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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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里,要講究上下尊卑,說出口的話要時時注意,但出了宮就無所謂了。他倒是不怕什么,但喝了酒聊國政,一個不小心冒出點犯上的話多正常!他是不怕什么,也覺得周二哥應該不會,但還是防一下。 而且周二哥武功極好,他再帶上兩個青玄衛,出宮穩穩當當——前提是青玄衛沒問題。 想到這里,姬未湫沒忍住笑了笑。 周如晦有些驚訝,他以為姬未湫如今入閣,又住在宮中,聽聞就住在清寧殿,再加上此前一些不太好的傳聞,他還當姬未湫如今不能隨意出宮,可看他說的輕松,顯然是來去自由的。 周如晦道:“臣在東側門等您?!?/br> 姬未湫一口應下,就此分開,他回了清寧殿將事情與姬溯一說,姬溯果然沒有反對的意思,只吩咐在外小心行事,又令四個青玄衛兼一隊禁衛護送他。姬未湫謝過姬溯后就出了門,轉頭問慶喜公公,那聲音很是諂媚:“公公——!” “哎!我的小殿下!”慶喜公公連忙應了一聲:“殿下有什么吩咐?” 姬未湫嘿嘿笑了笑:“上回在甘泉殿里皇兄賜了酒給我,挺好喝的,我要去英國公家里做客,您給我找兩壇唄?” 慶喜公公一聽便知道是什么,他對這事兒記憶尤深:“殿下說得可是碧云釀?” “應該是?琥珀色,酒烈如刀,后勁極大的那個?!奔翠邢肓讼霙]想起來名字,應該是姬溯就沒說過,他干脆描述了一遍。 果然是這個。 慶喜公公搖頭說:“殿下,這事兒難辦呀。圣上下了令,封存碧云釀,日后不許再進上,那都是有數的,不好私取,老奴替您換一種可好?還有一種露云泉,風味也是極好的?!?/br> 好端端的酒怎么就封存了?姬未湫有些疑惑,不過既然是姬溯親口下了令的,他也沒有強求——這種事情為難宮人干什么?大不了他回頭自個兒親自去,想姬溯也不會因為幾壇子酒和他發脾氣。 姬未湫應下了,不一會兒宮人們就捧著幾個食盒來了,不光有兩大壇露云泉,還有一些宮中獨有的吃食,此外還有兩簍如紫寶石一般的葡萄。葡萄方從冰庫里出來,上面凝結著一層白色的霜,飽滿圓潤,煞是喜人。 姬未湫看都準備齊全了,乘上馬車就往東側門去了。 周如晦見這般陣仗,便知定是得了圣上首肯,他騎著馬跟在了馬車旁,姬未湫則是挑開簾子看外頭的風景,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周如晦說話:“周二哥,在邊疆會不會很苦???” 周如晦頓了頓:“還好?!?/br> “邊疆是不是牛羊rou管夠?聽說有那種偷偷游走于兩國的商隊,時不時會有些好東西?周二哥你有沒有偷偷弄上兩匹好馬?你告訴我唄,我覺不告訴皇兄!” 周如晦無奈地道:“走私絕無良種馬?!?/br> “噫?!奔翠胁恍嫉卣f:“那肯定是周二哥你銀錢和人脈不到位?!?/br> 周如晦:“……” 微涼的晚風吹得姬未湫瞇起了眼睛,是久違的自由的味道。雖然姬溯管他管得嚴,其實他也并不是很反感與姬溯住在一道,姬未湫覺得這可能是小時候習慣了的緣故,但懂的都懂,還是宮外好??! 誰不喜歡沒人管呢? 英國公府也在皇宮不遠處,等姬未湫進了英國公府,禁衛rou眼可見的輕松了不少,姬未湫與周如晦并肩而行,還未走幾步,周如晦便看向了一旁的樹影。 “哎?暗衛也跟來了?”姬未湫問道:“是的話出來認認臉,小心英國公刀劍無眼,那多冤??!” 一個暗衛從樹影中現身,姬未湫瞅了兩眼:“呦,是你,你怎么又回暗衛了?不是說在青玄衛里養老嗎?” 暗衛憋了半天,眾目睽睽之下,一張老實的臉都紅了:“殿下,屬下當時有皇命在身?!?/br> 姬未湫:“我懂了,你裝的?!?/br> “行了?!彼麛[了擺手:“跟著吧,我當不知道,周二哥,你也當不知道,免得他回去挨罰?!?/br> 暗衛:“……多謝殿下?!?/br> 第45章 斯人方去二月, 定國公府早已除縞,卻依舊是一片素色,姬未湫看著難免覺得心下戚戚。 他倒也不說什么‘節哀’, 不提才是最好的,自己做出一副悲戚的樣子出來, 豈不是惹得周二哥也跟著傷心? 姬未湫便左看右望, 問道:“我記得花廳是往這個方向走?” “嗯?!敝苋缁迲艘宦?,有些怔然, 隨即才緩緩道:“殿下好記性?!?/br> 姬未湫素來乖覺, 雖然小時候時常與周如晦見面,那也是因為姬溯的緣故。等到周如晦封了國公,他也只在周如晦成親的那一日才代表姬溯來了一來,算來至今也有十年的時間了。畢竟他一個親王,與周如晦這等有兵權的國公日常見面聊幾句無妨, 來往府上就不必了。 再者周如晦常年不在京中, 姬未湫也確實沒有什么機會與他見面。 這一點不必姬溯說,他自己也明白, 不光他明白,周如晦也明白。 姬未湫與他并肩而行, 到了周如晦府上, 說話才算是方便點,他問道:“聽說邊境不太好, 突厥時常來劫掠?” 姬未湫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皇兄也跟我說了些?!?/br> 周如晦毫不猶豫地道:“是?!?/br> 姬未湫反問道:“那咱們就任他們來劫掠?沒辦法管管?” 其實姬未湫也知道自己這話屬于廢話, 人家是游擊隊, 他們這兒村落活脫脫跟個固定副本一樣,人家來了搶完了嗖得一下就走了, 誰知道人往草原哪個嘎達上去走?追也沒辦法追,你說這精兵強將的一堆人嘩啦啦沖進人家國境算怎么回事兒?但人不多又不行,人家天然有地理優勢,人少進去純粹給人家送菜。 古今皆是如此,目前看來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強大到讓對方不敢來劫掠——很明顯南朱還未滿足這個條件。 周如晦言簡意駭:“殺回去?!?/br> 姬未湫:“……?” 周如晦看了他一眼,道:“只要將國境線周圍游蕩的突厥人殺光,就不會有人來劫掠?!?/br> 姬未湫沉默了半晌,那什么,原來早就這么干了???也不用他提……怪不得當時姬溯笑呢,原來是笑這個。 也是,天下聰明人多如過江之鯽,他一個普通人裝什么大頭蒜。 說話之間花廳到了,府上早已得訊,備下了飯菜,等他兩一入座,各色佳肴便如流水一般送了上來,姬未湫叫人開了那露云泉來喝:“周二哥你嘗嘗,我本來想拿另一種,但我皇兄不知道為什么就封存了,慶喜公公說這露云泉也很好,我就提了兩壇子過來,你要喝的好我明天著人再給你送些來?!?/br> 周如晦凈手之后舉杯淺酌,姬未湫也跟著嘗了嘗,露云泉不負其名,入口柔滑,入了五臟六腑先泛上一股冷意,緊接著才是酒的熱辣,那烈卻也不同其他的酒,總覺得泛著一股溫和的勁兒。 姬未湫還念叨著碧云釀呢,和那個一比,露云泉好是好,但和碧云釀相比,它就屬于‘文’,更適合文人雅士和歌對詩時助興,碧云釀則是‘武’,講究的就是一個爽快豪氣,烈得入骨伐髓。 “極好?!敝苋缁拶澚艘宦?。 姬未湫則是道:“不行,還是差了點,周二哥你等著,我明天就回宮去偷點碧云釀出來,一喝你就明白了?!?/br> 周如晦微微笑了笑,隨即搖首:“殿下莫要違逆圣上?!?/br> 姬未湫也跟著笑:“哪里至于為了兩壇子酒就訓斥我?里面又不是混了鶴頂紅和砒霜,我皇兄自個兒還小酌兩杯呢!” 周如晦一想也是,姬未湫自小主意就大,他也勸不動——他勸過了,不是嗎? 想必圣上也怪不得他。 姬未湫笑嘻嘻的,只覺得松快極了,他扯了扯領口,忽地意識到了這大概是露云泉的威力,他想到那碧云釀他一杯就能醉,下一杯就不敢一飲而盡了,免得浪費了大好的時光。 “周二哥再與我說說邊疆的事情啊?!奔翠悬c了點桌面,眼睛發亮:“我都沒去過?!?/br> 周如晦只好挑了點奇聞趣事與他說:“民風與燕京不同,不論男女皆是豪爽之輩……”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一旁服侍了他許久的小廝上前為周如晦斟酒,順勢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咱們國公爺長得俊秀……” “墨劍,住口!”周如晦冷道。 姬未湫連忙擺手:“你別聽你家國公的,快說快說!” 墨劍嘿嘿一笑,接著道:“去邊關頭兩年,日日有男女要看國公爺,可國公爺在軍營中,哪里能讓他們這般圍著?驅趕了數次,不想那些人居然想出個法子,邊疆男兒多從軍,今日這個給二叔送衣裳,明日那個給父親送吃食,見著咱們國公爺就走不動道?!?/br> “國公爺煩了,偏偏又發作不得,恰好那幾日有突厥人來燒殺搶掠,國公爺帶著人馬硬著追了五百多里,把人全殺了,人頭系在馬上,一身血呼啦碴的就回來了,想著那些狂蜂浪蝶看著要怕……”墨劍反問道:“你猜怎么著?” 姬未湫:“……難道是更喜歡了?” “王爺您猜對了!”墨劍大笑道:“那些人跟瘋了一樣,只管往國公爺身上撲,摸一把都說是沾一沾國公爺的勇武之氣!還有小媳婦俏寡婦說要給國公爺生個孩子,國公爺只管睡,吃喝一律不用國公爺管!日后見面只當不相識!最離譜的還有男子來,也要跟國公爺同宿,說不得沾了國公爺的精,日后也能如國公一般殺敵!” “墨劍,放肆!”周如晦喝道,墨劍跟著他出生入死,在軍營中也沾得一身老油子氣,說起話來不忌葷素——這是能在瑞王面前說的話嗎?! “二哥,二哥!你別氣!”姬未湫靠在椅背上笑得停不下來:“都是男子,又無女子在,有什么說不得的?回來嫂子不罵你?我不信!” 姬未湫陡然頓了頓:“我說錯話了,二哥勿惱我?!?/br> 周如晦卻道:“哪里敢叫她知道?她身子素來不好……殿下不必避開她,她若泉下有知,知道了怕是要托夢來罵?!?/br> 姬未湫聞言大笑:“嫂子還是那樣子,二哥,你在邊疆沒真納小吧?現在可瞞不過去了!” 周如晦慢慢地道:“我沒有?!?/br> 他說的雖慢,卻堅定無比。 姬未湫拍了拍他的肩膀,陡然道:“……有時候我也有些羨慕二哥。嫂子與二哥相知相許十數年,神仙眷侶,誰不羨慕?” “殿下已近弱冠?!敝苋缁薜溃骸跋雭砘槭聦⒔??!?/br> “我?”姬未湫眨了眨眼睛,喝下了一杯露云泉:“我就算啦,不禍害好人家的姑娘了?!?/br> 周如晦抬眼看向姬未湫,似是在等后續,姬未湫本意是不想說的,可心念一動,又擺了擺手,示意侍人都退下,在場只留下幾個心腹,他道:“皇兄之前還與我說,要將王相閨女許配于我,說她貌美恭順,我定是喜歡的……” “但我是斷袖?!彼聪蛑苋缁?,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過二哥放心,我不吃窩邊草?!?/br> 好男風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擱先帝那會兒還是個風雅事,頗為盛行,只不過姬溯不喜歡,上行下效后才不大放在明面上,免得惹得圣上不喜。 然而這年頭的好男風,是指弄幾個漂亮美貌的少年來玩玩,家里娘子娶著,書房再養兩個模樣俊俏的書童,真明火執仗說只愛男子不愿成婚,要與同性如正經夫妻一般過一世的幾乎沒有。 便是乞丐,只要活得下去也要弄個乞丐婆生個子息延續香火呢。 周如晦道:“……圣上知曉?” “以前不知道?!奔翠腥绺≡贫艘话?,他吃了兩口菜壓了壓酒勁,道:“不過今天過后應該就會知曉了……我覺得明日我皇兄得把我好一頓罵,再硬塞兩個通房給我?!?/br> 他靠著椅子,神色驟然疏淡下來:“就這樣吧,過一日算一日,總之我不要……” 他微微笑了笑:“給我兩個漂亮俊俏的男人當通房倒是可以?!?/br> 周如晦道:“何必說出來?” 不說出來,日子也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過去了,上面那兩位不知緣由,也不知道往何處下手。 姬未湫眉目一動,原本沾了酒氣的眉眼慵懶散淡,如今一動,卻仿佛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鮮明得不可思議:“不想讓周二哥誤會,也不想讓我皇兄誤會……這話是能說的嗎?算了,總之沒有外人在?!?/br> 他又對著房梁說:“聽到沒有?原話傳回去,漏了一個字小心你的皮!” 他是注定了沒有好下場的,姬溯……多疑,日后只會越來越多疑,他總有一天會淪落到原著里的下場,到那時也不過茍活,無論男女,入了他的府邸日后陪他一起被軟禁嗎? 能被他一起軟禁,那都是好下場,應該會被無聲無息地處死……吧。 這有什么意思? 姬未湫淡淡地笑了笑:“二哥陪我再喝兩杯,今日不醉不歸?!?/br> 他又喝了兩杯,沒抗住酒意:“……對不住,我……醉了……二哥自便……我終究……我注定了是……不要害了人家了……” 他伏在了桌上,周如晦本來想去扶,卻見一人緩緩入內。他看清對方的面容便是一驚,正要行禮,卻見那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