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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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鮮血裝滿了碗,他倒了點藥粉在女子手腕上,很快,血被止住。 江見朷轉身出了木屋。 出了木屋后,江見朷伸了個懶腰,他抬頭望了眼天空,瞇了瞇眼眸,輕聲緩慢道: “還不是時候?!?/br> 如果十鳶走出來,她會發現現在的青云山山頂和她第一次來時截然不同。 當時的藥圃根本沒人精心照料,一些名貴藥材都是蔫兒吧唧的,而如今,藥圃中種滿了各種藥材,十鳶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其中,一處也曬滿了藥材。 江見朷看都沒看藥圃一眼,他目標明確地找到幾株曬好的藥材,他轉身在石桌上按住什么,他腳邊忽然出現一個地道。 他端著鮮血和藥材,從容不迫地下了地道,一點也不擔心十鳶會醒來逃跑。 木屋中,十鳶在江見朷出門時就醒來了,但她整個人動彈不得,在她剛要起身時,就覺得渾身酸軟無力,而且,下一刻,她仿佛觸碰到了什么機關,鐵鏈忽然冒出將她整個人都困在木床上。 十鳶抿唇,額間紅印愈發深紅,青云山從不缺蛇蟲,可惜,有蛇蟲鉆入木屋,卻不敢靠近木床半步。 十鳶艱難地偏頭,她看見自己被鐵鏈接觸的肌膚有些泛著黑青,她心底倏然沉入了谷底。 她早該想到的,江見朷敢將她一人放在這里,豈能不做好萬全的把握? 十鳶偏過頭,蛇蟲悄無聲息地退下,最終,木屋中只剩下她一人,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至于江見朷會不會察覺到她企圖逃跑過,十鳶也不在乎。 地道內,四周都是青銅色的墻壁,江見朷順著樓梯一路往下,不知走了多久,他終于走到底,入目的是一條暗色通道,只靠著墻上的火把照明,通道兩側偶爾有著白骨,這個地道中不止死了多少人,有白蟲在白骨里穿梭,在江見朷經過時,畏懼地安靜下來。 片刻中,江見朷走入了一間密室。 密室和木屋的擺設很是相似,但也有些的不同,其中多了一張長長的木桌,和十鳶曾經在圣寨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 長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不遠處,火上架著藥鼎,除此外,還多一個鐵架,鐵架上綁著一個人,鐵鏈穿過肩胛骨,將人固定在鐵架上,他枯瘦嶙峋,發絲都打結在一起,他耷拉著頭顱,呼吸殘若得微不可查。 四周墻壁上延伸出鐵鏈,各綁了人,只穿了簡單破舊的衣裳,一見到江見朷,就嗚嗚咽咽地縮在角落中。 江見朷看都沒看鐵架一眼,他懶散道:“點火?!?/br> 被鐵鏈綁住的人忍住畏懼,手腳并用地上前將藥鼎點燃,許久,藥鼎中咕嚕嚕地冒著泡,江見朷低頭認真地看過瓶瓶罐罐,他挑了其中數瓶,將其倒入藥鼎,片刻,他將曬干的藥材和鮮血一并倒入。 江見朷瞇著眼看向藥鼎。 他當初拿走圣蠱逃出圣寨,立刻替自己種下圣蠱,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他居然再也感知不到他所煉的蠱蟲所在。 感知不到自己蠱蟲,也自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蠱蟲,他已經喪失了做一個蠱師的資格。 圣蠱依舊在他體內,讓他百毒不侵,但他也沒辦法控制圣蠱。 他尋找圣女十年,本是想要圣女成為人蠱,替他將圣蠱取出,但他找到圣女太晚了,十年來,他的想法也逐漸發生變化。 機緣巧合,他出了圣寨后,遇見他后來的師父,倚仗著圣蠱的特殊,學會了醫術和毒術,不止如此,還學了算命之術。 這世界 上能控制人的不止是蠱蟲,醫毒同樣可以。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能控制人蠱呢? 一旦控制住人蠱,他依舊能夠控制天下蠱蟲。 不得不說,他和樂賦初不愧是親兄弟,樂賦初當年要控制樂冉的理由和他一模一樣。 直到他見到了程十鳶。 他不信程十鳶會不知道當時他們一路返回燕云城的刺殺都和他有關,甚至都是他刻意留下蹤跡引來的。 但程十鳶依舊裝作不知道,她只固執地要將他帶回去。 為此,她不怕得罪青山城,也不怕途中會丟了性命。 江見朷不得不承認,他忽然生出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手段,能叫一個人心甘情愿地獻上一切? 她那雙眸子在夜色中也過于灼亮,所以,那一晚他也生出了覬覦之心。 他想,如果這雙眸子黯淡下來,或許是一件叫人惋惜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一個提線木偶,要是她忠誠的對象能換一個人就好了。 他一度是想殺了胥衍忱的。 但在試探女子的態度后,他遲疑了,沒必要為此惹得女子怨恨。 于是,他按照計劃給胥衍忱解毒,他一直都清楚青山城繼承城主之位的辛秘,特意把她送到虞聽晚面前,目的是整個青山城。 樂賦初拿整個青山城練蠱,他想要不費一針一線地拾人牙慧。 動過惻隱之心是真的,想要她也是真的。 他以為她成為人蠱后,會就意識到自己和世人的不尋常,會退縮,會遲疑,然后明月就能被他私藏。 他也以為胥衍忱不會接受她。 畢竟大權在握者,怎么敢和一個輕易就能要了他性命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