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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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煙咬緊下唇,眼淚快要溢出眼眶。 她忽然想,她錯了。 一開始就不應該嫁給江時羿的,強扭的瓜確實不甜,這道理她為什么要親身實踐才明白? 她像個傻子,一次又一次地心存僥幸,相信他,以為自己的守望會有結果,直到現實這記耳光狠狠地甩在她的臉上。 一旦想到他和許鳶在酒店里翻云覆雨,她就惡心,心口又像是被千刀萬剮,痛得近乎窒息。 兩人以這個怪異的姿勢僵持數秒,她的眼淚終于還是不受控地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說:“那你打我吧?!?/br> 江時羿的手指關節發白,眼神不易察覺地微閃了下。 她仰著頭,注視著面前這張英俊的,曾經令她沉迷卻又給她無數心傷的男人的臉,她是希望他動手的,這樣,她就可以再無一絲留戀。 “你打回來吧,”她嗓音嘶啞,“江少爺,確實是我逾越了?!?/br> 她忽然間用“江少爺”三個字將兩個人的階層差距擺出來,江時羿反倒有氣撒不出。 不但撒不出,反而因為她這話,感覺像是有錐子在他心臟位置刺了下。 他的手無意識地松了力道。 顧煙不說話,她的眼淚越來越多,她也很想控制的,不愿意在對峙中表現出自己軟弱的一面,但是她忍不住了,淚水肆意地洶涌,喉嚨里也發出無法抑制的哽咽。 江時羿緩緩松開了桎梏著她的手,看她迅速側過身擦眼淚,他心底的窒悶感越來越重,心底的余怒沒有消散,卻油然而生一種想要為她擦干眼淚的沖動。 他因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難堪,他怎么可能卑微至此?他的下頜線緊繃,攥緊拳頭壓抑著情緒,最終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滾?!?/br> 他只想盡快結束這場不愉快的對話,可當這個字吐出口,他心下卻又覺得不妥。 然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 顧煙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麻木,聽到這個字也沒太大反應,低著頭轉身拿起自己的手機,隨后步伐極快,拉開辦公室的門出去,沒有回頭。 江時羿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一記重拳砸在辦公桌上。 重響之后,疼的卻是他的手,擦破了皮,有血滲出來,他拿起電話撥通內線,叫何亮進來。 何亮進門,立刻就覺察江時羿身上氣壓低到嚇人,再一抬眼就傻了,江時羿臉上那個五指印實在太過明顯。 江時羿察覺他目光,一記眼刀過去,何亮立刻低下頭。 他平靜吩咐何亮,“安排人跟著太太,保證她的安全?!?/br> 顧煙這兩天身體虛弱得很,萬一路上暈倒,就連個照應的人也沒有。 何亮應下,立刻出門安排。 激烈的爭吵剝奪了思考能力,江時羿是在抽了半個多小時的煙之后才想起,還沒看到顧煙手機里的彩信是誰發來的。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和給他發彩信的是同一人,這個人的目的是離間他和顧煙,也許正躲在暗處看著他們。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陷入頻繁被人作弄的怪圈——被人下藥,車禍,現在又是一次一次的跟拍。 這次顧煙離開后,他有足足一周沒再見到她。 他一直住在公司,而她住在家里,保姆說她一般會下午去醫院看望奶奶,于是他就等下班后晚上再去醫院看奶奶。 從保姆那里,他還得知,顧煙每天看望奶奶之后還會去醫院康復科病房一趟,顯而易見,她是去探望裴斯年的親人。 他想,她這就是鐵了心要和他對著干了。 這要是擱在以前,他毫不懷疑自己會立刻將離婚協議甩她臉上要她簽字,然而現在,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就是遲遲沒有提離婚。 這段時間他也沒有閑著,除卻工作之外,他聯系路妍幫忙,通過運營商調出給顧煙發送信息的號碼,那依然是個黑卡,但號碼卻和給他發送信息的不同。 他也不知道這個躲在幕后的人手里有多少黑卡,只能先追溯黑卡買賣來源。 這個過程其實很艱難,線索太少,調查舉步維艱之際,路妍卻顧不上幫他了,原因是,許鳶出事了。 針對人販團伙的調查和抓捕進入最后收網階段,警方已經開始逐步行動,有些人販子已經落網,然而,也不知道許鳶是不是因為這些原因松懈了,被人販子團伙發現了她的線人身份,現在她人被人販子綁架,下落不明,和警方斷了所有通訊。 出了這樣的事,江時羿作為案件參與者之一,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他趕到警局時,路妍小組還在商量對策。 但是沒能商量出什么結果來,這次那些人販子變得更加警醒,之前的據點找不到人,警方考慮到通緝可能會逼得這些人狗急跳墻,對許鳶不利,不敢貿然行動。 路妍想收集更多信息來揣測這些人可能的動向,除卻和其他線人溝通,她還給顧煙打了通電話。 顧煙很快也來到警局。 在會議室里看到江時羿的時候,她微微愣了下。 第74章 原來,都是她一廂情愿。 這是兩個人在爭吵之后的第一次見面,不過,江時羿只淡淡瞥顧煙一眼就收回目光。 畢竟這里也不是說私事的場合,顧煙很快調整狀態,在會議桌旁邊坐下。 路妍坐在她旁邊,手里翻著之前給她做的筆錄,又問她:“關于你被綁架那天晚上的細節,你現在還能不能想起什么可以補充的?比如車牌號,車的牌子,或者特征之類?!?/br> 顧煙實在想不起,搖了搖頭,“我想到的之前都已經說了?!?/br> 路妍面色沉沉,“我知道,我希望你能再想想?!?/br> 顧煙是真的想不起,那個晚上實在太混亂了,像是車子是什么樣這種細節她根本不記得。 路妍說:“許鳶現在可能很危險……我知道你對她有點意見,但是人命關天,這些人要是窮途末路,殺了她也有可能?!?/br> 顧煙是很想幫忙,但她確實想不起,想到頭痛都回憶不出更多細節,她擰眉微微低著頭沉默下來,路妍這話,好像她是故意不提供線索似的。 江時羿這時候出聲,“路警官,她想不起,就不要勉強了吧?!?/br> 路妍怔了下,旋即嘆口氣,和顧煙說:“對不起,我是太心急了,我們現在沒有更多線索,所以……” 顧煙表示理解,“我明白,我再想想,如果回憶起什么,我肯定和你說?!?/br> 路妍很沮喪,轉而和同事說話,顧煙微微抬眼,飛快地瞥了眼江時羿。 她沒想到他會為她解圍。 兩人在警局一直呆到了深夜,這期間警方一直忙碌,到了快十二點時,路妍讓他們先回家等消息。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警局,白日里喧囂的街道這時已經安靜下來。 方才在警局的會議室里還好,現下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就有些詭異。 顧煙不知道要說什么,這一周多時間沒聯系,她也在想,按照江大少爺的性子,八成會很快送離婚協議給她,但是他沒有。 她覺得,以前的江時羿心思還比較好琢磨,現在她卻看不太懂了,既然一直惦念著許鳶,為什么之前會改變離婚的想法? 現在許鳶陷入危險,他一定十分擔心…… 她想到這里,神色黯然,許鳶這種被人綁架的處境她也經歷過,但同人不同命,許鳶被綁,江時羿擔心著急,可她被綁的時候,他卻和許鳶樂不思蜀。 她不知道為什么,都到了這個時候,她想到這些還是無法控制地感到失落,她想,這可能是因為之前他給了她虛假的希望。 過去這段日子,他其實對她很好,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溫柔讓她覺得,她是有可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心的。 可原來,都是她一廂情愿。 江時羿大步往停車場走,走著走著才發覺身邊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他扭頭,就看到顧煙單薄的身影在路燈下踽踽獨行,她走向街邊,似乎是想要攔出租車。 顧煙沒有考駕照,主要的原因是她右耳聽力障礙讓他覺得,她開車不太安全,所以她至今一個人出門除卻打車也就是公交地鐵這些交通工具。 但這時深夜,這個路段來往車輛很少,更別說出租車,她站在路邊伸出手,好一陣過去,也沒有攔到車。 江時羿沒走,他干脆站在停車場邊點了支煙,就這樣遠遠看著她。 這女人太倔,難道就不懂適當服軟,叫他送她回去? 明明先和裴斯年糾纏不清的是她,理直氣壯跑辦公室質問他的是她,先動手的也是她,可怎么她到現在看起來還是一副受害者姿態? 他越想心里越堵,他媽的,居然有人敢打他,還打臉! 他想,他就在這里等著,這女人打不到車,肯定會過來和他求助。 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顧煙有些絕望,路上來往的車本來就少,現在更少了,視野里又出現一輛藍色的車,她連忙抬手。 可等車子近了,她才發現那是一輛私家車。 她立刻放下手,面色訕訕。 出乎她的意料,這輛車居然在接近她時減速,最后停了下來。 這個路段其實本來不能停車,不過是深夜車少,車主似乎也不講究,降下車窗來,沖她喊了聲:“美女,想搭車嗎?” 顧煙愣了下,看清車里面是兩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她下意識后退幾步,趕緊搖搖頭,表示不用。 她就是心再大也不至于深夜搭兩個陌生男人的車。 然而,副駕駛上的男人卻推開車門下來了,猥瑣地笑著沖她喊:“上車呀,meimei,你去哪里,哥哥送你!” 顧煙又后退,扭頭就想走,腦中混亂地想著要不然干脆回警局算了。 可剛走幾步,結結實實地就撞到個人。 她捂著前額抬頭,看到是江時羿,怔了下,她以為他已經走了。 他陰沉著一張臉,還沒來得及說話,那輛私家車上的男人又大聲喊顧煙,“meimei,你慌什么,別跑呀,都撞到人了,你快回來,哥哥這里有個好東西給你看……” “你嘴巴放干凈點!”江時羿手指著那男人,吼出了聲。 車上男人一愣,“嘖”了聲,“你他媽誰啊,是她先跟個站街女似的招手的!指不定多想要男人呢……” 江時羿氣得大步朝著私家車走去,氣勢洶洶。 副駕駛的男人趕緊鉆進車里,駕駛座的男人一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江時羿也是被氣得昏了頭,竟然試圖去追,顧煙趕緊跑來抓住他手臂,“算了?!?/br> 他擰眉,氣惱地指著車子離開的方向,“他們嘴那么臟,你能忍?” 顧煙抿唇暗想,嘴臟,罵的也是她。 他倒是比她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