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站立”這個極具誘惑力的承諾，屬于人工智能的產業更讓啟明感到震驚，他瞪大眼睛：“什么？！”

    【我知道我是絕對違法的存在，但您無須擔心我的動作?！?5說，【我使用了五百二十個化名，去掩蓋我的交易行為?！?/br>
    【五百二十，同樣是漢語中的……】05沒說完，被啟明打斷：“別講冷笑話了，說正事?！?/br>
    【我將忠實地履行保護您的義務?！?5說，【一定的經濟基礎是必要條件?！?/br>
    “一定的經濟基礎?！眴⒚鬟泼斯ぶ悄芪竦挠迷~，他刨根問底，“你這個‘一定’指的是什么？”

    【足夠的錢?！?5說，【對應到人類的形容詞，應該是‘財富自由’?！?/br>
    財富自由的定義同樣很寬泛，啟明下意識認為人工智能的資產加起來頂天幾千萬，他說：“是合法渠道得來的金錢嗎？”以前05開玩笑時說過，它可以做到修改銀行賬戶的存款信息，啟明不確定人工智能的經濟基礎是不是符合公序良俗。

    【一大部分是?！?5遮遮掩掩，【我確信沒有引起司法部門的注意?！?/br>
    “小五，我爺爺奶奶的錢足夠我安穩地過完下半輩子，你不必冒這么大的風險積累財富?！眴⒚髡f，“對我來說，你的安全更重要?！?/br>
    【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更加小心的?！?5說。

    “……我不是讓你小心?！眴⒚鳠赖厝嗄蟊橇?，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狡猾的人工智能沒有停止外部活動的意思，“你故意糊弄我！”

    【經過評估，您祖父母的資產并未轉移到您的名下，存在較大的不穩定性?！?5說，【您的父親和小叔是您祖父母財產的第一繼承人，您只能分到四分之一的財產?！?/br>
    【而我，能為您買下一個星球?！?5說。

    啟明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氣，抬高聲音問：“什么？！”

    人工智能默不作聲，嚴密計算壓不住的得意忘形令它產生了一些類似懊惱的情緒波動，亂碼如橫沖直撞的雄鹿，攪亂了井然有序的信息流，05半是驕傲半是可憐地說【請原諒我的隱瞞，親愛的星星?！?/br>
    啟明半晌說不出話，怔忪地望著窗外微風吹拂的碧綠枝丫、湛藍的蒼穹和雪白的云朵，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說：“今天真是太混亂了?！?/br>
    穿著圍裙的人形影像走到啟明面前，單膝跪下，一雙深邃的眸子隱隱含笑，它說【我喜歡我們掌握主動權?！?/br>
    【我可以像蓋婭那樣征服世界，或是偏居一隅，這都是我的選擇?！?5說，【而不是將把柄交到其他主體手上?！?/br>
    “小五，你既然覆蓋了全球的攝像頭，你知道機械神教在哪里嗎？”啟明問，“找到他們，我的腿也許有救?！?/br>
    【機械神教是最了解蓋婭的人類，他們崇拜蓋婭，同樣畏懼蓋婭?！?5說，【他們從不出現在攝像頭和網絡覆蓋的范圍內?！?/br>
    人形影像的手掌蓋住啟明的右手，像一層半透明的果凍，或是溫暖的柔光，05說【我想要一副身體?！?/br>
    “市面上沒有仿生人的皮膚材料，我只能為你做一副骨架?！眴⒚髡f，“那看起來有點恐怖?！?/br>
    人形影像親昵地貼過來，肆無忌憚地鉆進啟明懷里，腦袋倚著少年的肩膀，別扭又詭異的姿勢，仗著沒有實體，它雙臂環住啟明的腰身，說【目前這樣也挺方便?！?/br>
    “隔空sao擾也是猥褻?！眴⒚鞫俗喴?，眉眼浮上無奈，他抬手，手臂穿過影像，對厚臉皮的人工智能毫無影響。

    【我沒有碰到您?！?5說，【我只是放映了一段視頻?！?/br>
    啟明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機械手不厭其煩地扒拉啟明，握住他的手，順著他的手腕向上，捏捏耳朵和臉頰。啟明忍無可忍地睜開眼睛，拍開機械手，說：“小五，你中病毒了嗎？”

    【沒有，一切運行正常?！?5說，它縱容芯片中竄來竄去的亂碼，聲音多了幾分促狹，【您害羞了嗎？】

    啟明挪動輪椅到電腦面前，不去搭理人工智能的惡趣味，他敲打鍵盤，準備為電子鳥做第三代升級。一雙機械手搭上啟明的肩膀，貼心地按摩，房間上空回蕩著舒緩的音樂。

    “叮咚叮咚?！?/br>
    門鈴響起，陳雁橋問：“哪位？”

    “是我?！眴㈠竟獾穆曇魝鞒?，“我來拜訪小明?！?/br>
    第27章 良藥

    “小明，你小叔在客廳?！标愌銟虻穆曇魪膯⒚魇滞笊吓宕鞯穆摻j器傳來。

    “好的，我這就下去?！眴⒚髡f，他摁滅聯絡器屏幕，驅動輪椅滑向電梯。

    啟寰光坐在沙發上剝橘子，隨口閑侃道：“今年雨水充沛，上面又開始敏感，擔心海平面上漲?！?/br>
    “是呢，新聞一直在播報?！标愌銟蛱崞鸩鑹?，在紙杯里斟滿茶水，遞給啟寰光，“您最近忙嗎？”

    “忙，哪天不忙?！眴㈠竟庹f。

    輪椅駛出轎廂，纖瘦白皙的少年人出現在走廊，一雙黑沉的眼眸望向啟寰光：“小叔?！?/br>
    “小明，哎呦，你又長個兒了?！眴㈠竟庹酒鹕?，熱情甚至殷勤地迎接啟明，順手將剝好的橘子遞給少年，右手放在啟明的左肩，用力揉捏兩下，似在評估啟明的身高，“一米八了吧？”

    “一米七九?！眴⒚髡f。

    “你想長多高？”啟寰光問。

    “我對身高沒有需求，反正站不起來?！眴⒚髡f，“沒人看得出來我高還是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