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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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他覺得他可以給她能量,他可以讓她變得開朗和明媚起來,他也以為自己做到了,但她如今的重蹈覆轍,又像只烏龜似的躲進了殼里,讓他覺得挫敗,讓他覺得,他好像沒有那么神通廣大。 從初三開始,他就一直在期待和她認識,他送過去的零食,寫下的聯系方式,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可以理解成那時候她還不認識他,所以冷落了他的聯系方式。 但現在,他再次被她拒之門外,有關于她現在或許正在經歷的不愉快,她不相信他,也不肯告訴他。 “你說你一直在追趕我,怎么也趕不上,但其實一直追在后面跑的那個人,是我,怎么都趕不上的人,也是我?!?/br> “齊妙想,你真的讓我覺得好累?!?/br> “我不知道你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我的,或許你覺得我是什么都打不倒的天之驕子,但是我告訴你,我就是個人,我沒有什么超能力,也沒那么無堅不摧,初三那年你在英才的醫務室里遇見了我,當時我在哭,因為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再繼續學射箭了,繼續學下去,只會讓我更加不開心,所以我選擇及時止損?!?/br> “我是喜歡你,但你總這樣,我也會不開心,我也會累的?!?/br> “……你在內耗我你知道嗎?” 說到這兒,他微弱的嘆氣,語氣黯然,帶著無所適從的脆弱和哽咽。 齊妙想輕聲問:“……所以對我,你也要及時止損嗎?” 停頓幾秒,紀岑說:“我不要?!?/br> 齊妙想愣住了。 “如果對我冷暴力能讓你心里好受點,那我們就先這樣吧,你好好照顧自己,就算再辛苦,也記得一日三餐準時吃,你太瘦了?!?/br> 說完最后一句,紀岑掛掉了電話。 齊妙想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就算是被她拒絕溝通,最后一句,他還是在提醒她要好好吃飯。 他在關心她,她卻在傷害她。 - 請齊妙想吃了根淀粉腸,柏澤文也沒能問出來什么,她只說是專業課那邊學得不太順利,受到了點打擊,過段時間就好了。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她非但沒好,反而越來越差。 直到那天董永華點她的名,讓她站起來,拿著她小考連120分都沒有考到的數學試卷,失望且責備地說她最近上課越來越不專心了。 班主任裴老師顧及她的自尊心,不敢對她說重話,但董永華沒那么溫柔,好學生退步,他該罵照樣也要罵,而且要當著全班人的面說才有鞭笞和說教的效果。 果然齊妙想被說的抬不起頭來,然而情況還是沒有好轉。 學習上的瓶頸誰都會遇到,快到高三,大家都焦慮,平時大家沒事都會約著去奶茶店喝奶茶,周末的時候還會約著一起去電玩城,現在也很少去了,以前晚自習還有窸窣的講話聲,現在也越來越安靜,只有筆尖摩擦紙張與翻頁的聲音。 柏澤文不知道為什么自從決定考中傳后,齊妙想非但沒有提起干勁,反倒越來越萎靡了。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這天他把幾個女生叫到奶茶店,想問問情況,結果幾個女生也不知道。 齊妙想的不對勁,她們其實比柏澤文發現得更早,但無奈想想不肯說,她們也不好問。 “紀岑呢?”盧文佳說,“不能因為去北京了就放著女朋友不管了吧,總要打個電話關心一下想想吧?!?/br> “這也不能怪紀岑?!卑貪晌膰@氣,“紀岑說他最近不敢打電話給她,他怕她給她打電話,她會說分手,所以暫時就這么拖著,一直沒聯系?!?/br> 盧文佳張大嘴:“啥?分手?!” 她立馬看向王舒卉和羅煙,她們也是一臉懵。 震驚過后,王舒卉語氣肯定地說:“想想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能放著她不管?!?/br> 盧文佳和羅煙也贊同她的話,現在紀岑是天高皇帝遠,只能靠他們幾個。 “那現在怎么說?”柏澤文神色擔憂,“再這么下去,別說能不能考上中傳了,感覺她都要抑郁了?!?/br> 幾個人愁眉苦臉地思索了一會兒,盧文佳忽然想到:“她之前是不是說專業課那邊上的不太順利?要不我們去她上專業課的地方調查調查?” 羅煙說:“但是我們不知道她在哪里上專業課啊,我感覺想想肯定也不會告訴我們?!?/br> “她不說,那就找別人問啊?!卑貪晌年种刚f,“裴老師,她媽,顧旸他爸,這些大人總有一個知道的吧?!?/br> 裴老師和顧旸他爸知不知道不確定,但齊阿姨肯定知道。 - 齊妙想現在屬于是硬著頭皮去清河市上課。 當曾老師把一摞稿件往她臉上砸的時候,將她的專業能力貶的一文不值時,她只覺得麻木。 一開始還會哭,然后被曾老師指責連這點批評都受不住,心理素質這么差,以后還怎么當主持人,是不是被觀眾罵兩句,就要當著鏡頭哭起來。 mama說曾老師是個很專業的老師,托了很多關系才找到她來上課,所以她也不想輕易放棄,一直在努力練習,希望能得到曾老師哪怕一句的認可,可努力了這么久,曾老師對她的態度越來越惡劣。 一節課就這么結束了,齊妙想放下學費,準備離開。 安靜地抱著一摞專業資料坐上電梯,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可能哪天堅持不下去了,她也就不考中傳了吧。 電梯到層,她還低著頭,正在發呆。 “媽的倒霉,怎么又碰上你了?!?/br> 齊妙想抬起頭,看見的是蘇思愿嫌棄的臉。 “你居然還在曾老師這里上課啊?!碧K思愿說,“要是我天天被老師這么罵,早就不好意思在她這里學下去了,你臉皮可真夠厚的,沒天賦就早點滾咯?!?/br> 嫌齊妙想坐過的電梯晦氣,蘇思愿打算去坐另外一個。 正好另一部電梯也到了,正要進去,一個力道忽然又將她拉了出來。 “齊妙想你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被曾老師罵了?”齊妙想看著她說,“我們都是一對一教學,我上課的時候沒有別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蘇思愿一頓,提高了聲調:“曾老師跟我說的不行嗎?你學得那么差,她喜歡拿你當反面例子跟我說,不行嗎?” “我上了這么多節課,曾老師從來沒拿其他的學生舉過例子?!?/br> 蘇思愿笑了:“你自己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還需要老師給你舉反面例子嗎?” “那正面例子呢?”齊妙想說,“你學的那么好,為什么曾老師沒拿你當過正面例子說給我聽?” 蘇思愿語氣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為什么會知道曾老師跟我上課的細節?” 不等她回答,齊妙想又問:“之前你說過來曾老師這里上課,是你爸爸幫你找的關系,你爸爸和曾老師認識是嗎?” “關你屁事,你他媽的給我放開,我要是遲到了,我饒不了你?!?/br> 蘇思愿甩開她的手,徑直走進電梯,誰知齊妙想竟然跟了進來。 “你進來干什么?!” 齊妙想不理她,電梯徑直上樓,等再次到了曾老師家的樓層,她先一步走出來。 蘇思愿跟在她后面喊:“喂!” 齊妙想按門鈴,門從里面被打開,曾老師看到是她,眼里劃過一絲驚訝,隨即立刻冷下來臉,問她怎么又上來了。 “曾老師,我mama說你是很專業的老師,把很多學生都培養進了中傳,所以我一直很信任你?!?/br> 說完,齊妙想指著蘇思愿說:“老師,今天我問你一句實話,你一直打擊我,貶低我,到底是因為我真的太差了,還是因為她爸爸蘇正譯給了你什么好處?” 蘇思愿和曾老師都是一愣。曾老師反應很快,立刻否認。 “說什么呢你!這跟她爸爸有什么關系!你自己水平不行,就回家好好練,不要怪到其他人身上?!?/br> “在今天之前,我確實沒有怪任何人,老師你說我差,我就回家拼命練,我甚至想過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學播音主持?!饼R妙想語氣平靜,“但我好像高估老師你了,不是每個老師都有師德的?!?/br> 曾老師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齊妙想,我警告你,跟我說話放尊重點,你這是污蔑!” “污不污蔑,我判斷不了?!饼R妙想看著老師說,“下節課我會叫我mama過來,如果是我誤會了老師,我愿意給老師道歉,而且我以后也不會再來上課,已經交過的學費老師也不用退給我mama?!?/br> 齊妙想轉身就走。 曾老師立刻給蘇思愿使了個眼色。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蘇思愿立刻追了過去。 “齊妙想!” 看到她追進了電梯,齊妙想扯唇笑了笑,說:“蘇思愿,你知道我現在不怕你了,所以利用老師來霸凌我,你還是真是煞費苦心?!?/br> 蘇思愿也笑:“那你有證據嗎?” “有沒有證據,只要調查一下就知道了?!饼R妙想說,“之前在學校里你霸凌我,可以被洗白成只是同學之間的玩笑和打鬧,但是你爸爸,還有曾老師,他們之間要是有什么交易,那就是職務罪,不是用打鬧就可以洗白的了?!?/br> 蘇思愿臉色一變。 她爸爸是公務人員,曾老師是大學教授,一旦被人知道他爸爸利用職務之便幫曾老師家的親戚走后門,兩個人的職業生涯都要受到影響。 不僅如此,到時候她要考中傳,也會受到影響。 她不能讓齊妙想把這件事說出去。 “好啊,你去告訴你媽,讓你媽去舉報,你媽只要敢去舉報,她之前靠我爸進政府工作,還有她十七歲就給我爸當情人生下你這個私生女的事,就會被所有人知道,到時候看是誰先身敗名裂?!?/br> 齊妙想瞳孔微縮。 蘇思愿勾唇,眼里淬著惡毒:“有膽子你就去吧,要是你舉報了曾老師,非但沒調查出來什么結果,反而你和你媽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到時候可能你們又得換個地方生活了?!?/br> “你現在硬氣了,不怕我了,但你總要為你媽擔心一下吧,你媽不是傍了個大款么,你想如果那個大款知道你媽小小年紀就勾引自己的高中老師,還生了你,你覺得那個大款還能接受你媽嗎?就算他接受了,你媽的那一群吸血鬼的家人,他們纏著我爸那多年,終于也可以換個人纏一下了?!?/br> “還有你,我知道你現在在一中混得很開,不僅如此,你還在跟一中的紀岑談戀愛,不過他知道你是私生女嗎?你覺得像他這樣的男生,他那樣的家庭,他和他父母會接受你是個私生女嗎?還有你的那些朋友們,齊妙想,你之前在學校被我們孤立,不就是因為我們覺得你私生女的身份很惡心嗎,你覺得你那些朋友要是知道了,他們會不會也變得討厭你?” 蘇思愿轉而一笑:“給你一個建議,你回去跟你mama說,是你自己沒天賦,所以你不考中傳了,以后也不來曾老師這里上課了,一切都當沒發生過?!?/br> 電梯到了一樓,蘇思愿直接將齊妙想推出了電梯。 “回去好好想想吧你?!?/br> 齊妙想呆愣愣地站在電梯門口。 只要她忍了這一次,忍受下這段時間在曾老師這里受到過的所有精神傷害,放棄考中傳,當什么都沒發生過,mama就可以和顧叔叔繼續交往下去,朋友們也永遠不會知道她的身世。 就像高一剛開學時那樣,她被蘇正譯半逼迫地簽下了諒解書,免了蘇思愿的處分,和mama來到童州,認識了紀岑,認識了朋友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在學校的快樂。 她忍了一次又一次,換來的都是別人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在這十幾年里,活得越來越敏感和自卑,她覺得不自己不配擁有一切美好的東西,更不配擁有朋友,每當有人開始對她好,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覺得她值得,而是她不配。 她一直不敢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任何人,甚至是給予她最多關心和照顧的紀岑,那是她內心深處最不堪的回憶。 紀岑說她無可救藥,她確實無可救藥,沒有任何藥可以救她,曾經同學的無視和嘲笑、男生們對她吊兒郎當的嬉笑、背后侮辱性的小貼紙、被撕爛的課本和書包,以及無數個被關在廁所里的晚上,沒有一個被霸凌過的人,會愿意讓人自己曾經那段黑暗的經歷,那段丟臉、卑怯、和懦弱的回憶,她只想狠狠埋在心底里,讓它們隨著時間去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