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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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未湫聞言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醒波是他的大管家, 家里上上下下大一票人要養活呢, 一天到晚待在宮里伺候他算怎么回事?他在宮里頭難道還能差了人伺候?早該回去了。 偏殿中早已備好了藥泉,那澡池子還是玉做的呢, 姬未湫擱里頭一躺,頓時舒服得直嘆氣, 可轉念一想, 又覺得煩躁不安。 ——他不知道他哥到底想要什么了。 如果按照原著走,他哥自然是不可以信任的, 他哥自小就是那張平靜淡漠的臉,想什么壓根沒有人知道。而原著至少是準確的描述了他哥想要點什么,而他哥……到底是想通過他,獲得些什么呢? 姬未湫閉目小憩,有些東西他不愿意深想,就這么得過且過下去吧!最慘也不過是被軟禁一生唄,想他那王府修得花團錦簇,四季勝景不斷,他也不是不行。 他皇兄也不是不念舊情的人,總不至于真讓他困厄而死。 姬未湫想開了又覺得輕松了起來,藥泉是胡太醫給姬未湫配的,有什么效果姬未湫是聽得一頭霧水,知道對身體好就行了。他當真在藥泉里舒舒服服地小睡了一覺,醒來藥性也就泡得差不多了,小卓公公上前為他披衣烘發,忽地外頭有人道:“殿下,老奴慶喜求見!” 姬未湫精神一振:“快請?!?/br> 吱呀一聲,殿門被宮人自兩側打開,慶喜公公著兩個小太監捧著兩摞奏折過了來,粗略一數少說六七十本。 “小殿下?!睉c喜公公行了個禮:“這些是圣上吩咐老奴送來給殿下的?!?/br> 姬未湫只覺得頭皮發麻:“不是我今天必須要看完的吧?” 慶喜公公笑呵呵地說:“殿下身體未愈,哪能這么勞心勞神?殿下慢慢看就是了?!?/br> 姬未湫松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呢,又聽他接著道:“只不過都是有關泉州知府錢大人的奏折?!?/br> 姬未湫這才想起此前他哥讓他看李文修案就是為了讓他決定錢之為的處置,現在李文修案看完了,他哥還多角度給他分析了一遍,這錢之為他要是處置不妥當……他都不敢想他哥會是什么表情。 姬未湫苦著臉看向慶喜公公,一手微微抬起:“公公,你來?!?/br> 小卓公公立即便去搬來了一把椅子,請慶喜公公坐下,緊接著又很自覺地帶著宮人們退避——既然是請坐,那便是有話要談。 “多謝小殿下?!睉c喜公公挨著半邊坐了。 姬未湫盤著腿,一手支頤,郁悶地問:“公公,你在皇兄身邊也伺候了這么多年了,你說,今天他跟我說那些做什么?” 他又揚了揚下巴,示意那兩大摞奏折:“還叫我看奏折……這我哪里敢看?” 慶喜公公笑道:“老奴可不敢揣測上意,只不過老奴知道一點?!?/br> “什么?”姬未湫連忙問道。 慶喜公公道:“圣上總是無錯的,依著圣上行事就是,圣上又是殿下的兄長,十幾年的兄弟情份,哪里會害您呢?” 姬未湫眼眸低垂,沒有回答,慶喜公公見狀又道:“老奴逾矩,今日殿下看的那些奏折呀,圣上也是看過的。圣上今日教與殿下,就如同當年先皇教導圣上一般……殿下不必太過憂慮,圣上是看重殿下呢?!?/br> 其實他也看出來了,百余年前的奏章,復刻本卻只有二三十年,打開時上面已有朱批圈點,御用朱砂百年不陳,可圈點卻能看出落筆之人的習慣,那上面的朱批,不似是他皇兄的,應當是先帝的。 先帝,是圣明過一段日子的,也曾真心對姬溯這個嫡長子寄予厚望、關心愛護的。 姬未湫當時看出來時不是不感動,只是他不敢動而已。 “算啦,我知道了?!奔翠悬c了點頭:“反正我也弄不明白,我聽我皇兄吩咐就是了?!?/br> “哎,這就對了?!睉c喜公公起身:“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圣上身邊可不能缺了人?!?/br> 慶喜公公走后,小卓公公等宮人又重新進了來,替他鋪設寢具,更換熏香,姬未湫本來覺得自個兒今天應該很難睡著,畢竟白天睡得太多了,哪曉得聞著熏香頭一歪就睡過去了,哼都沒哼一聲。 他睡著前最后一個想法是:好熟悉的感覺,不會又是蒙汗藥吧? 又過了小半時辰,姬溯進了偏殿,小卓公公見到姬溯便無聲無息地行了一個禮,姬溯坐在床沿,見姬未湫睡得四仰八叉,不禁皺眉。 自小姬未湫睡姿就差,沒想到現在越發變本加厲了。 姬未湫睡得極香,臉上都透出了一股紅暈來。姬溯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見他未曾發熱,又摸了一下他的后頸,那兒微微有些汗意,不似幾日前帶著一股子死寂的冰涼,想是胡太醫照料有功,起身離去。 慶喜公公在門外候著,見姬溯出來便跟了上去,姬溯吩咐道:“明日請胡太醫再來看一看?!?/br> “是,圣上?!睉c喜公公陪著笑臉道:“胡太醫也說了,他明日是必要來的?!?/br> 姬溯頷首,其他的倒也沒再吩咐了。無他,沒必要。 堂堂親王,若在宮中還能叫人慢待了去,他這個皇帝做的也委實沒意思了些。 *** 隔天,姬未湫確定了這應該不是蒙汗藥,因為他天不亮被叫醒的時候,居然沒有因為睡眠不足而頭疼頭暈,應該只是他昨天太累了,一直靠精神強撐著,他迷迷糊糊地問:“做什么?” 大清早的這是干什么! 難道連自然醒的權力都要被剝奪了嗎?! 姬未湫定睛一看,就發現胡太醫在一旁,他立刻就老實了。胡太醫摸了他的脈搏,與小卓公公道:“無什么大礙,繼續養著就是了。辰時帶殿下去園子里見一見日光,也可以小憩一會兒,仔細傷了眼睛?!?/br> 小卓公公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知道了?!?/br> 姬未湫剛想說診脈就診脈,為什么要叫醒他,結果就看見宮人端著一碗聞著就苦的藥來了,姬未湫頓時僵硬了:“胡爺爺,我還沒用早膳呢……” 胡太醫撫了撫胡須:“開脾健胃……” 姬未湫這兩天是吃夠了吃不下的苦,吃一點兒就飽,過一會兒就餓,吃得油了就竄,吃得素了又抓心撓肺,聞言二話沒說仰頭一飲而盡,小卓公公端著糖罐子:“殿下……” 姬未湫閉著眼睛說:“別壞了藥性?!?/br> 那就是不吃的意思了。 胡太醫一笑,從小卓公公手上將糖罐子撈走了,從中摸出一粒荔枝糖塞進了口中,其余的則是塞進了藥箱:“老臣告退?!?/br> 小卓公公:“……?!” 那是御賜下來的貢品……您就這么拿走了?! 小卓公公眼巴巴地目送胡太醫離去,到底沒敢上去把糖罐追回來,回頭一看發現姬未湫又睡熟了,他嘆了口氣,又悄悄去安排宮人去辦事。師傅說了,既然是伺候主子,就要多想多動,主子想到的要備好,主子沒想的也要備好,用了心,主子自然而然知道你的好處。 他想著這位殿下好玩樂,想著要不給殿下安排個戲臺子……但他也不敢,誰敢在清寧殿中弄這些?不過尋個會弄些雅樂的倒不難,之前他也問過醒波哥哥,說是殿下平日里閑來無事要睡到巳時上,還是在園子里挑個好地方備個榻吧,還要準備好吃用,說不定殿下興致一來,要在園子里用早膳呢? …… 于是姬溯下了朝回來,還未走幾步,就看見園子里一身大紅外袍蒙著眼睛曬著太陽吃著果子聽著琵琶和說書的姬未湫。 還有人給他捏肩捶腿。 姬未湫還未發現他哥下了朝呢,二郎腿翹著,指揮著宮人:“葡萄~” 一顆烏紫葡萄落入他的口中,輕輕一咬,汁水四濺,清甜止渴。 姬溯緩步過了去,等走得近了,才發現那不是說書,而是御書房伺候的太監正在為他讀參奏錢之為的奏章。 “……貪污受賄,天理難容……” “強搶民女……開設青樓……” 眾人發現他來,立時要見禮,姬溯一手微抬,眾宮人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姬未湫將葡萄皮吐了,他眼睛上系了綢帶,這個點兒陽光還是有點刺眼的,他怕他睡著了不方便,所以干脆將眼睛蒙起來,如今突然對裝瞎有了點興趣,故而未摘。 “這是第幾本參他貪污腐敗的了?”姬未湫問道。 太監答曰:“王爺,這已經是第十本了?!?/br> “再加上五本罵他治下不嚴的,念了十五本了?”姬未湫話鋒一轉:“都十五本了,你去喝盞茶歇一會兒,皇兄估摸著要下朝了,算了,接下來的我自個兒看吧……小卓,賞個大的?!?/br> 小卓公公偷看了一眼神色冷凝的圣上,從袖中摸出了個大荷包來——真的很大,都快能趕上褡褳的大小了。讀書太監也偷看姬溯,見姬溯頷首,這才接過了沉得要命的荷包。 “多謝殿下賞賜!” 姬未湫摸索著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雙手胡亂揮舞:“來來帶我回偏殿?!?/br> 他撈到了一只手,下意識捏了捏,只覺得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手指節瑩潤,指骨修長,如竹如玉一般,一定漂亮極了,他隨口夸贊道:“你的手真好看……” 第27章 慶喜公公心里咯噔一下, 當即給一眾宮人使了個眼色,叫眾人趕緊退避,正所謂非禮勿視, 非禮勿言,不管那兩位如何, 哪里是宮人們能直勾勾看著的, 還不快走?! 姬未湫這會兒還渾然不知呢,他也不是有意要調戲對方的, 只不過剛好他握著對方的手, 順口夸一夸而已。 他察覺到手心里的手動了動,是要抽出去的樣子,他轉念一想最近他哥態度太奇怪了,他還是要把荒唐的名聲坐坐實,故而又緊握了那只手, 調侃道:“小心叫我摔著~” 就算是以后要如何, 現在也不能一日千里嘛。要是他哥一說他,他就突然變得英明神武聰明絕頂起來, 那不顯得以前都是裝出來騙他哥的?那不就是欺君? 荒唐點最多挨兩句訓斥,大不了被打幾下, 欺君最多能挨一萬刀缺一刀, 這個姬未湫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那只手的主人沒有再掙扎。 姬未湫得寸進尺地扶著對方的手臂,指尖搭在對方的衣袖上, 他忽地有些奇怪地多摸了一下衣袖,喃喃道:“這繡紋……” 這繡紋好生熟悉!圓圓的, 外圍是貌似雜亂無章的線條, 中間有一條蜿蜿蜒蜒粗粗的線條…… 姬未湫撒了手,狀似無情地道:“不必你了。小卓, 過來!” 被點名的小卓公公打算硬著頭皮上前,被慶喜公公一把拉住。姬未湫也沒那么個勇氣真扯了蒙著眼睛的綢帶,放開對方的手臂扭頭就走,人剛跨出去一步,后頸就叫一只手抓了個正著。 姬未湫后頸比較敏-感,叫人抓著就下意識地打了個顫,忍不住要縮,卻叫人用力握住,頓時一股暈眩感傳了過來,姬未湫霎時有些站不住,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恰好撞進了身后人的懷里。 正是他方才夸過的那只手,指節瑩潤,指骨修長,就這么一握,能恰好掐住他頸側兩大經脈,用力一捏,就能截斷他體內氣血流動。 姬未湫人都僵了,就聽見他哥語氣淡淡:“小心摔著你?!?/br> “……哥?!奔翠衅D難地說:“皇兄,你下朝了……?真早……哈哈哈……” 姬溯一手扶在了他的腰間,叫他站站穩,順手解了他腦后的系帶,一大團光明陡然侵襲而來,姬未湫不禁瞇了瞇眼睛。 日光明媚,姬溯逆光而立,近乎完美的皮相被日光勾勒了一圈金邊,目光冷冽,淡色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明明站在光下,卻像是日光的另一個極端。 姬未湫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該不該解釋這真是個誤會。 要不是摸到了團龍云紋,他真沒認出來這是他哥??!他是想荒唐荒唐,但沒想到荒唐到他哥身上去??! 他慌得一批,在想要不現在跪下請個罪? 姬溯見姬未湫目光閃爍,又局促又不安,心道這小東西也知道‘怕’字怎么寫? “皇兄……”姬未湫低聲喚了一聲,他現在簡直是如芒在背,姬溯的手還抓著他的脖子呢,他一陣一陣的打顫,從腰后開始發癢,難受得不行。 正當此時,姬溯總算是放開了他的脖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今日藥吃過了么?” 姬未湫連連點頭,生怕抓不住他哥給的這個機會:“早上天還未亮就吃過了,胡太醫叫我辰時來曬曬太陽……又怕太陽傷了眼睛,這才蒙起來的。胡太醫的藥真有用,今日吃了藥,胃口也好了許多……” 姬溯頷首:“那便好?!?/br> 他緩步而行,姬未湫也只能跟著他一道走,后面宮人們也就跟了上來。姬未湫松了一口氣,應該是他哥聽見有正當理由,也就放過這一節了。 三兩句話的功夫,姬未湫不知不覺中跟著姬溯一道走到了正殿門口,姬未湫止步,試探性地問道:“皇兄先忙?我先回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