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流言逼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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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不能這樣用身體擋著??!”趙阿福咬牙吼他。    賀荊山一身功夫多厲害,她是看過一點的,弓箭能輕輕松松的射進石頭里那么深,攔住李氏更是簡單的事。    要是李氏再用力一點,他的胳膊就真的廢了。    賀荊山嘆氣,“李氏終究是你娘?!?/br>    在他眼里,雖然現在趙阿福變了個人一樣,聰慧懂事,行為舉止也是比之前可愛,但到底年歲還小,才18,不懂禮數敦倫。    即使李氏做得再過分,沒有天大的錯誤,趙阿福如今和李氏的吵架,就算有道理,以后的日子,也會被人拿來詬病。    他如果不硬接這一下,讓李氏傷人,以后村里的閑言閑語,就是針對趙阿福了。    少不得說一句為人囂張跋扈,不敬爹娘。    年少不知事,不知道名聲的重要性。    她不知道,但他比阿福大十來歲,他總要為她考量一二。    趙阿福是個現代人,做這事的時候算清楚了自己占理才動手的,一時之間也不明白賀荊山如此做的緣由。    聽賀荊山說李氏終究是她娘,鼻子就又酸了酸,白胖的手攥了攥,“可她不是好人,她也不拿我當女兒,哪兒娘會帶著家里人成日的來女婿家討要東西?”    遇到事兒,她還沒說什么呢,李氏就是喊著嚷著要斷絕關系。    這樣的娘,她為什么要孝敬?    母慈子孝,要母慈,子才孝呢。    還有趙小梅,整天想著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能耐,大字不識一個,好吃懶做,什么都不會,光憑著容貌得人喜愛,但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到時候怎么辦?    做個小妾,有什么好下場?    比她美的人多了去了!    “阿福!”賀荊山叫她,嗓音醇厚,“你還小,不懂人言可畏?!?/br>    有時候啊,流言能逼死人,你有理又如何,不孝為大。    趙阿福心里一跳,自從好好過日子以來,這是賀荊山第一與自己說教,語氣嚴厲,不容分辨。    趙阿福明白幾分男人是為了自己好,但是看著他血淋淋的胳膊,趙阿福就生氣。    于是突的仰起頭,小嘴叭叭的道,“我就是還小,就是不懂,但我知道你受傷了,要是我不會醫術,你的手就廢了!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才不畏流言,流言是什么,你有利益給與的時候,流言就是偏向你的!    李氏和趙小梅并不能給村民什么好處,而她能!    流言就會偏向自己!    趙阿福鼓著氣,沉著臉不高興的沖賀荊山嚷,“坐下!我給你清理傷口!”    她在家,喜歡家里暖暖和和的,一直燒著炕,還擺了火盆取暖,灶上也一直有熱水。    趙阿福將熱水燒開,用剪刀將阿元抱來的白布剪成條狀,卷成卷兒備用。    然后將背簍里的草藥都倒出來,看到有順手撿進來的夏枯草,欣喜的拿出來,剪碎了碾成末,放在干凈的木碗里。    夏枯草有止血殺菌的作用,適用于刀傷。    她沒麻藥,也沒有麻沸散的配方,鐮刀的傷口太長,傷口又深,得進行傷口縫合,這疼賀荊山得生生得受著。    將煤油燈點燃,趙阿福用布包著繡花針的一端,放在煤油燈上燒紅,然后速度用銅手鉗將繡花針夾成彎鉤。    再用酒精將彎鉤的繡花針消毒。    趙阿福穿好針線,看向賀荊山,輕輕說,“沒有麻藥,會很疼?!?/br>    賀荊山:“嗯?!?/br>    深吸口氣,趙阿福一伸手將鐮刀拔下來,鐮刀有齒輪,一時之間胳膊的傷口處血rou模糊,鮮血頓時噗嗤往外流,淌在地上。    趙阿福喝了一口酒,看也不看賀荊山一口噗嗤一聲,噴灑在傷口上,聽到了賀荊山忍耐的悶哼聲。    可她不敢停,沒有麻藥,耽誤下去,賀荊山只能更加疼。    手捏著彎鉤繡花針,冒著寒光的針扎進rou里的片刻,賀荊山壯實的手臂肌rou猛的用力鼓起,男人的肌rou全身緊繃。    一針又一針,趙阿福的速度飛快,結尾的時候,打了個漂亮的結。    用干凈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傷口周圍的血,然后將碾成末的夏枯草細細的灑在縫合好的傷口處。    用備好的白布壓住傷口,包扎好。    處理完這一切,趙阿福才發現,以往自己做了那么多實驗,上了那么多太手術室,都內心平靜得很,這次卻做完后,手都在微抖。    作為病人的親屬,是不能給病人做手術的,這句話是對的。    要是賀荊山傷得更嚴重點,危及生命的話,趙阿福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手動手術。    抬眸一看,男人額頭上都是冷汗,唇色有些白,全身緊繃得厲害。    趙阿福轉身洗了手,將繡花針扔進盆里,盆里的清水立馬變紅。    做縫合手術的時候,也沒讓阿元避開,阿元是小男子漢,不能什么都嬌養著,需得禁得住事。    “傷口縫合好了,看你下次還這么莽撞!”趙阿福瞪他一眼,默默的轉身端起已經鮮紅的水盆外走走,倒在泥土里,血水順著土滲下去,最后消失不見。    回屋的時候,阿元站在一旁,也不敢動,黑亮的眼眸擔憂的看著賀荊山,“爹爹,疼嗎?阿元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br>    賀荊山忍著疼痛過去,輕扯嘴唇,“爹爹不疼,爹爹是頂天立地的男兒?!?/br>    趙阿??吹每鞖馑懒?,明明都疼得冒冷汗了,還說不疼,還頂天立地呢!    趙阿福把盆子用力放下,撞得哐當作響,冷著臉走過去,伸手就戳他胳膊是傷口,男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趙阿福學著男人的口吻,“頂天立地的男兒,你不疼呀,你叫什么!”    “阿?!辟R荊山輕輕呼吸,黑眸無奈的看她。    趙阿福橫他一眼,“我去做飯!”    又囑咐阿元看著賀荊山,需要什么給他拿,阿元乖乖的,小短腿噠噠的跑到賀荊山面前,也不敢碰他,軟著嗓子問,“爹爹,你要什么,阿元幫你!”    賀荊山歪頭,視線一轉就看到在廚房忙碌的阿福,勾了下唇角,伸出沒有受傷的手,揉了揉阿元的頭,自己倒了一碗溫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瞟過自己的胳膊,以前死人堆里過來的,走過累累白骨,如今倒是這么一點傷,也嫌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