapter 21 且惠關了大燈, 連角落里那盞落地銅燈也調到最末一檔。 客廳里昏柔蒙昧,偶爾流進一絲絲風,卷起白紗簾的一角, 帶出幽暗的香氣。 里面的人一坐一臥,夜色里靜靜地說著話,用最輕的音量。 彼此都默契地配合,在這樣無人打擾的初秋夜晚,掩飾眸光中的輕顫。 且惠曾查過沈宗良的履歷, 對他在東遠海外市場做出的成績十分了解。 就連他一戰成名的視頻,那場長達四個小時的質詢,她也完整地看過一遍。 但自己看的,和親耳聽沈宗良說的, 總歸不一樣。 他說那時候東遠很難,因為風頭過勁而舉步維艱,經常受到無端指責。 除下日常工作,沈宗良還要花大量的精力去應付國會。 最多的時候, 每天能安排十二場會議,見不同的人,布置不同的任務。 那一陣子加班到一兩點是常事, 周末也一樣,連睡覺都成為一件奢侈的享受。 沈宗良舉了個活例子, “柏文剛到我身邊的時候是八十公斤。因為工作強度太大,一時不適應,一個月下來降到七十五,累瘦了十斤?!?/br> “那我想減肥的時候, 也能去當你秘書嗎?”且惠笑著問。 他斂著眉目,正正經經地回答:“可以。但你掉了秤, 就不能再問我要工資了啊?!?/br> 萬惡的資本家。她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且惠笑完,嘆了一聲氣,“原來你也需要這么累的,好像比大多數人更拼命?!?/br> 她之前還認為,好命如沈宗良這樣的膏粱子弟,爭取什么都不必費吹灰之力。 沈宗良說:“我也不敢說,我全沒有得家中一點好處。但要想在位置上坐得穩,不叫人家戳我脊梁骨,就不得不拿出樣子來?!?/br> “有誰敢???”且惠撅了一下唇,“恭維巴結你還來不及?!?/br> 但他說:“自己立不住,莫須有的馬屁聽起來,無異于變相的嚼舌根,我很不喜歡?!?/br> 且惠嘁了一下,沒作聲。 她心里卻有一道聲音在說,是的,我也這么想。 沈宗良是個很好的人生導師。 她朦朦朧朧悟到的,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經他的口一說,瞬間清晰明朗了。 不知道他有沒有過女朋友,是不是也會在這樣的夜里,指點一番迷津,好叫她的路走得不那么迷茫。 且惠這么想著,惶惶仰起頭問他,“沈宗良,你談過戀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