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師姐,你這是干什么?” 他擠開繡娘緊緊圍著的桌子,繡娘見他生的俊秀,紅著臉給他讓了個道兒。 他瞧著桌子上的絲線,布條,他驚呼:“千年冰蠶絲!我的師姐,你竟然要用來做衣裳,我寫信到北漠讓你給我一根兒都不成,現在你竟然要用來做衣裳!” 姜絮掐著小指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親師姐。 “不是做衣裳,這是給拆了,當初你寫信來的時候,已經被做成衣裳了??偛荒苣阋桓统槌鰜戆岩律褮Я税??!?/br> 姜絮滿眼希翼,所以現在良心發現,要拆下來送他了嘛。風半涯體貼的打斷了姜絮的幻想,把他拉到一邊,小聲把鳳鳶給她說的,姑娘做手絹兒送給愛慕之人的事兒原封不動的告訴了他。 姜絮自然也是知道這一習俗的,鳳鳶所說不假,只是...... “我還是你親師弟嗎?” “只要我不介意,你永遠都是?!憋L半涯寬慰的摸摸聰明又懂事的師弟的頭。 姜絮拍開風半涯的手,摔門去逛他的廟會了。 廟會歸來,已經是下午,繡娘手腳麻利勤快,已把抽下來的絲做成了手帕,隨后便教風半崖如何繡花。 尊主是武學界的奇才,別人演示過的招數她一遍就能記住,并且可以找出其中的破綻;但在刺繡界,尊主是無可救藥的廢物,針頭沒有穿在手帕上,全扎在手指上了。 “喲,師姐,你這是在手指上做馬蜂窩呢?” 一根飛針過去,姜絮捂住屁股,身子僵硬,立馬閉了嘴進屋了。 半夜起夜,隔壁燈光昏黃,姜絮又湊過去,半截燭光前,風尊主身子雷打不動,捏著繡花針一針一線,小小的繡花針在燈燭下閃著森森銀光,一針下去,指頭上就多一個針眼,冒滴紅珠子出來。 瞧著血跡斑斑的手指,姜莊主眼中閃著淚光:死豬不怕開水燙。 時到與鳳鳶約定的第三日黃昏,風尊主終于將自己的定情信物沾著血給繡完了,打了盆清水,她小心翼翼的把血漬搓去。 看著自己的驚世偉作,風尊主在心里甜蜜的笑出了聲音。 “師姐!”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先聽哪個?” 姜絮破門而入。 人逢喜事精神爽,那肯定得是好消息。 “萬俟棋來信了?!?/br> 風半崖好心情收了一半,這種壞消息都能丟好的里頭算,壞消息就不用說了,她轉身要走。 姜絮也不追,直沖著她的背影道:“信里說他的妄生蠱丟了,希望我們能出手幫忙?!?/br> “沒空,我明天就回北漠?!?/br> 一聽這話,姜絮就追上去了:“你舍得鳳鳶?” 風半崖特意避開鳳鳶的事兒,看了他一眼:“幫阿棋的事就交給你了?!?/br> 姜絮拿著扇子在手上打著節拍,要回去了,又不談鳳鳶……呵,那就不談。 “萬俟棋已經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了,他一出事你就走,這豈不是傷他的心?”就該狠狠的傷,姜絮皮笑rou不笑,麻煩事兒他可不想一個人攤,特別是萬俟棋的事兒。 風半崖回以禮貌而不失冷漠的面容:“師姐不想多管閑事?!?/br> 外頭還陰郁著天,雨隨時都像要跟著時而出現的遠雷聲而落下來一般,風半崖出去了,沒有再回來,不知去了哪兒。 姜絮一個人被落在客棧,他搖開紙扇,望著風半崖遠去的背影,似乎有一層幸福的光暈渡在身上,閃閃發光。 他仰頭望天,可不是嘛,天邊出現了一道閃電。 作者有話要說: 萬(mo)俟(qi)棋(qi) 第38章 羅裳門主(八) 怡紅院的院墻有三米高, 在大門和側門之間, 高墻大院下,是怡紅院姑娘永遠跨不出去的鴻溝。而今日墻底下立著個紅衣女子, 一動不動好些時候。 今朝天陰郁的厲害,灰暗不明,街上的行人不多, 怕雨隨時要落下來淋個措手不及,有幾個賣菜的中年男子戴著斗笠, 從怡紅院門口經過時, 忍不住回頭看了墻下女子幾眼。 午時菜蘿里的菜賣的差不多了, 挑著蘿回去時,又見女子站在墻下,連動作也不曾換過。 一個好心大叔走過去:“姑娘,你哪里人?快回家吧,天要下雨了?!?/br> 風半崖飄走的思緒從昏成一團的天際收回來, 目光聚焦在眼前大叔的臉上, 恍惚之間, 她還以為是鳳鳶來了。 “你怎么才來?!?/br> 大叔被問的一臉莫名其妙, 又不敢直視風半崖冷淡霸氣的眼睛,抱著個白菜,顫顫巍巍問道:“姑娘要買菜?” “菜?!憋L半崖接過,又給了大叔二兩銀子。大叔拿著銀子眼睛都給瞪直了,這把菜蘿里的菜賣完了也掙不到那么多銀子。 “姑娘,你在這兒等人嗎?” 風半崖點點頭。 “這都什么時候了, 恐怕不會來了吧,要下雨了,姑娘你也別等了?!贝笫逋送?,好心勸道。 “會來的,是他讓我等的,怎么會不來?!?/br> 大叔一把年紀,這條街來來回回走過數不清的次數,從黃發走到垂髫,怡紅院門口的癡心女子浪蕩漢他見過太多了。 今日之景,似曾相識。 他自知勸不過,只有自個兒失望透頂心死了才豁然開朗得了。于是他將斗笠揭下遞給風半崖,挑著菜蘿走了。 慢慢的,怡紅院的琉璃燈亮起來了,偶有些打在她的身上,時候不早了吧。她抬頭便可見到昔日住的房間窗戶,閉著只剩一條縫兒,也似乎在告訴她鳳鳶不會來。 島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