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花侑拆掉玩具的小零件,裹在彈弓的皮兜里。 換做他對祝衫清的話充耳不聞了。 花侑每說一句,就往絡腮胡臉上彈一塊:“雜種?婊子?狗女人?”那彈丸帶著咒力,打得絡腮胡皮開rou綻,滿臉血洞,“你在罵誰?你算個什么東西!” 男人哀叫連連,跟個蝦子似的蜷縮起身子。 花侑踩到那枚信符,拿起來瞧了眼,而后嗤笑著扔他臉上:“信嫵凈神???求他什么,家庭和睦還是長命百歲?還是見他容貌鮮妍,心懷不軌?” 絡腮胡變得紅彤彤,他起身爭搶:“還我、還我!我他媽的弄死你?!?/br> “轟!” 那枚信符在花侑手中猛地燒起來,三兩下化成了一捧灰。 “得了吧,你這種下三濫,他是不會庇佑你的?!被ㄙ呐氖?,說,“嗯?jiejie,你呆站著干嗎?適才不是要走嗎?!?/br> 花侑抱起地上的零件兒,拉著祝衫清大搖大擺走了。他嘴里哼著小曲兒,像是心情很好,其實糟糕透了,這曲子的調都是亂的。 等到第二日接近晌午時分,二人才采購歸來。謝蕓生躺在雪獅身上打了個哈欠,遙遙就見一大一小掛著彩,神情未變,卻透露出一股衰頹之氣。 待花侑走近,謝蕓生看他瞧自己的目光更是冷漠,莫名心里發寒:“小孽畜,你這眼神像是要拆吃了我?!?/br> 花侑驀地一笑:“哪有,你睡昏頭了吧?!?/br> 謝蕓生狐疑道:“你最好是。不過話說回來,我的好阿姐,你是掏了狼窩嗎?被揍成這幅樣子,好難看的。憑借你的身手,誰還能有人欺負到你們頭上來?” “不是狼窩,是千月鎮?!被ㄙ恿税?,坐在火堆前烤手,“老二,你給她瞧瞧吧,我尋思她被揍傻了?!?/br> 如他所言,祝衫清一路沉默無語,與她平日里的寡言性格不同,更像是郁結于心,在盤算事情。 謝蕓生依言從祝衫清昨日的行囊中翻找出些藥,細嘆聲:“哎呀,我們好jiejie這么好看一張臉蛋,怎么腫得跟個豬頭似的?!?/br> 花侑聞言,笑出聲來。 他這一笑,讓祝衫清微微回了神。她握住謝蕓生為她上藥的手,神色恢復如常:“今日新雪,先過節吧?!?/br> 花侑支著腦袋:“也對,她死不了?!?/br> 祝衫清說:“小蕓,新雪之兆,你要快樂?!?/br> 花侑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也該附和一句。 他說:“三姐,節日快樂?!?/br> 篝火燒酒中,仰天聞細雪。 今朝雪落,舊塵渙銷。 第83章 小八 花侑愔然不語,朝篝火中扔了幾根枯柴,腳邊忽然滾來一顆紫果,轉眼看,謝蕓生和祝衫清已經吃上了?;ㄙв袠訉W樣,放進嘴巴就咬,謝月只來得及說一個“別”字,那酸澀感和草泥味灌滿口鼻,花侑當即就吐了。 “哎呀呀,這果子你最討厭了!”謝蕓生笑個不停,倒在祝衫清腿上,“jiejie你看,我們小八不過跟你走了一趟,怎么就變得心神惘然的!” 祝衫清咬果子也像啃石頭:“不知道?!?/br> 沒得到緣由,謝蕓生也不過多追究。細雪落在她的發頂,謝蕓生又犯困了:“小八,阿姐,今年我坐享其成,不出力行不行?” “那怎么行?”花侑也學著她犯懶,“童工不干活的?!?/br> 謝蕓生支著臉,躬身端詳:“說到這個,我最開始就想問了,阿姐不是知道破除詛咒之法嗎?” 祝衫清似乎被嗆了下:“……忘了?!?/br> 隨即略微施咒,不過瞬息,花侑竟直接恢復了原樣! 那拖地的大氅終于被他穿直了?;ㄙ弥l戳火堆,意料之內似的:“哼,她才不是忘了,肯定是覺得捉弄我很好玩吧?!?/br> 祝衫清掏出手帕,擦拭嘴角,順帶附贈了個“嗯”。 花侑抖掉腦袋上的碎雪,大為驚訝:“你還‘嗯’?!” 謝蕓生忍俊不禁:“好啦好啦,蘿卜丁,我和阿姐做吃的,你來負責撒新雪吧?!?/br> 與此同時,謝月在他識海中匆匆解釋道:“新雪日這天,家中的親朋忙著布置清掃、做菜招待,余下游手好閑之人便安排一旁講故事添彩,也為‘撒新雪’。從前祝衫清和謝情他們嫌我們搗亂,撒新雪這事向來是我們幾個小的做?!?/br> 果不其然,謝蕓生說:“我警告你,不要再講什么‘小妖謝弦誅天滅地最后位列巔峰忍受無盡孤獨’的故事了,什么叫‘新雪’,重點在‘新’字?!?/br> 祝衫清端坐在樹樁上,正摸瞎搗騰:“嗯,我沒意見?!?/br> “哼,誰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謝老二,你事好多?!被ㄙЭs在大氅里,蹲地上,“新故事當然有了,你好好聽著。從前有個名喚‘小八’的小妖怪——” 話未說完,腦袋上飛來一小團雪球,謝蕓生道:“我揍你哦?!?/br> 花侑哈哈笑道:“急什么?此‘小八’非彼‘小八’,你聽我說完,故事是這樣的:其實這個小八是妖也不是妖,他是被大妖怪創造出來的,然而大妖怪卻不是他的母親。因為大妖怪為每個造物投注的心血不同,我和其他三位同胞只是她的僚屬,余下兩位才姑且算作她的孩子?!?/br> 祝衫清正面無表情地削果子,聞言道:“‘姑且’二字怎么說?” “因為大妖怪沒有心,所謂的孩子與她而言不過是繼承者,更殘酷的是,其中一只小妖只是失敗品,大妖怪追求完美造物,無法容忍他的存在,便舍棄了?!被ㄙг捴褂诖?,“但不過不重要,我們繼續來說說這個小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