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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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從來不是什么有責任心和會考慮后果的人, 或者說,他到現在為止,心理上就沒成熟。他從小到大, 就沒受過什么挫折,結果一時心軟,答應了跟寶釵的婚事之后, 生活簡直一下子天翻地覆起來。 王氏這個親媽都沒有像薛寶釵那樣事多,最重要的是, 寶釵對寶玉的期待實在是太高了,壓得寶玉喘不過氣來。然后先是在跟北靜郡王府的那些文人士子往來的時候, 接觸了一些佛道兩家的出世思想,再聽原本幾個心愛的jiejiemeimei各種哭訴懷念從前的時光, 頓時就起了逃避的心思。 他一時腦熱,便想去殷洲找黛玉湘云, 然后又怕寶釵留在自個家里日子不好過, 干脆便留下了一封和離書。當然,信里頭, 他肯定不會說自己厭煩了寶釵的強力管制和喋喋不休,只說自己與寶釵性情不和,所以還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留下來的信就不是給寶釵的了,而是給賈史氏的, 他在信里面只說自己出去散一散心,等想明白了再回來。 賈史氏如今身體還算不錯,平常也沒什么小病小痛的, 并沒有那種朝不保夕的感覺。她素來不喜歡寶釵,之前寶玉一時心軟, 答應了那門婚事的時候,賈史氏就知道,寶玉遲早是要后悔的。 果不其然,這才多長時間,寶玉就受不了了。 如今這樣也好,叫寶玉出去幾年,對外就說寶玉出門游學去了,然后表示不耽誤寶釵,叫她帶著自己的嫁妝自個回去嫁人就是。 當然,當初薛家是如何道德綁架賈家的,如今賈家也這么來了一遭。你們要是不和離,那么,我們家寶玉一輩子在外頭不回來了,你們怎么能這樣呢?難道叫我一個老婆子臨死都見不到孫子一面嗎? 寶釵那真是晴天霹靂一般,她是真沒想到,寶玉居然還有跑路這個選擇。她還以為自己嫁給了寶玉,遲早能叫他回心轉意,跟她好好過日子的! 結果如今寶玉一跑,連著王氏這個親姨媽,對寶釵的態度也變了! 王氏想法很簡單,我同意你給我做兒媳婦,是覺得你能管住寶玉讀書上進,結果你如今嫁過來,寶玉不光沒能讀書上進,還因為煩你的緣故,連爹媽都不要了!那要你這個兒媳婦還有什么用! 賈家一幫主子里頭,真正喜歡寶釵的沒幾個,如今寶玉鬧了這一出,壓力完全給到了寶釵這邊。 為了強迫寶釵同意和離,賈史氏干脆使了個釜底抽薪的法子,直接對薛蟠下了手。 薛蟠這些年來,從來都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他也是極有眼力見的人,平常也就是拿著下人撒火,最多就是欺負一下平民百姓。他前腳拳打腳踢一番,后腳薛家賠一筆銀子,這事也就過去了!畢竟,對于窮人來說,挨頓拳腳,就能換幾十兩銀子這種事情,那是求都求不著的好事,以至于還有人故意在薛大爺路過的地方等著碰瓷的!也就是薛蟠再不濟,去的也是比較中高檔的地方,那些地方,尋常人也去不得,平常出門,不是乘車就是坐轎,要不然的話,薛家光是跟在薛蟠后頭收拾爛攤子還來不及。 賈史氏看著是個慈和的老太太,實際上從來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要不然,賈代善那些姨娘庶女還有沒出生的庶子到底哪去了呢?如今她恨透了薛家,覺得薛家害得自己心愛的孫子不得不以離家出走而逃避這門婚事,自然對薛家下手極為果決。 然后這一日,薛蟠在外頭跟幾個拿他當做冤大頭的紈绔子弟一塊喝酒取樂,醉醺醺地從酒樓下來,正準備去別處找樂子呢,就被一個人不小心撞到了。 薛蟠什么性子,無事尚且還要生非,如今被人沖撞了,立馬就激起了他心里的那股子兇性,對著對方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他以前也是這么干的,事后賠點錢就行,結果這次卻不一樣了,跟在后頭的長隨正要賠錢,就有幾個人沖了過來,看了一下被打翻在地已經不動彈的倒霉蛋,立馬就高呼起來:“打死人啦!” 薛蟠被這一喊,十二分的酒意立馬醒了個七七八八,他正要跑路,然后就被那幾個人抱腰的抱腰,抓手的抓手,嘴里嚷嚷著:“不許跑,打死人了還想跑,快,跟我們去見官!”拉扯了一會兒,就有巡街的人過來,一打聽情況,便將薛蟠和受害者乃至苦主一并帶走了。 跟著薛蟠的人一見不好,立馬一溜煙跑回去找薛王氏匯報消息。 薛王氏一聽,頓時傻了眼,自家這兒子這幾年也不曾鬧出什么大事來,她竟忘了,這是個一言不合就能打死人的主! 何氏一聽消息,頓時也不干了,她對薛蟠和薛家根本沒什么感情,立馬叫人收拾自己的嫁妝,在門口叫了車就打算回娘家!薛王氏也顧不得別的,先跑到榮禧堂那邊去找王氏。 王氏如今還在恨寶釵逼走了自己兒子呢,瞧著meimei過來,愈發沒好氣起來。一聽說薛蟠又闖下了大禍,當下也繃不住了,罵道:“我這是做了什么孽??!你們一家子當初上門投靠,我念在姐妹情分上頭,叫你們住在府里,把寶釵當做親女兒一樣看待,還讓她做了兒媳婦,結果呢,你女兒害得我家寶玉有家不能回,如今,還想要我們給你兒子收拾爛攤子!當初那件事出了,我就該知道,你們家老大就是個改不了的壞種,如今可不就是了嘛……” 薛王氏被王氏這一番發泄弄得灰頭土臉,她哭道:“jiejie,蟠兒肯定不是有意的,最多就是一時失手……” “呸,什么失手,別以為我待在府里頭,外頭的事情就一點都不知道,那混賬,在外頭打架鬧事不是一回兩回了?那一年不是還被什么人收拾了一頓?”王氏冷颼颼地說道,“就是之前給他的教訓太少了,才養大了他的膽子!” 王氏倒不是嘴上說得那樣正義凜然,而是覺得,自家兒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自家meimei卻想要母子團圓?想得美! 薛王氏見王氏這般模樣,顯然鐵了心不肯救薛蟠了,也是心一橫,都是一家子姐妹,誰不知道誰啊,當下也開始扒拉王氏的黑歷史,比如說偷偷叫人賣了一部分榮國府的族田啊,還通過跟薛家年禮往來的勾當,將官中的好東西劃拉到自個名下啊,在外頭放印子錢啊……甚至還說道:“jiejie你也別光說我,也看看自己,好歹我家蟠兒還在,他就是醉后失手,大不了我這邊散盡家財,換他一個流放就是了,你們家呢,珠哥兒沒了,寶玉嬌生慣養的,只怕出去就被人拐騙了去!” 一聽薛王氏敢詛咒自己的寶玉,王氏差點氣炸了,直接站起身來:“你敢說我的寶玉,寶玉吉人天相,是個有來歷有造化的,定然會平安歸來的!” 薛王氏罵道:“你這等人,還生的出什么有來歷有造化的孩子?當初說元春是個有造化的,這不,給人家做填房去了!果然是好造化!那什么通靈寶玉,不會是你自個私底下找人造的吧!” “你們家那金鎖才是找人造的呢!”王氏破口大罵,“我念在姐妹情分上,與你親上加親,結果呢,我們家都要被你們一家子給毀了!還和離,放你娘的屁,和離什么,我要休了寶丫頭!彩霞,彩云,去拿紙筆來,我來說,你們來寫,我這就把那惹禍敗家的根苗給休了,然后叫人將寶玉找回來!” “你敢休我女兒!”薛王氏也是急紅了眼,罵道,“你們家寶玉又是什么寶貝疙瘩鳳凰蛋不成?我女兒知書達理,花容月貌,哪里配不上你兒子了?寶玉就是個廢物點心,文不成武不就的,能配得上誰?” 姐妹兩人已經不甘心繼續打嘴仗了,半點作為貴婦人的做派都沒有,反倒是如同市井潑婦一般,互相撕扯起來。 薛王氏過來只帶了同喜和香菱,香菱早就恨透了薛家,這會兒一聽薛蟠總算要倒霉了,巴不得薛蟠立馬被判個死罪,哪里肯叫賈家再將薛蟠撈出來,因此,她裝著跟同喜過去拉架,實際上,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 反倒是王氏身邊的幾個大丫頭,這會兒都跑了過來,想辦法拉開薛王氏,王氏趁機在薛王氏脖子上臉上抓了幾把,只將薛王氏保養得不錯,還略有些風韻的臉上都抓出了好幾道血痕,連著頭上的釵環都被扯了下來,披頭散發的,簡直如同瘋婆子一般。 王氏也沒撈著好,頭發也被撕扯開來,她這些年來,賈珠早死,元春嫁得不好,寶玉跟她也不算親近,頭發掉得厲害,還有了不少白發,因此梳頭的時候都得用不少假發,這會兒被薛王氏一撕扯,假發包都掉下來了,頭發稀疏得能清楚地看見頭皮。 而外頭,聞訊趕來的寶釵已經是呆若木雞,一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腦海里頭回蕩著剛才王氏的咆哮:“我要休了她!”一時間,臉色慘白。 第229章 王家姐妹倆一番撕扯, 只叫許多人暗地里頭看足了笑話。 而寶釵的命運也已經被決定了下來,賈史氏也沒想趕盡殺絕,沒有真的如同王氏說的那樣, 直接休妻,而是將和離書放到了寶釵面前。 寶釵能有什么辦法,只有同意和離, 要不然,一紙休書下來, 她連嫁妝都帶不走。 王氏很想要扣留寶釵的嫁妝,卻被賈史氏大罵了一頓。要不是她當初的餿主意, 能有如今這許多事端,如今和離了還想要扣前兒媳婦嫁妝, 外頭知道了,還不定怎么說賈家呢!賈家的名聲, 多少錢才買得回來? 如今對外說出去就好聽多了, 寶玉出去游學,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來, 不想耽誤了寶釵,兩人和離,日后各自安好! 私底下,其實更多的人是瞧不起薛家!非要高攀賈家這門貴親,結果婚事成了, 還抓不住人家的心,人家寧可跑路也不肯維持這段婚姻關系,這還能怪誰呢? 賈家肯和離, 都是賈家厚道,要不然, 叫薛寶釵守一輩子的活寡,更狠心一點,叫她抑郁而亡,都不會有人非議。 說白了,薛家自己名聲太差,差到當初大家都覺得賈家是失心瘋了,怎么會答應這門婚事!畢竟,如今的賈家跟原著里頭不一樣,那會兒賈家已經差不多走上陌路了,賈寶玉自個也稀里糊涂的,這個時候,能給他娶個媳婦就不錯了,還在乎別的什么! 但如今不一樣,在外人看來,賈家大房二房還沒分家,整體勢頭如今還蒸蒸日上,賈寶玉在權貴公子哥圈子里頭也挺吃得開,便是賈政不爭氣,但是賈寶玉這樣的,娶個官宦人家的女兒還是沒問題的!結果薛家拿著自家的名聲做賭注,硬逼著賈家認下了這門婚事,偏生最后還沒把握得住,這就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薛家的噩夢還沒有結束,或者說,只是個開始。 薛蟠打死的那個人,是賈家叫人精挑細選出來的,那位得了重病,大夫說,他也不過就是半個月的壽命了!偏生他上頭還有個老娘,下面還有四個孩子,他原本是在城門口干苦力的,當初原本想著一家子出去,不用再干這種要命的累活,但他老娘年紀大了,是個固執的性子,你走可以,把我丟家里算了,你們一家子自己走吧!這還有什么好說的,他只得留了下來。 雖說如今做苦力還算收益不差,但是對于身體的摧殘卻不是假的,大夫說他是骨癰,根本沒法治,要是仔細調理,還能多活個一年半載,但是,一家子都指著他吃飯。以前干這一行不掙錢,他成親得晚,最大的孩子還不到十歲,一家子都得他撐起來,他之前攢下的那點積蓄用來治病,那就是杯水車薪,用完了不光治不好病,一家子都活不下去了,總不能賣兒賣女! 然后賈家的人給了他一個選擇,叫他吃了一粒人參養榮丸,勉強撐了起來,擺出一副去醫館抓藥的模樣,從薛蟠那里經過,然后,不管是生是死,賈家給他們家二百兩銀子。 對于賈家來說,二百兩銀子還不夠辦個酒席請一大家子吃一頓呢,但是對于底層來說,那就能買他們一大家子的命。 這位絲毫沒有猶豫,就干了,至于后來冒出來的幾個見義勇為的,也是賈家找的人,找的是街面上的潑皮無賴,這等人,那叫一個咬人不死,入骨三分,他們純粹就是想要從薛家手上多敲詐點錢,所以,一口咬定,薛蟠就是故意毆打致死,事后還想要跑路! 薛蟠之前就有前科,尤其,這位看著肥頭大耳,看著就是一副為富不仁的模樣。正好審理這個案子的是順天府的府尹,這位原本是做御史的,向來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他聽說過薛家的名聲,之前薛蟠就曾經炫耀過他殺過人,只不過當初的事情他管不著,如今這位打死的是人家一家子的頂梁柱,苦主可能就因為他的緣故,全家餓死。這等人還有什么好說的,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因此,順天府府尹直接就判了薛蟠一個秋決,只將薛王氏差點沒嚇暈過去! 薛寶釵和離回來之后,竟也沉得住氣,她也不是什么太有見識的人,但是,總算不像是薛王氏那樣六神無主,求不到別人,那就將衙門上下都打點一番,最好能找到合適的人,搞清楚關竅。 結果,薛寶釵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竟是找上了賈雨村。 賈雨村也是倒霉,他當初走的是甄家的路子,做了應天府府尹,結果甄家倒了霉,他便是后來及時跳反,也沒能完全脫離這個旋渦,原本都已經升到京城來了,也丟了官,還抄沒了一大筆家產。 他當初在老家那邊壞了名聲,如今也不想回去,便想要留在京城,給人做個幕僚什么的,看看還有沒有機會。 只是,他這個最高做過三品官的人,誰敢用他做幕僚??!何況,這位官聲并不算很好,因此,到后來,竟是私底下干起了訟師的行當。當然,他不自己出面,而是叫別人頂在前頭,要不然名聲就愈發壞了。 薛寶釵走投無路,就找上了賈雨村的路子。 賈雨村之前積攢的家當這次都被查抄得差不多,京都居,大不易,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賈雨村又不是孑然一身,他還有妻子兒女。原本他將妻子留在老家那邊孝順老人,照顧孩子,后來升到京城之后,總不能還叫小妾交際往來。也就是他丟官的那幾年,父母陸續去世了,要不然的話,他還得丁憂守孝。 賈雨村的妻兒當初在老家那邊吃足了苦頭,賈雨村原本這次丟了官,還想叫他們回去,結果人家可不肯。我們回去了,你帶著小老婆吃香喝辣,叫我們母子幾個在老家吃糠咽菜?美不死你! 總之,賈雨村妻妾兒女好幾個,如今便是不敢多用下人,每個月開支也是不小,如今薛家找上門來,賈雨村頓時就意識到,發財的機會來了! 因此,賈雨村干脆就叫人指點薛寶釵先讓薛蟠在牢里喊冤,再往上遞狀子,反正就是表明,薛蟠那會兒喝多了,最多就是失手致死,不是故意毆殺人命! 然后賈雨村又從中搗鬼,跟衙門的人勾搭了起來,反正就是弄得薛家疲于奔命,到處打點。 以至于短短幾個月時間,薛家賬面上的現錢幾乎都被拿去疏通了,連生意都做不下去,不得不開始拆賣產業。 各方得了好處,愈發吊著薛家不放,前腳指點薛家上訴,后腳就叫苦主喊冤??嘀髂沁吙杀妊疫@邊看起來可憐多了,一個頭發全白,瘦得一把骨頭,已經哭瞎了眼睛的老太太跪在衙門口哭訴,便是鐵石心腸,那也得動容??!薛家那邊反復強調,自家可以賠錢,人家就是不肯松口! 小人物自然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且不說人家已經先拿了賈家的錢,如今其實不缺錢花,他們孤兒寡母的,手里真的錢多,只怕前腳錢才到了手,后腳家里就要遭賊!因此,他們就是一口咬定,只想討個公道!要是大老爺不給這個公道,他們孤兒寡母的就敢去敲登聞鼓! 天子腳下,這等態度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放在別的地方,大老爺能容你走到城門口,都是他心善!但是在京城就不一樣了,說不定一個乞丐都能找到機會攔轎告狀,甚至還有什么拐彎抹角的親戚。尤其,這在朝堂上當官,哪有沒有政敵的,萬一政敵想要借這件事打擊自己呢?所以,便是拿了薛家的錢,最后還得秉公斷案! 薛蟠算是幸運的,前腳判了秋決,后腳圣上那邊終于決定立太子,立的是六皇子,主要是六皇子生母沒了,圣上將人養在皇后名下,算是半個嫡子,也算是跟殷洲那邊有了情分,日后省得鬧出什么靖難勤王的事情來。 歷來,新皇登基,冊封太子之類的大事,多半都要大赦天下,這次也不例外。 薛蟠從秋決變成了流放海外。 這回不是流放殷洲了,如今殷洲不太缺移民,反倒是南洋那邊,這幾年已經跟當地土著還有海盜什么的發生了許多沖突,以至于移民損失了不少,急著補充。 薛蟠這樣的,流放到南洋,那就是先發往軍前效力了! 薛王氏就這么一個兒子,哪里舍得,因此,不顧薛寶釵的反對,硬是變賣了家產,想要跟著薛蟠一起去南洋。 薛寶釵只氣得要死,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一個年輕的女人,還有幾分姿色,要是沒有家人,留在中原,還不定會是什么下場。最后,只得也老老實實一起下南洋。 而此時,經過幾番折騰之后,薛家原本的掌柜伙計也散了個干干凈凈,家產更是剩不下多少了。薛王氏琢磨著南洋那邊地便宜,到了那邊之后再買地,一家子先靠著種地生活下來。薛蟠命保住了,薛王氏就琢磨著得給薛家傳宗接代。 何家早就將義絕書送了過來,薛家已經得罪了賈家,沒了半點價值,不值當何家再搭進去一個女兒進去。薛王氏也沒錢再給薛蟠娶個媳婦,便又將主意打到了香菱身上。 第230章 薛家絕大多數下人都被遣散了, 但是薛王氏一直把香菱帶在身邊。畢竟,沉沒成本太高,薛蟠為了香菱是打死過人的, 兩人私底下也端了茶,哪怕以薛蟠的身份,根本沒資格納妾, 香菱在戶籍上頭就是奴仆,但是在薛家眼里, 香菱就是薛蟠的妾。 如今薛蟠老婆跑了,也沒別的女人看得上他, 薛王氏又瞧不上南洋那些土著女子,在她看來, 那都是蠻夷,哪里配得上自家兒子。如此, 只能委屈一下薛蟠, 將香菱扶正了! 在薛王氏看來,香菱一個買來的丫頭, 能扶正那是要感恩戴德的,但是對香菱來說,薛蟠是她的仇人! 以前也就罷了,薛家家大勢大,薛蟠又是個五大三粗的, 動不動就抄起門閂打人的主,拳頭比腦子快得多!香菱一個裹腳的丫頭,走都走不快, 能做什么呢?只有眼不見為凈! 結果呢,如今不光要跟著薛家人一起流放, 居然還得再去伺候薛蟠這個仇人? 香菱面上不吱聲,很快就玩了一出大的。 薛蟠這場牢獄之災吃了不少苦頭,光是板子前前后后就挨了不少。薛家哪怕上上下下都打點到了,但是,每每送進來的餐食,都要先被獄卒們分一圈,很多時候,根本到不了薛蟠手里,便是輪到他,那也是殘羹冷炙。你要是跟人家說,人家還跟你上綱上線,畢竟,原則上,牢里是不準送飯的,你萬一送點什么毒藥滅口怎么辦? 薛王氏賄賂了押送流放犯人的士卒,將薛蟠放出來跟香菱辦個小儀式,其實也是趁機讓薛蟠吃點好的,再瀉個火。 薛蟠如今身體虛弱,他這人色厲內荏,欺軟怕硬,在一眾被流放的犯人里頭也是被欺負的貨色,偏生他還有生母meimei跟著一起過來,人家難免生出許多嫉妒之心,對他這個草包多有欺壓。他難得被放出來一晚上,哪里還顧得上香菱,出來就是大吃大喝了一頓,還將薛王氏花大價錢買來的甘蔗酒喝得干干凈凈,然后醉醺醺地就睡了。 香菱瞧著薛蟠睡得不省人事,她原本想要拿枕頭捂死薛蟠,結果沒成功,畢竟薛蟠便是喝醉了,又不是毫無知覺,竟是掙扎了起來,香菱心生畏懼,松了手,發現薛蟠竟是沒醒,便壯著膽子,拔掉了黃銅燭臺上的蠟燭,用上頭的尖針對著薛蟠的脖子就刺了過去,生怕薛蟠不死,還連戳了好幾下,薛蟠被疼痛驚醒,但是,他只是掙扎了幾下,就沒了力氣。 香菱瞧著薛蟠瞪大著眼睛,因為氣管都被她胡亂戳穿了,連氣都喘不過來,就這樣死了,先是驚惶,然后便是一陣快意。她也沒有想跑,這海船上就這么大一點地方,前后左右都是大海,又能跑到哪兒去! 薛王氏沒想到香菱居然能做出這等事情來,她年紀大了,以前一直養尊處優,這海商風高浪急,她一開始還暈船,如今雖說好些了,但每日里昏昏沉沉的,依舊不怎么睡得好。 尤其今兒個難得能跟兒子親近一些,她哪里肯多睡,想著兒子酒喝多了,這會兒還不定多難受,因此便想要叫香菱去給薛蟠煮一碗湯,等著薛蟠醒了喝一點,也能好受一些。 流放南洋的犯人不多,都是直接搭下南洋的商船,在底艙里頭找點地方,將犯人往里頭一關,橫豎也不怕這些人跑了!而薛王氏她們幾個作為陪同的家眷搭船,肯定不能這樣簡陋。薛王氏還想著給薛寶釵另找一門說得過去的婚事,自然不能在船上再鬧出什么有損名節的事情來。因此,直接賃了兩個小間,里頭的薛寶釵住,外頭的她跟香菱住。 這回要給薛蟠辦喜事,就是叫薛蟠和香菱住在了外間,她便只是揚聲叫道:“香菱,你家大爺可睡了?” 香菱這會兒還有些恍惚,根本沒聽到薛王氏的聲音,薛王氏頓時惱了,這才扶正呢,就不聽自己這個婆婆的話了,便摸著黑起身,想要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