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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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鯉作為姬未湫的知心人,當即陰測測的道:“高大人,您怎么能這么說話?你為地方大員,自然要一心向著圣上!” 姬未湫給眠鯉一個贊賞的眼神,自個兒低著頭喝茶不說話。 他還真沒見過這陣仗,他以為高總兵進來先是聊兩句‘這么快要走’這種話順勢給他送點禮,然后不陰不陽地跟他打打太極,甚至連怎么安排都替他想好了,他只需要動動嘴,順水推舟就是了。哪想到進來這八尺男兒就叫屈,又哭又鬧就差上吊了,其他啥也不說,就說是醉酒被騙…… 恕姬未湫直言,這什么蠢貨! 反正都是編的,就不能把自己撇得干凈點嗎?反正曹知魚要死,曹知魚全家也保不住了,身上多幾個罪名又怎么了?就不能是曹知魚偷了他的印信嗎?他自個兒都說了愛兵如子,串通一下就說那百戶掛了名從沒來過大營,曹知魚又聯通了賬房,左右就是他也不知道多了這么一個百戶,一問三不知,不就結束了嗎? 姬未湫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眠鯉看出姬未湫眼中的嫌棄,道:“王爺,吳大人還在外頭等著呢?!?/br> 姬未湫總不能跟高勇說你要這么這么辦吧?他道:“讓他進來?!?/br> 高勇一聽就僵住了,側臉看副將,副將給了他一個眼神叫他靜觀其變,不一會兒人進了來,卻不是吳御史,而是劉御史。劉御史進門先規規整整地行了個大禮,這才道:“王爺見諒,吳御史方才去清點贓物了,臣便來了!” 姬未湫示意免禮,劉御史起身,客客氣氣地與高總兵道:“這位便是高總兵了吧?有曹知魚那等jian逆在,定是叫大人受了不少氣吧?” 副將扯了一下高勇,高勇連連點頭:“是……是!” 劉御史微笑起來,顯得極有禮貌,他拱手道:“見那些證詞,方知高大人高風亮節,能在如此滔天權勢下負隅頑抗了這么久,高大人,您實在是辛苦了!” 高勇人都被說愣了,姬未湫人也愣了,他看向劉御史,靜靜地看他表演——這個,他之前一直懷疑這位到底是不是個御史里的內鬼,畢竟此前他表現得就很可疑。但如今看來,人家可能不是內鬼,人家只是在御史里混個履歷而已,人家擅長的就不是這方面。 劉御史又嘆息道:“高總兵只管放下心來,圣上觀那曹知魚,便知道不是高總兵的罪過,雖說是牽連甚廣,但高總兵乃是武臣,與文臣何干?方才我在外也聽了一兩句,還請高總兵見諒……您說這醉酒被騙,真是您自個兒按的???您醉了,恐怕也不清楚吧?” 高勇還未說話,他身后副將已經道:“是!劉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此事末將也與總兵說過,只是總兵說無論是自己按的,還是曹知魚那廝按的,總是他的失職!這才只說是自己按的!” 姬未湫忍不住給了劉御史一個贊賞的眼神,這話他不能說,劉御史卻是可以說的,好兄弟,回去他就跟姬溯夸一夸這個劉御史。 忽然之間,姬未湫想起了姬溯與他說的那個故事,他撇了撇嘴——算了,都能塞到他這里,想也不是胡亂指的,說不定姬溯早就注意到劉御史了,他還是別進言了,免得誤了別人的前程。 很可惜,劉御史沒有接收到姬未湫的目光,他握住了高總兵的手,滿是贊賞之意:“如此冤屈,待我回京,定向圣上進言!高大人只管放心!只是在這一段時間,還請高大人盡忠職守,切莫再做錯事,否則兩罪并罰,那就回天乏術了!” 高勇頭皮一麻,不禁看向了姬未湫。見這位年輕的瑞王滿臉看好戲的表情,想到自己方才撲過去又是哭又是鬧,心道這瑞王該不會給他上眼藥吧? 不過有劉御史的話在,他也心中大定,他做出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多謝劉大人!多謝劉大人!” 他又跪下向姬未湫叩首:“末將失禮,沖撞王爺,還請王爺責罰!” 姬未湫還能說啥,總不能把他也拖出去打吧?他道:“無妨?!?/br> 劉御史溫聲道:“今日事忙,就不久留高大人了……那我送送高大人?” 高勇見狀便告退,這才隨著劉御史出去。姬未湫松了一口氣,他寧愿來的是像鄒家那種連怎么將功贖罪的東西都準備好的,也不愿意再來個什么都不說一個勁喊冤的高總兵。 他心道怪不得上位者多昏庸,本來事情就多,在這種只要順水推舟什么都不用cao心的和自己還要費心費神才能撈的之間當然選前者。哪怕知道前者可能有問題那也看在對方知情識趣的份上抬抬手算了。 不多時,劉御史回來了,姬未湫好笑地說:“虧得劉御史來,否則本王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了?!?/br> 劉御史拱手道:“王爺過譽了,王爺只是不愿,并非不能?!?/br> 說罷,劉御史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眠鯉接了來呈送給姬未湫,劉御史道:“淮南并非久留之地,留的越久,今日之事便越多,王爺,下官以為,明日我們便出發回京?!?/br> 姬未湫頷首:“我也覺得?!?/br> 正所謂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不如早早回京。 他一手支頤,低頭看信,忽地,他抬頭問劉御史:“劉大人,你說,會不會有人來劫囚?” 劉御史還未說話,姬未湫又道:“要不就讓高勇戴罪立功吧,你覺得如何?” 劉御史拱手:“王爺英明?!?/br> 第61章 劉御史與吳御史都與姬未湫說, 不會再有人來了,姬未湫也覺得如此,果然太平地渡過了一天, 一應行囊也都收拾好了——其實也沒來幾天,有些行禮也沒徹底卸下來, 沒多少可收拾的, 但誰讓贓物太多了呢? 這些東西太扎眼了,不可能放在本地一動不動, 只能由姬未湫帶回。他想到這個就后悔, 不知道姬溯會不會派人來接他,他現在可是扎扎實實的肥羊,這誰要是一拍聰明的小腦瓜,過來干他一票,帶著這些銀票珠寶的, 只要能逃出國境, 去邊陲小國買個王爵什么的足夠了。 姬未湫甚至苦中作樂的想要不他也攢點錢,萬一哪天有機會, 也帶著錢去國外整個王爵當當?……算了,出門沒點勢力, 那不還是肥羊嗎?他帶著百來侍衛都還覺得自己是肥羊, 哪日真的要逃,姬溯是瞎嗎?他帶著百來侍衛都找不到他? 那只能理解為姬溯是故意放他走了。 現在只能慶幸好歹曹知魚還知道銀票比較方便轉移, 兌換了不少數額比較小的不記名銀票,只有假山下挖出來的那三萬多兩的黃金、珠寶, 以及幾千兩日常用的現銀需要搬, 否則光是那幾十萬兩黃金姬未湫拿頭去搬? 姬未湫坐在馬車上,側過頭去, 目光有些凝重的看著旁邊約有一米高的紅木大盒——對,銀票都在這里面,塞得滿滿的,再多兩張這蓋子都要搭不上了。 “臣拜見王爺!”高勇自馬上一躍而下,大刀金馬地走到了姬未湫馬車前,躬身拱手道:“臣愿護送王爺回京!” 雖然話是姬未湫說的,但是等傳到了高勇那兒就是他塞了不少銀票感謝的劉御史給他支了個招,當時高勇便喜上眉梢,高勇的副將都在事后說不愧是三年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這一手實在是妙! 怎么不能算妙呢? 劉御史說回了京會美言幾句,可曹知魚翻了船已經是事實,他這和曹知魚勾結的罪名也是事實,朝廷最忌諱軍政勾結,誰知道日后會如何?畢竟圣心難測! 可若能平安護送瑞王回京,瑞王自然領他這個情,瑞王在圣上心中是什么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他也算是實打實立了功,功過雖不能完全相抵,但有瑞王美言兩句,想必也不會有什么抄家滅門之禍! 他老高只想撈點錢過點好日子,可沒有想著要自立為王,再說了,淮南距離邊疆十萬八千里,他要是宰了瑞王,就是給他多裝幾條腿,他也逃不出去??!就算他逃出去了,全家老小怎么辦? 他老娘明年就要過七十大壽,他還打算風風光光的給辦了呢!只要這一次能穩住了,明年他老娘的誥命鐵定還能再升一級!那時她就是整個淮南最風光的老太太! 之前是他鬼迷心竅!高勇憤憤地盯了一眼一旁囚籠里的曹知魚,娘西皮的!當時聽他說的那么靠譜,心想不就是個百戶嗎?給就給了!看著那些金燦燦的金子就動了心,誰能想到這么快就給抓了! 等過了這一劫,他日后再跟文官牽扯不清他就是狗!下輩子都當狗! 姬未湫不見喜怒,緩緩道:“那就有勞高大人了?!?/br> 高勇只見瑞王爺放下了簾子,一舉一動說不上來的賞心悅目,又聽里面的人吩咐取筆墨,那陰柔的小太監忙是送了上去,只幾個呼吸的功夫又下了來,拿著一本深青色的折子忙不迭地就跑去了御史所在的馬車,沒一會兒就將那折子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疑惑道:“這是?” 眠鯉頂著一張不陰不陽的臉,道:“高大人糊涂了?各地駐守軍無令不得出駐地,否則以謀逆處,若無王爺手諭,高大人怎可護送王爺回京?” 他又接著道:“高大人還不接著?速速令師爺寫了,確認無誤了才好發出?!?/br> 高勇連忙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便見里面寫著是何人令他高勇護送,原因為何,出多少兵馬,如何交接,何人留守本地暫代職位,甚至還寫了要簽字畫押。高勇看得頭疼,將折子遞給了副將,副將接了過去掏出一支筆來寫了,所幸這回留守的副將也跟了來,不必再來回跑一趟了。 簽字畫押遞給眠鯉后,眠鯉先送去了御史馬車上,待吳、劉兩位御史核對過文書后,劉御史又下車來,也不干什么,就站在路邊,緊接著就吩咐開拔了。 高勇招呼了一聲令人都跟上,前后左右將車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他與副將一前一后壓陣,姬未湫挑簾看了看,與眠鯉道:“都是精兵?!?/br> 見前來護衛的士兵不至于說個個魁梧壯碩,卻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的精悍,行動之間直視前方,步履整齊劃一,不見交頭接耳,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殺氣在,自然算得上精兵。 眠鯉道:“高大人這是給自己掙命呢,當然要下點血本?!?/br> 姬未湫雙腿交疊,一手搭在膝上,衣袖如流水一般順著他的腿蜿蜒而下,他微笑道:“可見他說愛兵如子也有幾分是真?!?/br> 若不是愛兵如子,真養不出這樣的兵來,許多時候,兵又被稱為官匪,說著是兵,其實是匪,若是主將管理不嚴,只能得到一幫子流里流氣的官匪。再者,窮不習武,習武需打熬筋骨,若無豐沛rou食供應,補足精氣,那打熬的就是根本,斷然練不出這樣精悍的體魄來。 眠鯉狀似不經意間別開了視線,該說不說,王爺自出宮后怎么越來越像是圣上了?算啦,他還是別說了,畢竟是親兄弟,又同在一處,王爺年歲漸長,有些東西幼年不顯,如今顯出來也不奇怪。 姬未湫其實滿腦子都是:我想出這個法子我真牛逼! 還好他沒直接去軍營抓人,你說他要是就這么一去,高勇心那么一橫,這么多精兵一擁而上,他不給踩成rou泥都算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高勇那頭已經往前走了不少距離了,回頭一看劉御史還停在原地,直到最后一個駐守軍也跟上了隊伍,他才上了馬車。沒多久就見一個小廝將那深青色折子送上了瑞王馬車,又送到了他這里,高勇打開折子一看,還什么都沒看清呢,就見到了壓在字跡末端的那鮮紅的親王印鑒。 看到這個,他就先松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思仔細看,除了方才副將寫的那些外,上面又多了幾個人名,尤其是兵馬數量上由劉御史按了三道指印,將數量這一行都填滿了,絕無可修改之理。 高勇收起了折子,珍之又珍地塞進了懷里貼身放著——這可是他保命根本,否則光他踏出淮南這一點就夠把他全家老小都送去菜市口砍頭了! 高勇又見一精悍勇武之人到了瑞王馬車前聽令,隨即取了一封一式一樣的深青色折子上了馬,馬上令旗飄揚,上書‘六百里加急’。 應該是提前一步送回燕京了。 還真他娘的仔細! 許是知道今日押送的是曹知魚,不少百姓都來圍觀,有好事者告知其他人這曹知府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兒,又在他家中查出多少貪污的銀兩,也不知道誰開的頭,爛菜臭雞蛋的就往他身上招呼,連后面跟著的幾輛押送家眷的囚車也未能幸免,連帶著士兵護衛都遭了魚池之殃。 姬未湫也沒發話說什么大家避開點,讓百姓砸個痛快——開玩笑,萬一大家避開了,沖出來刺客來劫囚怎么辦?這不是把人往刺客那兒送?況且刺客也不一定是來劫囚的,也有可能是來殺囚的,曹知魚要死要活都得回京后由圣斷,這要死在這里他就倒霉了。 總歸是失職,好端端的功勞憑白少一半。 出了城門后總算好了許多,姬未湫見到了水源旁,就吩咐停車修整,眾人趁機趕緊把身上的臭魚爛蝦雞蛋葉子什么的洗干凈了,因著宮中女官和侍女都在馬車上,而犯官家眷是不用考慮的,一個個都打著赤膊,偏偏今天陽光正好,映在精悍的肌rou上閃閃發亮。 姬未湫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道德感是不是太強了,否則就他這個地位,百來個有點夸張了,弄個十個八個男寵也不過分吧?那誰誰還是四品侍郎呢,家里整整三十二房小妾呢! 饒是如此,姬未湫還是很誠實地看了一會兒。 看看怎么了! 眠鯉在一旁見了,還以為姬未湫在看風景,道:“這群人委實太不講究了!奴去呵斥他們將衣服穿上!” 姬未湫笑道:“這有什么?掛著一身臭雞蛋也不容易,不讓他們洗干凈,咱們這一路還活不活?……眠鯉,你說,百姓家哪來這么多臭雞蛋?” 雞蛋在這個年代可是精貴的玩意兒,就是擱現代也就近二三十年才顯得不值錢起來,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臭雞蛋? 眠鯉一聽也跟著笑了起來:“殿下有所不知,百姓拿著雞蛋舍不得吃,天熱起來自然壞的快,也就是趕了巧,若是等天氣再涼一些,恐怕就只有爛菜葉子了?!?/br> 姬未湫還是不理解:“都知道要壞了,也不吃?” 這個問題講起來太復雜了,眠鯉便道:“有時候趕得不巧是這樣的?!?/br> 姬未湫也不再追問下去了,又過了小半時辰,趁著陽光最好的這一段時候眾人都把衣服都曬干了,這才開拔,至于那些囚犯自然無人管他,那臭雞蛋味道跟個生化武器一樣隨風飄來,姬未湫忍不住吩咐了一聲給他們打幾桶水去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或許是這次回去人多了不少的緣故,姬未湫覺得不如過去時舒服,也貓在車里頭懶得出去。 兩日后,到了淮南府邊界,高勇又將那本折子拿出來仔仔細細地重新看了一遍,又給副將看,確認無誤后才帶著人馬出了邊界。 又行了半日,便見泉州府新上任的知府與總兵前來迎接護送,兩人去拜見了姬未湫,護送了一路——姬未湫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就這待遇,真要刺殺,得找個絕世高手來才行吧? 一般刺客真的很難進到囚車附近,要不就是……弓箭手? 再往前那一段路比較難走。來時走的不是這條路,來時人少,走的是一條較為狹小但速度更快的山路,是從山中直接穿行過來的,當時姬未湫棄了馬車,眾人一并騎馬走的,而如今人太多,又有囚車,山中小路顯然不適合,要沿著山腳繞過去。 姬未湫吩咐道:“請高大人要仔細著些?!?/br> 姬未湫心中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太順了,實在是太順,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關系,總覺得這里要出點什么事兒——曹知魚知道的事情太多,為防他進京后透露出去更多,找個機會讓他死在路上是最好的。 至今無人動手,實在是讓他心生疑慮。 大概是跟姬溯待的久了,姬未湫也忍不住想得多了一些,他盯著旁邊的山壁,心想這條路可是正好,弓箭手就躲在上方往下放冷箭,這接近直角的山壁士兵們想爬也得費點功夫,哪怕上去了人數也有限,哪怕上去了說不定人家早撤離了,還真的很難辦。 哦對,這個時候不光要防來殺囚犯的,還要防止來劫他這個瑞王的,敵在暗他在明,天知道那狗日的逆王會不會選這個時候來摻一腳?趁亂嘛,趁機把他搞走,這機會都不試試簡直不合理! “周青?!奔翠袉玖艘宦?,周青便策馬前來,姬未湫揚了揚下巴指著山壁:“上面有著人去盯著嗎?” 周青拱手道:“殿下放心,已經著了幾個輕功好的上去盯著了?!?/br> “那就好?!奔翠行闹兴闪艘豢跉?,他甚至生出一點怨氣來——姬溯既然已經知道逆王在,為什么非要占那么個便宜圖輕省想要一波帶走,就不能先把逆王搞死嗎?這樣省得他日日擔心受怕的。 這山路就不是如同當時姬未湫他們走了一個白日就到頭了,繞山走,少說要兩三日,姬未湫想著一直擔驚受怕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兒,于是很怕死的讓眠鯉給自己的馬車按了兩個機關,又收拾出一些東西來隨身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