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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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希不希望胥衍忱認出她,她想,她或許是羞愧于這個身份見到胥衍忱的。 她終究是愧對了胥衍忱給她賜下的名諱。 在她意識到胥衍忱的身份時,她又不由得慶幸她選擇留在了春瓊樓。 她曾覺得替一個素未謀面的主子賣命不值當,但如果那個人是胥衍忱的話,她想她是甘之如飴的。 時隔經年,她終于能回報恩人了。 ****** 周宅。 大津朝制度分明,非官員身份的住處只能稱作宅,而王公貴族和官員的住處才能被冠以府的后綴,周時譽一行人隱瞞行蹤來到衢州城,這等事情上自不會犯錯。 主院內一片安靜,有人點上了熏香,淺淡清冷,仿若皚皚白雪覆蓋的山上松柏。 胥衍忱坐在書房內,日色暗下來,在燭火明暗間,他的臉側輪廓濃影,情緒也掩埋在晦暗間,讓人看得不真切。 周時譽看著從十鳶姑娘離開就一直沉默的主子,有點不解: “主子在想什么?” 十鳶的身世不是秘密,也被記在白紙上呈到胥衍忱眼前過,只是紙上讀來終究抵不過當事人的親口描述。 胥衍忱垂眸,望向不良于行的雙腿。 他很久沒站起來過了。 和眾人想的不同,他的雙腿其實是有知覺的,毒素積攢在雙腿上,時不時地帶來劇烈的疼痛。 胥衍忱不后悔當年沒有帶走十鳶和她的娘親。 當年,先帝登基,他們一眾藩王授命返回封地,彼時,他也不過年滿十七,尚未及冠,從長安到燕云城一路艱險,封地內的衢州城又在鬧饑荒,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會遇見什么。 許是一個不慎就會丟了性命。 至少先帝仁善,衢州城災荒,先帝下令撥款賑災,她跟著他一起回燕云城,未必有留在衢州城安全。 他還沒有抵達燕云城,就傳來衢州城的賑災成功的消息,彼時他自顧不暇,閑暇時也曾想起過小姑娘的命運,但也僅此罷了。 等他終于徹底立足于領地,誰也沒有想到先帝會在這時駕崩,一個不及五歲的稚童登上皇位。 眾人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主少國疑。 李氏禍亂朝綱,藩王也逐漸生起狼子野心,身處其中,沒有人能做到置身之外,胥衍忱也不例外。 再遇見十鳶是個意外。 卷軸擺滿了案桌,胥衍忱握住卷 宗,指骨修長,如透著玉色的白,他低垂著眼: “若是當年,初到燕云城時,我沒有忙于內爭——” 周時譽意識到他要說什么,立時打斷了他:“主子!” 周時譽皺眉,他聲音沉下來: “您已經救過她一命了,主子也是人,豈能料到后續之事?!?/br> 不忙于結束燕云城的內亂,主子今日都不一定能安穩地坐在這里,遑論救助其余人? 胥衍忱頭也沒抬:“不僅僅是她?!?/br> 他只是透過十鳶看見了當年衢州城的慘狀。 周時譽聽懂了,他沉默下來,許久,他搖了搖頭,冷靜地指出實情: “總有些人,即使是吃飽穿暖,也會賣女食子?!?/br> 和所謂的處境無關,有些人只是披著一層人皮,但實際上和禽獸沒有區別。 書房內安靜了下來。 胥衍忱偏頭望了眼楹窗外,只聽見冷風呼嘯聲,他慢慢道: “今年好像又冷了?!?/br> 周時譽皺眉,他看了眼一旁燃燒殆盡的炭盆,沉默地把厚重的狐裘披在了胥衍忱的膝蓋上,他低聲透著擔憂:“主子的腿是不是又疼了?” 周時譽眉頭一直沒松: “我已經讓人尋找江見朷的下落了,聽聞他曾出現過在衢州城,只要他露面,我一定能找到他!” 周時譽的語氣頗有點不忿。 他口中的江見朷自稱是個算命的,但周時譽找江見朷和算命沒什么關系,誰讓江見朷醫術高明,聽聞他曾治過一個天生不良于行的人,不論傳言是真是假,周時譽都要找到人給主子治療。 偏偏這個江見朷行蹤不定,自聽說了那個傳聞后,他找了江見朷整整一年,都是只聞其蹤,不見其人。 周時譽有時都懷疑江見朷是不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解釋,每次江見朷出現,他派去的人都不見其蹤影? 胥衍忱唇色淺淡,眉眼透著些許疲倦,被他強硬掩住,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恢復自然: “這不重要,要緊的是盡早找到城防圖?!?/br> 胥銘澤自留守長安后,野心就再不作遮掩,幾乎是明擺著想要這天下,晉王胥岸曈占據西北,對此視若無睹,或者說,胥岸曈也知道胥銘澤要出手,也是會先針對胥衍忱。 誰叫幽州城和衢州城相接壤呢? 相較而言,晉王的封地遠離繁榮之地,只據守在邊關,距離二人封地都隔了數個城池。 他自是不急。 至于中央削藩?幽王再是狼子野心,也是藩王,他不會自毀長城。 要真的這么做了,胥岸曈也不可能再袖手旁觀。 聞言,周時譽臉色不算好,心底堵了一口郁氣:“戚十堰太謹慎,安插到幽州城的人手都廢了?!?/br> 胥衍忱不覺得意外,他垂眸淡淡道: “他要是不謹慎,胥銘澤怎會讓他留守幽州城?!?/br> 胥衍忱和胥銘澤自少時一同長大,對胥銘澤自是有了解,彼時都是皇子,仗著太子是其一母同胞的兄長,胥銘澤從未把其余皇子看在眼底過,其為人好大喜功,但他有一點讓人無可攻訐,知人善任,也不吝嗇放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