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湘山后部并未全部開辟,仍有荒林。 覃桉跳上樹,四處張望,垂眸就見一個黑影正在低頭啃,竟是跟萬岐住一個院里的南州。 他在干什么? 覃桉隱在樹葉后,瞇著眼睛,仔細向下張望。 南州本就是少年體型,他身著藍衣短褂,整個身子縮成一團,背對著覃桉。 接著他兩只手附上自己的頭,徑直撕開,漸漸露出漆黑的里子。 它從南州的皮中爬出,伸了個懶腰,通體黑色,只有頭頂有兩個窟窿,形似人眼。 是陰鬼! 陰鬼怎會出現于此? 正思索,忽然它緩緩轉過頭,看向覃桉,接著長臂一伸,徑直甩向她。 覃桉見狀,下意識往向后一跳,直接踩了個空,她歪倒身子護住頭,直直朝下摔去。 想象的疼痛并未襲來,她剛睜開眼,忽的就被蒙住,覃桉一嚇,掙扎起來。 萬岐直接捂住她的臉,沉聲道:“別看?!?/br> 覃桉聞言,還是睜開了眼。她透過縫隙,看見通體黑色,細手細腳的陰鬼,逐漸浮現出南州的臉。 它看向暗處,面容扭曲,扒著臉,肆意尖叫 “小姐!救救我!” 覃桉搖著頭,不斷向后縮。萬岐捂著她眼睛低聲道:“別聽,他不是南州?!?/br> 覃桉扒開了他的手,怔怔的站在那,喃喃道:“南州?!?/br> 她伸出手,像丟了魂,不斷低喃。 萬岐攬住她想將她帶走,誰知她像被釘住般,兩只腳釘在地上,影子被拉的細長。 萬岐從她囊袋中扯出張符,他會的不多,也不知是否能奏效,他咬破手指飛速畫了印記,徑直甩向陰鬼。 它似是被激怒般,胳膊伸的細長,尖叫著,猛的向她沖去。 “躲開!” 未來的及看清,就見來人一身白衣,手持長劍,直接絞斷了陰鬼的胳膊。 他腳點在枝叉在看見萬岐時,神色一怔,萬岐見狀,退了幾步,護著覃桉欲轉身離去。 江澈一把攔住了他,沒有多言,從腰間法器中掏出一把弦月刀,交給了他。 “用不了劍,就用刀,總有能用的?!?/br> 說罷,他一劍刺向陰鬼,度化了冤魂,便轉身離去了。 萬岐看著刀刃,抽出刀,刀柄刻著異紋,如此精細,像是特意為他而準備一般。 他將刀掛在腰間,護著覃桉到了后山一處,萬岐將她放倒在草坪上,一指點在她腹中,催動蠱蟲。 瞬間,覃桉的臉就擰巴成一塊,蠱蟲在她體內浮動,竟欲破洞而出!萬岐擦著她的額間的細汗,自己的丹田竟抽痛起來。 他松開手,又掏出竹笛,一音長嘯猛的催動蠱蟲,覃桉立馬縮住了身子,萬岐直接捂著胸口,吐了口血,誰想會遭到反噬。 蠱不愿出來,自有原因,若強制取蠱,就她這瘦弱身子,怕是撐不住的。 他看著覃桉蒼白的臉,瘦瘦的,小小的。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萬岐伸手捏了捏,只是一層薄薄的皮,連rou都捏不到,太瘦了。 他搖了搖頭,長嘆一聲。 罷了,養誰不是養,先著吧。 等她胖一些,身體好一些,他再來取,這段日子,就當是還救命之恩了。 孟夏的晚風,仍帶著涼意,萬岐脫下外衣將她裹住,欲起身將她帶回去,覃桉似是夢魘,猛的一顫,揪住他的衣襟。 萬岐皺著眉,只覺胸口發悶,似是在難過。 不會吧,他還能與她有共感? “小花,狗,…” 萬岐俯下身子,附耳湊了上去。 “狗,南…州” 她在罵人嗎? 在罵南州? 萬岐不明所以,將她抱回了院內。臨走時,他瞥眼籠子,于是蹲下身子,看向籠里已死的花狗,他嘆了口氣,伸手將它拎了出來。 翌日 覃桉醒來時天已大亮,她好似做了個冗雜的夢,她記得昨夜狗吠,她坐在樹上看陰鬼? 覃桉搖搖腦袋,洗漱后。裝好黃符和攝魂靈,準備去練場。 剛開門,她就跑到籠前看小花,覃桉看著籠子里的狗,十分震驚。 過了一夜,黑白色怎么變黃棕色了? 覃桉正蹲著,忽聽身后一陣叮當的聲響,她轉頭看去,就見萬岐穿著不合身的衣裳,提著食盒,站在她身后。 覃桉還沒說話,就被他拉到了屋內。 他打開食盒,將早膳擺在桌上,面色疲憊。 “先吃飯?!?/br> 覃桉想到院中的狗,又看了眼桌上的五谷雜糧,神色復雜,冷不丁問了句 “萬岐,昨夜你在樹上?” 聞言,萬岐挑了挑眉,挖了勺粥直接塞進她嘴里。 “昨夜我在榻上?!?/br> 第5章 練場 覃桉吞了口粥,徑直端過碗吃了起來,她邊吃邊瞧著萬岐。說道:“你這衣服不合身,讓阿婆給你換一身吧?!?/br> 萬岐摸索著腰間布料,點點頭。他以為覃桉會問些什么,誰知她吃完收了桌子,就準備走了。 萬岐見狀,咳了幾聲。 覃桉回過頭,神色不解,她皺了皺眉,思索一陣,半晌才道:“謝謝你,新的小狗很可愛?!?/br> 萬岐有些疑惑,她不好奇嗎?他一手附上自己的胸口,總覺的發悶悶,這是不高興? 他看向覃桉的背影,總覺得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