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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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神醫不是說要來拜訪故人么?” 但瞧他之舉,明顯目的不是為此,而是好像是在找什么人或者東西。 江見朷心情不好,再聽神醫二字,越發不想搭理戚十堰,他也不怕戚十堰對他做什么。 藝高人膽大。 這世上沒有人不惜命,位高者更是如此,所以,他再是放肆,總會有人保下他。 便是戚十堰,也不會對他做出什么。 江見朷當戚十堰這個府邸主人不存在,再沒有來時的悠閑自如,頹廢郁悶道: “罷了罷了?!?/br> “難得和故人見面,你伸出手來,我再替你診脈一次?!?/br> 許晚辭不由得驚愕。 她猶記得當年,她醒來后,第一次見到江見朷的場景,是他被一群人看守著,要求他替她診脈治病。 他只懶散地躺在椅子上,眼皮子都不掀起一下: “不是有緣人,不救?!?/br> 胥銘澤臉色陰沉:“你都救過一次,還怕破例第二次不成?” 那時,許晚辭才知道她的命是被誰救回來的。 江見朷氣得面紅耳赤。 后來,許晚辭才知道,江見朷會救她一命,是因他算卦算錯了有緣人。 胥銘澤每提一次,就是在提醒他算術不精,所以他才會惱羞成怒。 江見朷沒有救人救到底的觀念,人醒了,發現自己算錯了卦,就直接撒手不管,那時她體虛得一陣風都能要了她的命。 那一段時日,她得見江見朷數次,就算是胥銘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救還是不救,全然是不怕死的態度。 直到某一日,他閑得無聊,又拿起銅錢,卦象一起,他望向她的眼神便有些生出遲疑。 許晚辭至今還記得他的嘀咕: “怎么會這樣……” 許晚辭不懂卦象,只知道那一日后,江見朷忽然改變態度,替她診脈,給她留下一瓶藥丸。 許晚辭也是頭一次知道神醫之名原來不是虛傳。 她因那瓶藥丸,起碼像個正常人一樣能夠走動。 也正是因此,許晚辭才會因為江見朷主動給她診脈而感到震驚,她甚至有點受寵若驚,她下意識地想問,他今日是算出什么卦象了? 但許晚辭最終什么都沒問,只是伸出手去。 江見朷無視戚十堰,他手指搭在女子手腕上,片刻后,他瞥了戚十堰一眼,看戲般道: “倒是養得挺好?!?/br> 許晚辭不敢看戚十堰,苦笑一聲:“如果不是江公子的那瓶藥,我也不會像今日能行走自如?!?/br> 恐怕是要在床榻上度過余生。 江見朷不愛聽這些,卦象又一次不對,他整個人都陷入不解,丟下一瓶藥,要轉身走時,又想起戚十堰的那幾聲神醫,記仇地挑眉道: “姑娘放寬心,有些時候,隨波逐流才是我等的命運,何必多思?!?/br> 江見朷沒再戚府待下去,告辭后直接要轉身離開。 戚十堰也沒有攔他。 前往門口的江見朷不死心地再次拿出銅錢,每一次拋出的卦象都在告訴他,有緣人的確是在戚府。 但他見過許晚辭了。 不過是偽卦象罷了。 途徑游廊,江見朷余光瞥見了什么,他驀然停住。 他轉頭朝涼亭中看去。 涼亭中有一女子正倚著欄桿,清風拂過,烏發被吹起一縷,暖陽落在她身上,綽約生姿,她側對著他,讓人一個錯眼,或許會將她認成許晚辭。 江見朷又一次拋出了銅錢。 銅錢不斷轉著落地,暖陽照在銅錢,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江見朷卻是勾起唇角: “原來如此?!?/br> 第35章 十鳶倚著涼亭欄桿吹風,接了任務后,她許久沒有這么輕松過了。 在拿到城防圖后,她也沒有和戚十堰見面的必要,繼續留在戚府的主要目的也只是不想要打草驚蛇。 所以,十鳶不知道戚十堰現在正在府上,也不知道府中有外客登門拜訪。 聽見陌生的腳步聲后,十鳶只是稍微偏頭,待瞧見游廊有人朝她笑著走來時,十鳶一頓,她像是生起了些許警惕道: “你是誰?” 江見朷拋起銅錢,又一個不落地接?。骸耙粋€臭算命的,姑娘要算一卦么?” 十鳶不著痕跡地挑眉,一個算命的能出入戚府? 她看了眼江見朷來時的方向,淺淡地扯了下唇,眸中的神色rou眼可見地黯淡下去,她偏過頭,悶聲道: “沒興趣?!?/br> 江見朷掃了眼手中的銅錢,也沒有強求,他笑著道:“那就算了?!?/br> 他背著布袋和旗幟轉身就走,在踏上游廊的那一刻,江見朷忽然站住,他轉頭對著十鳶道: “或許我和姑娘還有再見的那一日?!?/br> 十鳶皺了皺臉,心中的警惕越發深,她像是摸不清頭腦,也不以為然道:“我一個后院婦人,和先生見面做什么?!?/br> 江見朷當做沒聽見這句話,他丟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腳步輕快地離開: “姑娘如果要找我,便來青云山?!?/br> 十鳶看著他的背影,眸中神色漸漸暗了下去,倏地,有熟悉的腳步輕響,她垂眸收斂情緒,再偏頭去看,就見戚十堰從菱榮苑的方向走過來,遠遠的,二人四目相視,十鳶抿了抿唇,不等戚十堰走近,她倏然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