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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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穿了一身寧綢杏花粉繡玉蘭花的襖子,下面穿著大紅撒花洋縐裙,束著一條石青色四合如意絳,頭上只戴著幾樣包金的小釵,耳朵上也就是一對銀托瑪瑙墜子。 大家都是見識過的人,這回都覺得這個meimei果然是在外頭吃了苦了,身上衣裳首飾都是一般,放在寒門小戶是說得過去了,放在王府,說難聽點,府里幾個體面的丫頭有的時候戴著的首飾都比可卿身上的強一些。 可卿之前坐著小轎進了二門,隔著轎簾看到外頭的模樣,就開始緊張起來。 秦家不過是小兩進的院子,為了防止外頭人看到她,她的生活軌跡就局限在后頭小小的四方院子里,多走兩步就到前院去了,結果到了王府這邊,光是從側門進來,到內院這邊,就費了不少時間。好在進了二門之后,距離正院就不遠了。 可卿進門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先蹲身給顧曉行禮,顧曉笑著說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般多禮!來,先見見你李姨娘還有哥哥jiejie們!” 李氏是側妃,是有資格受可卿拜見的,但是其他幾個太姨娘卻是不行。徒嘉鈺在一邊介紹,可卿又一一見了禮。 佳婉拉著可卿的手,笑道:“母妃,新來了這么標致的meimei,以后母妃別只疼meimei,不疼我們了!” 顧曉笑道:“你個刁鉆丫頭,之前十來年對你的好,都忘了不成?再說,我就偏要多疼你meimei一些了!” 可卿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輕聲又叫了一聲:“大jiejie,二jiejie!” 佳婉也就是嘴上一說,見可卿有些無助的模樣,忙說道:“對不住meimei,我就是頑笑一下,之前聽說meimei要來,我特特給meimei做了個絡子,meimei看看好不好?” 佳婉說著,就拿出一根攢心梅花的絡子來,上頭還有個精美的象牙玲瓏球,佳姝也跟著拿了一個白玉香包出來,贈予可卿。 可卿有些慚愧,同樣拿了兩個自個繡的香包出來相贈,嘴里說道:“meimei手藝粗陋,兩位jiejie不要嫌棄!” 佳婉接過一看,笑道:“meimei這手藝若是粗陋,我們的針線都沒法見人了!” 佳姝也是笑道:“這個香包好,如今天氣眼看著就熱了,正用得上呢!前兒個我自個做了幾粒香丸,回頭也給meimei賞玩一下!” 姐妹幾個似乎一下子就親熱起來,一邊幾個男孩子也各自將準備好的見面禮拿了出來。 徒嘉鈺準備的是一頂珍珠蓮花花冠,末兒準備的是點翠五鳳銜珠對簪,徒嘉澤也準備了一枝累絲寶石團花簪子,可卿同樣回贈了幾樣針線,心里頭卻是莫名松了口氣。人家肯給這樣貴重的見面禮,可見對自己應該沒什么惡意。 等著平輩之間的贈禮結束,顧曉也將自己準備好的一套累絲嵌寶金頭面拿了出來,笑道:“這還是之前做的一套頭面,先拿去戴著玩吧,等著回頭叫外頭把冊子拿進來,你跟你兩個jiejie一起自個選式樣!” 可卿又行了一禮,這才將裝著頭面的匣子接過來,然后就覺得胳膊一沉,原本跟著她的兩個小丫頭寶珠和瑞珠早就被王府的富貴晃花了眼,一時間竟是沒反應過來,倒是胡嬤嬤趕緊上前幫著接過。 然后就是李氏,李氏可沒那么大手筆,只是拿了一對碧玉鐲子出來,不過這鐲子看著也是溫潤油亮,并非什么尋常物件,說不定還是之前徒宏遠給的,勉強也算是大出血了一回。 李氏太多并不熱絡,可卿也并不覺得意外,死去多年的丈夫莫名其妙在外頭還有個私生女,雖說這位不是正妻,但她之前聽說了這事,也打聽過平王府的事情,那時候,這位是極得寵的,便是正妃也退了一射之地。如今能這般平和,可卿都覺得涵養不錯。 幾個太姨娘卻是不好大喇喇地以長輩的身份給見面禮,只是嘴上都贊了幾句,倒也真心實意。畢竟,可卿在外頭長大,便是穿戴尋常了些,但人品氣度都是不凡,并無半點小家子氣,叫人難免覺得畢竟是王府血脈,不同俗流。 等著一番敘話之后,顧曉才說道:“三姑娘之前乳名叫做可卿?這名字既然已經習慣了,在家里叫叫可以,但既然回來了,也是該有個大名的,回頭也好記到玉牒上去!” 可卿低頭說道:“還請母妃賜名!” 顧曉笑道:“你兩個jiejie都是從了一個佳字,你也跟著吧,不如叫做佳嫻如何?” 可卿在家也是讀過書的,聽得之后,便知道是哪個字,又應了下來,屈膝謝了一回,顧曉笑道:“不必這般,你以后在家里住著,就知道了,咱們府里沒那許多禮數,又不是有外人在,一家子在一起,親親熱熱地最好,不用太拘泥了!” 她這般一說,下頭都是一樂,也跟著勸起可卿來。 佳婉佳姝瞧著可卿脾氣性格都好,不免也生出了喜歡之意,這樣靈秀的姑娘,便不是親meimei,當做閨蜜一般處著也好,因此,拉著可卿在旁邊椅子上坐下,又問起可卿原本在閨中做些什么,又要請可卿一起調香畫畫,這天氣開始熱了,不好放風箏,但是花園里頭的花兒也開得正盛,到時候還能一起去摘花調弄胭脂。 可卿一一答應下來,心中也是一定。 中午就在正院擺了席,幾個太姨娘不好跟著一起坐,因此,顧曉額外叫廚房準備了一桌席面,讓她們去隔壁自個吃去。 見顧曉這般吩咐,大家都不覺得意外,可卿愈發覺得外頭說得不假,這位母妃的確是寬厚。秦業家里兩口子算是極厚道的了,當初為了求子,秦業也是納了一房妾的,這個妾在家晚上伺候老爺,白天伺候大婦,卷簾打扇,鋪床疊被。她之前在家做得一手好湯水,但凡秦業夫婦要吃了,或者是家里來了外客,就得她跟著下廚,平常吃飯也是別人坐著她站著,秦家不是那等有錢人家,一頓飯七大碗八盤子的,等著那個妾吃的時候,就只剩下殘羹冷炙。秦妻老蚌含珠生了兒子之后,她愈發地位尷尬起來。她年紀也大了,秦家就將她當做婆子使喚,秦鐘的尿布都是她洗的。 可卿那會兒瞧著都有些害怕,她原本在家里被嬌養著,雖說不出門,但家里雇的婆子也常嚼舌說外頭的事情,她自從知道自己是外頭領養的后,難免疑心過,家里是不是當自己“奇貨可居”,看著自己生得好,回頭送去給某個上官做妾,想到自己可能會落到秦業那個妾的份上,可卿有的時候做夢都不寒而栗。 如今她才算是放下心來,不管怎么樣,頂著個縣主的名頭,便是要送出去和親,也落不到做妾的份上。何況本朝開國以來,還沒開過和親的例呢! 席面上的菜很是豐盛,但也沒用什么稀罕食材,也沒做成一看就吃不起的樣子,不會叫可卿覺得沒法下箸,又有丫頭看著她的臉色幫忙布菜,一頓飯吃得還算是舒心。 吃過飯,漱了口,又閑坐了一會兒,顧曉便吩咐胡嬤嬤,說道:“帶三姑娘去她院子里看看,她一早過來,這會兒也累了,先略打個盹兒,若是覺得家具擺設有什么不習慣的地方,便打發人拿了條子去找管事娘子!” 胡嬤嬤趕緊答應了下來,一邊佳婉佳姝也是嘰嘰喳喳說道:“等睡個午覺,我們便去你院子里,陪你一起收拾屋子!我們之前院子也是自己布置的,以后這里就是自個家里,且不用拘束!” 可卿的院子就在佳婉和佳姝旁邊,因此這會兒回去也是順路,佳婉佳姝各自指點了一下自己的住處,然后先陪著可卿去了她的院子。 佳婉笑道:“我們搬出來也沒兩年呢,拖拖拉拉,到今天院子名字都沒起,meimei來了就好了,咱們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到時候一起商議個名字出來,刻了匾額掛起來,那才叫有意思呢!” 可卿謙虛道:“我在家也沒讀過什么書,只怕取的名字不好!” “母妃還專門給請了先生回來教咱們讀書呢,不過,我們也就是不求甚解,隨便讀讀就算了!回頭meimei跟我們一起去念書啊,先生人很好的!”佳婉悄悄說了她們姐妹兩個有的時候受邀出去參加什么詩會,就找先生給她們代筆。 可卿聽了也覺得有趣,不免掩口一笑,心里愈發放松起來,她原本心里頗有些自卑,畢竟,她一直養在外頭,這么大才接回來,難免處處不如人。如今一看,其實也還好,當下就覺得好多了。 幾個姑娘的院子格局都沒什么區別,原本當初興建王府的時候,就預留出了府里下一輩的住所,男孩子或許還要將世子和別的孩子區分開來,女孩子總不能在家的時候就先按照未來可能得品級給分派住處,誰受寵就多賞點東西唄,大不了多在生母那邊住幾天,何必要在住處這種事情上硬要區分什么嫡庶尊卑。 當然住進去之后,只要不出格,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將院子屋子仔細收拾一番。 像是佳婉佳姝小時候喜歡玩滑梯,玩秋千,如今滑梯是玩不了了,便在院子里搭了秋千,一個做成藤椅的模樣,一個做成月牙的模樣,再種上藤蘿或是大樹,將秋千放在樹蔭下,便是夏天,坐在上頭玩也是極快活的事情。 佳婉喜歡看花,佳姝喜歡吃果子,佳婉院子里就種著好些花草,佳姝院子里卻種了葡萄和石榴,都是專門買的早就長成了的樹藤,因此,搬進來第二年就開始結果,今年看樣子,掛果還挺多。 兩人跟可卿分享了一下收拾院子的心得,聽到自鳴鐘敲了一下,一看時間,還有兩刻鐘都要未時了,忙說道:“meimei你先略瞇一會兒,回頭我們再來跟你說話!” 送走了兩個jiejie,那邊幾個丫頭已經將床都鋪好了,可卿看著拔步床上懸著雨過天青色繡著蓮葉芙蕖的帳子,香爐里頭燃著清雅的百合香,她深吸了一口氣,寶珠和瑞珠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幫著可卿解了衣裳,去掉幾根釵環,這才伺候可卿睡下。 可卿昨兒晚上輾轉反側了半天,快天亮才含糊睡去,這會兒高床軟枕,不多久竟是熟睡了過去。 一覺睡了一個時辰,胡嬤嬤見寶珠和瑞珠實在是不當用,可卿又還沒有將身邊的丫頭定下等級,確定差事,只得先進了屋,將帳子掛在帳鉤上,然后輕聲喚道:“姑娘,該起了,回頭走了困,晚上難免睡不好!” 可卿迷迷糊糊醒來,起來的時候,人還有些迷瞪。下頭丫頭們便給她更衣,穿的是王府這邊之前準備好的衣裳,跟佳婉佳姝一般,除了顏色花樣有些不同,款式卻是相似,等著洗過了臉,新上了脂粉,又開了首飾匣子,重新給可卿裝扮了一番。 可卿這會兒已經清醒過來,看著清晰的玻璃鏡里頭的人影,一時間又有些茫然起來,只覺一切都像是在夢里一般。 見可卿神情茫然,胡嬤嬤便提醒道:“姑娘,之前奴婢只帶了幾個丫頭過去,不如將院子里的人都叫過來,給姑娘認一認!” 可卿也不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直接對著胡嬤嬤問道:“嬤嬤也知道,我之前養在外頭,許多事情也不知道,不知我這邊丫頭們是個什么章程?” 胡嬤嬤笑道:“府里頭幾位姑娘,身邊一等丫頭是四個,二等也是四個,下頭還有三等的丫頭和粗使的婆子,也有七八個!四個大丫頭是給姑娘負責衣裳首飾梳妝盥洗的,二等的丫頭負責屋子里頭的事情,出去傳話什么的,也是她們的事情,其他就是粗使的,一般不進屋,就在外頭灑掃,做些粗活!” 可卿猶豫一下,說道:“寶珠瑞珠在家里就是跟著我的,不知道該如何分派?” 胡嬤嬤說道:“那兩個丫頭略小了些,只怕做不得一等,卻是姑娘用慣了的,不如先在姑娘身邊做個二等。幾個一等丫頭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再有個幾年,也該放出去了,到時候若是那兩個丫頭得用,就將她們補上來!” 可卿聽了,略放下心來,她初來乍到,身邊沒個認識的人,寶珠瑞珠雖說略有些規矩不齊全,但她還是愿意留在身邊的。 胡嬤嬤便引著院子里的丫頭婆子都進來了,一等的之前都是跟著胡嬤嬤一起去接人的,之前就報了名字,可卿又認了一回,又聽胡嬤嬤的話,按照等級都給放了賞,連著粗使的丫頭婆子,也一人得了三百錢。 可卿雖說養在秦家,倒不是那等嗜錢如命的,反倒是挺大方,下頭這些丫頭婆子拿了賞錢,心里也是一定。都是伺候人,誰不想伺候個大方的主子呢! 這邊可卿剛問過了幾個大丫頭的擅長,給分派了差事,佳婉佳姝就過來了。 之前說好了過來幫著可卿收拾屋子,兩人之前就先叫人過來問了一回,知道可卿醒了,便聯袂而來,可卿忙起身迎了過去。 說是收拾屋子,但可卿畢竟是初來乍到,也不好大動,何況,屋里頭東西都齊全,家具都是雞翅木的,擺件什么的,不是前朝古物,也是本朝的精品。剛剛她梳洗,見連裝著胭脂的瓷盒都是官窯的宣瓷,許多東西,她根本就不認識,只是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剛剛睡醒了,下頭送了一盞蜜水過來,那茶盞摸在手里,竟是如同美玉一般。 好在這會兒太陽也已經落了下去,幾個女孩子便說起了收拾院子的事情,這個說,可以種幾棵海棠,那個說,可以種幾叢竹子,兩人又拉著可卿去看了自己院子里的秋千,倒是叫可卿有些心動。 其實原本顧曉也并不叫幾個孩子跑到正院吃飯,都是叫她們自個去廚房提菜。但如今可卿初來乍到,怕她不習慣,便干脆叫幾個孩子都過來。 幾個男孩子都不是很在意這個,徒嘉鈺常年在弘文館讀書,休沐回來,本來也都是要在顧曉這邊吃的,末兒對于口腹之欲沒什么講究,倒是喜歡叫膳房給他兩條狗做狗糧,聽說狗不能多吃鹽,容易掉毛,就專門烤了一些沒調料的rou干,專門給兩條狗吃。 徒嘉澤其實也一樣,他腸胃一直都有些弱,生冷厚膩的東西都不能吃。也就是這些年,才不吃藥膳了。藥膳這玩意,一般人真沒法做得多好吃,或多或少,都會帶著一些藥味,許多味道比較好,藥食同源的東西,他都不能吃,最多就是吃點山藥。那些香料,多半性熱,他能吃的也少,這么多年下來,即便現在需要忌口的少了,但對于美食,也沒那么多期待。 到了吃飯的點,幾個男孩子先后過來,李氏沒來湊這個熱鬧,她哪怕現在看開了,但是也覺得,近些日子還是不要見可卿來得好,免得讓人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顧曉還是秉承著后世的健康飲食觀念,之前做社畜的時候,做不到這點,畢竟經常加班的人,晚上少吃一點,半夜都能餓得兩眼發綠,都得拿出手機點個夜宵的。如今有錢有閑,也沒別的事情,自然得想著養生。 因此,正院這邊的晚餐,相對就比較清淡,沒有那等肥膩之物,也盡可能吃雞鴨魚蝦,而不是豬牛羊這樣的紅rou,蔬菜菌菇也都是一年四季都有。 幾個孩子對此都挺習慣,可卿在秦家本來也吃不到什么貴重的食材,甚至做不到每天都有rou,也就是之前秦鐘出生,因為身體有些弱,大夫建議讓秦妻自個哺乳,秦妻年紀也大了,怕奶水不足,那幾個月餐桌上才多添了一些魚rou,多半是給秦妻補身體的。 可卿虛歲才十二歲,對于顧曉來說還是個孩子,之前是對她好奇,如今真見到了,再想到賈珍,愈發心疼起這個小姑娘來,明明是金枝玉葉,婚事上雖說有賈敬做主,看起來也是個好歸宿,但她年紀比賈蓉要大好幾歲,夫妻兩個很難培養出什么感情來,賈蓉跟著賈珍,也早學壞了,寧可跟堂兄弟賈薔一起廝混,對于妻子并不上心,最終竟是落到了賈珍手里。 最后事發了,賈珍哭上一場,之后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照舊花天酒地,連著兩小姨子都不想放過,可卿卻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說不定在知情的人嘴里,還要被罵一頓,覺得是她輕浮放蕩,以至于此。 想著可卿原本的命運,顧曉自然要多照應她一些。顧曉既然表現出了這樣的態度,那些下人對可卿自然也不敢怠慢,時間長了,可卿慢慢也放下了心中那點不安,恢復了小女孩的活潑性情,能跟幾個哥哥jiejie開玩笑了! 而宮里頭又傳了話出來,說是太上皇想要見一見可卿。 第179章 太上皇只單獨要見可卿, 對外給出的理由是可卿多年流落在外,他難免多關照一些,算是勉強說得過去。 不知道內情的, 只以為太上皇是好奇,什么樣的天仙,能叫先平王丟下李氏那個表妹, 也要納了去。 貴太妃就屬于不知道內情的,甚至還聽了外頭賈敬和平王與那位不知名女子不可不說的故事, 自然好奇。她那會兒也在大明宮,瞧見可卿的模樣, 不免就琢磨著其母定然也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難怪叫人傾心, 頓時覺得外頭說的也有道理。 而太上皇卻在可卿臉上看到了義忠親王的幾分模樣,不免有些悵然。當然, 面上太上皇卻是不顯, 和和氣氣地問了可卿一些在秦家的事情,龍顏大悅之下, 又賞了秦業二百兩銀子,十匹寧綢,十匹綿綢,十匹花羅,十匹素羅, 然后又賞了可卿一套頭面,一面描金玻璃大妝鏡,一座獨山玉香爐, 一領牙簟。 可卿出宮的時候都有些戰戰兢兢,顧曉安慰道:“你在外頭十來年, 都沒顧上你,上皇也是心疼孫女呢!這些都是好東西,回去正好就能用起來?!?/br> 見顧曉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可卿還以為以前佳婉佳姝也得過類似的賞賜,不免放松了一些。當然,她回去之后,私底下打聽了一下,就知道這事之前沒什么先例,畢竟,太上皇兒子就多,孫子孫女更是一大把,放在他面前,身邊沒人提示,他連人都認不出來,也就是年節的時候按照常例賞賜點金銀,哪有這樣的手筆。她也不敢在佳婉佳姝那里提,顧曉說讓她用起來,她瞧著兩個jiejie那邊好東西也多,雖說沒有牙簟,卻也有幾樣牙雕,因此,便只是將牙簟和頭面收了起來,妝鏡擺到了臥室,香爐也用了起來。 佳婉佳姝過來瞧見,也不覺得有什么異樣,還說道:“這些年玻璃妝鏡比之前花樣多了,以前都是洋貨,貴且不說,式樣也少,誰家有個玻璃碗,都當寶貝一樣。前幾年琉璃廠那邊能燒出大塊的透明玻璃了,這玻璃鏡也就沒那么稀罕了!母妃應該也給meimei準備了玻璃靶鏡吧,什么樣子的?我的是菱花的,二妹的是葵花的!”說著便各自從荷包里頭拿出來給可卿看。 可卿之前不出門見客,也沒帶靶鏡的習慣,便叫身邊丫頭從妝盒里頭拿了過來,嘴里說道:“我這是六葵的,虧得怎么做得出來這樣的形狀,又不是銅鏡!” 佳姝笑道:“這有什么做不出來的,無非就是難做的更貴一些罷了!” 說了一會兒鏡子,幾個小女孩又湊一塊調香,光是制作香餅的模具就拿了一大堆出來,可卿看了一會兒,也跟著擺弄起來。 可卿開始進入了歲月靜好的狀態,寧國府那邊,如今卻亂糟糟的。 賈敬雖說在太上皇那邊總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但是看在他救了可卿的份上,太上皇對他也寬容,見他真的要出家修道,干脆叫他領了道錄司的職位。 道錄司的職位很閑,又不用天天上衙點卯,賈敬多半時間還是耗在玄真觀,不過白領一份俸祿罷了。 他那次搞了一次無遮大會,被戴權與夏守忠撞了個正著之后,對此事也有了些忌諱,回來便遣散了那些伴作坤道的女子。將人安置到了賈家附近的一個莊子上。 結果,前兒個有人過來稟報,說是有個女子懷孕了,詢問賈敬的意思。 賈敬問了一下懷孕的人是誰,發現竟是與自己雙修過的那個。玄真觀那些道士因為尋?;ㄓ玫亩际琴Z敬這個大財主的錢,因此,有的事情還是比較上道的,比如說,賈敬親近過的女子,他們都不會去沾手。這么一來,這孩子就是賈敬的了! 賈敬這輩子就賈珍一個兒子,還是個不成器的。雖說如今被賈赦拎到京營改造去了,但能再有一個孩子,賈敬還是歡喜,只是,他在外頭修道,修出了個孩子這事,難免有些混賬,說出去更不好聽。 他左思右想,覺得這個孩子得留下來,還得有個體面的說法,因此,便叫人找來了徐氏,跟她商議起來。 徐氏一開始聽說這事,差點沒氣死!好哇,我來找你,你就是一心修道,不戀紅塵,結果呢,孩子都懷上了!你就是這個出家法? 但是賈敬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對著徐氏各種打躬作揖,賠笑道歉,表示自己就是被那些道士忽悠了,聽他們說什么陰陽調和,合籍雙修之事,一時沖動,結果誰知道一次就中了呢? 賈敬之前跟徐氏也是蜜里調油過的,跟他兒子不同,賈敬原本就是有些清心寡欲的性子,徐氏也給賈敬安排過通房,但賈敬幾乎不怎么去通房那里。因著賈珍不成器,徐氏也后悔過,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兒子,連個備胎都沒有。如今既然是有了好消息,那就生下來,橫豎賈珍已經襲了爵,以后便是賈珍沒了,家業也是賈蓉的,一個庶出的兒子,又算得了什么,好好教養,以后還能給蓉兒做個臂膀。 這般一想,徐氏也就心軟了下來,跟賈敬商議著,不管是男是女,便干脆記在自己名下,當做是自己生的。那生了孩子的丫頭,回頭陪上一筆嫁妝,嫁出去便是了。如此,最多就是賈敬跟徐氏老夫老妻的,久別重逢,沖動了一回,不至于被人說成是賈敬老不修,打著在外頭修道的名義,做些yin亂之事。 但是,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道士該攆出去,還是得攆出去。徐氏早看不慣這些人了,真要是會煉什么仙丹的,干嘛不跑到宮里頭去,宮里太上皇就不想長生不死?搞到現在,居然還攛掇著賈敬玩些歪門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