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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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告訴自己冷靜。 冷靜,楊平生,先冷靜下來。 這只是巧合,或者誤會,或者單純只是因為人像印花的質量不佳發生的意外——總之,一切是可以解釋的。 我后退一步,腳踢上了其中一個罐頭瓶,瓶子骨碌碌向前滾了一截,正滾到了我的視線下方。 這個罐頭瓶和其他幾只略有不同,它的標簽并沒有被完全刮干凈,還殘留著一個漢字。 我蹲下身去,把罐頭瓶身扶正,我的大腦花了幾秒才轉動起來,我看清那是一個“溫”字。 我馬上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曾經和我談過戀愛,但卻讓我無論如何想不起名字來的女孩。 她就叫溫妮。 第63章 尋找柳江第一步 首先,我認為這一切不會有這么戲劇化。 一個曾在學生時代鐘情于我的女學生,為什么會在未來出現在罐頭包裝上,還是應急糧的包裝?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走上了演藝圈道路,然后成為了應急糧包裝的代言人。 這,合理嗎? 我為自己在這種時候還有如此的發散能力和想象力感到震驚。 但人的腦子就是這樣,越是千鈞一發的時候,所回想起來的不重要細節越多,我蹲在罐頭旁,記憶多線并行,從過去到現在,反復無常。 混亂的回憶之中,我把罐頭立起來,用力平放在柜臺上。 效果拔群。 一切紛擾的回憶被這一聲脆響打斷了,我的大腦回歸了平靜,我看著被刮掉一半的標簽,慢慢反應過來,“溫”字并不一定代表著“溫妮”。 溫暖,溫飽,溫和,溫文爾雅,溫故知新——這是個好字,造出來的也都是好詞,我不該都往詭譎的方向猜想。 不應該。 放下一個罐頭之后,我腦子里活躍的思想轉化為了近似麻木的平靜。 我的眼睛木然盯向一個位置,手抬起來,把罐頭歸位,然后跪回原地,把罐頭拾起來,再放回去。 我明明可以一次多拿幾個,又或者是就把它們放在原地,推向一邊找一個不礙事的地方。 這重復的動作仿佛贖罪,最后一個罐頭放好,我又蹲回原地,和剛剛七零八落的思緒相比,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一切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人生最順遂的時候,我是不認為命運不可改變的。 那時候我有人愛,有工作,有父母的事業支持,很快我就可以把資產累積起來,逐漸老去,做一個生活里只有粗獷的富人笑聲的無趣中年人。 誰知道未來會是這樣的呢? 那時候我很難才去回頭望一眼的柳江,現在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生活里唯一支撐我的存在,這說來不可笑嗎? 我從蹲姿改為跪姿,撫平地毯上的褶皺,凝視了一會兒空洞的深色以后,我站直身子,撣走膝蓋上的灰塵。 那就可笑吧。 就當我這一路跌跌撞撞的滑稽模樣是在認罪了,最后讓我見到柳江就好。 見到他就好。 我徹底沒心思補覺了,早上八點,我把涼透的早飯吞進肚子,開始去往新一輪的模擬。 不過在進入如常計劃之前,我還是略微準備了一下,具體是指打開公司的網絡,用脫機狀態進入服務器,把一些關鍵性的決策和源代碼拷貝下來。 不為別的,為面試做準備。 媽的,我是不是應該在想方設法找一下彩票的中獎號碼。 扯遠了,正事要緊。 關閉電腦,我連上了打印機電源,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還能用。一陣滾軸轉動的響聲以后,我聞到了新鮮的油墨香。 雖然有一年沒工作了,但撿起來并不難,得益于學生時代養成的好習慣,這點信息并不難記。 問題解決,回到辦公室,模擬頭盔開啟,我墜入黑暗之中。 上次退出計劃時,我正站在柳江租來公寓的門前,再睜眼,電梯間傳來一聲鈴響,電梯到了。 我下意識轉頭向他家的方向望了一眼,他沒出來,不確定是在用什么表情停在房間里。 負罪感。 我收回自己望向房門的視線,邁入電梯,我低下頭,打開手機查看路線。 我決定先不回學校了。 直接去網吧一鍵出圖簡歷,然后直接去公司前臺詢問需不需要招聘——這對我這個算不上外向的人來說有難度,我決定還是退而求其次,看看公司有沒有在提前招聘。 不幸中的萬幸,他們的確有在招聘實習生。 那就上吧,我對自己說。 —— 第二天下午三點,我站在我未來公司的樓下。 這感覺很奇妙,看久了公司大樓周圍的殘垣斷壁,我甚至以為它四周一直都是這樣的,現在停在人類文明環繞的cbd中心,我駐足四下觀望了半天。 首都的冬天來得晚,四周的綠植還泛著綠色,今天天氣一般,透著初冬特有的陰霾,但四周的行人都光鮮亮麗,談吐間透露著大城市獨有的自由氣息。 這是我懷念的感覺。 不過我環顧四周還有一個理由,我對柳江撒了一個謊。 昨晚趕完作品集和簡歷,我又找到了帶自己參加競賽的專業課導師,看看他有沒有門路能直接聯系到公司的人力資源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