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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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又是奉承道:“那我可得長長久久待在老祖宗身邊,免得回頭老祖宗見不著我,就將這些體己全給別人了!” “你個元丫頭,倒是想得好!祖母就你一個孫女,這些不給你給誰呢?”賈史氏說者無心,元春卻是聽者有意,意思就是,以后有了別的孫女,這些就會給別人了唄! 這般一想,元春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元春也是極有耐心的人,她陪著賈史氏說了話,又一起用了晚飯,之后便回了自個房里休息。直到第二天,給賈史氏請了安之后,她才說道:“老祖宗,我已經有幾日沒往前頭去了,今兒去給母親請個安,再去看看哥哥養得如何了!” 賈史氏也沒想過這么大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心機,她也不想在元春那里留下一個惡人的形象,因此便笑道:“你母親這些日子也累著了,你過去請個安就好,別擾了她的清靜,之后便直接往你哥哥那里去吧!” 元春答應了下來,笑道:“等我給母親請了安,看了哥哥,再回來陪老祖宗說話!” 賈史氏也是笑瞇瞇說道:“今兒下頭送了秋桃過來呢,我給你多留幾個,一會兒回來吃!” 元春又是撒嬌謝了一番,這才往榮禧堂去了。 她人才走,賈史氏就瞇起了眼睛,準備回頭問一問,元春跟王氏說了什么。 元春到了王氏那里,卻并沒有直說,而是老老實實給王氏請了安,問候了一下王氏的身體,但是在王氏拉著元春坐下的時候,卻悄悄將原本放在身上的帕子給落在了王氏身邊。 王氏摩挲著元春,本想說一下自己如今的難處,結果聽到元春身邊的奶娘催促道:“姑娘,二太太如今身子不好,老太太也說了,不叫擾了二太太的清靜,咱們先去珠大爺那邊吧!” 元春只得答應下來,從炕上站起身來,又蹲身行禮:“太太,女兒先去哥哥那里,回頭再來跟太太說話!” 王氏瞧著奶娘的眼神有些不虞,但是卻看到元春抬頭的時候,眼睛飄了一下,她愣了愣,嘴上說道:“罷了,你先去看你哥哥吧,我也略歪一會兒!” 等著元春帶著奶娘出了門,王氏低頭看了看元春剛才瞟的地方,一下子就發現了那張帕子,她打開帕子,發現上頭只寫了五個字,她是個不識字的,自然不知道上面寫的什么,但是瞧著剛才元春都不敢當著奶娘的話說,便知道這事不可聲張,當下便將帕子收了起來,準備一會兒去看賈珠的時候,叫賈珠念給她聽。 元春在賈珠那里也沒有待太久。賈珠之前被嚇了一場,如今愈發是心神不寧,看起來面色蒼白,只叫元春不知所措,最終只略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回榮慶堂去了。 元春走了不久,王氏就過來了。 賈珠瞧見王氏,坐在炕上便要行禮,王氏忙按住了,又問道晚上睡得如何,早上吃了什么,用得香不香。賈珠如今應該是有些神經衰弱,晚上但凡有半點動靜就會驚醒,但是怕王氏責怪身邊伺候的下人,便表示自己睡得挺好,又說早上用了一晚建蓮紅棗粥,還吃了兩個螃蟹小餃,王氏略一忖度,就知道賈珠這飯量有問題,瞧著賈珠身邊伺候的人,便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我跟珠兒說幾句話!” 幾個丫頭忙退了下去,王氏便從袖子里摸出元春的帕子來,遞給賈珠,說道:“你meimei剛剛來看我,應該是有話不好直說,就留了這個給我!你也知道我不認識字,你幫我看看,上頭寫的是什么?” 賈珠細細一看,帕子上竟是寫著“孔雀東南飛”五個字,便跟王氏說了:“這上頭寫著孔雀東南飛,是漢樂府里的一首詩的頭一句話!” 王氏心中嘀咕,女兒讀書讀多了,竟是跟親娘打起啞謎來了,當下便問道:“這詩寫的是什么東西?孔雀嗎?” 賈珠聽得好笑,但是很快意識到元春想要傳遞的信息,他下意識壓低了聲音,簡單地說道:“這首詩講的是漢朝時候,有一對恩愛夫妻,因為婆婆不喜,硬是將女子休棄,逼著兒子另娶的故事!” 王氏立馬也明白了:“你meimei的意思是說?老太太想要休了我,叫老爺另娶?”她立馬站了起來,咬牙切齒道:“我給賈存周生兒育女,給賈家受了三次孝,想要撇下我……” 只是,她剛想要發狠,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反制的能力。她娘家敗了,心腹下人竟是都被賈赦一股腦兒賣了,她自己拿著官中的錢在外頭置產,只是記在下人名下,每年叫下人將收益給自己,結果全被賈赦抄得干干凈凈,連抄家的錢都沒撈到一文,除了原本官中庫里的東西,其他都被賈赦給拖東院去了! 而一雙兒女,女兒養在賈史氏那邊,連傳遞信息都不敢直說,還得通過這樣迂回的手段,兒子如今還在養傷,又能干什么呢? 當初賈代善許多姬妾,賈代善一死,就消失得干干凈凈,一想到賈史氏的手段,王氏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瞧著王氏臉色變幻,賈珠也擔心得不行,如果說上一次因為王家的敗落,賈史氏和賈政還沒有下定決心,到了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賈珠比元春還要大好幾歲,自然更能夠明白,若是祖母和父親真的下定了決心,那么自己的母親絕無反對的可能!而他和meimei元春的意見卻根本無關緊要! 王氏嘴唇有些哆嗦,她神經質地說道:“不行,不能這個樣子!我得想個辦法!” 王氏失魂落魄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深深地看了賈珠一眼,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來,說道:“珠兒,你好好養傷,媽不會有事的!”在這個時候,王氏頭一次在自個兒子面前用了另一個自稱,她摸了摸賈珠的頭,然后轉身就走了! 賈珠被王氏走之前的眼神嚇著了,他不知道王氏到底是個什么想法,但是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險。 王氏從來不是什么軟弱的人,比起嫁到薛家的meimei,王氏卻是個極有行動力且有主意的人,她明白自己的婆母和丈夫都想讓自己騰位置之后,她就下定了決心,她不能這么坐以待斃,得叫那對母子知道,自己有能力威脅到他們! 賈史氏從來瞧不起王氏這個兒媳,卻不知道,這個兒媳婦背地里頭藏了多少心思。 王氏雖說大多數陪房都被發賣了,但誰讓她還有個嫂子住在京城呢,她很快,就找了個借口,叫人給王子勝夫人送了一些東西過去。她們姑嫂二人原本關系很一般,但是自從王子勝王子騰兄弟兩個被流放,王子勝過世之后,兩人卻變得親密了起來。王子勝夫人還帶著一雙兒女在賈家住過一陣子,因著小女兒王熙鳳從小生得聰明伶俐,來過幾次之后,便是賈史氏也喜歡這個小姑娘。當然不是想要叫這個小姑娘給自己做孫媳婦的那種喜歡,畢竟,王家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王熙鳳哪里還有資格嫁到榮國府,除非是嫁給賈家的旁支還差不多!但是這等美人,是尋常人家能承受得了的嗎?所以,賈史氏的想法,其實是想著若是賈元春進宮之后,沒能生育孩子,那就叫王熙鳳進去幫著爭寵生子。 若是賈元春用不著,賈史氏也是樂意收這個小姑娘做個干孫女,然后聯姻個好人家的! 因為這個緣故,賈史氏一直不阻止王氏接濟嫂子一家,甚至自己還經常順帶著送一些東西過去!畢竟,漂亮的小姑娘也是需要良好的生活環境才養得出來的,而且,不叫王熙鳳一直保持一個還算良好的家境,讓她嘗到將來人生的落差,她憑什么愿意進宮幫著賈元春爭寵呢? 因此,王氏給王子勝夫人送東西過去,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王氏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賈史氏母子坑死,因此,第二天她硬要和賈政一起去榮禧堂請安,結果聽到賈史氏說道:“老二家的,你之前不是說身子不好嘛,既是如此,那就好生養著,以后啊,我這里,你也不要來了!” 王氏頓時覺得,這就是賈史氏對自己下手的前兆,她也不慌,直接抬頭看著賈史氏,嘴里說道:“老太太疼我,我自然是受用不盡,只是,我也想要為老太太和老爺分憂呢!” 第116章 聽到王氏這般說話, 賈史氏不由瞇起了眼睛,不過還是笑著說道:“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婆子,有什么要你分憂的地方!” 王氏依舊直視著賈史氏的眼睛, 嘴里說道:“老太太您這話說的,那戲文上怎么說來著,哦, 叫什么運籌帷幄,媳婦雖說沒念過書, 但是瞧著老太太您啊,就跟戲文里那佘老太君一樣呢!要不是您, 咱們榮國府能有如今這般光景?說起來,上次老太太給甄家那邊送了信, 是不是就把咱們家金陵那邊的產出都寄在甄家了??!” 賈史氏剛開始還以為是王氏覺得情況不好,想要拍自己馬屁, 結果聽到王氏說到后頭, 就明白,這兒媳婦其實是在威脅她, 她不免深深地看了王氏一眼,嘴里笑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王氏這回反而低眉順眼起來:“跟老太太您比起來,兒媳婦那就是塊榆木疙瘩,要不,老太太您怎么一直覺得媳婦不行呢!為了叫老太太您高看媳婦一眼, 媳婦這些年也沒閑著,都在跟老太太您學著呢!像是什么提攜娘家啊,結交內宅女眷啊……” 賈史氏是真不知道, 王氏從哪兒知道這些,她這會兒還是勉強能沉得住氣的, 只是笑道:“又渾說了,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胡話!” 王氏依舊低著頭,輕聲說道:“您說是胡話那就是胡話吧!兒媳婦之前還跟娘家大嫂子說了呢,唉,兒媳如今這個身體,那也是七災八難的,誰知道哪天就有個萬一,以后啊,兩個孩子說不得還得他們大舅母照應一些呢!” 賈史氏算是知道王氏什么意思了,這個媳婦看似不聲不響,居然抓住了自己的不少把柄,而且多半將證據還交給王子勝夫人了!回頭若是她有個萬一,王子勝夫人那邊自然會將這些證據散布出去,到那個時候,她這個國公府太夫人,只怕就要徹底名聲掃地了! 賈史氏有些后悔,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留著王子勝夫人在京城,竟是教王氏跟她嫂子勾結了起來,能里外呼應了!不過,她聽到這里,也不著急,只是說道:“你啊,也是多慮了!你這身子,無非就是氣著了,好好調養一番,不用多久就又是個好人了!你也別多心,你還有珠兒和元春呢,這兩個都是好孩子,定然有造化的,你還得看著他們呢!” 王氏聽得頓時松了口氣,明白賈史氏算是暫時放棄了那個心思,不過她面上依舊恭順得很:“那就托老太太您的吉言,兒媳婦所求也不多,能看到珠兒長大成人,元春風光出嫁,便是死了,那也心甘情愿!” “盡會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比起王氏,賈史氏的段位可就高多了,她啐了一口,說道,“什么死呀活的!說起來,你嫂子家鳳哥兒是不是有一陣子沒來了?那可是個伶俐的丫頭,生得也可人,我啊,愛得不行,就覺得怎么就不是咱們自個家的!她小孩子家家的,也是可憐,原本該是金尊玉貴的官家小姐,卻攤上個糊涂的親爹!不過,咱們家不在意這些,只要孩子好,那什么都好!” 王氏頓時有點慌,她也喜歡王熙鳳,嘴巴又甜,人也乖覺,至于生得好不好,王氏倒是不很在意,女孩子嘛,長得太好看做什么,關鍵還得會管家理事,能照顧好男人。她喜歡這個侄女,愿意以后這個侄女成婚的時候,多準備一些添妝,但不代表她想要讓這個侄女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她的珠兒是有大前程的人,得娶一個能幫襯得上他的媳婦。而王熙鳳有什么,一個到今天都不見有多少上進心的哥哥王仁,還有個守寡的母親,王家如今連架子都倒了,更別說里子了,這樣的女孩子,如何配得上自個兒子! 只是賈史氏沒有明說,王氏也不能直接就跳出來反對,只得低著頭,陪著笑說道:“老太太說的是,我也喜歡鳳丫頭呢!她就是被家里耽誤了,要不也定然是個有造化的!” 賈史氏聽著王氏言不由衷的話,只是含笑,然后說道:“行啦,過些日子又到中秋了,你回頭給你嫂子送份節禮過去,等過了節,再把鳳丫頭接過來住一陣子,就當是陪陪元春吧!” 王氏咬著牙答應了下來,她才拿著自個嫂子威脅了賈史氏,如今賈史氏要是拿著王熙鳳的婚姻來拉攏自個嫂子,那么到時候又會是個什么光景呢? 想到這里,王氏愈發不甘起來,只是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老老實實先退下了。 這邊婆媳兩個一番交鋒,賈政一開始聽得稀里糊涂,后來才算是反應過來,等著王氏告退,賈政就黑了臉:“母親,王氏這般放肆,簡直豈有此理!” 賈史氏瞥了賈政一眼,愈發失望,只是冷笑道:“你之前怎么一聲不吭,這會兒你媳婦走了,你倒是冒出來了!” 賈政有些羞赧,只得低頭不語。 賈史氏看著賈政這個毫無主意的模樣,又是失望又是無奈,當然,賈政要真是個有主意的,賈史氏也不會一直這么撐著他,沉吟片刻,賈史氏說道:“罷了,王氏暫時留著吧,不過,出了那樣的事,老大那邊肯定要發難,是不會叫你媳婦繼續管家了,你自個看看,能叫誰先管著這一攤子事吧!” 賈政差點沒脫口說出趙姨娘的名字,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只說:“全憑母親做主!” 賈史氏頓時又想要冒火,不過最后還是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先回去吧,等回頭我找老大家的商議一下,總不會叫你吃了虧!” 賈政一直堅信,自個親媽不會叫自己吃虧,因此,聽到賈史氏這般說,當即就答應下來,又擺出一副羞愧的模樣:“總要勞煩母親費心,兒子慚愧!” 賈史氏就是吃這一套,比起連軟話都沒有幾句的賈赦,賈政才是個孝順兒子的模樣,她也露出個笑來,說道:“你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不給你費心,又給誰費心去!去吧,王氏那邊,你還是安撫一些,她那性子,真要是惹急了她,她未必會顧忌珠兒和元春!” 一說到王氏,賈政臉上就露出一點厭惡來,不過既然賈史氏這么說了,他還是老老實實答應了下來。 賈史氏卻是想差了,其實賈赦兩口子真沒打算奪了王氏手里的權,主要是,這次他們兩口子可是賺大了!因著之前王氏管家的時候出了許多紕漏,之后賈赦和張氏就將公庫的鑰匙給拿走了,不許王氏再沾手。之后榮禧堂這邊的用度,都是張氏那邊從官中撥出來的。 其實張氏也沒苛待二房,該給的也都給了,只是以前王氏管家的時候,賈政各種開銷都是直接從賬房那里支,如今絕了這條路,賈政的開支卻也降不下來,王氏只得去賈史氏那里哭窮,賈史氏心疼小兒子,自然私底下要補貼一番。 這筆錢到了王氏手里,自然得克扣掉一部分,剩下的才會給賈政,不僅如此,王氏還對賈政的私房下了手,很是將他收著的不少東西給偷梁換柱了,這些罪名如今都叫原本府里的管事還有王氏的幾個陪房給背了!賈政之所以氣成那樣,也正因為如此!尤其,贓款都追回來了,賈赦卻半點沒還給他的意思,直接自個給吞了!賈政是個膽子小的,又怕賈赦追究他哪來那么多錢買那些,要是知道都是賈史氏補貼的,這個兄長鬧騰起來,非得賈史氏也給自己一份,那該怎么辦!最終只能忍了下來,將一切都歸咎到王氏頭上!都是這個蠢婦,連下人都管不好,竟是連他的東西都給偷了! 而在賈赦兩口子看來,再叫王氏如同之前那樣管家,在她沒法對官中下手的情況下,她肯定還是跟之前差不多的cao作,等養上幾年,再抄那么一次,豈不是又能肥一波? 這般一想,叫王氏管著榮禧堂乃至榮慶堂,那其實是在給大房掙錢呢! 因此,等著賈史氏之后叫了張氏過來,只是那么一說,張氏擺出一副猶豫的模樣,最后還是嘆道:“老太太,東院那邊的確不太方便插手這邊的事情,只是這邊總得有個合適的人管著!要是珠哥兒到了成親的年紀,那倒是好了,咱們盡可以給珠哥兒挑個能干的媳婦,以后的事情,就叫珠哥兒媳婦管著便是!偏生如今珠哥兒還小了些!不過,弟妹之前也就是被下頭人蒙蔽了,原本也還算是個精明的,如今有了這事,弟妹應該……不會再……” 聽著張氏猶疑不定的話,賈史氏略松了口氣,雖說覺得張氏松口得有些容易,不過仔細一想,橫豎張氏只需要負責從官中每年的收益里面撥一部分出來給榮禧堂和榮慶堂花用,王氏手底下的人再貪,也貪不到東院去,張氏他們本來也不用太在意這邊是個什么情況!這般一想,賈史氏又有些憋屈,她算是想明白了,以后要是王氏還管不好家,最后損失的其實多半還是她!饒是賈史氏私房豐厚,這會兒也不免有些心痛起來。 但是,她也著實不希望自己這邊的事情叫大房插手,因此最后只得說道:“你說得是,你弟妹素日有些糊涂,不過經此一事,想來也明白,有些事情能糊涂,有些事情是糊涂不得的!” 張氏連忙點頭稱是,又略奉承了賈史氏幾句,便回了東院。她如今才不樂意多做什么孝順媳婦的模樣呢,賈史氏自個要叫小兒子小兒媳婦奉養,那么她這個長媳,隔一段時間露個面,也就算得上是孝順了! 賈家一番動作雷厲風行,大家還沒看夠笑話,就將人都給賣了,賈赦那個大家都覺得早就自甘墮落的家伙,居然這次還因禍得福,又被圣上想起來了,雖說只是給安排了個東城兵馬司指揮的官職,但這個官職妙就妙在,上頭沒什么直接管理的衙門,五城兵馬司提督可不是常設的官員,也就是說,在五城兵馬司做一把手,那么,雖說也得與順天府衙門配合一二,但實際上連兵部衙門也不能直接轄制他們! 可以說,這是個位低其實權力不小的職位,原本這個官職空出來之后,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結果竟是落到賈赦頭上了!只教不知道多少人都大跌眼鏡。 賈赦這些年在家浪蕩慣了,突然要按時上差點卯,一時也有些不習慣!好在他之前抄家的時候,將賈代善那些親兵給挖出來了,如今挑了一些跟著他一起去上差,這些人都是熟手,當初跟著賈代善在京營的時候都能搞定,何況一個東城兵馬司,在他們的協助下,賈赦算是初步站穩了腳跟。賈家脫離兵權時間也不長,還沒真的喪失威信,如今賈赦顯露了一些能耐,原本想要試探他的一些人也將觸手給收了回去。 雍王府那邊,雍王原本還想要拿著賈家做點文章,畢竟,他之前就發現賈家有人不老實,跟甄家一直勾勾搭搭,結果如今發現自個父皇居然將賈赦提溜了出來,立馬就收了手。他如今剛得了個禮部的差事,可不想叫圣上失望,如今正在盡心跟著禮部的人四處跑腿,準備萬壽節的事情。 因著萬壽節距離中秋節并不是很遠,今年中秋的氣氛都變得濃烈了起來。 宮里頭制作了不少一尺見方的大月餅,像是各家王府郡王府,還有京中重臣都得了賞賜。 顧曉對這種大月餅是有些敬謝不敏的,倒不是味道不好,但那真的是熱量炸彈,誰敢多吃??!因此,顧曉便打著共享圣恩的名義,將月餅都給分下去了,府里頭大小主子分一塊,長史還有護衛們也都分到了一塊,總算是將這塊大月餅給分完了。 平王府這邊大小主子對于御賜的食物其實是沒什么濾鏡的,因為逢年過節都能收到一些,這月餅不管是味道還是花樣,比府里自個做的都有所不如。但對于其他人來說,那就是難得的體面了,哪里還舍得吃,恨不得直接用香案供起來!顧曉將這分了下去,這些人那叫一個歡天喜地,感恩戴德。 顧曉倒是不在意這些,她以接下來萬壽節還要熱鬧一番為由,中秋節直接簡辦了。好在平王府原本人也不多,以往過中秋,也不過就是大小主子湊一塊玩樂一番罷了,大家主要是湊個熱鬧,本來也吃不了用不了多少。因此,說是簡辦,大家都沒有太多感覺。 節省下來的開支,顧曉這次就是悄悄給折成了米糧,又湊了一些舊衣服,一起送到了宗人府那邊,叫他們繼續拿去施粥,賑濟流民。 圣上南巡回來的路上,原本有人想要提一嘴北方好幾個省大旱的事情,結果這邊還沒開口,那邊為了湊萬壽節的熱鬧,報祥瑞的人就來了。連幾個受災的省份也不例外,什么嘉禾,白龜之類的一股腦兒送過來。連祥瑞都出現了,你再說那里受災了,那算什么? 而且趕在這萬壽節的當口,你跟圣上說什么天災的事情,難不成叫圣上下罪己詔不成!因此,最后竟是誰也沒說! 等著圣上回來那天,順天府的人直接清了道,將那些流民攆到了另外幾個城門處,免得叫圣上看到!至于這期間,會死多少人,那是沒人會在乎的!流民嘛,死得多了,還省些糧食! 原本順天府想要驅逐這些人回鄉,但是最終一幫還算有良心的大臣商議了一番,還是沒做出這個決定。主要是馬上都要秋收了,你把人趕回去,那邊又沒有真的報災,也就是說他們回去之后還要交稅,那不是坑死他們了嘛!所以,先留著,到時候想辦法叫圣上借著萬壽節普天同慶的機會減免一些賦稅,再叫這些人回去也不遲! 實際上,這些人的決定也就是安撫一下自個的良心罷了!沒有糧食沒有御寒的衣服,叫這些流民再千里迢迢返回自己的家鄉,只怕多半還得死在路上! 顧曉不知道朝廷的決定,但是邸報上并沒有任何關于對流民的安置,她就知道,只怕朝廷是不會多管這些人了! 顧曉終究是來自后世的人,許多事情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若是知道了,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就這么餓死!好在之前說的海船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顧曉便動了移民的心思。 當然,不是直接移民到南洋,而是先去雞籠島。那邊如今開發程度也很低,閩浙那邊海商拿那里當做一個中轉基地,已經搞了好些年的移民,甚至,朝廷也鼓勵過移民,但大多數人都不樂意背井離鄉,雞籠島那邊瘧疾甚至天花盛行,在許多人眼里,簡直與絕地無異,自然效果很糟糕。 顧曉給隆安侯府那邊帶了信,拿了一大筆銀子,請隆安侯府幫忙,在雞籠島買下了一大片還未開發的土地,準備將這些流民遷過去!與其叫他們這么餓死,還不如讓他們去拼一拼。 當然,移民這種事情,花銷也會很大,顧曉已經決定,將接下來幾年海貿的利潤都投入其中,先在雞籠島那里搞個基地,培養出一批能出海的人才來,尤其,雞籠島那里深山中還有很多好木料,正好可以用來造船,準備個十幾二十年的,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 隆安侯府那邊一開始只當顧曉是濫發善心,隆安侯夫人還專門跑過來勸了顧曉一通,結果反倒是被顧曉說服了。按照顧曉的說法,雞籠島那邊氣候濕熱,開發出來種稻米的話,一年怎么著都能兩熟,回頭再種一些胡椒之類的香料作物,用不了幾年也就收回成本了!甚至,橫豎海外那邊人多半不識貨,連泉州那邊產的瓷器都當是好東西,既是如此,直接在雞籠島那邊燒瓷,豈不更方便? 隆安侯夫人瞧著顧曉已經下定了決心,回去跟隆安侯說了,隆安侯卻是個有想法的人。顧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從來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如今瞧著圣上出現了一些昏聵的跡象,再一想圣上還不知道要活多少年,自古以來,不知道多少明君年紀大了之后,鬧出各種幺蛾子來,隆安侯難免有些擔心。既是如此,若是能在海外給兒女族人留一條后路,那也是好的! 因此,隆安侯不光幫著顧曉買了不少流民,自個也悄咪咪找了人,借著招工之類的名義,買了許多流民,通過運河一路南下,到青州那邊再換乘海船,直接去雞籠島。 這會兒天氣已經涼了,不容易出現什么疫病,而且能熬到現在的流民身體都還不錯,因此,順利到達雞籠島的竟是有不少! 對于這些流民來說,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買了他們去挖礦什么的,結果在船上就先吃上了稠粥,后來到了海上,雖說暈船有些難受,但是飯食里頭竟是還有魚rou,到了雞籠島之后,又給發下了不少口糧,雖說多半是番薯還有一些陳米,但這邊天氣炎熱,隨便開荒開出點地來,就能再種一季番薯。他們給主家開墾荒地,前三年不光不收租子,還借農具牲口給他們使用,但是三年之后,就得交租了,但稍微一算,也比以前強得多!畢竟,這年一年能種兩三季的糧食,官府又管不到這里,不收賦稅,交了租子,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以后有了錢,還能將地給買下來,那可是能傳給子孫后代的基業。 因此,哪怕一開始有些迷茫,很快,這些新鮮出爐的移民生活就進入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