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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太妃要躺平在線閱讀 - 第94節

第94節

    如今賈璉看著王府的一干人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竟是生出了一些優越感。

    徒嘉鈺說的茶樓,飲茶方法倒是與各家不同,這邊喝的不是清茶,而是茶飲,加上香花干鮮果品、芝麻、豆菽等物,或加入鹽、姜調制,其實就是可飲可食的茶食,再有說書先生在臺上說書,那些閑人能在里面耗一天。那等貴族士大夫瞧不上這樣的茶,覺得失了自然天趣,但是在市井里頭還是比較受歡迎的。畢竟,普通的茶樓也不會有多少好茶葉,用來泡清茶的話,多半是苦澀有余,清香不足,若是不用其他調味,那跟外頭那等賣大碗茶的有什么區別。

    幾個人以前沒喝過這個,徒嘉鈺這會兒看著掛在曲制柜臺上的水牌,不免有些茫然,不過他也沒露怯,直接叫了伙計過來,問道:“你們這邊拿手的茶水是什么,可有什么講究?”

    這茶樓面向的算是這年頭的普通中產或者是小康家庭,偶爾也會有一些富家子弟來嘗新鮮,因此,伙計瞧著幾個人的穿著,立馬就熱情起來,忙說道:“幾位公子且安坐片刻,小人先跟公子分說一番!”

    “咱們家的茶,咸甜都有,幾位公子要是喜歡咸口的,那就有木犀芝麻熏筍茶、胡桃夾鹽筍茶、鹽筍芝麻木犀茶、八寶青豆木犀茶,甜口的是蜜餞金橙子茶、木樨金橙茶、玫瑰鹵子茶,也有咸甜口的,胡桃松子茶,橄欖白果茶,榛松茶,咸櫻桃茶?!蹦腔镉嬂鞯貓罅艘幌虏杳?,只聽得幾個人目瞪口呆,只覺自己是土包子。

    他們在家的時候,顧曉煮果茶和奶茶,徒嘉鈺私底下都覺得是暴殄天物。當然,這些他們倒是都吃過,何曾想過還有這些花樣!

    末兒聽得兩眼亮晶晶,忙說道:“揀你們拿手的,三種口味都先來個兩三樣,我們嘗嘗看再說!”

    末兒先開了口,其他人也不好駁了他的意見,徒嘉鈺看賈瑚沒表態,便擺了擺手:“既是如此,就這樣吧!”又吩咐幾個下人:“你們也找個桌子坐了,想吃什么茶就點吧!”

    幾個下人都應了下來,他們倒是沒什么講究,各自點了一碗,就當嘗個新鮮罷了。

    伙計很快就將他們要的茶飲送了上來,還額外送了一些茶碗,讓他們可以多嘗試一番,徒嘉鈺原本以為這等茶飲都是異端,結果略嘗一口,初覺古怪,但仔細回味,竟是還不錯。

    當下幾個人安心喝茶,此時臺上說書先生瞧見茶樓里人多了起來,當下一拍醒木,見眾人都停了閑談,看了過來,便是揮開折扇,開口道:“一片殘山并剩水,年年虎斗龍爭。秦宮漢苑晉家營,川源流恨血,毛發凜威靈。白發詩人閑駐馬,感時懷古傷情。戰場田地好寬平,前人將不去,留與后人耕……”

    第139章

    這說的是隋唐時期的演義故事, 這說書先生說的卻是中宗復位,韋后獨攬朝政這一回。

    這說書先生也是說慣了的,只將中宗的膽怯懦弱, 韋后的囂張狠毒說得活靈活現,里面還夾在一點葷段子,只聽得眾人心潮起伏, 感慨不已。

    顧曉覺得徒嘉鈺還沒開竅,實際上這個年紀的小男生已經懂得一些男女之事了!弘文館那邊, 這幫孩子私底下看什么西廂牡丹亭的多了去了,還有從家里偷了春宮和避火圖來的。

    反倒是其他幾個人都有些茫然, 徒嘉澤雖說年齡只比徒嘉鈺小不到兩歲,卻還真沒發育到這個程度, 對于那說書先生說的那些段子很是茫然,不知道其他人都在笑什么。

    至于末兒, 他是看過這本書的, 顧曉在外頭開了書局,還自個出了點子叫人寫, 因此,一年到頭,家里少不得這些傳奇演義,話本小說。

    她也不阻止孩子們拿了看,甚至還跟他們一起討論劇情, 主要是被顧曉放在自個書房里頭的,肯定是沒有那等什么“xx艷史”、“xx傳奇”,一般都是些歷史神話游俠演義, 還有一些比較含蓄的話本。末兒對于正經的四書五經學的不是很上心,但是對這些閑書卻看得不少, 私底下還做了各種游俠小說上的什么奇門兵器暗器什么的,當然,都是木頭做的模型,看著好看罷了!這年頭不比后世,后世你找個小工廠,隨隨便便做個幾千副鎧甲,人家只當你好玩,但是這時候,你敢在家里蓄甲試試看?

    像是王府的侍衛,雖說也可以披甲,但用的都是普通的皮甲,而且,都是要登記在冊的。各家勛貴的親衛也能披甲,同樣也都嚴格限制,除非是你跟著主將出征,否則其他時候要是敢披甲,那就要治你一個謀逆之罪!

    那些游俠話本里的游俠肯定是不可能穿鎧甲的,那還怎么飛檐走壁啊,而且用的兵器,也多半都是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小孩子覺得好看又好玩,實際上,除非真的有什么真氣內力什么的,這些玩意大概也就是回旋鏢還有點殺傷力。

    所以,這會兒末兒就聽得有些無聊,他喜歡的是隋末群雄爭霸那一段,像是后來那等宮闈變故,委實沒什么意思。

    倒是徒嘉鈺聽得若有所思,忍不住想起了那場讓他失去了父親的宮變,再想想如今的情況,心里居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徒嘉澤不喜歡看書,倒是喜歡聽戲。以前他懶得出門,后來聽說正月里各家都有戲酒,就纏著徒嘉鈺也帶他出去作客了!這會兒聽得說書,也覺得挺有意思,當下壓低了聲音跟徒嘉鈺說道:“哥,這個有意思,要不今年過年的時候,也請幾個說書的回去給咱們說點樂子吧!”

    徒嘉鈺也是輕聲笑道:“你要是喜歡,那回頭跟母親說便是了,母親也是個喜歡熱鬧的,肯定會答應的!”

    徒嘉澤點了點頭,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賈瑚和賈璉也聽得饒有興致,賈家娛樂活動其實不少,賈史氏是個喜歡熱鬧的,家里頭有點喜事就擺戲酒,也常請了女先兒進內宅給她說笑,伺候賈史氏的下人,也得知情識趣,會抹骨牌,行酒令,還能說笑話。

    賈璉雖說沒聽懂那些葷段子,但是竟是記在心里,準備回去說給賈赦張氏兩口子聽,也好給自己撈點零花錢。賈瑚要是知道自個弟弟這個想法,只怕這會兒將他揍一頓的心都有了!畢竟這次是他主張將賈璉一起帶出來的,結果叫弟弟學壞了,賈赦倒也罷了,他自個年少的時候就不是什么循規蹈矩的,跟著老公爺到處跑,各種三教九流的地方都去過,但是張氏這邊卻說不過去,回頭怎么著都得挨一頓批!

    可惜的是,賈瑚不知道,他自己倒是聽懂了,只是當著弟弟的面不好表現出來,心里頭卻是略微回味了一番,畢竟,他這樣的讀書人,跟同窗出門的時候,也不可能都是玩什么風雅的游戲,總得放下點身段,叫別人不覺得自己這個國公府的公子是什么異類嘛!那么,在適當的場合說點帶典故的葷段子,就是個很好地跟那些同窗打成一片的手段。

    幾個人原本打算就是在茶樓里面略坐一坐,結果這會兒來了興致,硬生生聽說書先生說了好幾回,還點了一些瓜子點心吃著,又給了一波賞錢,這才意猶未盡地出了門。

    “這外頭這么好玩,難怪你們男人都喜歡在外頭呢!”佳婉嘀咕了一聲。

    徒嘉鈺趕緊喊冤,說道:“這話可就是冤枉我了,我一年到頭除了念書,休沐也是在家里,何曾出去過幾次!倒是瑚哥兒,如今算是熬出頭了,不知道過得有多自在呢!”

    賈瑚也分辨道:“國子監比弘文館管得還要嚴呢,監規嚴厲得很,以前咱們是五日一休,如今十日才能一休,平常也不許出國子監的門,哪里就自在了!”

    徒嘉鈺忍不住撇了撇嘴,沒有拆穿賈瑚,國子監規矩的確多,但是開國多年,監生來源多,真那么管著,早就管不過來了!不過,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拆穿了賈瑚對自己也沒什么好處,因此只是說道:“能在這等地方消磨時間的,都算是小有家資了,如今又是冬日里頭,沒什么營生,才這么熱鬧!”

    佳婉和佳姝還是比較羨慕,畢竟,男孩子出門,最多多帶幾個人就行了,她們想要出門,只能跟著兄弟一起,實在是有點不公平。

    徒嘉鈺見著兩個meimei的眼神,不由心一軟,說道:“以后等我休沐,多帶你們出來轉轉就是了!”

    佳婉和佳姝頓時喜形于色起來,沒有誰真的喜歡成年累月就待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頭,平王府里因為沒有正經的平王,便是顧曉這個太妃也不經常出門,更別說她們這些女孩子,如今得了徒嘉鈺一句許諾,不免興高采烈起來。

    徒嘉澤和末兒頓時不干了:“哥,我們也要出來玩!”

    徒嘉鈺頓時有些懊悔,這兩個弟弟正處在人憎狗嫌的階段,他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好,到時候一起出來玩!”

    之前就說了要選一個好一點的酒樓,這會兒一行人便直接往附近的鴻賓樓去了。

    這鴻賓樓名字取得不小,規模也極大,在京中雖說不至于首屈一指,也算是前三。

    這邊酒樓主要以魯菜為主,因著常年使用海腸粉提鮮,在京中老饕中頗有份量,一些人家設宴,自家廚子忙不過來,就直接在鴻賓樓訂席面,或者是如上次顧曉一般,請了酒樓的大師傅和幫廚回去,也由酒樓這邊準備食材調料,讓他們自個料理。

    之前徒嘉鈺就叫人過來訂了一個包間,包間里面自然有跑堂的伺候,隨行的下人也可以在一樓大堂用餐。

    徒嘉鈺原本選這里,一來是給弟弟meimei們吃個新鮮,二來也是圖個清靜。這邊作為高檔酒樓,也沒搞什么戲樓子,只是叫人彈琴奏樂,自然頗有幾分雅意。

    哪知道,徒嘉鈺這邊才在跑堂的指引下準備進包間,隔壁就冒出個人來:“我剛剛聽聲音就覺得耳熟,原來真是侄兒你!”

    徒嘉鈺一看來人,只得拉著弟弟meimei一塊兒躬身行禮:“侄兒見過順王叔!”

    賈瑚也帶著賈璉過來行禮:“賈瑚(賈璉)拜見王爺!”

    隔壁竟是順王徒宏軒,明明酒樓里面因為用了地炕和銅火柱,溫暖如春,但是他依舊擁著一身雪白無一絲雜色的狐裘,這會兒見得徒嘉鈺,也不理會賈瑚賈璉兄弟兩個,便笑嘻嘻說道:“自從我出來之后,竟是少見你們幾個了!這幾位是你弟弟meimei?”

    他眼神好,也看出來佳婉佳姝是女扮男裝,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直接就問了出來。

    徒嘉鈺只得硬著頭皮說道:“王叔明見,正是家里幾個弟妹!侄兒今兒休沐,蒙了母親允許,便帶他們出來走走!”

    徒宏軒不免有些羨慕,他如今這個身體,很是畏冷怕寒,原本瑜妃想要求個恩典,讓他一起去溫泉行宮避寒,但是他壓根不想過去!主要是他不想面對自己那個偏心的老爹。他早就認定了自己之前遇刺受傷就是甄家搞的鬼,結果徒宏憬也就算了,畢竟是皇家血脈,結果甄家居然也就是罰酒三杯,竟是繼續干著鹽政的肥缺。徒宏憬如今更是聲勢浩大,儼然有了儲君的勢頭。

    徒宏軒對此,那是滿心不爽,偏生胳膊擰不過大腿,如今就是想法子給徒宏憬和后頭的甄家添堵。甄貴妃一門心思要給自家兒子找個好媳婦,徒宏軒就是半點不著急,橫豎長幼有序,他這邊不定下來,徒宏憬就得老老實實等著!

    他也是在自家府里待得煩了,下頭人都將他當做玻璃人一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碎了!哪怕事實的確如此,但是徒宏軒依舊不樂意!因此,他便準備出來聽個曲兒,發散一下心中的郁悶!

    只是那等煙花之地,王府上下是沒人敢讓他過來的,最終折中了一下,就是到鴻賓樓來找個包間,然后再叫個淸倌兒過來唱曲!

    這也是許多官員的正常cao作,畢竟按照律法,不論文武,官員是不許女票宿青樓的,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既然不能去,那就將人叫過來唄!

    這種事情也不能一個人,因此,徒宏軒找過來一起喝酒聽曲的便是西寧郡王府的表兄金銳、錦鄉侯府的世子韓昌,又叫人去芙蓉樓請了樓里當紅的蕊兒過來唱曲。

    原本是想要放縱一把,結果金銳知道他身體不好,只許他喝一點燙過的黃酒,半點燒酒都不肯給他捧,韓昌又是個小心的,只是一味附和金銳,難免叫他覺得掃興,結果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便探頭來看,結果是一幫子半大的侄兒侄女,一方面覺得有些意外,一方面又有些失望,畢竟,若是來的只有一個徒嘉鈺,還能跟他喝兩杯,結果另幾個都是半大孩子,他敢在這里叫他們一起喝酒,回頭被外頭知道了,非得說他仗著身份欺負晚輩不可。

    徒嘉鈺也不太想跟徒宏軒打交道,因此便說道:“王叔且自在高樂,侄兒一會兒過來給王叔敬酒!”

    徒宏軒原本性子就算是傲慢了一些,但也還算通情達理,但是自從受了傷壞了身子之后,性情就古怪刁鉆起來,見徒嘉鈺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不免就起了逆反之心,當下不容分說道:“急什么急,還怕我這個叔叔吃了你們不成!我這邊地方大,你們也一塊過來,有我這個叔叔在,也不用你們會鈔,豈不是好?”

    徒嘉鈺又不缺這點錢,只是瞧著徒宏軒這個樣子,就知道別想溜號了,心中暗自后悔,只得說道:“那就打擾王叔雅興了!”

    說著,硬著頭皮帶著眾人一塊進了包間。

    金銳和韓昌都起身行禮,西寧郡王府也就罷了,錦鄉侯府跟榮寧二府也是有些往來地,韓昌也認識賈瑚,這會兒互相見了禮,干脆坐到了一起。

    蕊兒瞧著一下子又來這么多人,多半還是孩子,不免松了口氣。

    她是清倌人,但是之前來請的是王府的下人,她那時候就擔心王府不講規矩,如今瞧見來了些半大的孩子,甚至里頭還有兩個小姑娘,頓時就知道今兒應該不會有事了,這位王爺便是再如何,也不好當著侄女的面跟自己有進一步的接觸吧!

    蕊兒倒是想多了,徒宏軒如今真沒什么男女之思,或者說,他對女人興趣不大,叫了蕊兒過來,無非就是過來活躍一下氣氛罷了,別的根本就沒什么想法。

    他之前將人硬是叫了進來,這會兒一看幾個才十歲出頭的侄兒侄女,不免又有些后悔,不過既然已經做了,他也將懊悔之意拋到一邊,吩咐跑堂將之前的席面撤了,換了圓桌,重新上一桌酒菜,然后又吩咐蕊兒說道:“揀兩支清雅一點的曲子唱了!”

    蕊兒頓時心領神會,畢竟有小孩子在,那等充滿了挑逗暗示的曲子是不能唱了,琢磨了一番,便撥弄著樂器,唱了一支祝酒的曲子:“大雪紛紛壓老梅,朔風凜凜透香閨,佳人怕冷停針線,紅爐暖酒待郎回,郎飲酒,奴奉陪,庭前梅占百花魁,勸君年少須當樂,迅速光陰如箭催,勸君飲數杯!”

    徒宏軒聽著一樂,不顧金銳吹胡子瞪眼模樣,自個提了銀壺過來,斟了一杯燒酒,哈哈笑道:“蕊兒這般盛情,正該引一杯才是!”

    徒嘉鈺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還是說道:“王叔,人家說的是紅爐暖酒,你這酒,可不對!”

    金銳連忙說道:“正是如此,而且,小王爺他們幾個也還小了,略喝點溫酒也就罷了!”說著,忙叫跑堂重新換了酒上來,又看著幾個年紀小的,干脆又叫了幾樣飲子。

    徒宏軒卻是冷笑一聲,直接將杯子里的燒酒喝了,他其實也不習慣喝這個,這會兒只覺喉嚨都燒得慌,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只慌得金銳連忙叫人拿水來。

    徒宏軒咳嗽了兩聲,也便緩了過來,將杯子一丟,說道:“吃點酒也這般不爽利,實在是無趣!罷了,蕊兒,你再唱一曲吧!”

    蕊兒這會兒心里發慌,早知如此,自己就不瞎唱了,不過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又唱了起來:“大雪冬至瑞雪飄,萬里山河粉畫描,半空紛紛梨花墜,畫閣樓臺似玉堆,竿竿綠竹頭垂地,翠柏青松掛瓊瑤,你那里,雪擁蘭關馬不進,俺這里,望性云山悴又憔?!?/br>
    金銳瞧著徒宏軒不樂,便是湊趣道:“蕊兒姑娘這卻是唱錯了,如今雖說是冬日,卻也沒雪,也早過了冬至了,該罰一海!”

    蕊兒趕緊賠笑道:“是奴家唱錯了,該罰!”說著,忙起身自個斟了一大海,仰脖喝了。

    “爽利!”徒宏軒倒也懶得為難一個女子,見她這般,便是一拍手,又看著其他人笑道,“人家一個小女子尚且如此,倒是你們這般,羞也不羞!”

    末兒在一邊撇了撇嘴,卻沒理會,而是轉向了那蕊兒,問道:“jiejie,你還能唱別的嗎?”

    蕊兒松了口氣,問道:“小公子想要聽什么,蕊兒盡力而為便是!”

    末兒想了想,說道:“我們之前在茶樓聽人說書,說那隋唐演義,可有說那時候的曲子?”

    蕊兒不免有些尷尬,那些曲子其實多半不適合女子唱,不過她想了想,說道:“奴家也學過幾支,只是唱的不好,小公子莫要嫌棄!”

    末兒忙說道:“那便唱吧!”

    蕊兒又看了其他人一眼,見他們都沒反對,便又唱了起來:“楊令愛姬張紫燕,夜至三更,戰戰兢兢盜得令箭暗來到,站立營門,不敢高聲,秦瓊你的大事犯了,只因你夜打登州,勾來綠林那夥賊強資,黃羅帳老千歲,出了一張追魂票,私資令箭,妾罪不小,叫將軍,速備黃膘,趕出潼關道,秦瓊聞言不怠慢,即備坐驥,恍恍速速,跨上雕鞍,扭項回頭,觀見佳人,拔劍自刎,寸心如割把淚珠吊?!?/br>
    徒宏軒聽著故意抬杠,說道:“好一個英雄豪杰,竟是叫人家弱女子為他賠了一條性命!”

    金銳心里嘆息,自家這位親王表弟如今性子愈發古怪起來,人家唱個曲,也得挑點刺出來!

    末兒在一邊聽得有趣,笑道:“我在家里看話本子,似乎這樣的段子有許多,有給伍子胥指路的,還有什么替信陵君盜虎符的,又有替楊四郎盜令箭的,還有什么紅拂夜奔呢!”

    徒宏軒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侄兒你在家看這些?”

    末兒撇了撇嘴,說道:“這有什么稀奇的,我家里話本子多著呢,我媽看得比我還多!”

    徒宏軒哈哈笑了起來:“嫂子倒不似那等俗人!”

    金銳暗中翻了個白眼,難道這意思就是宮里我那表姑母是個俗人了?

    倒是佳婉和佳姝急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看這些,怎么不跟我們說?”

    末兒一愣:“干什么要跟你們說?”

    佳婉和佳姝忙說道:“你這許多話本,我們也要看??!”

    末兒之前也就是跟徒嘉澤推薦過幾次,可惜徒嘉澤是個看到書本上的字就打瞌睡的性子,見徒嘉澤沒什么興趣,末兒也就沒再跟別人說過,竟是沒想過家里還有兩個jiejie,當下便拍了拍小胸脯,說道:“jiejie喜歡看什么,回頭到我書房里頭找就是了!”

    徒嘉鈺很想要橫末兒一眼,有的東西,你看了沒問題,但是你jiejie她們卻未必就能看了。不過再一想,似乎看一看也沒什么問題,他們家的孩子,還能隨便被什么人給騙了不成。

    末兒又轉頭看向還在笑的徒宏軒,問道:“順王叔難道以前不看這些的嗎?”

    徒宏軒擺了擺手,笑嘻嘻說道:“也看,但是都是偷偷看,哪有你這樣,直接在外面說出來的!”

    賈璉在一邊聽得兩眼放光,剛剛說的那些,他一樣都沒看過,也沒聽過,他壓低了聲音,問起了賈瑚:“哥哥,你看這些嗎?”

    賈瑚頓時一個激靈,忙說道:“我可不敢看這些,回頭老爺太太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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