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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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大人都忍不住笑起來,賈敏也沒多想,笑道:“想來是黛玉生得像我,話說侄女像姑,她跟家里幾個姐妹也有幾分想象,這才看起來眼熟!” 賈寶玉也就是一說,聽得賈敏這般說,便覺得有道理,一邊王熙鳳也是笑道:“我剛剛才想要說呢,這林meimei一身的氣派,竟不像是老祖宗的外孫女,竟是個嫡親的孫女,原本老祖宗就總是惦記著姑母,再有這樣一個meimei,以后啊,咱們這些人愈發要不入老祖宗的眼了!” “你個猴兒,我幾曾不疼你了,要不然怎么千方百計要將你留在家里!”賈史氏笑呵呵說道。 賈敏瞧著王熙鳳伶俐討喜的模樣,也是高興,她也喜歡這樣的女孩子,難怪雖說王家敗落了,賈家也肯聘娶。 這邊大家正高興呢,賈寶玉又湊到林黛玉面前問道:“meimei可有玉沒有?” 林黛玉雖說聽了賈敏說過的關于賈寶玉的話,但也不清楚他的秉性,她看了一眼賈寶玉面前掛著的那玉,便說道:“我沒有這個,想來這玉是個罕有的東西,哪里是人人都有的!” 這話一說,知道賈寶玉性子的人都心道壞了,賈史氏還沒來得及說話,賈寶玉就從項圈上摘下那塊通靈寶玉,狠命往地上一摔,哭道:“什么勞什子,家里姐妹沒有,好容易來了個鐘靈毓秀的meimei,也是沒有,我還要這個做什么!”身邊人連忙去撿通靈寶玉,對著賈寶玉又哄又騙。 賈敏都傻了,看著賈寶玉這般,一時都說不出話來,一邊植哥兒被嚇著了,竟是大哭起來,賈敏連忙去哄,一時間都開始懷疑自己回來到底是對是錯了! 一邊賈史氏也沒想到會遇上這事,這會兒賈寶玉摔玉還沒變成常態呢!一時間也顧不得女兒外孫那邊,先摟著賈寶玉說道:“你meimei原也有的,只是這次進京,只留了你姑父一個人在揚州,怕你姑父想念,便留在你姑父那里,權作個念想!” 一邊賈敏已經火了,這賈寶玉也不算小了,竟是這般荒誕無理,這家里怎么教養的,母親不說教訓,竟還要撒謊哄騙,這是什么道理。 林黛玉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瞧著外祖母哄賈寶玉,母親哄弟弟,自己孤零零站在那里,一時間也有些忍不住要哭了。 王熙鳳看見不好,忙拉著林黛玉,壓低了聲音說道:“寶兄弟就是家里的混世魔王,遇上哪個姐妹都要問兩句,并非單單問你,你別跟他一塊計較!”她沒說的是,以前都是家里一起長大的女孩子,便是問了,也沒到摔玉的地步。 黛玉心下略安,賈敏也哄好了植哥兒,看著黛玉這般,也趕緊過來安撫:“玉兒別怕,媽肯定給你個交代!” 黛玉看著賈敏,點了點頭,握住了賈敏的手,賈敏感覺黛玉手心有些潮熱,知道女兒是真被嚇住了。 那邊賈史氏等人也已經將賈寶玉哄好了,倒是王氏這會兒看著不聲不響,心里已經在咬牙切齒,當初賈敏就跟自己這個嫂子作對,結果生了個女兒也是個討債的,一來就鬧得寶玉摔玉,簡直是冤家對頭。 也就是上面大的幾個都不在,要不然,就賈寶玉這個樣子,賈珠頭一個都要教訓一頓。 賈寶玉也是個伶俐人,在什么人面前可以撒潑,什么人面前只能裝鵪鶉,那是清清楚楚,今兒個來個新meimei,其實他也是在測試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呢! 當然,他這也就是本能的舉動,倒并非存心的,這會兒已經信了賈史氏的話,老老實實將通靈寶玉重新戴回項圈上,然后又去給賈敏和林黛玉道歉。 賈敏也不好真的跟孩子計較,也不好跟賈史氏抱怨,只是對著王氏說道:“我瞧寶玉也不小了,如今念的什么書,跟的什么先生?” 王氏頓時就有些尷尬,賈寶玉不喜歡讀書,如今差不多也就是剛完成開蒙的程度,比當年的賈珠賈瑚差遠了。賈史氏又護著,他自個也會撒嬌賣癡,如今只是跟著個老秀才讀書。 賈敏見王氏不說,便說道:“當日珠哥兒到我們那里,如海還說呢,珠哥兒是個讀書種子,人也勤奮好學,后來聽母親寫信說,寶玉論起資質,比起珠哥兒更勝一籌,如今怎么著都該讀了《四書》了吧!” 王氏只得說道:“meimei也知道我的,我也不識得幾個字,寶玉讀書的事情,也是老爺那邊管著,再不濟,還有老太太呢!”意思就是,賈寶玉不是養在她身邊,便是他不成器,那也是賈史氏和賈政的鍋。 賈敏便看向了賈史氏,賈史氏笑道:“家里瑚哥兒珠哥兒已經夠上進了,寶玉這邊人還小,生得也弱,我也是有些舍不得!” 賈敏嘆道:“這慣子如殺子,寶玉是二哥的次子,更是應該讀書上進才是!”可不是嘛,以后這府里爵位是賈瑚的,二房的財產,哪怕朝廷律令,家產不論嫡庶諸子均分,但是實際cao作過程中,嫡長子一個人就能占據五成甚至是七成,像是賈寶玉這樣的次子,能分多少?如今府里頭沒有分家,他勉強算是國公府的小公子,等以后分家了,難不成還指望著哥哥嫂子錦衣玉食地養著他不成! 王氏囁嚅了一下,沒好意思說,寶玉是個有造化的,不讀書也沒什么。上個在他們嘴里有造化的是元春,如今還在瑜太妃宮里做女官呢,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頭! 賈史氏見賈敏不依不饒,忙說道:“寶玉的事情,我心里有數!” 賈敏一看,就知道賈寶玉這樣混下去,遲早也是個坐吃山空的廢物點心,當下也懶得再計較了,干脆說道:“母親有數就好,我也就是一時多嘴,二哥最是看中子孫讀書的人,哪里會不在意孩子讀書的事情!” 這話一說,賈敏眼睛余光就看到賈寶玉哆嗦了兩下,心里便明白賈寶玉命門在哪兒。只是自己還要在娘家住著,自個親媽寵著孫子,自己要是跑到二哥那里說嘴,親媽知道了,難免生氣,但是,誰說這事要自己親自出手的呢? 第188章 賈敏帶著孩子回來省親, 自然賈史氏不能連地方都不安排,王氏倒是想要拖著,但張氏那邊早就跟賈史氏說了, 將賈敏還在娘家時候住著的樨露院給收拾了出來。這院子里種著兩株丹桂,如今正是盛放的時候,還未進門, 就能聞到一股子甜香。 因此,說了一會子話, 眼看著太醫都要來了,張氏忙說道:“meimei和外甥外甥女一路而來, 也是疲憊,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等一會兒再來老太太這里請安!” 賈史氏一看賈敏果然面上略有疲色,不免又心疼起來, 責怪道:“你這丫頭, 在親娘這里還要什么強,要不是你嫂子說, 我都沒看出來!你們快去休息,正好一會兒太醫也要來了,給你們都把個平安脈!” 賈敏笑道:“我都幾年沒見母親了,想多跟母親說會子話!” “都做母親的人了,還這么不知輕重!”賈史氏嗔道, “你回來省親,以后日子長著呢,哪里還差這一時半刻的!” 賈敏帶來的下人已經先帶著行李去了樨露院, 又有賈家的下人幫忙,等著賈敏帶著一雙兒女過去的時候, 一切都已經鋪陳妥當。 賈敏這會兒也有些累,尤其看著一雙兒女心情都有些不好的模樣,愈發不高興起來。 果然這出嫁了跟在家就是不一樣,沾了一個外字,就是不如親孫子。 賈敏見女兒神情懨懨,還是安慰道:“此事你也沒錯,不必這般,母親說了,回頭定然給你出氣,定然不會食言!” 黛玉有些郁郁:“外祖母是不喜歡我嗎?” 賈敏搖了搖頭:“怎么會,你出生,百日,周歲,你外祖母不知道給你送了多少好東西,真要是不喜歡你,哪里會這樣!只是你那表哥一直養在她膝下,一時更親近一些!你要是在這里住著不高興,咱們林家在京城也有宅子,回頭搬過去便是了!” 聽到賈敏連這話都說出來了,黛玉頓時松了口氣,便是一邊還有些懵懂的植哥兒也露出了笑容。 說話間,太醫來了。 來的是何太醫,何太醫因著當初給徒嘉澤調理,叫他從一個天生不足的病弱孩子變成如今與常人無異的模樣,自然名聲是越來越大,各家但凡有小兒需要調理身體的,就喜歡找他。 林如海在江南的事情圣上心知肚明,賈敏帶著孩子回來的事情,賈赦也是跟圣上說了的。 因此,知道是給賈敏的孩子請平安脈,圣上就早早叮囑了太醫院,叫擅長調理小兒先天不足的何太醫過去。 賈敏也是聽說過何太醫名聲的,一聽他的名字,當下便是心中一動,示意身邊的丫頭準備一等的銀封,又恭維了何太醫一回,然后便等著何太醫給兩個孩子請脈。 何太醫來之前,還以為是多大的毛病,等到給黛玉和植哥兒分別把了脈之后,便松了口氣。 賈敏見何太醫神情,又忙叫人奉茶,口中問道:“不知我家這雙兒女情況如何,還請何太醫明言!” 何太醫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林夫人不必心焦,女公子其實是天生心脈有些不足,之前又常吃藥,敗壞了脾胃,為了補益元氣,又用了些大補之藥,偏生女公子略有些虛不受補,以下官的意思,女公子先將之前的藥都停了,下官這邊,給女公子先開幾個食補的方子吃著,另外,女公子肺氣不足,心力也弱,卻是不好總是待在屋里不動,也該多走動走動才是,下官這里有一卷八段錦,女公子先每日晨起打上一遍,等以后身體好些了,再多打個一兩遍,漸漸也就好了!” 賈敏簡直是喜出望外,兒子出生的時候還算康健,女兒明明沒有早產,生下來卻是一副先天不足的模樣,之后吃藥比吃飯都多,前兩年還有個賴頭和尚跑上門來,說什么她這個病是好不了的,要化了她出家,那會兒正是江南那邊打拐子的時候,林如海疑心那和尚是拐子,便將人給趕走了,結果那和尚也不生氣,還說什么既然舍不得她出家,那就得從此以后總不許見哭聲,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親友之人,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世。 這言語荒唐,林如海素來覺得子不語怪力亂神,自然是不信的。真要是不得見外姓親友,難不成以后自家女兒只能在娘家枯守一生,連婚嫁都不能了嗎? 只是黛玉真的是一直體質虛弱,遇上換季氣溫變化,就要病上一場,稍微有點受涼,便要咳嗽上好些時日,各種藥吃了幾籮筐,只吃得敗了胃口,十頓飯都吃不到五頓,瘦得風吹就要倒的模樣,叫林如海賈敏夫婦二人都是憂心不已。 不過,賈敏也沒光顧著女兒,不顧兒子,兒子之前也是受過不少罪,雖說賈赦專門找了個大夫送過去,但是這幾年也是小病不斷,好好的孩子,如今也弄得跟他jiejie一樣,弱不禁風,委實叫人憂心。 賈敏這邊一開口,何太醫也是說道:“至于小公子,卻是因為之前飲食不潔,下泄不止,損了正氣,以致體內陰陽不調,這也好辦,下官先開一道扶正祛邪的方子,小公子略吃兩劑,之后還是以食補為要,等過個兩日,下官再來,也給小公子重新把脈,另外擬了食方!還有,如牛乳羊乳之類,小公子暫時也不要吃了,以免又引起溏瀉?!?/br> 賈敏一愣,因為之前奶娘使壞,植哥兒之后就不肯再吃奶了,家里只得給他煮牛乳羊乳吃,用牛乳羊乳蒸蛋,或者是做了酥酪,賈敏在娘家的時候喜歡吃一些奶油果子,這個習慣也帶到了林家,植哥兒也喜歡得很,哪知道竟是這個,叫他常有溏瀉呢?之前的大夫,也沒說??! 這年頭大家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乳糖不耐受,家里其他人也沒這個毛病,之前的大夫一直是覺得植哥兒是之前壞了脾胃,不知道換了多少方子,甚至連水土不服都想過,哪知道竟然可能是牛乳羊乳的問題呢? 賈敏有些羞愧,忙說道:“多謝何太醫指教,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呢!” 何太醫忙說道:“下官也是偶然才發現的,有些孩子,甚至是成人,喝人乳還好,若是牛乳羊乳,卻是難以克化,以至于濕熱內結或是脾胃虛寒,常有矢氣便溏之事,因此多提了一嘴罷了!” “那還請何太醫先開方吧!”賈敏又謝了一回,說道。 何太醫從自己的藥箱里頭取了紙筆,很快就寫了一些食方和一個藥方出來,加上一個忌口的單子,雙手遞給賈敏,賈敏接過,她也算是久病成醫,看孩子的藥方多了,自己也研究了一些本草醫書,也懂得一些醫理藥理,這會兒粗粗一看,就見何太醫的方子頗為簡潔,并無太多藥材,也無什么大補之藥或是什么奇怪的藥引子,反而都是尋常之物,卻愈發信服起來,覺得所謂大道至簡,這才是國手,當下一邊吩咐人去抓藥煎藥,然后又親自將早就準備的銀封奉上:“勞煩何太醫,小兒小女的事情,之后還得有勞!” 何太醫接了銀封,稍微一掂量,就知道份量,心中一喜,嘴里卻是謙虛道:“這是下官應有之義,要是小公子與女公子有需要的地方,林夫人叫人去太醫院值房那邊問一聲便是,若是下官不在,那就去柳條巷那邊,巷口打聽一下就知道下官家里何處了!” 何太醫這幾年可是賺了不少,將原本租的房子都退了,另買了一個宅子,也帶著家里幾個孩子一起學醫,準備等到了年紀就先帶到太醫院做學徒,日后生計也穩了。他如今專攻小兒調理,不用摻和到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里頭,再安全不過,而且花得起這個錢的,一般出手也大方,自家幾個孩子能學到自己這一手,便是以后改朝換代,也不怕受到影響。 送走了何太醫,賈敏又看了一下食方,發現跟賈家的飲食習慣多有不同,正想著找賈史氏開口在樨露院設個小廚房的事情,就聽人傳話,說是張氏來了。 張氏是過來看賈敏這邊安置的情況,還有兩個孩子身體狀況的,進門略寒暄了兩句,便問道:“剛剛聽說何太醫剛走,他怎么說?” 賈敏將何太醫的話說了,張氏不免笑道:“何太醫最是擅長這個,既然他開了口,那就是八九不離十!既是如此,回頭就叫人在meimei你這里設個小廚房,弟妹可帶了灶上的人,若是沒有,就在府里頭挑幾個過來上灶!” 賈敏笑道:“那就勞煩嫂子安排!”她也沒提什么小廚房采買的事情,她回來省親,還要自個采買食材,那不是打娘家的臉嘛! 張氏看了一眼食方還有忌口的單子,立馬吩咐身邊跟著的丫頭抄錄了一份,說道:“將這個送到廚房那邊去,叫廚房那邊先做幾道出來,這里頭忌口的東西你也叫人盯著點,別叫他們躲懶,順手就放進去了!”賈敏他們今兒才到,肯定要去榮慶堂吃飯的,便是之后,賈史氏也會經常留他們吃飯,所以,大廚房那邊,也得看著情況,專門給兩個孩子準備飯菜。 那丫頭忙答應了下來,快速將單子抄錄了一份,就揣在懷里往廚房去了。 “又勞煩嫂子想在前頭!”賈敏也不跟張氏客氣,等著下頭煎了藥過來,先打發植哥兒吃藥,又叫黛玉帶著植哥兒下去休息,然后就打聽起寶玉的事,“二嫂家的寶玉以前我就聽說過,原本聽母親的意思,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如今看著,性子怎地竟是有些任性?” 張氏想了想,說道:“他就是被慣壞了,老太太將他當做命根子一樣,從來不肯讓他受了半點委屈,哪怕是二叔那邊想要教訓幾句,眉頭還沒豎起來呢,老太太就先護上了!還有就是,珠哥兒本來也出息,因此二叔那邊對寶玉也是睜只眼閉只眼,至于你二嫂,她如今說話,又有多少用處呢?” 賈敏聽得不由搖頭,雖說孩子銜玉而誕,聽著是個有來歷的,但是就算真的是神仙轉世渡劫,誰知道是個什么章程,人家神仙弄上一堆爛攤子,體會一下人間疾苦,回頭拍拍屁股繼續位列仙班去了,家里頭怎么辦? 寶玉橫豎不是大房的孩子,大房如今跟二房也就是保持著面子上的和氣罷了,自然懶得多管。二房這邊卻仗著老太太,也這般縱容寶玉,日后養出個奢侈頑劣的脾性,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呢! 這話賈敏沒法跟賈史氏說,說了還當她這個做姑母的看寶玉不順眼呢,當然,的確不怎么順眼就是了,這才一上門,就玩什么摔玉那一套,搞得像是給了自家孩子一個下馬威一樣,賈敏又不是什么被人打了左臉還把右臉貼上去的性子,她不能跟個孩子計較,難道還不能跟大人計較? 賈敏心里盤算了一下,又問了一下如今家里什么情況,說到賈瑚和賈珠的婚事之后,張氏就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按理說長幼有序,瑚哥兒娶的還是人家王府郡主,珠哥兒的婚事,定在瑚哥兒后頭才是理所應當,結果他們倒是先給珠哥兒將婚期定了下來,要搶在人家郡主前頭進門了!” 賈敏對賈珠印象還算是不錯,笑道:“莫不是人家女方怕珠哥兒這么個乘龍快婿跑了?” 張氏聽賈敏這般說,也是一笑,說道:“怕不真是如此!也是珠哥兒的運道,能娶上國子監祭酒家的千金!” 賈敏之前也從信里面看到了這事,也是覺得這是賈珠的運氣,琢磨著這提前婚約,說不定還是二哥他們怕李家那邊反悔。 結果就聽張氏說道:“你二嫂對這婚事其實有點不滿意,李家清貴,卻無多少浮財,聽說如今叫家里幾個兄弟幫著抄書,作為嫁妝!能叫李家當做嫁妝的,肯定都是市面上不怎么見得著的,換個人家,高興還來不及,結果二弟妹那邊,就覺得李家窮酸,還在老太太那里抱怨過幾次!” 賈敏聽得有些無語,李家肯抄書做嫁妝,雖說這不像是隋唐之前一樣,各家的書籍都是家學,但是李家終究好幾代的書香門第,他們家的藏書的確都是能傳家的東西,愿意拿這個做陪嫁,已經算是很有誠意了,結果二嫂就盯著錢了!這些是錢能買到的嗎? 張氏跟賈敏說了這些之后,也是無奈:“好多事情,我們其實不好說,一說起來,就像是我們見不得他們二房好一樣!所以,也只好聽之任之,也就是二弟妹如今不怎么出去交際,要不然的話,她那些話傳出去,李家那邊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想法呢!” “母親那邊就沒說什么?”賈敏想了想,問道。 “老太太倒是挺看好李家姑娘,只說咱們這樣的人家,不缺一副嫁妝,能給鳳丫頭準備,就不能給珠哥兒媳婦準備?”在這一點上,張氏倒是沒什么好說的,賈珠要是能出息,二房以后也有個依靠,不至于反倒是成了大房的拖累,因此,他們在知道這門親事定下來之后,態度都是比較積極的。只是王氏性子偏執,總覺得大房見不得二房好,贊同這門婚事就是覺得李家不能給賈珠什么助力。 王氏眼界太低,根本不知道一個國子監祭酒的含金量,真要是看不慣二房,大房把這門婚事攪黃了,豈不是更好? “珠哥兒也是懂事的,私底下聽說勸了他母親好幾次,只是meimei也知道你二嫂的性子,只怕……”張氏說到這里,都在為還沒進門的李家姑娘可惜,如今王氏就覺得,賈珠還沒成婚呢,就將妻子放在母親之上,等成婚了還了得。有這么個婆婆,李家姑娘進門可有的受了! 張氏不太關心賈珠屋里是個什么情況,要不然,她就知道,賈珠身邊多出了兩個生得嬌俏,性子或溫柔體貼,或爽直大方的丫頭,或者說,名義上是丫頭,實際上是通房。 賈珠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沒有為未來妻子守身如玉的想法,或者說,這年頭的貴族子弟都差不多,婚前有一兩個貼身貼心人,那是常規cao作,只要不鬧出庶長子出來,女方那邊便是知道了,也不會當回事,要不然,就顯得女方嫉妒。因此,賈珠私底下通過李家幾個大舅哥跟未來妻子魚雁傳書,并不耽誤他從東山學院回來,跟那兩個通房卿卿我我。 賈敏嫁給林如海的時候,頭上也是有婆婆的,只是那時候賈家勢頭正盛,林母便是再不識大體,也不可能冒著得罪賈家的風險來拿捏兒媳婦,因此,賈敏真沒體會過被婆婆磋磨的苦。但是,自家親媽拿捏兒媳婦的手段,賈敏卻是親眼見過的,王氏多年媳婦熬成婆,兒子還沒成婚就一肚子怨氣,還不定要給兒媳婦多少顏色看! 姑嫂二人說了一會子話,眼看著快到午時了,張氏說到:“老太太那里應該要擺飯了,叫了外甥外甥女,一塊兒過去吧!你大哥二哥都在衙門里頭,等晚間下了衙再一起說話!” 賈敏也站起身來,嘆道:“大哥如今也上進了,父親要是在,不定有多欣慰呢!” 張氏也是嘆道:“可不正是如此,我剛開始知道的時候,也有些不相信呢!” 說話間,黛玉已經牽著植哥兒的手從里間出來了。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精神好了一些,這會兒也都換了一身衣服,黛玉上身穿著銀紅繡折枝玉蘭襖,下面系著撒花紅綾裙,腰間系了一條柳葉青的宮絳,頭上因為才留頭,所以只戴了一支小鳳釵,又點綴了兩支小簪,但看起來并不顯得素淡,反倒是另一一股子氣度。植哥兒也是穿著大紅短襖,下面穿著松花色褲子,脖子上還戴上了一個赤金八寶項圈。 黛玉也就罷了,原本植哥兒在家的時候很少穿大紅大綠的衣服,但是之前瞧見賈寶玉的打扮,比兩個侄女看起來還顯眼一些,賈敏就覺得,不能叫自家兒子在賈寶玉那里漏了怯,因此特意吩咐丫頭給孩子都打扮鮮亮點。 植哥兒對脖子上的項圈有些不習慣,拽了幾下也就放棄了,張氏瞧見,不免笑道:“哎呦,這是誰家的金童玉女!” 賈敏擺擺手,道:“別人也就罷了,嫂子也這般,瑚哥兒小時候我也記得的,比植哥兒可俊俏多了!之前也見了嫂子家的玫姐兒,也是個靈秀的孩子,我羨慕還來不及呢,如今嫂子倒來說我家的!” 張氏忙說道:“我就說了一句,meimei就這么多話等著,罷了罷了,可不敢再說了!” 又對著兩個孩子說道:“好孩子,大舅母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見面禮,回頭就給你們送過來!”之前在榮慶堂那邊,其實原本就該將見面禮給了的,只是賈寶玉鬧了那么一場,大家都有些尷尬,只得先讓賈敏母子幾個先回來休息,這見面禮只得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