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很明顯他也與有榮焉。 余晏點頭:“你說的對!” 他跟著工作人員一路到博物館后方工作區,拐來拐去終于在一個盡頭看到了[館長辦公室]的牌匾。 工作人員在門上咚咚咚敲三聲,“館長,成先生來了?!?/br> 隱約傳出來聲:“請進?!?/br> 搞得還挺神秘,余晏推門而入。 里頭沙發上坐著個翹著二郎腿,穿著道士服,蓄了把小山羊胡的老頭——是周館長。 “哎呦,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這么巧成先生也來這兒?!毕首黧@訝。 余晏:“………” 余先生有時候真的挺想往他頭上呼一巴掌,好好的話在他嘴里冒出來,就變味兒。 他面無表情的回他:“你下午不是要上班嗎?” 席澍被他瘆人的死亡凝視,盯得起雞皮疙瘩:“公事報案,周館長愿意主動提供線索?!?/br> 周館長才反應過來:“你們倆認識啊?!?/br> 余晏:“不認識!” 席澍:“認識!” 兩人面面相覷十秒,轉頭一齊。 余晏:“不熟!” 席澍:“不認識!” 周館長:“………” 他默了幾瞬:“所以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br> 席澍干巴巴笑幾聲,“之前我經手案件的關鍵人,勉強能說見過幾面?!?/br> 他捅了下余晏,微笑:“你說是吧?!?/br> 余晏被他一肘子差點干飛出去。 他到底有沒有點自知之明,余晏陰惻惻一笑:“是的,算一面之緣,夠不上認識?!?/br> 如果仔細聽,能聽出一絲咬牙切齒。 不過,席澍的態度有些奇怪,好像在極力撇清與自己的關系。 周館長被兩人鬧得暈頭轉向,跟席澍說:“小澍,伯伯這邊有什么新的情報,隨時會聯系你的。我跟你爸這么多年兄弟了,你想問什么直接問,沒必要跟伯伯客氣?!?/br> 那他可真是低估席澍此人。 他人生長到三十歲,字典里早就把客氣兩個字直接摳出來揉吧揉吧扔了。 席澍直入主題:“您手里最近收了個西漢云陵的鎏金連枝銅燈是嗎?” 周館長愣了一瞬,遲疑地看向余晏,“你這孩子嘴上沒把門,還有客人在呢,就透露案情的細節?!?/br> 他心中暗罵,沒把時間安排好,總不好讓客人出門等個幾小時,那脾氣大的修畫師當下就能甩手不干。 正打算跟席澍再約時間,席澍擺擺手:“不用,這位成先生說來也是案件關鍵人物之一,這伙盜墓賊上過他直播間?!?/br> “那可真有緣?!敝莛^長沒有靈魂地感嘆。 “銅枝燈是有什么問題嗎?我上周飛比利時的一個小拍賣行買來的,規模不大,主營的是亞洲藝術品。那些外國人一點眼光都沒有,說是清代的民間鎏金銅枝,我一眼就看中這是西漢早期貴族才能使用的燈具?!?/br> 席澍姿態放松地歪在一旁,“那您運氣還挺好,出門記得注意看車,根據運氣守恒定律,容易出事?!?/br> 余晏:“………” 他不慌不忙塞了杯茶水到席澍手上,斜了他一眼,意思是話說得太冒昧了。 周館長被噎住,“你這小兔崽子,從小都是這副蠻不講理的樣,長大了還變本加厲了,你從哪知道我得了銅枝燈?!?/br> 席澍:“警察的渠道您就別問,這銅枝燈經過證實是漢云陵鉤戈夫人墓出土的,盜墓賊已經被抓了幾個,您掂量下適不適合作為個人收藏吧?!?/br> “嘶…”周館長皺眉,“我只看出是西漢時期貴族陪葬品,完全沒想到竟是最近被盜走的,墓主人還是鉤戈夫人。還用你說!我明天就把東西整理出來送警局去?!?/br> 席澍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 “那就多謝您配合警方了,給您發500塊加個小紅旗?!?/br> 相當蠻不講理的態度,但是從席澍口中說出來就合理了。 “滾!”周館長笑罵,“我可不要你的紅旗,我看你是皮癢了,跟伯伯說說有沒情況?!?/br> 什么情況?! 席澍頭皮發麻:“是不是我爸又跟您囑托什么?!?/br> “嗯?!?/br> 周館長說:“你爸讓我幫忙在西京相看幾個女孩子,最好是名校畢業,性格潑辣點才降得住你?!?/br> 余晏聽到那句“潑辣點”后忍不住一笑,“說得對?!?/br> “什么說得對!”席澍用力瞪了他一眼,“周伯,我能v您五百收買一下您嗎?” 周館長:“?我不缺五百,免費捐贈給警局的?!?/br> 席澍半晌來句:“還是缺點好……” “對了!” 周館長一拍腦袋,起身從辦公桌取來兩副卷軸。 慎重地把其中一幅交到余晏手上。 “成老師,這就是我說的《四十二手眼觀音菩薩》,您掌掌眼?!?/br> 這幅南宋古畫,畫幅不小,余晏擔心直接打開容易造成二次傷害。 又將他拿回到大辦公桌上,柔著力度,慎重地揭開卷軸。 這是幅將近半人高的半身觀音菩薩,等到實物上手時,與從手機屏幕是完全不一樣的,只能用攝人心魂四個字形容。 體態豐盈,雙足立蓮臺,慈眉善目地俯瞰世人。配飾繁麗,頭戴寶冠,莊嚴寶相。 余晏甚至不敢用手去觸碰,怕驚了先人寶畫,他聲音輕極了:“右下角半抹朱印,推斷是寺院畫僧所作,時期確實是南宋的,北宋菩薩造像更為端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