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偷咬櫻桃
“朗先生有什么事嗎?” 李牧星的表情和語氣一樣冷冰冰,握住方向盤的手指在煩躁地點點點。 男人卻是視若無睹,身子像沒骨頭一樣,靠坐在副駕駛位,甚至還閉上了眼,慵懶自在似地牽起令人火大的微笑: “李醫生是要回家嗎?載我一程可以嗎?” “你不是和朋友來的嗎?讓他們載你?!?/br> “他們不會放我走的,而且也沒人順路?!?/br> 狹小的車廂全都是郎文嘉身上的酒氣,李牧星不自覺放緩呼吸。 “你私下說一聲,會有很多人愿意和你悄悄離開?!彼湫Φ?,“也絕對不會介意順不順路?!?/br> “那李醫生在介意什么?” 郎文嘉側過頭,雙眼冷不防地睜開,直勾勾看著她。 李牧星的車停在幽暗處,車廂晦暗朦朧,從外映進來的光冷冷的,恰好打在他的那雙眼睛。 他的眼型極流麗,睫羽像用最細最細的畫筆不經意勾出的花蕊,虛飄飄的,似有若無的,隔得遠遠的,讓人心頭泛癢。 “為什么不想載我?李醫生能告訴我理由嗎?” 他的聲音一下變得很輕,似乎還很委屈,對她的冷淡很不解。 李牧星抿緊嘴唇,胸口不易察覺地微微起伏,一會兒,她才蹦出幾個字: “沒有理由?!?/br> 不等郎文嘉回應,她又繼續說: “就像你沒理由一定要坐我的車?!彼D了一下,“而且我的這輛小車也不適合你,你擠得多憋屈,你看,腳都沒法伸直?!?/br> “外面多的是愿意幫你的人?!崩缒莻€能上你家幫你丟東西的助理。 說完,她就解開安全帶,直接探過身要打開副駕駛位的門。 她的手才碰到把手,就被郎文嘉握住。 他的勁道有點重,李牧星一時不穩,倒向他的懷里。 霎時間,男人過熱且急促的氣息,帶著薄荷糖的味道,全噴灑在耳根。 汗毛全豎起了。 李牧星渾身發麻,手下意識要掙脫,反被捉得更緊。 “李醫生,只有你能幫我?!?/br> 太靠近了,郎文嘉虛弱的聲音像在顱腔回響一樣。 也因為太靠近了,李牧星終于聽出不對勁。 她抬眼望去,郎文嘉的瞳孔已有些渙散,雙頰緋紅比剛進車時還要深上幾分,鬢發鼻頭亮盈盈的都是油汗。 李牧星伸手探向他的頸部脈搏,這才發現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你吃了什么?”李牧星的神情頓時嚴肅,趕緊觀察他的胸腔和呼吸頻率,原本以為他舉止言行變得輕浮是因為喝多了,看來是有別的原因。 郎文嘉深呼吸幾口,喉結滾動,聲線比以往還要低沉: “喝多了,送我回去就可以了?!?/br> “你這個狀況絕對不是醉酒?!?/br> 她還想多說幾句,卻見郎文嘉的目光瞥到車后鏡,突然警覺。 “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解釋,不過你現在最好先開車離開?!?/br> 車后鏡里,有幾個人在后面的停車場探頭探腦,似乎在找人。 其中一個女孩抱胸跺腳,腳下鋒利的黑色高跟鞋敲擊水泥地,發出異常刺耳的響聲,她張牙舞爪地朝其他人發脾氣,他們的速度頓時加快。 “李醫生,你再不快點,我們就要一起被捉了?!崩晌募芜@時候還開起玩笑。 李牧星身體僵硬,緊抿的嘴唇蹦出字: “把你推下去后,這件事還跟我有什么干系?” “你不會的,你是個好人?!?/br> 郎文嘉逐漸渙散的瞳孔浸滿水似的,仿佛隨時都會滾出眼淚,眼下的淚痣仿佛也是濕的。 “……我才不是?!?/br> 李牧星這么說,可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一直無法移開。 心里有股憤怒的聲音一直叫囂著把他推下去,同時,又有另一股幽幽的、危險的聲音在說著…… ——這是機會啊。 郎文嘉的嘴里有股淡淡的薄荷味,潔白貝齒時而咬住的唇色,鮮艷欲滴,水淋淋,甜津津。 讓人想犯罪,犯些偷咬櫻桃的罪。 車外的那群人離他們只剩兩排車的距離。 不怪那個大小姐不惜下藥也要睡到他。 很可惜,他求助錯人了。 李牧星其實也想犯罪。 mini cooper駛離停車場時,有個人留心瞧了幾眼,一閃而過的車窗只見到車里只有駕駛者,他沒多想,轉頭繼續搜索。 他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就躺在mini cooper里倒下去的副駕駛位。 路上,郎文嘉沒有拉起椅子,還是躺著,窗外閃爍的街景似乎讓他很難受,他閉上眼,也抬起手,用手背蓋住眼皮,聲音斷斷續續,說他大概是喝到不干凈的東西。 “那邊都是你的朋友,為什么不找他們求救?”李牧星應得心不在焉,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 郎文嘉搖頭,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聲音夾著喘息,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他們都是圈里人,這個圈子里有一點點風聲,事情都會鬧大……Emma那個性子,不會讓任何人好過……讓她哥去教訓她,她只怕她哥……這里有水嗎?” “沒有?!逼鋵嵑笞镉醒b滿水的保溫瓶。 “嗯……到了嗎?” 車突然停下熄火,旁邊的李牧星也解開了安全帶,郎文嘉體感路程太短,但已無法繼續思考,他的眼前像罩上一層被磨花的鏡頭,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我們先來這里休息,等下再回去?!?/br> 車外面是一家酒店。 郎文嘉沒有異議,他的雙眼已然迷離,乖乖下車,乖乖進電梯。 他的腳步虛浮,走得踉蹌,李牧星看似不經意扶住他。 這一扶,他們的肢體就沒分開過。 電梯里,耳后的喘息越來越大。 郎文嘉的整個身子愈發靠向李牧星,手也環上她的腰,強勁的手臂就壓在她的胸下,手指摩裟起她的腰側。 他在嗅她,上癮似的越來越近,鼻尖已頂到后頸,過于親密的距離,也能聽到他嘴腔黏膩的摩擦,咽口水舔嘴唇,不用看也能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濃郁色氣。 李牧星沒有阻止,也沒有主動,任由郎文嘉體內的春藥生效到最猛烈。 她淡淡地將發絲勾到耳后,這個小動作刺激到男人,他快吻上耳垂,李牧星又用手肘頂開他。 “不行?!崩钅列俏⑽阮^,眼睛不看他,也沒表情,輕聲說道,“進了房間再說?!?/br> 打了一巴掌,就得給一顆糖。 在外套的掩飾下,手已悄悄摸上男人的大腿內側,撫摸得若即若離。 電梯一直有人進進出出,誰都沒投來異樣的眼光,每一對男男女女都心照不宣。 房門一關上,房卡還沒插進電槽,黑暗里,雄性濃厚的氣息先一步鋪天蓋地籠住她。 郎文嘉的身體熱得像火爐,隔著幾層衣服都能感受那股熱意,李牧星被箍在他的懷里,緊貼的身體毫無一絲縫隙。 他終于如愿吻上她的耳朵,含住耳垂又舔又吮,再舔過柔韌的耳廓骨,炙熱的鼻息噴得她的后腦一陣發軟。 李牧星揉起男人的后頸,耳朵很快就濡濕一片,色情的水聲和男人呻吟在黑暗里被放大數倍。 “原來你喜歡咬女人的耳朵嗎?”她也忍不住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瘙癢的感覺從下腹部鉆出來了,手指插入男人有些發汗的發根,享受他的舔舐。 男人玩夠她的耳朵,手指揪住她的毛衣領口就要扯開。 李牧星找到空隙伸出手臂,在墻壁摸索幾下插進房卡,房內燈光乍現,兩人都瞇了瞇眼。 等適應光亮,在她眼前的是靠得很近很近的,郎文嘉的臉。 他的眼尾面腮浮滿不自然的桃花色,瞳孔渙散,像大雨里兩盞孤零零的油燈,光芒邊緣被暈得像油畫一樣。 他盯著李牧星的臉,俯下身就要親吻。 “不行?!?/br> 李牧星雙手捧住他的臉,遏制他的動作。 “你不能跟我接吻?!?/br> ---- 明日周一無更,如果豬豬到了就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