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喬一翰聽她說話煩死了,當場怒道:“你別廢話,愿意也是你,不愿意也是你。要是你怕樓亭弱,就綁定山神,山神總不至于自殺,你一定能保住性命?!?/br> “綁定山神,豈不是我永遠是他的新娘,永遠和怪物為伴,永遠逃不出這山神廟?”郁卉光想想那場景,都一陣絕望,“那我還不如死了?!?/br> 她怒瞪喬一翰,“為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憑什么決定我的命運,憑什么新娘你說了算?蘭淺,你說,我們怎么辦?我們今夜該怎么辦?!?/br> 見她往蘭淺的方向擠,喬一翰額上一根根青筋暴起。 他晦暗不明的臉前所未有地陰沉。 郁卉卻一點都不退縮,“我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任何人,讓我去當山神的新娘,我寧愿死,至少不用被吃。喬一翰,我說到做到,只要你選我,我馬上撞死?!?/br> 喬一翰怒目圓睜,“你!都說了你有綁定……” 一直未開口的蘭淺說話了。 “不用吵了,山神的新娘是我?!?/br> “什么?” “什么!” 喬一翰與郁卉齊齊驚愕,喬一翰急得要命,“蘭淺,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你是男人,怎么會是山神的新娘?!?/br> 蘭淺昨天就確定了這件事,只是村民來要新娘時,樓亭用所謂的預知技能推龍雪羽上去,怕激怒怪物,他不敢反駁。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村里沒有少年和青年男性?!彼溃骸暗谝灰刮胰ド缴駨R,發現那里供奉著許多往生牌,最下面都是給十八歲男生供的,一年少則一個,多則幾個?!?/br> 郁卉驚悚了,“你、你的意思說,那些牌位,是山神歷年的新娘?” “昨天我們出來找線索,連出來玩的男孩都沒有。今天你看,有些小男孩出來玩了?!?/br> 蘭淺抬了抬下巴,郁卉往他指示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幾個小男孩在一起玩捉迷藏,臉上洋溢著久違的快樂。 “我猜測,山神的新娘本就是年輕男性,村子里的男性被禍害光了,這才需要旅人來繼續獻祭。村民清楚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的小男孩活得戰戰兢兢,基本不出門。只有外來的旅人獻上新娘,山神吃掉新娘之后,他們才敢出來活動?!?/br> 喬一翰也悟了,“難怪我們找村民要線索,他們什么都不說。我們知道得越少,被山神吃掉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們就越安全?!?/br> 見蘭淺開始回走,他焦躁道:“可是蘭淺,你的技能抵抗不住怪物,你去當新娘,只會淪為怪物的盤中餐。副本給的線索這么少,怪物這么兇殘,我不信一點辦法都找不到。如果那樣,根本不需要設定四夜的時限,我們進村那一刻殺光我們就行了?!?/br> 蘭淺搖頭:“進來時山神殺不了我們,我估計山神無法離開山神廟。就像新手保護期一樣,怪物也有限制,要不然,他們早就為所欲為?!?/br> 他早就看出了端倪。 武馳試圖竊取他的技能時,樓亭怒發沖冠,碾壓式的精神污染弄暈了除他之外所有人。 那時他怕樓亭殺心大起,發狂殺掉所有人類,怪物有這個能力。 樓亭沒有,而是等人少時,拖走武馳一個。 蘭淺知道怪物的秉性,樓亭不是慈善家,對人類沒有感情。 人類的死亡和生存,對他來說只是多一只螞蟻和少一只螞蟻的區別。 他生氣卻沒有踩死螞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樓亭不是副本的主怪物,所以他不像山神那樣,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展露怪物樣貌。 山神亦然,吃掉龍雪羽后,節肢沒有伸出廟外來對付他。 兩個怪物自相殘殺,沒有一方被消滅,恐怕也因為他們要遵循規則。 蘭淺見喬一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躁中透露著陰郁,絕不是正常同學該有的態度。 更別說,他們連正常同學都算不上。 喬一翰出身好又是體育生,眼高于頂,只和上層圈子的人來往,他們從來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除非,喬一翰對他并不是愛,而是食欲。 倪成志說過,除了他每個人身上都有臭味,這意味著其他人很可能不再是人。 而山神給他的幻境中,他在夜晚吹風,看萬家煙火。喬一翰先前問他出去之后想做什么,這是他的回答,只對喬一翰一個人說過。 喬一翰被山神滲透了意識,還是說,他開始被山神感染,日漸怪物化。 表面上看,他和郁卉都還保留著人的理智。 但誰能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變成怪物。 蘭淺不動聲色,沒管兩個欲言又止、面色凝重的“同伴”,回到房內打算吃飯。 三兩下解決了面條,他起身時,注意到司機家的瘦弱小姑娘,正拿著掃把準備掃房間的血。 經過一天,武馳死亡那間房的氣味更是熏人,血腥氣、臭氣、腥氣混雜,令人作嘔。 小姑娘瘦得像竹竿,力氣不大,拿著一把脫落到只剩一半的茅草笤帚,有些吃力。 蘭淺找了一個深紅色塑料桶,從后面的井里搖水上來準備沖地,被喬一翰攔住了。 “蘭淺,你干什么?小女孩一個字也不肯說,幫她做這些,對我們沒有幫助。你臉色不好,有這功夫,還不如躺著休息……” “讓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