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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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在陰翳中微斂,他屏著呼吸,指尖輕觸上她的肩膀,慢慢彎下了腰。 她垂眼,沒有任何動作。 這段奇怪的關系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難道在青湖寺那天,從他決定跑回去的時候,她站在山門,那條隱形的鏈子就拴上了另一端的他。又或許從一開始。 命運的饋贈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比如說現在他如果親下去,下一秒等待他的或許就是一個耳光或刀子。 她故意的。 就像昨晚那條開了個頭,卻不會收場的消息。她總是這樣,無聲地示意,引導,給點甜頭。只要他真敢有下一步動作,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羞辱他。 他狼狽地錯開目光,替她理理衣領。 “那你多笑笑?!?/br> 周斯禮將球放在她手上,又走回原地,示意她在踢一次,即便是自己當靶子。 他漆黑的眼睛依舊明亮,只是卻更冷靜,許嘉掀唇,“周斯禮,你有受虐傾向,該去看病?!?/br> 少年嘴角微微一翹,眼睛亮了起來,“許嘉,你在擔心我嗎?” 話畢,一個球狠狠地朝他砸了過來。周斯禮嘶了一聲,揉了揉肩膀,這次是真痛了。 “很不錯的游戲,把球撿回來?!?/br> 周斯禮無奈,只能照做。 幾個來回下來,球滾至遠處,許嘉淡然視線盯著他,“痛嗎?” 周斯禮精準將球踢到她跟前,彎腰雙手撐膝,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身上抖落細碎金暉,他眼尾微微上翹,眼中流過笑意,意有所指道,“要再重一點,才能知道?!?/br> “腳背一定要接觸到球的中部,才能將所有的力量傳到球上?!彼鹜?,順帶來了個足球教學。 “周斯禮,你很好?!痹S嘉踩住球,冷笑,領悟性極高的她不負他望,踢來一個速度快,力量大的球。 “沙包要有沙包的自覺,躲什么?!?/br> 他抬手擋住,悶聲,“不要打我的臉?!?/br> 要是破相,就不喜歡碰了。 期間,周斯禮嘗試以情動人,“你就一點都不心疼我?” 許嘉扭了扭脖子,置若罔聞,“撿球?!?/br> 他緊緊地抿了抿唇,望著她的眼神變得哀怨,幾秒后,跑去撿球。一節課下來,周斯禮腰酸背痛,最后一次球落得有點遠,他小跑去撿球,站起身后,這才 發現她已經朝教學樓走了很遠。 “等等我!” 周斯禮追了上去,和她同行。 “下次別再自作主張?!彼豢捌錈┑匕櫫讼旅?。 周斯禮打量她因運動而泛紅的臉頰,低頭輕笑,“別生氣,我只是希望你多到太陽底下走走。器材室灰塵多,多待對身體不好?!?/br> 如果能讓她多運動,他吃點虧也沒關系。這么想著,他覺得身上的痛楚算不了什么,忽然變得神清氣爽。 “你在咒我?” 許嘉冷笑著離他遠了一點,后者立馬挨了上來。 她默然不語,幾秒后,拿起他手中的球狠狠往遠處一丟,他沒反應過來,跑去撿球,再抬起頭,許嘉已經不在原地。 他看著她的背影,暗下做了個決定。 乖巧聽話只有被玩弄的下場,根本不會得到她的真心。 第34章 春光 “許均昌, 球放你那!” “好!” 許均昌在教室另一頭接過后門傳來的球,回位置的途中,掃見周斯禮的發梢濕漉漉的, 順嘴提了句:“周斯禮,你不是幫老師批改作業去了?改作業也能滿頭大汗?” “……我也不清楚, 改著改著就出汗了?!鄙砼詡鱽硪宦暼⌒? 周斯禮將頭埋得更低,最后慢慢屈起手臂趴在桌上, “困了,睡覺?!?/br> 距離上課只有兩分鐘, 他怎么就睡覺了, 許均昌撓了撓臉。 周四和周五迎來了期中考。上了高三,有數不清的大考小考,大家對考試都免疫了,像往常一樣備考復習, 只不過狀態更緊張些。 考完試, 班上哀聲一片, 都在控訴這次考試難度。有不少人從考場沖出來后,直奔周斯禮, 為的就是和他對答案。周斯禮桌前圍了一圈人, 要看他的試卷, 吵鬧的討論聲不止。 許嘉眼里慍色漸濃, 很快就離開了。 “別看了, 今晚班群會發答案, 我的也不一定是對的?!憋L雨欲來, 周斯禮余光看見她離開,把那些人驅散, 直起身收拾桌面,將書包垮在肩上,后腳離開教室。 冬季的夜晚降臨得格外快,天色全黑,馬路兩側的路燈早就亮起來,一直點綴到長街盡頭。車流如織,行人匆匆,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她走在路上,和周圍亂哄哄環境格格不入。 許嘉停下腳步,扯了扯唇角:“周斯禮,跟了一路,不累嗎?” 她轉過身,周斯禮推著單車就站在不遠處。他緊握車把,眼神游移不定。 即便做了一路心理建設,即便參與過大大小小的競賽,站在發言臺上無數次,習慣聚光燈的照射和歡呼的人群,他站在她身前,卻仍舊會為接下來的事情緊張不已。 周斯禮手摸向自己外套口袋,“許嘉,你把手伸出來,我有東西要給你?!?/br> 許嘉收回眼,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怎么總是不愿意等等我——” 周斯禮拽住她的衣角,拿出兩張票遞到她眼前,“周末,我想邀請你去看畫展……你感興趣嗎?” 那兩張票的字赫然映入眼簾—— 周六下午兩點開展,主題:如春新生的詩篇。這是他前天夜晚在網上買的。 許嘉扯過票,淺淺一笑,“好啊?!?/br> 驀地,周斯禮怔了下,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他摸了摸后頸,眸中盛滿笑意,“那周六下午兩點,我在上面寫的地址等你,不見不散?!?/br> “好?!?/br> 聽到這話,他像忍不住了那般,發出低低的笑聲。她抬起眼,目光定住他唇邊的梨渦。周斯禮雙手插回外套口袋,彎下腰詢問,“那我走了?周六,你別忘了來?!?/br> 許嘉低眸細細看向他,“不會忘?!?/br> 周斯禮應了聲好,悠然轉過身,發絲在風中打了個轉。步伐輕快。沒走幾步,他又倒了回去,再次確認,聲音有些發緊,“你不會騙我吧?許嘉,你再答應我一次?!?/br> 許嘉輕描淡寫嗯了一聲,臉色略微轉冷。 “不要這種答應,”周斯禮撓了撓臉,“你說,‘我肯定會和你去畫展’這種話,你說?!?/br> 兩人無言對視片刻。 許嘉歪頭,“你就這么怕我不去?” “你總是出爾反爾,我……沒辦法了?!?/br> “這次不會了?!痹S嘉將票遞回去,還給他。 票舉在半空中,他沒有伸手收回,垂著頭一言未發。像發條玩具,上一秒還在聒噪轉圈,下一秒聲響就戛然而止。 許嘉垂眸細想,周圍還有人能像他一樣情緒起起伏伏,外露得這么明顯嗎。 靜待半晌,她淡淡瞥了他一眼,他呆呆地盯著票,薄唇慢慢地抿起,黑眸里光點稀疏,額前幾縷碎發垂落。 “我肯定會和你去畫展?!?/br> 視線里的票又被收回去,他眨了眨眼,視線終于聚焦,像發條玩具重新旋轉發條啟動一般:“真的?” 許嘉將他微妙的轉換盡收眼底,終于正眼看票上面的字,帶著淺淺嘲弄,輕笑,“周斯禮,別裝可憐?!?/br> “因為我還真吃這一套?!彼龑⑵狈胚M自己口袋。 她走之后,周斯禮還站在原地,緩緩道,“……我沒有裝?!?/br> - 許嘉回到家的時候,許杏正在客廳翻看她的書本。她喚了聲姑姑,卻沒有要停留腳步的意思,徑直上樓梯走向自己的房間。 “期中考的成績在哪?”許杏翻了半天沒翻出來。 “今天剛考?!痹S嘉轉過身,扶著欄桿,“怎么突然問起這個?!?/br> “還不是你奶奶,關心起你的學習成績?!?/br> 她掀了掀眼皮,道,“那她可能要失望?!?/br> 許杏放棄,倒在沙發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我哥在世的時候,你隔三岔五就帶回物理競賽的獎杯,轉校前,理論課也是長居年級第一。我雖然在國外,但你的事我還是了解一些的?!?/br> 許雋去世后,許嘉表面看上去成績一落千丈,但怎么可能呢,先不說扎根大腦的知識想要一次性忘光很難,憑她要強的性子,和不錯的腦袋,許杏也不會被她這兩年提供的成績單所說服。 許杏邊敲著手機屏幕,邊問,“我和你奶奶打算送你去國外留學,如果可以,明天就開始準備申請材料,許嘉,你覺得怎么樣?” 回應她的只有關門的聲音。 許杏嗤笑,清楚了她的意思。 和他的房間有所不同。 明亮如鏡的瓷磚,華麗的吊燈,單一的純白色調,只擺放幾件家具而顯得空蕩的房間,到處都散發著冷冰冰的氣息。 許嘉將書包隨意丟在地上,掃了一眼頗亂的桌面——每晚睡不著的時候,她就會找點有意思的題。 盡管如此,這并不代表她要聽從許杏的安排。 - 周六早上,周斯禮照例晨跑兩圈,順帶聽段英語聽力,回家途中,路過菜市場買了早餐和劉肖茹點名的蔬果。他將東西都放進冰箱,轉頭對劉肖茹道,“媽,rou需不需要現在解凍?” “不用,我自己來吧,你學習去?!?/br> 周斯禮點了下頭,在衣柜拿了套新衣服進浴室洗了個澡。 他坐在書桌前,走神之際,忍不住用筆尖戳了戳卷面。 她應該會來吧。 中午吃完飯,周斯禮換上新外套,提前出門了。他去得太早,畫館還沒開,只能站在門口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