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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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忙說道:“那就是個皮猴子,平時來請安裝得乖巧,時間長了沒得擾了老太太您這里的清靜,反倒是不好,老太太若是喜歡孫女,二叔那邊不是新添了一個千金嗎?當年元丫頭也是落地就養在老太太您身邊的,可見老太太是個會調理人的,不如將三姑娘抱到榮慶堂來,也是老太太一片慈心!” 人心都是rou長的,玫姐兒從小養在張氏身邊,她生母原本也是張氏身邊的丫頭,素來對張氏也是忠心耿耿,張氏生下賈璉之后就傷了身子,再無所出,對玫姐兒視若己出。賈史氏是什么人,張氏這么多年看得再清楚不過了,那是真的用得著朝前,用不著朝后。若是元春沒能達成她想要的目的,說不定就要將目標放在玫姐兒身上。張氏才不想讓玫姐兒也吃這個苦。 橫豎二房就喜歡走裙帶關系,靠女兒上位,那么,與其選玫姐兒,還不如選三姑娘,都是賈政生的,說不定賈史氏還能多上心一些呢! 見張氏油鹽不進,賈史氏只得作罷。她如今心里也是后悔,當初以孝道的名義將賈政一家留在榮國府,反倒是將大房分了出去,將孝順的義務都留給了二房,以至于大房在遇上這種事情的事后完全不買賬。 “罷了罷了,我老婆子不過是想要享一享天倫之樂,既然你舍不得二丫頭,那就算了吧!”賈史氏擺了擺手,倒是一邊的賈寶玉有些不樂意,他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三meimei如今還是個小嬰兒,動不動就哭,他是不感興趣的。而二jiejie生得好看,性子也溫柔,對于賈寶玉來說更有吸引力。 但賈寶玉也是聰明人,他早就明白,在這個家里,到底誰的話才算數。 像是在榮慶堂和榮禧堂,賈史氏就是最大的權威,只要她發了話,便是那個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老爺,也只能聽之任之。 而在東院那邊,賈史氏這一套就不好使,東院那邊從來都是選擇性孝順,對東院有利的就聽,無礙的可聽可不聽,有害的那是堅決不聽。 至于這位大伯母,在賈寶玉心里早就是惹人生厭的死魚眼珠子,竟然攔著二jiejie不與自己住。 當然,這種話,賈寶玉肯定是不能當著別人面說的,因此,他只好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地玩著一個瑪瑙雕琢的蟋蟀罐,里頭蟋蟀早就沒了,他就是在摸著罐子上雕刻的蟋蟀螞蚱,人卻有些心不在焉。 張氏對于賈寶玉也沒多少在意,又不是自己生的,就賈史氏這種養法,再好的孩子也得被她養廢了。 張氏口不對心地夸了賈寶玉一番,便表示自己回去還有事,別的不說,賈瑚定親,之后的流程也得慢慢走起來。 賈史氏雖說不樂意叫賈瑚娶了這么一個宗室郡主,在她看來,這樣的好事應該留給賈珠或者是賈寶玉才對,不過,終究是皇家,賈史氏對皇家的敬畏還是有的,因此便吩咐道:“玻璃,去把我之前準備好的那柄累絲八寶三多如意拿過來?!?/br> 玻璃很快取了個狹長的匣子過來,在張氏面前打開,卻是一柄累絲金如意,做成佛手、桃子、石榴纏枝相連的模樣,又鑲嵌了八種不同的寶石,看起來珠光寶氣,格外耀眼。 張氏一愣,推脫道:“老太太,這應該是您的心愛之物,您還是自個留著吧!” 賈史氏說道:“這又不是給你的,瑚哥兒要娶的畢竟是宗室郡主,咱們家的聘禮也不能簡薄了,回頭叫人笑話!” 張氏想了想,也沒客氣,都是親孫子,分奶奶點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何況,還不知道這玩意是不是原本賈家官中的呢!當下說道:“那媳婦替瑚哥兒多謝老太太慈愛!” 送走了張氏,瞧著賈寶玉一副眼巴巴的模樣,賈史氏笑道:“寶玉你也想要啊,那個太重了,你現在還小,用不上,回頭祖母給你更好的!” 賈寶玉抱著賈史氏的胳膊,撒嬌道:“老祖宗最好了!” 賈史氏笑瞇瞇摸著賈寶玉柔軟的頭發,再看看他掛在胸前的那塊通靈寶玉,神情又變得和藹可親起來,看賈寶玉手里拿著那個蟈蟈罐,想到自己還有個翠玉蟈蟈白菜,便叫人拿了出來,放到賈寶玉面前:“如今外頭也沒有蟈蟈,這個回頭擺你屋子里,就當你也有只蟈蟈了!” 賈寶玉兩眼閃閃發光,小嘴更是抹了蜜一般,將賈史氏哄得心花怒放。 榮國府與平王府結親的事情很快被另一樁婚事給壓了過去。 水溶要成親了! 水芮的病已經拖了大半年,他依舊還硬撐著,畢竟,兒子太小了,他真的擔心兒子擔負不起家族的責任。水溶已經不去弘文館讀書了,以侍疾的名義待在王府,每日里聽著已經是快要油盡燈枯的水芮講解王府的各種事情。 也就是北靜郡王府財大氣粗,水芮差不多能將人參之類的補品當水喝,這才讓他能夠在幾乎吃不下東西,只能吃流食的情況下能熬到現在。 但這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同樣也給水溶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就因為自己年紀小,還撐不住事,自己的父王強忍著巨大的痛苦也不敢死。 陳國大長公主看著水芮到了后來,形銷骨立,或者說是已經是皮包骨頭的模樣,心里卻是平靜無波,原來這個欺瞞了自己二三十年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樣一天。 水溶沒有意識到陳國大長公主的不對,只當是母妃對如今這個情況已經是難以承受,所以只想要逃避,畢竟,誰會認為自己的親媽是個壞人呢!尤其,陳國大長公主素來表現得跟水芮極為情深義重,這一年多來,陳國大長公主也是飽受煎熬,看起來衰老憔悴了許多,誰會懷疑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呢? 便是水芮自己,也沒想過,自己會倒霉地死在枕邊人手里。他一直自負,覺得自己將妻子玩弄于指掌之間,當然,陳國大長公主為北靜郡王府生下了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水芮對她其實不是沒有感情的,無非就是沒那么愛,又放不下從前的白月光。 如今水芮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總不能叫水溶熱孝里頭成親,必須要趕在水芮走之前,看到水溶大婚。 原本大家都以為,水溶的妻子不是出自宗室,就是出于勛貴,哪知道最后居然給水溶選了個大儒的孫女。 這位大儒姓宋,在民間那真的是聲名赫赫,他年少成名,考中舉人之后就放棄了科舉,一心學問,后來就開始在民間講學,他精于經義,又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理論,朝中不少官員自稱是這位大儒的徒子徒孫,堪稱是桃李滿天下。 宋老先生自己沒有入仕,卻不能攔著自己的兒孫,他兒子早逝,孫子卻是個天才一樣的人物,十六歲就中了解元,只等著下一次會試就能中進士。而跟北靜郡王府結親的就是這位的親meimei,年齡比水溶大兩歲,但據說生得如花似玉,而且還能吟詩作賦,又工于書畫,在才女里頭,也算是頂格的配置。 知道宋姑娘要與王府結親,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給添了妝,有心人略微一算,都得咂舌。 當然,北靜郡王府是不在意女方的嫁妝的,陳國大長公主給自家兒子準備的聘禮也非常豪橫。像是什么金銀珠玉這些也就罷了,最難得的居然是足有二十箱的孤本善本書籍,這對于宋家這樣的書香人家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寶貝。 “宋老先生怎么會將自己的孫女許給北靜郡王?”圣上那真的是納了悶了,那位宋老先生在很多人口中就是個奇人怪人,性子古怪,而且他除了當初四處講學那會兒,如今長住西川,幾乎跟神京扯不上什么關系,怎么竟是肯答應這門婚事。 “奴婢倒是聽說,是宋老先生那位早逝的獨子,當年與北靜郡王府定下的婚約!”夏守忠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跟圣上說了。 圣上一聽就是搖頭:“這話一聽就假!罷了,北靜郡王府素來還算恭敬,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對于這門婚事,無論是太上皇,還是圣上,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各自都賞賜了不少東西,太上皇中風之后雖說恢復得很好,但提筆寫字還是有些無力,因此叫圣上親筆手書了一幅“天作之合”的御筆,裝裱起來,一并賞賜了下去。 最大的兩個領導都這樣了,其他人還能如何。北靜王府也是皇親,水溶的名字更是也記在宗室的玉牒上,因此,各家宗室也得跟上,大婚當天,都一一送上了賀禮。 顧曉素來不參加其他人家的婚宴,徒嘉鈺大一些之后,都是他代平王府出面,這次也是他。 他在弘文館跟水溶就是點頭之交,水溶雖說不姓徒,但是在弘文館里頭素來是得意人,好在前些年的時候還有些驕矜,后來便慢慢顯露出幾分謙和來,他出手大方,又生得俊美,人緣很是不錯。 像是這次大婚,弘文館讀書的那些年紀差不多的宗室子弟都過去了,或者如徒嘉鈺一般代表一家王府,或者就是跟著長輩一塊過去道賀。 只是說是道賀,實際上大家也不敢過多玩笑。水溶和那位宋姑娘年紀都不大,便是成婚了,也不可能立時就圓房。何況,水溶這場婚事對外其實是為了沖喜,或者說是為了叫水芮走得不帶遺憾,讓他親眼看著兒子成親,才能安心離去。 因此,別看北靜郡王府張燈結彩,披紅掛綠,裝飾得喜氣洋洋,實際上從主人到賓客,一個個便是笑,也都笑得比較內斂含蓄。 水溶更是還年少,很難克制自己的情緒,從頭到尾,并無多少喜氣,反倒是憂心忡忡。 許多人是近一年來頭一次在公開場合看到水芮,他硬撐著出席了婚禮,受了兒子兒媳的禮,哪怕用脂粉盡力掩飾,但大家看到水芮的第一印象就是油盡燈枯,連著一邊的陳國大長公主都顯得有些枯槁。 水溶大婚后第三天,新任世子妃還沒來得及回門,水芮終于撐不住,撒手人寰。 第171章 水芮薨逝之后, 陳國大長公主原本是個極喜歡熱鬧的人,當年動不動就宴客,宗室還有親朋中但凡有什么喜事, 陳國大長公主都是要去湊熱鬧的。如今丈夫沒了,她似乎一下子也沒了精氣神。 大家都說陳國大長公主與故北靜郡王鶼鰈情深,只怕要情深不壽。 水溶的襲爵并沒有遇到什么波瀾, 水芮熱孝之后,圣上就下了襲爵的旨意, 準許水溶襲北靜郡王王爵,又賜下新的印信、王服。眼見著塵埃落定, 水溶這才安下心來關門守孝,北靜郡王府就暫且沉寂了下來。 因著水芮的薨逝, 保齡侯府先沒了世子,又沒了史侯, 在眾人口中就算不上什么了!最后關頭, 史侯還是做出了決斷,由史鼎襲爵, 家產均分,但是,史家一部分軍中的人脈就給了史鼐。 畢竟,史鼎并不在軍中發展,或者說, 史鼎從事的是類似于軍中的文職,而史鼐才是正兒八經上過陣的人,史鼐想要爵位, 就得自個去爭取。 兄弟兩個勉強都答應了下來,只是接下來, 大房就又是個問題。 史鼑死在史侯前頭,在這個時代算是不孝,最重要的是,史鼑只有一個女兒,無法承襲香火,因此史侯分家的時候,給大房的只有一個莊子,還有些許浮財,這對史鼑的遺孀來說,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 她沒了丈夫,只有一個女兒,也虧得是在高門大戶,要不然她這樣孤兒寡母的,不被人吃了絕戶才怪。但實際上,在她心里,自己已經是被吃了絕戶。她當初去求過賈史氏,讓賈史氏做主,自己從二房或者是三房過繼一個兒子,她為的不是爵位,畢竟,在有成年嫡系子弟的情況下,誰會讓一個年紀小的孫輩越過子輩來襲爵呢!她其實就是想要給史鼑留一脈香火,最重要的是,有個兒子,可以維持她們母女的利益。 但是二房和三房都不想這么做,因為這看似是占了長房的便宜,實際上無疑是會多出一個變數來,那就是,以后襲爵的人死了,是不是爵位還得回歸到長房去? 賈史氏也不想趟這趟渾水,最終此事不了了之。對于史鼑夫人來說,她的天一下子塌了。她堂堂一個侯府世子夫人,如今卻只能仰人鼻息。 她本身生產也沒幾個月,又連番變故,心中抑郁,瞧著親生的女兒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恨她怎么就投了個女胎,不是個兒子,以至于她落得個不尷不尬的境地。 孩子的乳母不過是出房門去拿東西,回來就看到史鼑夫人竟是想要掐死自己的女兒,嚇得尖叫起來,趕緊過去奪了孩子就跑,史鼑夫人似乎也回過神來,整個人癱軟在地。 襲爵的史鼎兩口子聽說了這事,也有些抓瞎,畢竟,二房繼承了爵位,對于長房是有責任的,如今長房嫂子竟是要掐死侄女,別人說起來不說什么虎毒不食子之類的話,只會說二房逼迫過甚,以至于長房母女沒了立身之所。 悄悄請了個大夫回來看史鼑夫人,大夫的意思是痰迷心竅,某種意義上來說,人是有點瘋了。這種情況下,誰敢再叫孩子養在她身邊,便是養在史家,那也不成啊,你總不能將史鼑夫人關起來,到時候再出什么事,史鼎兩口子是怎么都解釋不清了。 找來了史鼐夫婦,兩家一商量,干脆求上了賈史氏,私底下將實話說了,賈史氏見娘家那邊這般亂糟糟境況,也是頭疼,橫豎如今府里三姑娘也養在她身邊,多養一個也不算什么,因此,便將這個侄孫女也抱到了榮國府撫養。 史家那邊也趕緊先給孩子按照史家那邊的排行取了小名,叫做湘云,然后就給送了過來。之前湘云的乳母親眼見了史鼑夫人發瘋,史家這邊怕她在外頭亂嚼舌,直接將人打發到了莊子上去,湘云身邊原本伺候的都是史鼑夫人的陪嫁,這些人也是不能留在湘云身邊的,免得回頭在孩子耳邊胡說八道,叫孩子生出誤會來,當他們做叔叔嬸嬸的是殺母仇人。最終,都是賈史氏做主,從自己當年的陪房后人里頭給史湘云將人配齊了,又將身契都給史家那邊送了過去,以后,這些人就都歸史湘云使喚。 史湘云有了名字,那三姑娘就也得取名,當年玫姐兒沒有跟著元春取名,就一直叫賈史氏耿耿于懷,如今三姑娘是元春的親meimei,自然要跟著元春走,她生在三月里頭,賈史氏就給起了個探春的乳名。 身邊多了兩個meimei,雖說都還是小嬰兒,但賈寶玉還是挺歡喜,每日里云meimei,三meimei地叫著,兩個小嬰兒也算是好哄,加上身邊乳母丫頭都得力,并不曾叫賈寶玉看到什么不雅的場面,賈寶玉每次過來,要么就是在甜甜地睡覺,要么就是甜甜地笑,自然兄妹感情直線上升。 榮國府這邊似乎一切都在好轉,寧國府那邊,徐氏如今對兒子賈珍已經是眼不見為凈了。 賈珍之前被徐氏教訓了一番,像是欺男霸女,橫行霸道的事情是不敢做了,然后就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無限的獵艷之中。 府里頭有徐氏看著,他不敢過分,除了原本幾個姬妾之外,也就是跟下頭丫頭廝混,而且還得人家愿意才行,免得回頭告到徐氏那邊,他又得挨一頓打。 但是在外頭,賈珍就沒這許多顧忌了,橫豎他已經有了兒子,自覺已經完成了任務,因此整日里尋花問柳,流連青樓,也就是他身上只有爵位,沒有職位,要不然的話,被御史參上一本,非得吃不了兜著走不可。 徐氏倒是叫人看著賈珍,但賈珍才是東府的當家人,除了個焦大因著救過老太爺,可以不把賈珍當回事之外,其他人都畏懼賈珍,哪里敢在徐氏面前說什么。 徐氏也不是類似于王熙鳳那樣的性子,并不強勢,對此根本無可奈何。她去找賈敬,賈敬如今真的是修煉得走火入魔了,原本玄真觀還算清凈,如今卻是多了十多個道士,道童都養了二三十個,花銷的錢財倒是小事,而是這些道士一個個都不是什么有道真修模樣,以前賈敬不過是誦讀各種道經,禮拜三清罷了,如今,玄真觀里頭那些道士卻是來路不一,這個說要內練一口元炁,養出先天一炁,孕育無漏真身;那個說要外煉金丹,一粒金丹吞下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總之,那叫一個紛紛擾擾,眾說紛紜。 賈敬好歹也是兩榜進士出身,結果硬是被這幫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如今儼然就是個糊涂人。勸了幾次之后,徐氏愈發絕望起來,丈夫不是丈夫,兒子是個混賬,孫子又還小,現在也看不出什么來。 她要說年紀,也就比張氏大了十歲,但是如今看起來,已經是兩輩人,每日里淺眠多夢,神思不屬,少進飲食,一日日愈發衰老起來。 她琢磨著自己壽數不長,因而想著要趁著自己走之前,給賈珍娶個媳婦回來,要不然,偌大一個寧國府,以后這庶務誰管著呢,何況,賈珍還頂著個族長的名頭,他的妻子就是宗婦,之前有她這個親娘幫著管著,她若是不在了,誰來管這一攤子事情! 只是賈珍在外頭真沒什么好名聲,一味貪花好色,前頭那個在許多人口中都是被賈珍氣死的,當初他還裝出個浪子回頭的模樣,如今誰還肯相信這個,好人家的女孩子,誰肯跳這個火坑??! 如此一來,賈珍的繼室竟是只能在小門小戶里頭挑選,徐氏越想越是不甘心,做夢的時候都恨不得砍死賈敬賈珍父子兩個,一個不負責任,一個浪蕩無行,以至于寧國府竟是陷入了這等窘境。 徐氏無可奈何之下,病急亂投醫,直接往賈赦他們那邊去了。 賈赦住在榮國府的東院,東邊便是寧國府。當初賈赦跟賈敬這個堂兄關系好,東院跟寧國府之間就有一扇門通著,如今徐氏不想驚動了賈史氏,因此就從那扇門去了賈赦的院子。 賈赦這會兒正在跟張氏閑話,商議賈瑚聘禮的事情。平王府當初算是幫了賈赦兩口子大忙,要不是平王府拉了張氏一把,又將賈瑚選去做了府里的伴讀,叫他們沒了后顧之憂,他們兩口子真未必玩得過賈史氏和二房聯手。如今兩家結親,這聘禮上頭愈發得上心才行。 “也不能太過了,聘禮一高,嫁妝就也得跟上,平王府兩位姑娘呢,到時候都一般厚嫁,真要傷了底子的!”張氏瞧著賈赦拿著單子,一個個奇珍異寶往外報,只得勸道。聘禮高的確是男方對女方看重,但要臉面的人家不僅會將聘禮還回來,還得再厚厚準備一份嫁妝,你這邊要是弄得太過,到時候叫人家嫁妝如何準備呢? 賈赦聽了,不免從善如流:“既是如此,那有的東西等著郡主嫁過來,再私底下給了他們小兩口吧!回頭你也跟太妃娘娘那邊說一聲,別叫娘娘挑剔!” “什么話,娘娘是那等人嗎?”張氏嗔道。 賈赦趕緊賠笑:“自然不是,是我說錯話了!” 這邊正說話間,門口便有人說道:“老爺,太太,隔壁東府太太來了!”因著賈敬輩分與賈赦賈政一般,所以,即便徐氏在寧國府已經被稱作是老太太,再西府這邊大家依舊是叫太太。 “嫂子怎么來了?”張氏趕緊起身,“怎地之前沒叫人說一聲,我好去門口迎接!”說著,便推了賈赦一把,賈赦也有些納悶,這邊是內院,他也沒別處好避著去,只得跟張氏一起去相迎。 徐氏進來,各自敘禮,賈赦便想要避開:“嫂子,你與你弟妹在這邊說話,我先往前頭去!” 徐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叔叔還是少待片刻,今兒個我過來,實在是有事相求!” 賈赦一愣,只得又坐定,問道:“嫂子有什么事情,盡管說便是,何必說什么求字!” 徐氏愈發尷尬難堪起來,嘆道:“叔叔當年與你大哥常常同進同出,當日你大哥非要出家,臨走與我說道,若是有事,可以找叔叔商議!只是我前些年硬犟,以至于如今難以收拾,只得來求叔叔!” 賈赦聽徐氏這般說,也猜出來怎么回事,徐氏也是大家出身,若不是為了兒子,何必這般低聲下氣。 果不其然,就聽徐氏嘆道:“叔叔也知道,我這輩子,就珍哥兒一個兒子,小時候難免多了幾分寵溺,以至于如今竟是半點不像個樣子!前頭那個媳婦是個好的,性情也罷,才干也罷,都是百里挑一,偏生他不知道珍重,沒心沒肺的,每日里跟媳婦生些閑氣,后來人沒了,就留下個蓉兒。如今沒了管束,愈發變本加厲,我一個后宅婦人,實在是沒法子了,只能來求叔叔!” 賈赦聽了,看了張氏一眼,試探道:“嫂子的意思是,希望我們給珍哥兒做個媒,尋個續弦?” 徐氏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珍哥兒那性子若是不改,娶了誰回來,那都是白白禍害人家一輩子,我錯了一次也就罷了,總不能再錯一次!” 賈赦一聽,頓時牙疼起來,賈珍都多大年紀了,這性子早就定了型,再想要改,那不是開玩笑嘛! 張氏在一邊也是不知道怎么說好,只得道:“嫂子一片慈心,我們都是知道的!只是珍哥兒到底大了,說起來,我們老爺是叔叔,實際上跟珍哥兒也大不了幾歲,叫我們老爺管著珍哥兒,他未必肯服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