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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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未湫忽地想起了原著里的劇情,原著里的大boss是西邊的一個偽王。那偽王是先帝流落在外的血脈,是真是假不明,他哥弒父登基,乾綱獨斷,仇家自然不少,都投靠了這偽王。 這偽王在西邊潛伏日久,暗中積蓄了不少勢力,直到‘瑞王’前往西北,與偽王一拍即合,當即拉起大旗,稱當今為逆,最后叫他哥一溜兒掃了個干凈。 那本書是個男頻爽文,寫得簡單,可姬未湫在深宮活了十幾年,日日看著姬溯,很明白一件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他哥登基十年,擱原著里到偽王之亂時,登基都快二十年了,就他哥那性子,真有仇家早就殺干凈了,哪里輪得到他們投靠偽王? 所謂仇家,大概是那些被他哥觸及利益后,又無法明目張膽反抗的權宦。與其等著慢性死亡,不如重新扶植一位新帝洗牌再來。還有什么比王權更替時更容易擴張自己勢力的時候嗎?要是能得一個從龍之功,只要后續行穩妥事,少說又能保家族二十年興榮。 至于偽王究竟是不是先帝血脈……這又有什么要緊的呢?說他是,他就可以是,畢竟連先帝嫡次子‘瑞王’都稱兄長暴戾無德,弒父殺弟,擁護偽王起兵謀反,那偽王怎么可能不是先帝血脈呢? 所以他哥讓他殺錢之為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姬未湫呵呵笑了一聲,“這事兒我可不敢做?!?/br> 姬六頗為贊同:“我也覺得?!?/br> 他壓低了聲音:“你可別摻和……這種事兒不能沾手,圣上若是想動手,自己動手就完了,何必讓你去做?” 姬未湫甩了甩手上的紙條:“你先回去歇著吧,我再跟我哥……” 姬未湫說到此處,忽地靈光一閃,他若殺錢之為,而錢之為又正好是偽王手下,那下一步是什么? 是……抓他! 叮得一聲,姬未湫驟然側首,倒退了兩步,與此同時,一枚陰冷小箭悄無聲息地釘在了他的身旁! 第13章 潛伏在各處的青玄衛傾巢而出,六人將姬未湫、姬六護在其中,其余人等撲往各處,刀劍擦在鉤鎖上,發出了刺目的火花,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了金戈交鳴之聲響起之時,姬未湫才聽見了那一聲:“有刺客——!” 又是十數條鉤鎖自水下暴起,深深扎入船舷,黑衣蒙面的刺客自水下一躍而出,借力攀上了大船。所來皆是武藝高超之輩,只聽穿船尾傳來一道悶哼聲,一個青玄衛胸口中箭,他一手壓住自己的傷口,一手持刀勉力與刺客廝殺,大喝道:“有暗箭——!” 話音未落,護著姬未湫的幾個青玄衛陡然色變,快若閃電一般舉起了盾牌,噗噗噗幾聲,精鐵所制盾牌后露出了幾個明顯的凸起,黑色小箭落了一地,可見力道之大! “殿下,對方有箭手,還請入艙內暫避?!毙谅暤?。 姬六聞言連連點頭,正所謂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不必去?!奔翠行娜衾薰?,面上卻是帶著三分笑意,仿佛看見了什么極有意思的東西一般,他笑道:“要是精鐵盾牌都能射穿,去艙內有什么意思?反而妨礙了你們動作,就這里吧!” “本王就在這里,是何方宵小,也敢將主意打到本王頭上?!奔翠邢肓讼?,覺得還沒有到那么危及的時候,也沒有必要說什么斷腿斷胳膊包養全家老小之類的話。故而他說完這話后,就這么一派從容閑適的站著。 姬六還能說什么,他只能笑言道:“王爺這回出京,聽說派遣隨船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趁此機會,也叫我看一看諸君勇武否?” 實則他看向姬未湫的眼神寫滿了:【兄弟,你這是在找死嗎?!】 姬未湫帶著笑意的眼睛眨了眨,言下之意:【死不了,莫慌?!?/br> 船上禁衛及青玄衛聞言,齊聲大喝,呼聲震天,氣勢如虹,竟有些戰無不勝之態。正在此時,只聽一聲轟然之聲,船體猛震,青玄衛猛地神色一變——有人鑿船! 他們正在運河正中,水勢湍急,兇險無比,又值夜黑風高,浪濤奔涌,此時尋常小船都不敢輕易過河,若是船毀,必定人亡! “殿下!快撤!”玄三震聲道。 姬未湫瞅了他幾眼,目光中頗有些奇異:“慌什么?” 見眾人神色緊張,姬六低聲提醒道:“整艘船內里是由數層掌寬精鋼疊造而成,精鋼之間用水源填充……難道真有那么不要臉的絕世高手潛在水里用內力鑿船?” 玄三頓了頓,回答道:“……應當是沒有的?!?/br> 在船上混戰的,無不是高手,哪怕周圍一片金戈交鳴,依舊能聽到些許。聞得此言,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刺客,眼神都變得有些微妙,自己人想的是:這種構造,就算是真有絕世高手潛伏水底,那也得打到內力耗干才有成效……不是,他們的船原來這么堅固嗎?便是圣上所乘的御船恐怕也就是這樣了。 刺客想的是:他們要是有這般能夠擊穿數層精鋼的絕世高手在,何不讓他直接上船刺殺?這不比擱船底來得快? 好生荒謬。 姬未湫看向姬六,他怎么不知道這事兒? 這次輪到姬六眨了眨眼睛——他知道??!他怎么能不知道!這船他哥監督造的好吧! 造船可是個肥差,這種肥水當然要流自家田! 刺客之中,有一黑衣人遙望站在船中央的姬未湫,見他笑意盈然,竟然有些萬事皆在掌握中的從容,心知今日大事無望,冷聲道:“撤——!” 此言一出,黑衣刺客不再戀戰,盡數褪去,青玄衛們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逃跑,紛紛用出渾身解數,試圖留下一二。他們自水下而來,水性自然是極好的,一個個跳船而去,青玄衛們還想再追,卻聽姬未湫揚聲道:“窮寇莫追?!?/br> 青玄衛們霎時罷手,不再追去。 姬未湫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擺了擺手:“行了,本王困了……好好的船,糟踐成這樣,真是壞了本王的雅興……好生收拾了吧?!薄?、 “是?!北娙她R齊應道。 姬未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枚釘在他身側艙壁的玄黑小箭,轉身離去。他與姬六一路閑談回了艙房,在艙房中的周青臉色不太好,見他們進來拱手道:“青玄衛失職……” 姬未湫打斷道:“不急,你先過來?!?/br> 周青毫不猶豫,舉步上前,見姬未湫一手微抬,他便伸手扶住,沒想到剛扶著,就見姬未湫身體一歪,他愕然之時,就見姬六也挨著姬未湫,借著姬未湫才沒摔倒,兩個成年男性大半體重都壓到了周青這兒,周青趕忙一手一個將兩人拂到了桌旁坐下:“殿下,公子,可是受傷了?!屬下這就去請太醫!” 姬六擺了擺手:“哎哎哎別別別!就是腿軟了而已……啊……好嚇人??!周統領,你可千萬別叫太醫,否則我的臉都丟盡了?!?/br> 周青微愣,再看姬未湫,見他也是滿臉苦笑,想必也是如此。 他方才見勢,姬未湫大概率是要避入艙房的,干脆通過密道直接到姬未湫的艙房中等候,免得有刺客潛入艙房伏擊,沒想到姬未湫居然未曾退而避之,硬是在外看完了全程……他剛剛還在想瑞王殿下到底是皇家血脈,圣上親弟,怎能真是那等軟弱無能之輩…… ……確實不是軟弱無能,只是外強中干罷了。 姬未湫和姬六坐著緩了緩,姬未湫才道:“外面傷情,周青你負責,傷了的只管叫太醫,戰死的一律由皇家撫恤其家眷,再尋眠鯉,從我那兒再出一份,致家中有孤、寡、殘、獨,鰥……由瑞王府一應照管?!?/br> 幼而無父曰‘孤’,老而無夫曰‘寡’,身有殘缺曰‘殘’,老而無子曰‘獨’,老而無妻曰‘鰥’,這話的意思就是不光是以銀錢撫恤傷亡者家眷,后面的一應前程后路,瑞王府也幫著照管了。 周青一怔,跪下鄭重道:“屬下代將士們謝殿下大恩!” 姬未湫平靜地說:“應該的?!?/br> 他當朝廷是個大公司,禁衛是公司保安,青玄衛就是兼顧私人保安,宮中侍人是住家傭人,都是拿工資打工,玩忽職守時降職扣工資,有傷亡時公家給撫恤,私人給補償那是應該的。 他只能左右他個人,不能左右所有,所以至少在他這里是應該的。 姬六目中異色一閃而過,隨即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算我一份!今天的事兒可真多……我回去了,順道看看張二他們,也不知道被嚇著了沒有?!?/br> 姬未湫調侃道:“說不定他們兩被你敲開門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br> “有可能?!奔Я残Γ骸八麄儍伤懒烁^豬一樣,叫都叫不醒?!?/br> 姬六擺了擺手走了,姬未湫見周青還跪在地上,道:“起來吧……算算時間,你也躺了半個月了,傷勢該好了?!?/br> 周青微微抬起頭,視線微垂:“是,殿下,屬下告退?!?/br> 姬未湫見他起身,也放松了心神,正想喊眠鯉打一桶熱水泡一泡,再熬個安神湯,沒想到忽地聽見破風聲響起,他驟然回首去看,身體下意識向后仰去,不料原本應該避開的手刀神之又神的繞了個彎兒,依舊落在了他的頸后,姬未湫血脈在這一瞬間被截斷,他一聲都沒哼就摔了下去。 是周青……?他為什么……? 周青一把扶住了姬未湫,他低聲道:“殿下恕罪?!?/br> 說罷,他將姬未湫背了起來,帶著他進入了艙房中的暗道。是夜,一艘船靠近了大船,那船上舵手亮出了令牌,這才被允許繼續靠近。 這是每日來補給船上物資的,姬未湫親王之尊,一應供給只比當今圣上低一檔罷了,日日都有新鮮的蔬果魚rou送來。船上的丁衛將一箱箱物資送入船上,又將空了的箱子搬走,船緩緩地駛走了…… …… 姬未湫醒來時只覺得脖子后面酸痛無比,眼前更是漆黑一片,他緩了一緩才想起來現在是什么狀況。 ……周青居然背叛他皇兄? 不,不是背叛他皇兄,是背叛他這個‘瑞王’。 他動了動手腳,發現手腳并未被束縛,大概是昏迷得有點久,手腳有些綿軟,但力氣在緩緩恢復,不像是被下了軟筋散之類的藥物。 難道是別的毒? 總不能抓了他過來就這么好端端的讓他睡著吧? 姬未湫翻了個身……別說,你別說,這個床上四件套居然還是竹玉天絲的,這東西他熟,制作工藝極其繁瑣,是由一種極為特殊的軟玉研成粉末后混以竹絲編制而成,涼爽無比,當年他哥還是太子的時候被父皇賞賜過一條,他哥嫌棄太涼,轉手就給了他。他年年夏天都睡這個,一直要睡到開始入冬才換其他的。 姬未湫又摸索了幾下,不是吧?不是說這個東西很稀有的嗎?那種軟玉不都已經絕產了嗎?!這玩意兒哪里來的? 總不能是從他府里偷出來然后給他用的吧?! 忽地,姬未湫的指尖一顫,他碰到了其他的絲料,帶著一點點余溫,只要再近一絲,他就能摸到……應該是一個人。 ……是誰? 姬未湫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是他……? 第14章 忽然之間,一只手毫無預兆的落在了他的鎖骨處,姬未湫來不及細想,這一瞬間的接觸讓他毛骨悚然,身體的本能反應比大腦還要快得多,他瞬間翻身而起,雙手毫不猶豫鎖向對方頸項,剛觸碰到一點溫熱皮膚,雙手就被人反制住。 姬未湫左手手腕翻轉,強行掙脫對方的轄制,反手去抓對方脈門所在,左手叫人悍然抓住,只聽手腕傳來一聲不祥的脆響,姬未湫卻對如此巨痛恍若未覺,右手如攀花拂柳一般順著對方手臂直取對方頸項,指尖剛觸碰到對方的皮膚,手肘曲池1就叫人掐住,手臂積蓄的力道剎那間潰散,酸痛無比。 他悶哼了一聲,強撐左手攻去,不料叫人輕而易舉地抓在手中,雙手在這一刻又被轄制住,對方甚至空出一手來,在他臉上輕描淡寫地拍了拍。姬未湫想也不想側首欲嚙,不想那手瞬間落在了他的后頸上,握著他的后頸向后一扯! “嘶……”姬未湫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之前挨了一個手刀,氣血截斷,本就傷著,這一下更是卸去他通身大半力道。 至此,盡數受制。 正在此時,月光順著床幔透了進來,將兩人的面容映得隱隱約約,姬未湫駭然道:“……哥?!” 姬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點燈?!?/br> 周圍忽然亮了起來,有人持燈魚貫而入,將整個寢居照得如白晝一般,侍人上前低眉垂目地將床幔挑束而起,姬溯那張冰冷俊美的面容清晰地出現了姬未湫視野中。 姬溯放開了姬未湫的雙手,見姬未湫眼中不掩震驚之色,這才道:“手上功夫還差了點?!?/br> 姬未湫這功夫只能說是練過,他小時候體弱,姬溯便派了武師傅教他些強身健體的功夫。他這人倒是熱衷過一陣,畢竟誰不希望自己以后能高來高去呢?只不過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在功課開始的第一個時辰姬未湫就后悔了,能躲則躲,最后是被姬溯強壓著才能勉強完成每日基礎的功課。 后來他出宮單過了,沒人管著他了他就放飛了,是睡到自然醒不舒服嗎?是躺著太難過了嗎?為什么要天還沒亮就爬起來站馬步打拳練劍?!他一個紈绔王爺難道還指望著練就一身絕世武藝?!是嫌棄日子過得太太平了嗎?!能強身健體不就挺好的嗎?!他每天打個五禽戲太極拳不一樣都是強身健體嗎?! 姬未湫剛想說話,就悶哼了一聲,目光落在了左手手腕上,他方才沒敢對自己留手,如今左手手腕呈現一種扭曲的狀態,姬溯見了伸手握住了他的,隨手便是一震,只聽嘎達一聲,脫臼的手腕又接了上去。 姬未湫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手腕上的痛感就消失了。他跟個呆頭鵝一樣傻傻地看著姬溯,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哥,你讓周青打昏我做什么?” 姬溯淡淡地說:“防人之心不可無?!?/br> 姬未湫撇了撇嘴,揉著自己手腕道:“這不是你給我安排的嗎?我有什么好防的?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