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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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找言公子! 只是若要在父兄戰死前起事的話,她恐怕就要一心為國,本定在七月的婚事,必定會被耽擱。 而她也不一定能活下來。不過無妨,蔣星重故作輕松的挑挑眉,她這一世,本就是要為大昭而活,個人的事情,乃至性命,她皆已置之度外。日后若能助言公子順利登基,完事塵埃落定,她再考慮自己的私事吧。 蔣星重做下決定,眉宇舒展了不少,不由仰頭望天。 恰于此時,蔣星重忽聽蔣府后巷中傳出鴿鳴,正是她和言公子約定好的三三四。 蔣星重一愣,下午剛見過,他這么快又有事找她? 想來是要事。 念及此,蔣星重不敢耽擱,立馬從朝側門跑去。 一陣疾走加跑,蔣星重很快來到蔣府后巷中。 太陽已經落山,暮色即將來臨。待走近看清巷中的人瞬間,蔣星重不由挑眉,道:“欸?長宇?公子派你來的?” 沈長宇向蔣星重抱拳行禮,隨后從懷中取出書信,對蔣星重道:“公子命我給你送來。時間緊迫,姑娘看完后,盡快給公子寫回信,我得抓緊帶回去給公子?!?/br> 說著,沈長宇從腰間袋子中取出一根木炭和一張紙,拿在手中等著。時間緊迫,沒工夫取水研墨了。 蔣星重點頭,忙扣開封漆,將信取出閱讀起來。 蔣星重在看清信上內容的瞬間,不由蹙眉。 胡坤、周怡平、邵含仲三人昨夜居然死在詔獄?還是一名錦衣衛下的手? 蔣星重不由嘆息,這可是詔獄,隸屬北鎮撫司。北鎮撫司是直接對皇帝負責的情報機構,監察東廠與百官。 不僅被言公子安插了自己人進去,沒想到,竟是還被別的勢力安排了人。景寧帝就是這般執政的?連北鎮撫司都到處漏風,那大昭它能不亡國嗎? 蔣星重緊抿著唇,接著往下看去。 信上說,那名犯案的錦衣衛,被貶為小旗,罰去看守城門。 “呀!” 看到此處,蔣星重一聲驚呼。驚得沈長宇肩頭顫了下。 沈長宇忙看向蔣星重,但見她眸中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不及沈長宇詢問,蔣星重便著急向他問道:“快!你告訴我,被貶去看守城門的錦衣衛,是不是姓傅?” 沈長宇心里“咯噔”一聲。 陛下每每私訪出宮,在外人面前只喚他們二人清輝長宇,從不言姓。所以蔣姑娘一直以來,并不知道他二人姓什么。 蔣姑娘一直以為他和傅清輝只是陛下身邊賣身為奴的小廝,即便告訴她被貶錦衣衛的姓氏,諒她也聯系不到他們二人身上。 念及此,沈長宇點頭道:“是?!?/br> 蔣星重聞言,立時握著信件兩手一拍,道:“沒錯!那就是他了!” 蔣星重說完話,繼續往下看言公子的信。 信上言公子詢問他,在她的夢中,可有關于錦衣衛的消息。若有,請她務必詳細告知于他。 蔣星重看完信,將其往袖中一塞,而后直接從沈長宇手中接過紙張和木炭。 沈長宇忙轉身背對著蔣星重,隨后彎下腰去。 蔣星重將紙張鋪在沈長宇背上,拿起筆便奮筆疾書起來。 被貶去守城門,姓傅的錦衣衛,她印象可太深刻了! 前世景寧帝自縊后,土特部打入順天府的當天,就是一名姓傅的錦衣衛,帶著區區五十來人鎮守城門,寧死不降。 就他們五十個人,抵擋土特部大軍,竟是生生扛了兩個時辰。 最后他們五十人,盡皆死于土特部之手,無一人生還。 消息很快在混亂的大昭傳開,據說土特部攻占順天府后,還將這位姓傅的錦衣衛,葬在了景寧帝的陵寢旁。 當時的仁人志士,不少人為他寫過悼文,尊稱他為傅小旗。 不過有傳聞說,他以前是錦衣衛鎮撫使,不知犯了什么事,方才在景寧四年時,被貶為看守城門的小旗。 也有傳聞說,他本就是默默無聞的從七品小卒,但危難關頭,依舊展現出他人性最光輝的一面。 但按今日言公子送出的,姓傅的錦衣衛被貶的消息來看,應當是第一個傳聞為真。若他曾為錦衣衛鎮撫使,那應當相當有能力,如言公子將他收入囊中,如此有能力的忠勇之士,定會成為他日后的助力。 當然,有忠勇之士,自然不乏貪生怕死之徒。 添居錦衣衛指揮使一職的趙元吉,在土特部攻占土順天府后不久,倒是很快便接受了土特部的招降,成為土特部入主中原后的第一位總兵大人。 關于錦衣衛,她印象最深的也就只有這兩個人。 一個是連名字都沒能留下的從七品小旗,另一個便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趙元吉。 雖然知道的只有這么兩個人,但是關于整個錦衣衛,她倒是還記得一些。 據說朝廷有錦衣衛十五萬人,萬不得已之時,便是皇帝手中最后的底牌。 按理來說,景寧帝即便是要自縊,也應當帶著這十五萬人拼死廝殺一陣,可前世根本沒有這樣的消息。 趙元吉是在景寧帝駕崩后,順天府被攻占后,方才被招降,所以應當不存在趙元吉從中作梗的情況。他一個人在京都的錦衣衛,根本不可能提前通敵。 那么,前世最危急之時,景寧帝為何沒有動用錦衣衛?而是選擇在城門將破之時自縊?那十五萬錦衣衛,又去了何處? 還有件奇怪的事,前世的傳聞中,這位姓傅的錦衣衛,是在景寧四年之時方才被貶,這次為何這么快?莫非是因為她提前揭露光祿寺和戶部一案,也間接地導致其他一些事同時改變? 蔣星重想不通,但她也懶得去想。 畢竟如今景寧帝朝堂里的一切,即便她和言公子不參與,最終也都會被重新推翻重建。 于是蔣星重便將她知道的所有關于錦衣衛的消息,以及疑惑,盡皆寫在給言公子的回信上。 她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言公子記得去順天府城門,去找那位姓傅的錦衣衛。趁他如今落難,抓緊雪中送炭,將他收入麾下。 飛速寫完后,蔣星重將信折好,重新放入言公子的那個信封中,交給了沈長宇。 沈長宇接過信,匆忙行了一禮,即刻便縱馬離去。 蔣星重看著遠去的沈長宇,不由嘆息。 瞧瞧,同樣是言公子身邊的人,長宇樣貌清秀,人也有禮。哪像那個清輝,總臭著個臉,還很無禮,看見就煩。 蔣星重見 天色已晚,便也沒再多留,抓緊從側門回了府。 沈長宇一路縱馬疾行,總算是趕在宮門下鑰前回了宮中。 養心殿中,謝禎正在看陜甘寧流寇的票擬奏疏。 誠如蔣星重所言,即便他撥款下去,在如今官場未經整治的情況下,賑災的款項想來也會歷經層層盤剝。 他又無法親自帶著銀兩和糧食去陜甘寧監察。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法子可用,謝禎看了一眼一旁的恩祿。 如若再次啟用心腹宦官,替他前往陜甘寧行監察之責,倒是可行。 謝禎正想著,守在殿外的王永一走進了殿中,行禮道:“陛下,錦衣衛鎮撫使沈長宇覲見?!?/br> 謝禎抬起頭,道:“宣?!?/br> 王永一行禮拜去,不多時,沈長宇便在王永一的指引下進了殿中。 行禮后,沈長宇將蔣星重寫給謝禎的回信呈上。 恩祿轉呈給謝禎,謝禎忙伸手接過,打開看了起來。 看了幾行字后,謝禎本緊鎖的眉宇舒展開來。原來在未來,傅清輝也經歷了被貶小旗一事,但他卻以死全了自己一身忠骨。 謝禎看到此處,不由松了口氣。甚好,甚好,這等忠勇之人,定然不會做背叛他的事。 誠如他所想,此次杖殺一案,證據指向過于明確。他也有些不信,以傅清輝以往辦事的嚴謹程度,即便要做殺人滅口的事,也不至于留下如此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看來滅口的另有其人,而且擺明了就是要嫁禍傅清輝,要剪他的左膀右臂??磥碜蛉账麑⒏登遢x先行調離的做法是對的。 當謝禎看到信上蔣星重千叮萬囑,叫他抓緊去將這位錦衣衛籠絡到自己麾下時,不由失笑。 恩祿在一旁看著,自己看到了謝禎的神色,不由眼露疑惑。 他日日伺候在陛下身邊,陛下前陣子同錦衣衛議事,他隱約了解到蔣家有位試圖造反的姑娘,但他們陛下又未查到證據。 陛下沒有動蔣家,也沒有動那位姑娘,今日還派人去給那位姑娘送信。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恩祿縱然好奇,這等有造反念頭的人,理當盡快收監處置才是,但身為宦官,即便陛下已吩咐叫他學習秉筆太監的差事,他還是不敢多言。 謝禎繼續往下看去,面上的笑意忽地定格在臉上,隨即消散,跟著蹙眉。 蔣星重的信上說,他仰仗的錦衣衛指揮使,會在順天府被攻占不久后,被土特部招降,成為土特部入主中原后的第一位總兵。 謝禎捏著紙張的指尖漸漸泛白,所以此番會是趙元吉栽贓傅清輝嗎?可在蔣星重夢中,他死后趙元吉方才接受招降,這并不能證明,他現在心思不純。 而且,蔣星重還說,在她的夢中,他臨死前,并沒有動用十五萬錦衣衛。 以謝禎對自己的了解,他不可能不做任何反抗就選擇自縊赴死。一定是局面已經到了無可解的地步,他方才會做那般選擇。 所以,他為何不動用十五萬錦衣衛?如今朝中的十五萬錦衣衛,又去了何處? 謝禎怔怔地看著信件上的字,手一脫力,輕薄的紙片無力地飄落在桌面上。 謝禎依舊未從信件上收回目光。 錦衣衛是他手中最后的底牌,他必須得弄清楚,錦衣衛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念及此,謝禎忽地抬頭,看向沈長宇,吩咐道:“長宇,你且秘密聯系清輝。他如今戍守城門,人在宮外,有些行動,不易叫人察覺。你叫他密查錦衣衛?!?/br> 沈長宇看向謝禎的眸中,流過一絲激動。那神色,仿佛在為謝禎依舊信任傅清輝而感到慶幸。他忙行禮道:“是!” 沈長宇行禮離去,謝禎復又對恩祿道:“宣趙元吉?!?/br> 恩祿領旨而去。 約莫兩炷香后,趙元吉上殿。 行禮過后,謝禎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名單。正是前些日子,蔣星重給他的那份巨貪的名單。 謝禎重新謄錄后,命恩祿轉交給趙元吉,隨后吩咐道:“朕這些時日,聽了些風言風語,說是紙上的這些人,貪污了大筆的贓款。但到底只是一些流言,朕不敢盡信,你且去替朕查明?!?/br> 趙元吉行禮稱是,隨后退出養心殿。 天色已晚,恩祿幫謝禎多點了幾盞燈。 謝禎看著趙元吉離開的背影,眸中神色充滿審視。 蔣星重給他的名單,基本不會有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