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書迷正在閱讀:游戲區up主漲粉日常[無限流]、農家小娘子趙阿福、農家娘子種田記趙阿福、夫人人設又翻了、我本術士、三國之神級商城系統、給王爺戴上口罩,和他一起沙雕、快穿之工具人是萬人迷、摘下那朵黑心蓮、快穿:炮灰她次次躺贏
對方的面相看上去更兇了,像是要動手打她,掐著她的肩問她: “你的師兄,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知道,“師兄的名字不對外人說”,這是大師父給她立下的規矩。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她不是山野間的傻狍子,她懂得: 不聽大師父話,是要抄經的—— 憑什么! 她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只會涂幾個鬼畫符! 女孩子捂著嘴,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搖了搖頭,忽然在這高原之上、撒開腿就跑。 兩顆果子掉了一地,又折返回來撿、手忙腳亂地掄圓了胳膊。 留下羅敷一個人還在原地,像被蛀空了身體,像一幀沉默的空鏡頭。 喜歡拜迦藍菩薩、拜關二爺。 在香灰壇里倒插三根煙—— 這樣的人。 這輩子,羅敷只見過一個。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可能性,輕輕地笑了一聲。 遠處天邊,旭日東升,層巒疊嶂皆被云海覆蓋,云霞明滅偶見,波濤微茫。 恰如,五臺山道場之主、文殊顯靈。 而在這云海之下,是那幾個脫了軍大衣,裹緊了自個沖鋒衣外套的大學生—— 為首的女生雙臂舉高過頭,沖著羅敷擺了兩下,依稀能聽到、是在喊她: “jiejie!居士們說下撤要走二十多公里,要走一天! 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還夾了一句:“記得要背水!水!” * 從東臺頂下山,距離邢??谥心菞l“最難走的護銀鉤”,導航約莫有十九公里。 和邢海先前提醒的一樣,往護銀鉤的一路上,既沒有任何補給,下坡也居多、都是石子路面。 連學生隊伍里,幾個有經驗的“強驢有豐富經驗的驢友”,都忍不住地趴了地—— 從東臺到華坪埡口要穿越樹林、穿越由牛踏平的路徑。 更妄談,草扎堆的角落里,偶爾竄出一兩只錦雞,嚇得隊伍散了好幾次。 其中一次,那些咯咯叫的尖嘴動物、害得羅敷在下埡口時跌了跤—— 筋腱扭傷、前進速度受影響,她只能走在隊伍最后面,以撿來的樹枝充當臨時的登山杖。 而這,也不過是第一次警示的號角。 再后來,隊伍愈發靠近護銀鉤村時,有人發現: 地面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深坑,各個都齊成年人的小腿肚。 足夠大,足夠隱蔽。 像是被某種野生動物,用利爪刨出來、尖吻拱出來的一樣。有了些日子,上面重又覆了層冒茬兒的野草。 它偽裝得足夠好。 稍有不注意、人一腳陷進去,經歷過雨季的五臺山濕膩的泥土勾纏上來,得好幾個人一起拖拽,才能脫困。 因而,在隊伍停下來休整時,有男生抱著保溫杯,涔涔的冷汗都浸到了杯壁上。 他問:“你們聽說過嗎?” “四月份的時候,五臺山南溝發現過——” 對方拉長了聲音,直到所有目光聚在他一人的身上。那年輕的學生才漏了點關子,急促而短地蹦了三個字: “華北豹?!?/br> “據說,那東西、原是從隔壁河北駝梁擴散來的,去年在門限石拍過、四月又到了金崗庫——” “你們說,有多大的可能性,咱們剛剛遇到的深坑群,是華北豹刨出來的?” 人群之中,有人打了個冷顫。 有人握緊了防身自衛的利器。 有人冷笑,認為五臺山迄今為止:有人看到的野生華北豹,都是在夜里出現,白天不敢出來挑釁人類。 也有人嗤之以鼻,覺得隊伍這么多人、即便來一頭華北豹,撂倒那畜生也不在話下。 只有一個面容清淡的女生,十分肯定地說了句:“不可能?!?/br> 還是那個,昨天對羅敷施以援手的女生。 她剛剛也掉進過坑里。當下,腿腳上還蓄了層厚厚的濕泥: “華北豹這樣的大型貓科動物,一般只會用后肢刨坑,留下的痕跡也更為規整。而我們剛剛遇到的深坑群,更像是——” “像是——” 女生猶豫了幾秒,她托著腮,詞像含在了嘴里,怎么也吐不出來。 同伴急咻咻地催促: “像什么?你說呀!” 這一下催促,女生忽然動了: 她的目光飄向稍遠的地方,飄向羅敷的身后。 也是同時,在場的驢友都聽到了“欻、欻、欻”。像是某種矮胖的生物群飛速地在草地上狂奔、跳躍的動靜。 不止一只。 約莫有十幾,二十幾只?;蛘?,應當說:“頭”。 聲音越來越近了。 有人僵在了原地。直到,不止是誰領頭喊了句: “跑!快跑!” “是野豬!” ** 東臺走護銀鉤一線,有不少驢友曾經站出來現身說法: 要防洪水泥石流、防雷擊。 要防野豬、防毒蛇、附近林場的豹子,以及曾經當場把人撞暈的傻狍子。 但說得再多,防不住愛冒險、追求刺激的驢友。 防不住堅信“每觸一次霉頭,都是文殊菩薩在助清業障”的香客們。 他們紛沓而來,有人幸運、無事而歸,有人倒霉撞上了,找救援、逃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