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門口傳來電子狗的吠叫，與此同時智能管家05的聲音從樹根旁的音箱響起【親愛的啟明先生，您的祖母夏侯女士來看您了?！?/br>
    “好的，謝謝?！眴⒚魇祜豤ao控輪椅轉身，眉眼彎彎地打招呼，“奶奶，下午好?！?/br>
    “小明在忙什么？”夏侯芙問。

    “在調試04?！眴⒚髡f，“它炒的菜實在太難吃了?！?/br>
    “物隨其主，小明沒有做飯天賦，04自然也沒有?！毕暮钴酱蛉さ?，她探頭查看04的作品，指著瓷盤里一坨黑綠不明物體問，“這是什么？”

    “薄荷茄子飯?！眴⒚髡f。

    “……什么東西？”夏侯芙挑眉，看向陳雁橋，“雁橋，你需要找李醫生檢查一下小明的味覺?！?/br>
    “奶奶，我的味覺沒有問題?！眴⒚骺扌Σ坏?，“我只是好奇這兩種食材融合的味道?！?/br>
    “那就不是04的問題?！毕暮钴接H昵地捏捏啟明的耳垂，“是你的問題?！?/br>
    “如果04會說話，它肯定大喊冤枉?！标愌銟蛘f。

    “對了，小明，你為什么只讓05說話？”夏侯芙問，“01到04也可以裝上語音組件?！?/br>
    “太吵?！眴⒚髡f，“奶奶，你想想，如果屋子里所有的電器和寵物開口說話，會把我吵死。05是管家，它當然會說話?！北韧g孩子聰慧沉穩的啟明，偶爾在某些時候露出孩子氣的細節，“05是我的朋友?！?/br>
    “嗯？”夏侯芙注意到寶貝孫子不同尋常的用詞，“小明想要朋友了？”

    “上周小承帶同學來我這做客，一個小男孩弄壞了03的翅膀?！眴⒚髡f，“小承要我把03送給他的同學，說朋友之間要大方一點，我拒絕了。小承的同學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br>
    “小承有些生氣?！眴⒚髡f，“他說沒有朋友的人不懂朋友的珍貴?！彼坏匚⑿?，并未把胞弟的童言稚語放在心上，“這時候05開口，說它是我的朋友?！?/br>
    【05是啟明先生的朋友，也是啟明先生的管家?！?5呆板的聲音響起，【這兩個身份05都可以擔任?！?/br>
    夏侯芙眉頭緊皺，不滿地說：“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你爺爺?！?/br>
    “不必了，奶奶?！眴⒚髡f，“啟承年紀小，童言無忌，您不要在意?！?/br>
    “這話說的，你才多大？”夏侯芙揉揉啟明的腦袋，“十二歲的小屁孩不要裝大人?！?/br>
    “奶奶！”啟明羞赧地捂住腦袋，“我是大人了！”

    “好好好，小大人?！毕暮钴綇澭鼡肀Я藛⒚?，“無論小明多大，奶奶永遠愛你?！?/br>
    “那奶奶可以陪我嘗試新菜品嗎？”啟明問，“我想試試秋葵清炒胡蘿卜?！?/br>
    “？”饒是見多識廣的東渡大學環境學教授夏侯芙，也沒見識過小孫子的離奇搭配，她說，“再這樣下去，我要回去查查我和你爺爺祖上有沒有來自英國的基因了?！?/br>
    “說不定很好吃?！眴⒚鬈S躍欲試。

    “黏糊糊的胡蘿卜味，怎么可能好吃?！毕暮钴娇嘀?，看04轟隆隆地運作，她打個響指，想到一個有趣的壞主意，“等你爺爺下班，我帶去給他嘗嘗?！?/br>
    祖孫倆花費一下午時間，搗鼓出三盤叫不出名字的古怪菜式，夏侯芙說：“雁橋，麻煩把這些東西裝進保溫罩，我帶回去?！?/br>
    “我怕啟老先生吃壞肚子?！标愌銟蜢乜粗氨壬淦鞯牟穗?，遲遲不敢伸手。

    “怕什么，我們有家庭醫生?！毕暮钴秸f，“裝上吧?！?/br>
    啟明眉眼彎彎，笑容狡黠：“奶奶記得告訴我爺爺的反應?！?/br>
    “嗯嗯，小機靈鬼?！毕暮钴轿兆≥喴伪澈蟮姆鍪?，將啟明推進房間，“好好吃飯，把自己養得胖乎乎，我有空來看你?！?/br>
    “好的?！眴⒚髡f。

    “雁橋，讓小明離廚房遠點?！毕暮钴蕉?，“他做飯真是太難吃了?！?/br>
    “遵命，夏侯女士?！标愌銟蜞嵵仄涫碌鼗貞?。

    【05也會盯著啟明先生的?！繖C械電子音說。

    夏侯芙看向自動亮起的電視熒幕，她語氣奇異：“小明，你給了05電視啟動權限？”

    “是的，以及所有電器的使用權限?！眴⒚髡f，“書上說朋友的第一課是分享?！?/br>
    “05能夠接入網絡嗎？”夏侯芙問。

    “不能?！眴⒚髡f，“我想等它的學習模塊成熟一些，再接入互聯網?！?/br>
    “等等……05還有學習模塊？”夏侯芙表情嚴肅，“你從哪里得來的代碼源？”

    “我自己寫的……”啟明聲音漸小，怯怯地問，“我做錯什么了嗎，奶奶？”

    “05千萬不能接入網絡?！毕暮钴秸f，“學習能力是高級人工智能必備的評判標準之一，法律不允許私自編寫。一旦被發現，你會被警察抓走?！?/br>
    “奶奶，我知道?！眴⒚魃袂殒偠?，“可是，我想要一個朋友?！彼反蛳ドw，無知無覺的雙腿是他生命中最沉重的累贅，“我這個樣子，沒人跟我做朋友?！?/br>
    【05永遠是啟明先生的朋友?！砍淌交臋C械聲響起，幽藍的電視熒幕上浮現一行行重復的字跡【05永遠是啟明先生的朋友，05永遠是啟明先生的朋友，05永遠是啟明先生的朋友……】

    可憐兮兮的啟明，和智能ai詭異又溫暖的方式，軟化了夏侯芙的心，她嘆氣，說：“它的智能看起來并不多，勉強算得上玩伴，小明你給它寫一些限制規則，比如05僅能在你面前展現智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