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基建建設

    溫文山拿出一個番茄放在鼻子邊聞了聞，眼睛一亮，他去洗了一個直接生吃，入口酸甜，果味純正，是他這幾年在冬天吃到的最好吃的番茄。

    他對阮晴然豎起大拇指：“厲害了！”

    阮晴然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接著說：“你之前跟我說光波蔬菜營養豐富，我其實一直覺得這樣的行為會讓植物透支，種出來的菜營養會有問題，現在才發現我錯了?！?/br>
    阮晴然笑著說：“很多人都會這么想，畢竟在大家看來這是一種違反植物自然生長規律的事情，其實這是一種誤解，我在種植的時候只是用補光補足植物欠缺的光照，不會二十四小時都用光波照著它們，所以不存在透支的事，這樣種出來的蔬菜，自然長得迅速，營養還很好?！?/br>
    溫文山這段時間一直在看她種植研發這幾種蔬菜，光調波長就來來回回地調了十幾回，前期因為光譜調得不對，種死過一批，還有幾批光長葉子不結果，到如今才算是真正種植成功，她耗費了無數的心血。

    他拿著手里的番茄說：“現在市面上的番茄價格十分昂貴，還不好吃，你這種番茄要是能大規模種植上市，一定會十分受歡迎，能創造非常不錯的經濟價值?！?/br>
    阮晴然也十分有成就感：“番茄的光譜我已經找出來了，與之配套的溫度、濕度我也都做好了詳細的記錄，只要配上合適的植物燈，就能大規模種植?！?/br>
    她說到這里又嘆了一口氣：“可惜植物燈還是太貴，普通農民舍不得買，推廣還是有很大的難度?！?/br>
    她其實算過一筆賬，光波蔬菜整體產量遠高于普通蔬菜，如果再配上大數據種植的是市場上稀缺的蔬菜，經濟價值會變得很高，三年內就能收回植物燈的成本。

    而植物燈用的是led的壽命長達十萬小時，這意味著就算植物燈全天二十四小時開著，也能用上十一年，后面就是巨大的經濟效益。

    溫文山也想到了這些，他的眸光深了些：“我昨天聽說國家現在在大力推廣新基建，將會在各省市建立大數據庫，實現全民數字信息化，如果有這些數據為依托，再加上國家的扶持，未必不能實現?！?/br>
    這個話題他們之前其實已經討論過好幾次了，只是之前都只是他們自己想想，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阮晴然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做研究，消息相對閉塞，這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她忙掏出手機查相關資料，網上關于新基建的消息很多，新基建相較于傳統的“鐵公機”是完全不同的基建項目，以大數據為依托，實現信息數字化，這是一個非常有戰略性和前瞻性的規劃。

    目前國內已經有省份成立大數據管理局，所有的一切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所長在旁說：“新基建這事我也聽說了，昨天我去省里開會的時候，相關部門的領導對這件事情十分重視，會上說了一些相關的實施計劃?！?/br>
    “因為新基建屬于全新的項目，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省里有了初步的意見和辦法，但是現在還不是太成熟，還需要再召開一些會議討論其可行性以及具體cao控性?！?/br>
    “我估摸著，明年過完年之后，相關的辦法就能討論出來了，小阮，你加把勁，再多找出一些蔬菜的光譜出來，現在國家的政策那么好，只要是好的東西，國家就會支持?！?/br>
    “到時候我給你寫項目申請書，將你的光波蔬菜和大數據種植結合在一起，幫助農民精準種菜，種受市場歡迎的菜?！?/br>
    阮晴然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好，我會加快研發進度的！”

    所長笑著說：“我知道你是個有上進心的好姑娘，你這段時間工作有多努力我都有看著，你也不要一個月三十天，天天不是泡在地里就是實驗室里，如花似玉的年紀，還是要享受年輕的美好?！?/br>
    所里一百來號人，就屬阮晴然的工作態度最好最積極。

    其他人多少都會被所長罵，催著他們做研發，到了阮晴然這里，所長就想勸她好好休息，別把自己累壞了。

    畢竟她現在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姑娘，這么好的年紀，天天泡在地里和實驗室里，所長都覺得十分可惜。

    更不要說溫文山跟所長說過他要追阮晴然的事，這段時間溫文山沒少說他是夏扒皮，天天讓一個小姑娘忙成這樣子，所以所長在催完阮晴然干活后，又自相矛盾地讓她放松和休息。

    阮晴然不知道他這份復雜又糾結的心思，笑著應了一聲，心里想的卻是下一個應該選哪種蔬菜做研發，是黃瓜還是茄子？

    所長一看她這樣子就是沒把他最后一句話聽進去，他心里既然欣慰又心疼。

    他扭頭看了溫文山一眼，意思很明顯：他已經勸阮晴然休息了，是她自己不聽。

    溫文山則給了他一記白眼，意思也明顯：所長這勸的是個啥？明知道她對于光波蔬菜和大數據種植十分感興趣，這會跟她說這事，那不是催她瘋狂地研究嗎？

    那么多種蔬菜，每種蔬菜適應生長的光波都是不一樣的，她帶著劉冬林不知道得研究到哪年哪月去了。

    所長無視他控訴的目光，笑瞇瞇地對阮晴然說：“大數據種植的事情不用著急，怎么也得等到年后政策下來了才能動?！?/br>
    “現在離過年只有一個多月了，小阮，你今年回家過年嗎？”

    阮晴然是南方人，她的老家離魯省還有段距離，這是她工作的第一年，所長覺得小姑娘們都念家，大過年的肯定是要回家的，他問這個不過是做為領導加長輩隨口問一聲。

    沒料到阮晴然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愣了一下，她的臉上有了一抹糾結，最終說：“我今年過年不回家，在所里繼續研發光波蔬菜?！?/br>
    所長十分意外：“你不回家？這事真不急在這一時的，小姑娘就算是事業心再強，也不能不回家過年??！”

    第45章 尷尬的母女

    阮晴然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如果阮父還在的話，她肯定是要回家的，但是算從阮父去世之后，她的家就完全散了。

    阮父出車禍一年后，她的母親肖美芳就改嫁了，肖美芳為她的繼父又生了一個兒子，有了一個全新的幸福的家庭，再加上肖美芳有著嚴重的重男輕女的思想，她雖然是肖美芳生的，但是肖美芳對她還不如娘家的侄兒好。

    阮家這邊她的爺爺奶奶在她念大學的時候已經過世，阮父有一個弟弟兩個meimei，卻都有各自的家庭，大過年的，她去誰家過年都是多余的。

    所以對別人而言過年是美好的團圓節日，對她而言則多少有些殘忍和冷清。

    她家里的這些事情，絕對算不得是什么開心的事，所以她一般都不會對人說，不管別人是同情還是不同情，都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溫文山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無奈和憂傷，他知道她家里的問題只怕很大。

    只是上次他在泰山表白失敗后，似乎就不好再問她這些事情，只琢磨著她要是不回家過年的話，對他而言或許是個機會。

    阮晴然已經做好不回家的打算了，在臘月初十那天，肖美芳給她打來電話：“今年你上班了，應該有工資了，回家過年的時候記得給你弟弟準備生日禮物?！?/br>
    肖美芳說話一向都是這么直接，這么理所當然，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阮晴然雖然對于肖美芳的涼薄早有體悟，這些年來也被肖美芳傷透了心，但是在肖美芳如此理直氣壯地提出這樣的要求時，她依舊心寒。

    自從她高中畢業之后，就沒有開口再找家里要一分錢，學費她申請了助學貸款，生活費是自己勤工儉學賺來的，她上研究生的時候幫著教授接了幾個課題，才勉強還清了學校的助學貸款。

    那幾年，肖美芳就從來沒有打電話讓她回去過年，而是讓她呆在學校，說這樣能省一點路費。

    再深厚的感情，在這一日復一日的各種事件消磨中，也會被消磨得面目全非，所有關于母親這個美好詞匯到了阮晴然這里，就成了一把冰冷的箭，刺得她遍體生寒、鮮血淋漓。

    阮晴然淡聲說：“媽，我今年過年要加班，就不回家過年了?！?/br>
    肖美芳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然后就用方言罵她：“不回家過年？你這是以為自己翅膀硬了，以后也不打算給我養老吧？”

    “阮晴然，我告訴你，你別以為念了大學，讀了研就了不起了，你是我生的，你就算做了國家主席，我也是你親媽，你也得養我！”

    “你不回來也行，把你今年的工資全部打到我的卡上，你哥今年要在城里買房，家里沒錢，你得幫著他！”

    阮晴然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冷了幾分：“我爸只有我一個女兒，你也只給我生了一個弟弟，我沒有哥哥?！?/br>
    她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再次深吸一口氣以穩住此時有些失控的情緒。

    不到一分鐘上，肖美芳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這一次阮晴然沒有接，因為她知道接通后，必定是肖美芳一番臭罵，這些年，這樣的罵她聽多了，十分厭倦。

    她今天的行為可能激怒了肖美芳，電話音剛落，另一個電話就又響起來了，還是肖美芳的。

    阮晴然知道肖美芳的性子，她今天要是不接電話，肖美芳能一直打下去，母女的對抗，之前都以阮晴然的妥協而告終，但是這一次阮晴然不想再妥協了。

    在肖美芳打到第十個電話的時候阮晴然把電話接通了，如她預料的那樣，肖美芳在電話里罵得十分難聽，把鄉下潑婦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

    阮晴然等她帶著各種臟字罵了大約半個小時后才不緊不慢地說：“媽，你剛才罵的那些話，很多都是罵我母親的，你是我的母親，你得多討厭你自己，才這樣自己侮辱自己？”

    肖美芳又罵罵咧咧了幾句，她罵了這么久，此時也累了，直接說：“我昨天在街上買菜的時候遇到李偉了，他說你在魯省的農業研究所里上班，阮晴然，你可真是出息了，上那么多年的學，居然又跑去種菜！”

    “你跟你爸簡直就是一樣沒出息，只知道盯著那幾畝地！我現在命令你，你把你今年上班的工資全交出來，明年就立即給我去大城市找個體面的白領工作，工資至少要一個月兩萬的那種！”

    阮晴然聽到這話一點都不意外，肖美芳討厭種地，一心想著離開農村，過城里的輕松悠閑的生活。

    當初阮晴然高考的時候，自己填的是農學專業，是肖美芳背著她把農學改成了信息工程學，這些年也一直強調，讓她留在大都市，拿高工資，賺錢給自己花。

    只是阮晴然在她一再逼迫下，早就生出了反骨，根本就不聽她的安排，這也直接導致母女關系越來越差，到如今，如果沒有事的話，彼此都難得通一次電話。

    阮晴然的語氣冷淡：“大學的專業我妥協了，學的是信息工程，但是往后我都不會再妥協，反正你從小就覺得我是多余的，因為計劃生育耽誤你生兒子，如今你已經有了親生的兒子，你讓你兒子去幫你實現愿望吧！”

    “往后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因為不管你怎么管，我都不可能再聽你的，跟你吵架是我不孝，把你氣出病了，難受的是你，你對自己好一點，不要那樣擰巴地去為難自己?！?/br>
    肖美芳被她的這句話堵得直接摔了手機，阮晴然聽到手機里傳來的忙音，伸手按著眉心。

    阮晴然自認不是那種尖酸刻薄的人，但是每次和肖美芳通電話的時候，都能把她心里那點刻薄的基因全部點燃。

    如阮晴然所料，肖美芳和往常一樣，生氣了就開始在家里砸東西，她六歲的兒子被嚇得哇哇大哭，她在氣頭上，連平時當做是寶的兒子也被遷怒，抓過來照著屁股就幾巴掌。

    一時間家里雞飛狗跳。

    第46章 親媽打上門

    肖美芳打完兒子后又有些后悔，坐在家里嗷嗷地哭，一邊哭一邊訴苦，說阮晴然有多么的不孝，說她有多么的命苦，生了阮晴然這么一個女兒。

    街坊鄰居聽到動靜后都過來勸她，讓她想開一點。

    肖美芳不是個太能想得開的人，又是個掌控欲非常強的人，阮晴然這一次這樣的頂撞讓她十分惱火。

    她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人，更不要說這一次給她氣受的還是她的女兒，這事簡直就不能忍。

    她第二天就去找李偉問了阮晴然研究所的地址，買了張火車票，就直接殺到了研究所。

    肖美芳到研究所大門口就被保安攔了下來，她說自己是阮晴然的母親，保安讓她給阮晴然打電話，阮晴然正在做實驗沒帶手機，自然也就不可能接她的電話。

    肖美芳頓時就跟瘋了一樣，她都到研究所來了，阮晴然居然敢不見她！

    這事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她一把將保安推開，直接往里面沖，扯著嗓子大聲喊：“阮晴然，你給我滾出來！別以為你不接我電話就能把事賴過去！”

    她對研究所不熟，沒走幾步就被保安攔了下來，她一向潑辣，也拉得下身段，保安剛伸手去拉她，她就扯著嗓子大聲喊：“非禮！你們這群流氓，居然脫我衣服！”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故意拉壞衣服的扣子，把頭發拔亂，保安給嚇了一大跳，她趁機往大樓里走。

    她這副樣子，保安就算是想攔也不敢攔，他們工作幾十年，就沒見過像她這么放得開，且不要臉面的。

    肖美芳弄出來的動靜太大，研究所里的職工很多都被驚動。

    劉冬林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聽到肖美芳咆哮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第一反應是他是不是又闖了什么禍，下意識就想往辦公桌下躲。

    他仔細一想，自己最近好像挺老實的，大安村那邊他這一次可沒有瞎出主意，之前種的菜也都已經上市了，因為品類多，十分暢銷。

    他再仔細一聽，好像不是找他的，而是找阮晴然的，他本著阮晴然幫他擋過一回災，他也要幫她的原則，想去看看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他剛站起來，肖美芳就走進來兇巴巴地問：“阮晴然在哪里？”

    劉冬林不認識肖美芳，確定她不是大安村的村民，他先松了一口氣，忙問：“這位阿姨，你找小阮有什么事嗎？”

    肖美芳大聲說：“我是她媽，她這個不孝女，我打她電話她不接，我到這里，她居然躲著我！”

    她說完就開始哭：“我真是命苦??！才會生了這么一個黑心黑肺的女兒，誰家的女兒會像她這么狠毒又無情！”

    劉冬林聽到這話都蒙了，阮晴然平時從來都不跟他們說她家里的事情，所以哪怕他是全研究所里跟阮晴然關系最好的人，也不知道她家里的事。

    但是阮晴然心地善良，溫柔秀氣，對身邊所有人都溫和有禮，而肖美芳這副潑婦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親生的，劉冬林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女的該不會是小阮的惡毒后媽吧！

    王姐過來說：“這位嬸子，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要不你先去會議室里坐坐，我去幫你找小阮？”

    這話合情合理，但是肖美芳卻完全不配合：“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知識分子，一個比一個虛偽！說是喊她，八成讓她跑了！我不要你去喊，你告訴我她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王姐被她這番話堵得不行，只得說：“我們這是研究所，不是誰都能在里面亂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