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狂喜一陣陣涌上,滅頂的快意和空前的保護欲作祟,他們心甘情愿地臣服。血香凝成繩子,牽引著他們往前。 “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好像mama的味道……” “mama,我要mama,mama是最香的,我想到mama溫暖的腹腔里去!” 蘭淺悚然一驚。 什么,腹腔? 他想起隱血強化成蜜血之后,下面的一行小字。 [蜜血有一定概率升級成母血:mama的血液,是讓子民強化、臣服、舒爽到戰栗的珍惜血液,mama的血好香,子民一生都在追求mama!] 子民,mama,說的是他和這些怪物嗎? 先不說mama是他一個男人的荒謬性,如果他被錯認為mama,怪物要剖開他的腹腔,他哪有活路。 滴滴滴發著警報的生命值,眼看就要飆升到100的高污染值,斷然不可能承受任何外傷。 他的腹腔,又怎么可能裝下這么大的怪物? 高負荷讓思維變得緩慢,蘭淺還未思考出對策,一只受傷較輕的蟲族忽然發難,割斷了同伴的腦袋,血液霎時飚出。 他急躁到不愿走路,曲起的雙足一蹦,眨眼間來到蘭淺面前。 蘭淺與一對詭異到恐怖的紅色復眼對上,看到對方兇殘的鞘翅,控制不住本能的恐懼。 只能這樣了嗎,天崩開局,落地成盒,連副本的任務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甘讓他的眸中燃起火焰,交織成更醉人的香氣。 腥臭黏膩的涎水從蟲族的唾液腺分泌,“嗒嗒嗒”落在哺育艙的邊緣,像下起一場急雨。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將蘭淺的腳踝—— “你在干什么?”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后傳來。 高等蟲族的威壓刻在骨子里,軍蟲瞬間感覺到刀鋒逼近牙齒的巨大壓力。 如果在往常,他早已抖若篩糠地跪倒。 可香噴噴的感染體就在前面,和mama的氣味那么像。所有蟲族都是想搶mama的競爭對手,絕對不能讓! 他不管身后,試圖抱起蘭淺逃跑,鞘翅還未落下,大腦就針刺般疼痛。 痛得讓他想撞墻,卸掉他所有力量,他跌倒在地,像一條被開水燙過的死魚。 在瀕死之際,他仍不忘保護蘭淺,用自己的身體當了蘭淺的rou墊。 沒有遮擋,視線毫無阻礙。 蘭淺迷蒙的視線觸及一個穿黑色制服的男人。 很高,目測兩米以上,壓迫感強到宛若實質。 強弱差異明顯到殘忍,這人沒動手就能讓龐然大物暈厥,和先前兩個絕不是一個等級。 對方也在打量他。 視線分明沒有任何力道,卻像要割開他的皮膚。 眼眶里蓄滿的眼淚順著蘭淺的臉頰滑下。 男人喉結不自覺滑動一下。 他愣了愣,很快回神。 “能制造幻境的感染體嗎?” 他眉頭微蹙,氣場是久居高位者不容反抗的嚴肅,像一把隨時等待出鞘的尖刀。 男人以公事公辦的冰冷口吻說:“能迷惑兩只軍蟲的神智,散發出仿蟲母的香氣,果然是那群瘋子的造物?!?/br> “少將西維,確認感染體危險等級e,決定直接抹殺?!?/br> 說出指令的同時,他釋放出排山倒海的精神攻擊。 蟲族的等級之嚴苛,像打在種族身上的鋼印。 足以讓十只低等蟲族致死的攻擊量,感染體卻沒有任何反應。 明明喘氣都難,膚色蒼白如紙,卻像一塊海綿,將他的攻擊盡數吸收。 西維吃了一驚,第一次仔細打量。 從未見過的黑發黑眸,皮膚也是從沒見過的白皙細嫩。背上和腳踝,有被割破而產生的傷口,鮮血流出,像盛開在純白之地的絕艷之花。 風將感染區的臭氣吹來,也帶來了蘭淺的血香。 高等蟲族的嗅覺,是普通蟲族的數倍。 引得普通軍蟲自相殘殺的香氣,對高等蟲族來說,不亞于氣味爆彈。 每一個香氣分子都被貪婪地吸進鼻腔中,狂亂的念頭瞬間涌上。 冷靜蕩然無存,本能壓倒一切。 西維鼻尖翕動,瞳孔擴張,鞘翅輕顫,肌rou激活。 這是興奮的進攻狀態。 只需一點風吹草動,高等蟲族的身體就會作出反應! 肅殺的氣勢讓空氣仿若凝固。 見精神無法殺死感染體,西維化出一條更長、更鋒利的鞘翅,瞬間抵達蘭淺的眉心。 就在這時,一絲柔風拂過。 緊繃到死的神經,被一雙輕柔的小手按摩,毫無預兆地放松下來。 猶如被驚雷劈中,西維不敢置信——至高無上的蟲母消逝之后,所有蟲族精神疏導的大門轟然關閉。蟲族面臨超高的變異和污染,精神被成噸的壓力擠壓到變形,大量蟲族因此失智退化。 等級越高,因戰斗、受傷、壓力產生的精神污染就越重。 精神被疏導,污染被消除,是絕不可能的事。 哪怕在最美的夢中,絕望的蟲族也不敢膽大包天地奢望。 精神完全放松的感覺,用通體舒暢都無法形容,滅頂的體驗讓西維激越到發抖。 爽,好爽。 香,好香,就算香氣中有雜質,但就這么一丁點像蟲母,都能在舒爽中讓快感瘋竄。 這感染體是什么存在,非但承受住了他畢露的殺機,還釋放出那么甜美的血香,溫柔地疏導他的神經,讓他渾身都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