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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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煙反應有些緩慢,沒立刻說話,她頭昏。 江時羿將她的手腕抓掌心,察覺到她體溫很高,他另一只手探向她額頭,只是一碰,臉色就更難看了。 “發燒了自己不知道?” 他語氣帶著斥責,半蹲下,雙手去扶她,“先起來?!?/br> 顧煙小口喘著氣,手推他,“不要你管!” 身體的難受她不是沒有覺察,在醫院忙完后,回來又要面對一對狗男女……她鼻尖一澀,眼淚險些掉下來。 江時羿很少哄女人,就連許鳶給他甩臉他都不會去追,顧煙這個反應,他覺得可以不用管了。 但當他打算起身時,他看到顧煙低著頭,一滴透明的液體滴落,砸在地毯上,暈開小小一片濕痕。 顧煙哭了。 他于是就沒能站起,隔了幾秒,手強硬地伸過去打橫將人抱起。 顧煙紅著眼抬頭,失重感襲來,她本能地伸出手攀上男人肩頭,緊抓他衣服。 江時羿并不看她,大步往外走,“就知道逞強?!?/br> 顧煙喉頭哽得厲害,緩緩垂下眼。 這些年來,江時羿待她其實算不上差,但這都是有前提的——他是因為當年的事而內疚,要是讓他知道她的右耳聽覺已經恢復,他一定不會再照顧她。 顧煙一發燒,江時羿的神經就繃得很緊,多年前事發之后顧煙最初也是高燒不退,等燒退了,她的右耳就聽不見了。 他直接抱著人乘電梯下到負一層車庫,將她放后座上,自己拉開駕駛座車門,往內視鏡瞥了一眼說:“你休息下,我們現在去醫院?!?/br> 顧煙閉上眼,眼底一片溫熱,這男人真可惡,他可能沒有意識到,他說了“我們”。 去到醫院時,顧煙已經燒到了三十九度二。 醫生問診之后判斷不是感冒引起的發燒,安排顧煙輸液退燒之后,又抽了血。 江時羿感覺心臟都繃起來,守在病床邊看著顧煙蒼白的小臉,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十多年前那時候。 那時是他連累她受傷,但她燒得迷迷糊糊之際,看見他卻總試圖扯動唇角露出笑來,他知道她是想說她沒事,想叫他不要擔心。 半個多小時后,醫生拿著血檢單子推門進來,說血檢顯示白細胞增多,考慮是炎癥引發發燒,問顧煙身上有沒有什么外傷。 顧煙搖頭,搖到一半就停住了。 倒是真有個地方受了傷,她的臉一下子漲紅,卻難以啟齒。 旁邊的江時羿經由醫生提醒,也想起來了,和顧煙發生關系的那天早上,他在酒店的浴室里確實看到浴缸邊沿處有些血跡。 當時他因為突發情況正煩得要死,壓根沒多想,但現在想來,他身上沒有傷,那血就只能是顧煙的。 他瞥見顧煙一張緋紅的臉,立刻就猜想到她是哪里受了傷。 多少有點尷尬…… 醫生跟顧煙沒問出結果,離開病房后,病房里的氣氛就變得很微妙。 江時羿坐了會兒,開口時,語氣不是很自然,“那天晚上……傷著了,是嗎?” 第7章 難道補償就不能是好好和她過下去嗎 對江時羿這個問題,顧煙選擇裝聾。 她紅著臉躺下去,扯了扯被子。 然而,江時羿忽然傾身湊近,貼到她左耳邊,又問了一遍:“我那天晚上是不是把你弄傷了……” 他話沒說完,顧煙捂著被他吐息燙到的左耳往另一側躲,被他起身一把攥住手,“小心滾針?!?/br> 她躲不開,臉更熱了,一抬眼,江時羿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雙眼。 四目相對,她眼眸像被驚到的麋鹿,黑黑亮亮,瞳仁里盛滿無措和慌張,小臉又緋紅,江時羿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個混亂的夜晚,那些零散的記憶片段里,他的手控著她纖細的腰肢,不顧她的求饒…… 他喉結一滾,燥熱的感覺襲來。 放開顧煙的手,他坐回旁邊椅子上,先清了一下嗓子,才開口:“受傷得和醫生說?!?/br> 顧煙就連巴掌大的小臉都快縮進被子里了,羞憤欲死,聲音小得好像蚊子哼哼:“不用你管?!?/br> “……”和她溝通不成,他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找醫生?!?/br> 顧煙立刻吼了一聲:“你給我站??!” 他步子停在床尾,聞言被氣笑,扭頭睨著她,“什么態度?” 顧煙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血了,“你、你、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她一邊說,腦袋又一邊縮回被子里,江時羿盯著看了幾秒,末了輕笑出聲:“這會兒臉皮這么薄了?” 顧煙聽出他言外之意,是說她之前臉皮厚。 之前那番上趕著給男人生孩子的言論也確實沒什么臉皮可言,她想不出辯駁的話,便悶不吭聲,用被子擋著臉。 江時羿這會兒反倒心情好了許多,看她好像個縮頭縮腦的鵪鶉這模樣,還挺可愛的。 他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折回床邊伸出手輕扯被子,笑話她:“你是烏龜么?” 顧煙被氣得不想說話,因為一只手在輸液,只能用另一只手在被窩里拉被子,兩人拉鋸戰似的僵持幾秒后,她力氣終究不敵男人,被子被他拽了下去。 她羞憤惱恨的表情就這樣在他面前展露無遺。 江時羿微怔,因為她眼圈都紅了,眼底泛著盈盈的水光。 她趕緊別開臉不看他,卻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江時羿覺得自己不太厚道,因為到了這個時候,他腦子里居然還是在回想那天晚上,顧煙這幅要哭不哭的樣子,真是特別容易激發男人的獸欲。 他定定神,勉強找回一點良心,問她:“很痛?” 他不問還好,一問,顧煙就更想哭了,她抿唇不說話,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又傳過來:“受傷了前天早上怎么不說?” 顧煙安靜幾秒才反問:“你覺得呢?” 江時羿沒說話,他回想了下,那時他滿肚子火氣,態度不好,說給她錢,現在看確實混賬。 不過,他本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好男人,所以內疚之心也很淺薄,他思忖片刻又開口:“或許我說話太直接,但是出現問題當然就要解決,你我本來應該離婚了,出現這種意外,除了給你補償,你覺得我還能做什么?” 顧煙依然別扭地別著臉,她臉上的燥熱消散得很快,因為心口的涼意已經彌漫上來了。 她想說,補償也不是只有給錢這一種方式,這種方式讓她覺得受到了侮辱。 她想說,難道補償就不能是好好和她過下去嗎? 但,一想到昨夜這男人和許鳶在一起可能發生的情景,她就不會再自取其辱,她開口,語氣艱澀:“江時羿,我不是妓女,我的第一次,想給我喜歡的,并且也會珍惜我的人?!?/br> 江時羿沉默下來。 他也是第一次,但初夜這事兒,對男人和女人的意義截然不同,很顯然,顧煙非常在意。 安靜的病房里,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江時羿摸出手機來,看到是何亮的電話,一邊往出走一邊接起。 顧煙零星聽見他的聲音,是在安排工作,過了一陣男人折回來,對她道:“公司有事,我得走了?!?/br> 她“嗯”了一聲,沒有太大反應。 江時羿遲疑了下,說:“我會讓何助理過來陪你一陣,等你結束輸液送你回家?!?/br> 把她一個病人扔在這里,確實不厚道,更何況她之所以躺在這里,多半是拜他所賜,但為了她扔下工作顯然不可能,他自認做了妥善安排,見顧煙不語,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顧煙聽見病房門被帶上,男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過了許久,她緩慢地翻了個身。 江時羿的工作,當然比她重要,因為他的工作和許鳶有關。 這位大少爺幾年前其實還是個非常任性的紈绔子弟,江家原本是做實業的,然而他喜歡電競,不愿接手家族企業,大學時期就自己組建戰隊參加商業聯賽。 而許鳶滿腦子明星夢,出國也是為了進修表演,她需要資本捧她,江時羿就放棄電競,接管家族企業之后不到一年,他并購了一家娛樂經紀公司,作為重點分公司來發展,意圖昭然若揭。 顧煙想到這里,自嘲地笑了笑。 在江時羿眼中,現在她大概才是那種棒打鴛鴦的惡毒女配吧。 第8章 我要一億! 江時羿在公司處理工作時,接到個何亮的電話,那頭帶來個噩耗—— 顧煙輸液結束離開醫院的時候,遇到了去復查的江奶奶。 顧煙一臉病容,江奶奶可心疼壞了,將人接去了江家,還勒令他今晚也要回江家吃飯。 江時羿腦仁都疼起來,又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候,在江奶奶面前,他和顧煙必須假裝恩愛。 江家老宅位于北區山腳下的別墅區,江時羿開車過去,已經到晚七點。 餐桌上已經擺了涼菜,江奶奶坐在主位上,顧煙坐在左側,江時羿一邊抬手松領帶一邊緩步走過去,先喊了聲“奶奶”。 江奶奶看他一眼,臉色并不好,“你怎么照顧自己媳婦兒的,小煙都發燒了,你還光知道工作?” “今天工作確實有點多,”江時羿過去在顧煙旁邊拉開椅子坐下,“以后我會多抽時間陪她?!?/br> 這世上,也只有在江奶奶面前,江大少爺會有這么好的脾氣。 “我都聽小煙媽說了,她哥哥出事了,昨晚小煙熬夜在醫院照顧著,自己估計也是著急上火,累病了,”江奶奶依舊沉著臉,“時羿,你們結了婚就是一家人,小煙家里的事,也是你的事,你怎么不知道幫忙呢?” 江時羿愣了,扭頭看顧煙:“什么事?” 顧煙抿唇,只覺得面上無光,她也是一個小時之前才從江奶奶這里得知,陳秀梅下午給江奶奶打了電話求助,希望江家可以幫幫顧威。 陳秀梅以前做過江家的保姆,和江奶奶關系不錯,大概也是實在籌不到錢,才會想到和江奶奶求助。 她小聲跟江時羿解釋:“我哥被催債的人打了?!?/br> 江時羿聞言,眉心微蹙,眼底的不耐煩毫不掩飾,“他那德行,這不過是早晚的事?!?/br> 顧煙有些難堪,她也厭惡顧威爛泥扶不上墻,但那到底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哥哥,她垂下眼安靜下來。 江奶奶訓斥起江時羿,“你怎么說話呢,出了這事兒,小煙心里本來就難受,你應該安慰她,幫她們處理一下,我聽說報警得到的結果不太好,你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你給人做老公的,還只會說風涼話,小心哪天媳婦兒跑了,你哭都沒地方哭?!?/br> 江時羿靠著椅背,聞言笑了,“您放心,您這個孫媳婦兒,別說跑,就是趕也趕不走?!?/br> 話是以調侃的語氣說出來的,但是顧煙很清楚,他不是在開玩笑。 她面色發白,手無意識地攥緊,“趕也趕不走”幾個字余音繞梁一樣地盤旋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