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一刻她就迅速的掰開他的手,推開門,拔腿就跑。 萬岐看向她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被拍開的手,嘖了一聲。 他裝得還不夠可憐嗎? 第3章 河水 覃桉喘著氣,跑的飛快。 她繞過那棟殘破的木屋,隱入了后方邊緣的大片樹林,風刮過她腦后的兩條散亂的長辮,讓她有了真實的安全感。 覃桉往后看了看,見人沒追上來,這才逐漸慢下步子,緩著氣,停下腳步。 蜿蜒的河流隨風蕩漾,初夏的清晨還是有些涼意的。 覃桉看著眼前景色,把情緒從昨夜中拉回。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衣裳,又想到該死的覃軒。 她憋著氣,解下囊袋放在一旁,直接縱身跳入了河里。 人是撲通一聲跳下去的,萬岐是在后面跟上的。 他定睛看向跳下去的人,頓時身子一僵。 他剛準備上前,又將伸出的腳收了回去。 河里中咕嚕嚕的冒著泡,女孩忽的從水中鉆出,河水漾開了她的墨發,水滴從她的睫毛上緩緩滑落。 她洗了洗臉,在水里鉆來鉆去,過了好半晌,這才撒了氣,用手挑起了水花,拍了幾下,看起來像是一只可愛的水獺。 萬岐靠著樹干,在不遠處側頭看著她。 風吹起他腰間的銀飾,晃出的聲音跟她的笑聲一樣清脆。 他摸著自己的胸口的丹田處,那里是本命蠱棲息的地方,現如今空蕩蕩的,本命蠱在那個女孩身上。 他摁住了胸口,抿著薄唇,眉頭逐漸蹙起。 一股怪異的感覺襲來,讓他莫名的不適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逐漸理解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她的心情。 他現在莫名體會了她的開心,感覺渾身有螞蟻在爬。 沒有哪個蠱師會將本命蠱轉移,更別提是它自己鉆進去的。 估計也沒人知道,本命蠱相連,竟然能感知對方心情。 萬岐揚了揚眉,臉色沉了下來。 他沒給別人種過蠱,更別提鏈接他性命的本命蠱。 若是本命蠱有什么閃失,那他就性命堪憂,更別提他現在身受重傷。 他嘖了一聲,得想辦法將蠱取出來。 他的目光再次朝她看去,那圓圓的腦袋忽的回頭,萬岐立刻隱匿在樹干后。 不管如何說,他現在身受重傷,本命蠱又在她體內,得想辦法先跟她回去。 河面一圈圈的漾開,不知過了多久。 覃桉這才從河里爬上來。 她坐在岸邊擰著頭發,抬眼看向了不遠處的樹林。 黃色的道袍時隱時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罵罵咧咧的朝她走來。 覃桉在囊中摸索,從中挖了把朱砂藏在手里。 覃軒的身影愈來愈近,覃桉裝作沒看見,繼續用手梳著頭發。 “覃桉!你跑哪去了?你的單子還要不要了!” 覃桉憋著氣,心里暗罵,我昨晚都快死了,還管單子如何? 覃軒的道袍在風中凌亂,他快速的跑了過來。他來回打量著她,除了身上濕噠噠的,此刻正完好無損的坐在那,眼睛里絲毫看不出懼意。 頓時他心中惱火,難免叫嚷起來。 “覃桉!長輩跟你說話,你就這么不搭理人?” 覃軒站在她身側,伸手就想給她抓起來。 覃桉躲了一下,裝模作樣的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昂著頭看他。 下一秒,覃桉突然朝他撞去,一把將他推進河里。 覃軒不會水,猛的掉進河里,雙手下意識就扒住岸邊牟足勁往上爬。 覃桉指點朱砂,飛速在在他手背上畫了幾道。覃軒頓時覺得手有千斤重,一時被壓的使不上勁來。 覃桉的眼睛緊緊著他,趁著印記還未失效,徑直拽著他的頭發就往河里摁。 “你有病吧!” 覃軒嗆著水,頭來回在水中晃動,說話斷斷續續卻不停謾罵。 覃桉紅著眼眶,昨日被扔在房里的場景歷歷在目,恐懼,怨念,委屈全都涌上心頭。 他沒有理由的欺負她,她憑什么不能讓他吃點苦頭。 她一遍遍的將他的頭摁在河里,怒意卻難以平息。 “你個畜生…” 啪! 覃桉聽到這話,直接一巴掌呼了上去,她打的手掌發顫,整這個身子都在顫抖。 覃軒得了空閑,嘴中念咒,猛的突破法印,一把將覃桉拽進了河里。 他一手撐著岸邊,另一只掐住她的臉,將她整個頭顱都往水中灌。 水充斥著她的鼻腔,灌的她兩眼發暈,窒息的往水里沉。 她抓著覃軒的手,使勁掐著。 不知怎的,他突然大叫一聲,整個人縮了起來,嘴角滲出的血,被河水洗刷。 覃桉被松開了束縛,徑直浮水爬上岸邊,她大口喘著氣,就見覃軒的身子逐漸下沉。 她張著嘴想去拽他,覃軒好似又恢復知覺,睜開眼睛猛地向岸上撲。 覃桉后退幾步,回頭看去,就見萬岐依靠著樹干,勾起嘴角沖她微微笑了一下。 她這才發現,他的胸前的衣襟沾染了大片血漬。 這么說,剛剛覃軒突然泄力,應當是他幫了自己。 剛這么想著,忽的身后一陣風卷起,一道金色的法鏈越過覃桉的耳側,伸向河中,將覃軒捆住,徑直將人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