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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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辭倏然轉過頭,她扭頭朝窗外看去,警惕地屏住呼吸。 她皺了皺眉,壓住慌亂的心思,借著月色她看了眼室內,輕手輕腳地起身藏在了床榻和柜子中的空蕩,她握緊了手帕,腦海中閃過思緒。 許晚辭的確想過逃離胥銘澤身邊。 最終沒有實施,除卻救命之恩和所謂強權,還有一個原因——她很清楚戚十堰對胥銘澤的忠心。 她不能確認戚十堰知道胥銘澤對她的心思后,會做出什么選擇。 許晚辭知道如今天下局勢,三足鼎立,能這么費盡苦心對付胥銘澤的,只有晉王胥岸曈和祁王胥衍忱。 而不論是因胥銘澤,還是因為戚十堰,她的立場都只會是幽王。 許晚辭不知等了多久,她怕鬧出聲音,是赤腳下的床,如今夜間格外涼,她只覺得雙腳被凍得沒有了知覺,在她以為這一夜或許要過去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 許晚辭一顆心驟然提了起來。 有人掀開了床幔,沒發現人,立即低聲:“人不見了!” “快找!” 許晚辭的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不止一人,而且,他們敢鬧出這么大動靜,只說明一點,外間的侍衛都被擺平了。 她沒有辦法求救。 許晚辭聽見了腳步離去聲,就在她要松口氣時,驀然眼前出現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許晚辭渾身立時陷入一片冰涼。 ——她被發現了。 許晚辭抬頭,才見門口站著一個人。 根本沒有人離開。 抓住她的人,低聲道:“在下不想對姑娘動粗,姑娘還是不要掙扎,難道姑娘不想見戚將軍一面么?” 許晚辭所有掙扎的動作在聽見最后一句話時,徹底僵住。 等許晚辭被黑衣人帶上馬車時,她忍不住地回頭望了一眼陷入死寂的莊園。 她似乎看見了胥銘澤在發現她不見時發瘋的模樣。 許晚辭雙手仿佛要攥出血來,她閉上了眼,啞聲道: “長安城距離幽州城有數千里,你們帶不走我?!?/br> “一旦被他找到,等待你們的結果,只會是五馬分尸?!?/br> 她不是在說妄言,她見過胥銘澤的手段,活生生的一個人被扒皮抽筋,而長安城地界是胥銘澤的地盤,想從長安城帶走她,根本不是一件可能完成的事情。 黑衣人沒有被她的話影響,也沒給她猶豫和思考的空間,捆住人的雙手,封住嘴,將人請在了馬車中,多虧了胥銘澤將人安排了郊外,否則,他們想要帶著人出城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馬車中,許晚辭埋頭在膝蓋上,她自嘲地想,也許她該感謝一下背后的人,推了她一把。 許晚辭沒有說假話,在莊子有第一個人醒來時,立即慌亂地前往幽王府報信。 夜深人靜時,幽王府倏然燈火通明。 書房中,胥銘澤低頭望向地上躺著的人,他的太陽xue出被杯盞碎片硬生生地貫穿,鮮血流淌了一地,魏池跪在血泊中,渾身發寒,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忽然,胥銘澤低低地笑起來: “哈、哈哈——” 魏池被笑得渾身發冷。 胥銘澤鼓了鼓掌,他笑著說:“好手段,好手段?!?/br> 魏池恨不得立即消失在幽王眼前,要知道讓蕓梅苑的那位主子搬出王府躲起來,正是他的提議。 他背后冷汗不斷掉落,生怕王爺會想起這件事。 胥銘澤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他一腳踩在了地上那人的頭骨上,魏池好像聽見了咔嚓一聲,不等他渾身發寒,胥銘澤的聲音就陰冷地砸了下來: “追!把人帶回來,我要把他們碎尸萬段!” 數隊兵馬從長安城而出,幽王命令從長安向四周城池傳去——所有城池戒嚴,任何人不許進出! 凡此期間收留他人者,全家待斬! 消息一層層地傳下去,以長安城為中心,四周城池不敢有任何馬虎和敷衍了事,他們都知道,相較于晉王和祁王,胥銘澤就是個瘋子! 當年李氏祖宅正是在宿城,在宿城,李氏就是土皇帝,諸侯兵入長安時,李氏下令,宿城滿城抗敵,而幽王正是攻入宿城的那支隊伍,為防李氏有漏網之魚,他直接下令屠城,滿城血腥味數月不散,眾人如今想起那個情景,依舊聞風喪膽。 而如今胥銘澤的這個命令,讓眾人又都仿佛嗅到風雨欲來的氣息。 長安城郊外,胥銘澤站在莊子中,他看向許晚辭住過的那間房,女子的鶴氅和鞋子都不見蹤影,他語氣不明地低笑: “……你早盼著這一日了吧?!?/br> 帶走許晚辭的人,目的只會有一個。 半晌,他望向西北和東南兩個方向,唇角扯出一抹陰冷的幅度。 ******* 十鳶不知道她的計劃正在被執行,她回來后,像是悲傷過度,又像是受到驚嚇,染了一場風寒,喝了數日的藥。 邱府已經登門數次,是要向她賠禮道歉。 那日水榭的對話一五一十被整理到了戚十堰的桌前,他當然看得出邱家母女問話中藏著的惡意。 邱家本來的賠禮是沖著戚十堰來的,戚十堰沒有見邱家的人,他只是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