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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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每個現實啟示錄游戲里都會有的修理工上帝角色,我說的每句話都飽含哲理。 ——屁的哲理。 我就是想借題發揮。 柳江不再看我了,他問:“這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嗎? 我們好像從來沒有承認過彼此的重要性。 我把手里的專輯扔到一邊,和他一起盯著掛著吊飾的天花板,我說:“我們從來沒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我不見了,他會去找,他不見了,我也會去找,我們最后一定會彼此相見,一切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局?!?/br> 他的聲音變低了:“所以,現在是他——” “對?!蔽叶臐撆_詞,“他不見了,失蹤很久了?!?/br> 余光里,我看他摸了摸鼻尖,我繼續說:“我和他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還在吵架,這次我想主動道歉,但是我找不到他了?!?/br> 我聽到他喃喃自語:“但你們一定會有好的結局的,對吧?” 我笑著搖搖頭:“不一定,我覺得這次不一樣,他可能已經不在了?!?/br> 不在了。 死了,丟了,失蹤了,反正不再等我了。 氣氛好像有點壓抑,我試著讓這場高中生的晚間聚會活躍點。 我趕忙說:“也沒那么壓抑——可能你干的什么事情讓我想起他來了吧,不重要,你們其實也不是太像?!?/br> 我努力的振作沒有引起柳江的反饋,我轉頭看他,忽然發現我們的距離好像有點太近了。 窗外的天馬上就要黑了,房間里只有熔巖燈在幽幽發亮,他的床很軟,我的后背被柔軟的包裹著,連看向他的視線都好像變鈍了。 他問:“哪里不像?” 我說:“你沒有他那么招人煩?!?/br> 柳江忽然笑了,但這個笑不太好看,果然不出兩秒,他的嘴角就往下掉了。接著他猛地把臉轉到與我相反的方向,拉過一個抱枕,把臉埋進去,然后發出一長串如泣如訴的嘆息聲。 ??? 我撐起身子來想瞧瞧他這是要干嘛,結果只聽到他暗罵一句:“cao,也太他媽慘了!” 在罵我慘呢。 還是哭著罵的。 我想起來了,這人不僅同情心很泛濫,淚點也低得嚇人,可能剛剛我講的童話故事很觸動人心吧,反正他是被觸動了。 殊途同歸,雖然沒動拳頭,但他還是在我們相見第一天就哭了。 同時我也想起來了另一件事——他要是哭到動感情,沒個一時半會兒平復不了。 我也不管他了,從他枕頭邊拿了本雜志,借著熔巖燈微弱的光線開始鍛煉視力。不知道過了多久,雜志上的字實在看不清了,他那邊也沒了聲音。 我合上雜志屏息靜聽,只能聽到他微弱的呼吸聲。 我撐起上半身湊近看,只見抱枕還被他緊緊摟著,但他眼睛已經閉上了。 居然睡著了。 看見他睡著了,我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把雜志輕手輕腳推到一邊,也在他身邊躺穩了。 別誤會,我對十六歲的高中生沒有那樣的想法,況且我現在自己也是十六歲,根正苗紅得很。 我只是想歇歇。 虛擬世界與外部世界的時間流速比是六比一,我在這邊度過了十二個小時,那邊應該是快到下午四點。 我該走了。 末日里沒了那么明顯季節變化,無論春夏都是黃沙漫天,再過幾個小時能見度就會低到可怕,我怕我根本走不到家里。 但我又想等等。 無論是腦后蓬松柔軟的羽絨被,還是窗外傳來的若有若無的丁香味道,還是身邊正均勻呼吸著的人,一切都在提醒著我——留下吧。 如果外面的我死了,里面的我會消失嗎? 還是說我會就這樣留下來,會這樣抬頭凝望著天花板,會和柳江重新一起長大,重新用這種“正確”的方式相識。 要走嗎,還是該留下來? 我聽過“缸中之腦”的構想,但我們公司的項目顯然離真正的構建世界還有很遠的距離。無論現在我rou眼所及的一切有多么真實,它們最終也只是我的錯覺。 我在一片混亂中閉上了眼睛。 我居然也睡著了。 但睡意就像是初春河面的冰碴,只簡單在我腦子里轉了一圈,又很快溜走了。我恍惚著睜開眼,外面居民樓的燈亮起來了,我大概瞇了十分鐘。 我身旁的人還在安靜酣睡著,我深呼吸一次,然后向著系統提出要求:“拉我出去吧?!?/br> 第6章 喜歡我的柳江 意識就像是一汪海浪,我恍恍惚惚漂在上面,忽然之間我聞到了電機的味道,耳邊響起遙遠而清晰的提示聲:“測試者您好,系統模擬已結束?!?/br> 我猛地睜開眼睛,我正坐在服務器中間的矮凳上。 耳邊還有服務機的隆隆響聲,我低頭展平了上衣的皺褶。 這次倒算平靜,沒有被踹了一腳的感覺,但這種即將陷入睡眠又被喚醒的悵然若失感不亞于被人踹了一腳。 我把頭盔拿走,關掉重復著提示音的系統,站起身來,走到窗邊。 用于模擬測試的房間只有一扇裝了百葉窗簾的小窗,透過窗簾縫隙,我看清了外面橙紅色的天,又是一場正在醞釀的沙塵暴。 我該走了,最后一班地鐵要來了,我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