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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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的目光掠過她,紳士地詢問一句:“鐘小姐沒有不方便吧?” 他想,畢竟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也許會覺得有些不妥當。 且惠不知道這層意思,以反問作答:“沈總好意,怎么會不方便?” 再說,她的時間很緊張,還不知道這個點趕過去,來不來得及吃午飯。 兩人還未跨過門檻,等候良久的黃秘書,已先一步開了車門,“沈總?!?/br> 沈宗良紳士地讓鐘且惠先上車,“請?!?/br> 她沒推辭,從他面前側身斜坐上去時,微笑點頭致意:“謝謝?!?/br> 沈宗良日常出行,都是乘坐這輛雙色金頂邁巴赫,低調又不失奢華。 且惠規矩坐著,雙手交迭放在膝蓋上,努力地挺直她的脊背,不敢有一絲松垮。 山路兩旁,黃燦燦的榆樹不停倒退,她借著看斑駁樹影的間隙,余光瞄了一眼沈宗良。 他的神情仍舊淡漠著,還是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樣子,手里捏著一份文件在看。 靜謐的車廂內,她連呼氣的幅度都一而再地放輕。 老實說,豪車她不是第一次坐,但這樣緊張卻是頭一回。 那種緊張是很直觀的,沒有任何多余的點綴,也不摻雜一絲別的情緒。 是面對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年紀還小也沒什么閱歷的女生,不自覺都會有的拘束。 下山路長,午間浮云蔽日,身后高聳的白塔虛化成一個圓點。 且惠坐久了車犯困,又不敢真的睡著,歇上三五秒,就掐著腿命自己清醒。 再換到下一程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黃秘書踩了一個急剎,車身猛地頓住。 且惠的身體不受控地往前栽,快要撞上前排座椅時,被斜里伸出的一只手扶牢了。 黃秘書停穩車,心驚rou跳地解釋:“剛才一只兔子躥了出來,差點撞到它?!?/br> 他回頭,去查點沈宗良的臉色,就看見他半抱著驚魂未定的小姑娘。 且惠蒼白的半張臉,隱沒在他的手臂之中,貼著皮rou。 沒有一絲阻礙的,她感受到成年男人的那份堅實有力,一下就燒紅了臉。 她于混亂中起身,草草攏了一下頭發,低著頭喏喏:“謝謝沈總?!?/br> 聲音低到幾乎聽不清。如果不是車窗外的鳥鳴聲適時停下的話。 沈宗良面色不改,突然落空的臂膀微微一僵,“沒事,舉手之勞?!?/br> 車子重新發動,且惠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后,才敢看他。 他淡聲吩咐了句“慢點開”。 隨后闔上眼,重新靠回了座位上休息,眉心稍蹙。 遠處的麥田如波浪起伏,虛浮日光里,錯落出她眉眼間的怔忡。 要隔開一段歲月,人們才好重新審視當時的自己,才能看清楚一些事實。 到了英國之后,她總是不斷地追問,這孽海情天的錯綜一局,到底如何才能避開? 在無數個深夜里,且惠假設了很多種如果,卻沒有一種能反推成功。 她躲不開的。 緊張就是答案,通紅的臉頰就是答案,不聽話的心跳就是答案。 而潦倒的結局早就寫在了他們見面的這一天。 后來且惠去大英圖書館,一封敦煌遺書《受十戒文》引得她反復細看,三界寺僧人法信告誡沙彌——“暫時因緣,百年之后。各隨六道,不相系屬”,但沖不破的清規戒律背后,卻又寫著:見君行坐處,一似火燒身。 也許,是且惠出于私心,誤讀了佛家誡文。 可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沈宗良,想到她頰邊散不開的紅潮,想到這一天。 邁巴赫開出禁區卡口,從游魂狀態回歸的且惠,才發現車上好像少了人。 她扭頭問:“納言哥哥沒有一起下來?” “他留在山上陪客人?!?/br> “噢,這樣?!?/br> 眼見沈宗良眼眸低垂,一副散漫不耐的樣子,且惠也不敢再多話了。 原本還想問一問披肩的事。 第06章 chapter 06 車子下了環城高速,駛入市區時,黃秘書提前問了一句,“鐘小姐要去哪里?” 且惠說:“中芭少兒培訓中心,崇文門那邊?!?/br> 她朝前說完,緩慢收回視線時,碰上沈宗良探尋的目光。 不等對方開口,且惠主動跟他解釋:“我在那邊教幾個小朋友跳舞,賺點錢?!?/br> 沈宗良面容沉峻,單手搭在交迭的膝上。 他像是起了幾分談興,“你的專業是芭蕾?” 且惠搖頭,“不,我讀國際法。跳芭蕾是業余的,但教孩子夠了?!?/br> 沈宗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大三的話,功課應該很緊張了?!?/br> 言下之意,在這個時間節點上,還非得擠功夫出來兼職,是不是生活有困難? 鐘且惠理解到位,坦然承認,“對的,是比前兩年要忙的。但我生活費不夠?!?/br> 沒有想象中的那許多不自在,她大大方方地告訴眼前人,我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光鮮。 沈宗良點點頭,沒說話。 每個人在世上活著都有難處,再如何漂亮聰慧的人也一樣。 說到這里就可以了,再問下去會傷了小姑娘的體面,那不符合他的作風。 且惠看時機差不多,主動問起:“沈總,我有件事,想問您一聲?!?/br> “你說?!?/br> 她有些緊張的,手指抓著身下的皮墊:“馮家開party那晚,我們是不是在園子里見過?” 沈宗良微瞇了下眼眸,“應該是,不太確定?!?/br> 沒想到他這么說,且惠凝眸看他,“您的意思,是需要我自證嗎?” “那倒也不必?!鄙蜃诹茧U些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只是那晚的且惠小姐,看起來和今天很不同?!?/br> 最起碼膽量大多了,敢對他頤指氣使的,不似今日小心。 且惠低下頭,面上掠過一點緋紅,“不好意思,當時我喝得暈頭暈腦,失態了。但我有條白色披肩,是不是落在您那兒了?” 當天莊新華被美人絆住腳,人家沖他招個手,立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屁顛兒跑過去,根本騰不出一點功夫替她擋酒。害得她被圍住死灌。 說實話,她都不記得自己遇到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 倘若不是幼圓提起來。 沈宗良掐了掐手心里的煙:“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兒?!?/br> 他只說好像,也不講還與不還,該怎么還。單等著看她的態度。 且惠無意識地抿緊了一下唇。 再松開時,飽滿的唇瓣迅速充血,嬌柔嫣然。 沈宗良向她瞥去一眼,掐著煙的手心加重了幾分力道,手背上青筋分明。 思來想去,她說:“那......沈總看哪天方便,我去您那里???” 沈宗良實話實話:“我也估不準哪天有空?!?/br> 且惠愣了一下,和這樣的大人物交流起來,真夠吃力的。 他們這類人有個通病,話永遠不會一口氣講完,總要留個三四分讓人琢磨。 且惠自然地憐憫起前邊開車的黃秘書,連捎去的那一眼里都滿含著母性光輝。 她暗自咬緊了牙關,“您工作忙,理解。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問您要一個電話嗎?” 像生怕他誤會自己有旁的企圖。她連忙解釋:“不為別的,只是用來和您約時間?!?/br> “可以?!?/br> 好容易等來他一道首肯。 且惠沒遲疑的,她拿出手機,點開撥號界面,“好了,您說?!?/br> 她兩手捧著手機,一對如水暈墨的杏眼撲閃著,微微斜躬了上身,很虔誠的模樣等著他開口。 沈宗良玩味地往下睨她一眼。 他一抬手,把煙銜在了唇角,另一只手抽過她的手機,把號碼輸進去。 他遞還給且惠,“拿著?!?/br> 且惠仍舊雙手去接,“謝謝沈總?!?/br> 車開到舞蹈中心門口,且惠欠身說了句謝謝,打開車門下車。 她往后退一格,站在臺階上目送沈宗良離開,禮貌揮揮手。 然后就再也懶得裝了,嘴角的弧度垮下來,面無表情地去換舞服。 早知道這位這么難講話,她寧肯多等一會兒,或是從山上走下來好了。 來上課的小女孩和她打招呼,“鐘老師好?!?/br> 且惠彎下腰,摸摸她的小臉蛋,“你好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