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幫你擦過身子了,四爺讓你再去后山洗洗,泡藥泉?!?/br> “那阿婆,他回來時有沒有帶著一個陌生少年,穿著苗服,像萬山來的?!?/br> 【見著了,我幫他騰了屋子,就住這片】 覃桉聽罷,這才松了口氣,她揉了揉腦袋,便捧著衣物去了后山,泡完泉后整頓一番,她順路提了食盒,給他送了過去。 覃桉院里沒有奴仆,除了啞婆,平日這些事都是她做的。 她提著食盒,這一路心里莫名慌張,到了屋前,她整了整額前的發絲。 便敲了敲門,沒有回應,她又敲敲,門這才開了。 萬岐散著烏發,一身松垮的白衣,耳垂上扔掛著銀飾,他神色凝重,嘴唇有些發白。 覃桉攥著盒子,抬頭看著他 “你…餓嗎?” 萬岐正在修整,下意識想拒絕,他撐著門,目光落在她的腹部。 他在棺材內時,怕自己挺不過去,為吊著一口氣,便將本命蠱轉移她體內,現在正好借著用膳的由頭,將蠱取出。 萬岐笑了笑,側身讓她進來。 他的屋中布置簡單,沒什么東西。 覃桉墊著腳,擺好菜,又坐在椅子上,端著米飯吃了幾口,她瞥向萬岐,就見他神色凝重,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你…怎么不吃?” 萬岐看著桌上紅紅的一片,那股辛辣的味道就差將他腌入味了。 他吸了口氣,神色嚴肅。這東西真能養傷嗎? “你,不能吃辣嗎?” 萬岐聞言,眉毛一挑,悶聲道:“自然能吃?!?/br> 說罷,他夾起一塊rou放米中沾了沾,又攪了攪,又沾了沾。然后緩緩的放入口中,嚼了嚼,抿著唇咽了下去。 覃桉見他吃了,就不再多想。 她剛吃幾口,又發覺萬岐不動筷了。她用余光瞧了瞧,這一瞧不知道,直接嚇了她一跳。 萬岐抿著唇,緋紅從脖頸一路上爬,到了耳根直沖臉頰,覃桉歪著頭,睜大了眼睛看著。 他皺著眉,一聲不吭,冗長的睫毛竟沾了點水漬,微微泛著銀光。 不是吧!他這是哭了? 覃桉急了,趕忙倒水,遞給他。 萬岐一開始不愿接,后來好似忍不住般,嗆了好幾口,一口飲下,接著又連喝幾杯。 覃桉憋著笑,又弄了茶杯,往里頭倒了茶水,拿起他的筷子,又夾了幾塊rou放在茶里攪了又攪,這才放在他碗中。 “涮涮再吃吧?!?/br> 萬岐涮著rou,一邊涮一邊吃,慢慢的他放下筷子,伸手撐著腦袋看向覃桉。 覃桉有些疑惑,她眨巴著眼,往后縮了縮,問道:“怎么了?” 她看著萬岐搖了搖頭,漂亮的銀飾晃的叮當子昂,昏黃的燭光映在他臉上,附了層薄薄的光。他嘴角輕輕勾起,垂下眼睫,又慢慢向她湊近。 覃桉盯著他的眼睛,沒來由的慌亂,她感到呼吸不順,心莫名突突直跳,她后傾著身子,張了張嘴,欲問些什么 就看見萬岐從桌上拿了塊糕,直接堵上她的嘴,覃桉眨眨眼,捧著糕,鼓著腮幫子嚼了嚼。 萬岐撐著頭,手指敲打著桌面。 覃桉咽了糕,喝了茶將糕順下,這才道:“謝謝,你也吃?!?/br> 萬岐點點頭,敲打著桌面 啪嗒,啪嗒,啪嗒。 他算著時間,就見覃桉打著哈欠,忽的垂下了腦袋,萬岐一手接住她的頭,將她提了起來,放在地上。 他蹲下身子,半跪著,一指點在她腹部。 嘴中默念,不斷催動蠱蟲,他點在腹中不斷向上引導,誰知那蠱就是不動,竟不愿出來。 萬岐皺著眉加重了力道,覃桉躺在地上,面色發白,竟有醒來的跡象。 怎么會這樣?他內力受損,本命蠱自然也受損,怎么養在她體內是養,養在他體內就不是養? 他的蠱換主了? 萬岐拍了拍她的身上的灰,將她放在椅子上擺好,不一會,覃桉就醒了。 她撐著腦袋,剛睜開眼就看見萬岐在涮rou吃飯。 萬岐見她醒了,笑道:“醒了?這么累,都吃睡著了,還吃嗎?不吃我收桌了?!?/br> 覃桉揉揉眼,只覺腦袋昏沉,她想到自己去王莊時一夜未睡,不免覺得身子酸疼,便點點頭,要去提食盒。 萬岐拍開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吧?!?/br> 覃桉沒有推辭,就讓他跟了一路,萬岐看著周圍環境,記了路,便將她送回房內。 * 是夜 覃桉躺在榻上,望著天,不一會便睡了。 夜很靜,一丁點聲響都會顯得格外突兀。 倏然,院內傳來狗吠聲,如雷貫耳,直沖她腦海。覃桉猛的驚醒,她看向門外,這時的夜莫名靜悄悄的,絲毫沒有狗吠聲。 覃桉跨上囊袋,塞了符進去。扒開條縫,看了看,接著又打開房門。出了屋。 她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籠子。 籠內的小花狗趴在窩里一動不動,她松了門,手伸進去,剛碰到皮毛就跌坐在地。 被吸干了… 她轉頭看向四周,甩了張測陰符,黃符燃了一角,顯然陰氣并不濃郁,但確實有臟東西。 她二指夾符,手掌指盤,跟著指向,出了院,手中符紙不斷燃燒,她一路狂奔,出了覃家,符才在掌中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