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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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岑一愣,輕聲說:“你吃了我就告訴你?!?/br> 齊妙想咬住薯條。 “沒有?!奔o岑繼續給薯條蘸醬,“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哪來的多余?!?/br> 齊妙想說:“可是如果我當初沒有出生的話,我媽肯定比現在過得更幸福?!?/br> 紀岑沒說話,起身,走到她旁邊,把坐在她旁邊的龜太爺往對面一扔,取代了龜太爺的位置。 齊妙想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他脫下手套,忽然給她的腦瓜輕輕來了一下腦瓜崩。 “小齊同學,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年的時候都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但我必須告訴你?!?/br> “你對你mama而言,絕對不是多余的,你對誰來說都不是多余的,對我,對柏澤文,對顧旸,還有對盧文佳她們,對你們28班,都不是多余的?!?/br> 她總說自己是一團空氣,無色無味,誰也注意不到她。 可沒有人能離得開空氣。 齊妙想嘴巴一癟。 “再說了?!奔o岑微微一笑,“你要是沒出生,那我現在去喜歡誰?我這薯條喂給誰吃?” 說著,一根薯條又遞到了她嘴邊。 齊妙想呆呆地看著他。 她忽然叫他:“紀岑?!?/br> “嗯?” 齊妙想深吸口氣,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過了會兒,她還是把對面的龜太爺給重新抱了過來,緊緊抱在懷里,借由龜太爺給她某種力量。 “你到底……為什么,會喜歡我???” “……你是不是玩游戲輸了,然后要完成跟人告白的大冒險?” 這問題她真的糾結太久了。 她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值得他喜歡的地方,每每感受到他對她的特殊時,強烈的自我疑惑又會迅速淹沒掉心中的悸動。 她現在很喜歡紀岑,非常喜歡,喜歡到甚至不想再管和mama的約定,保證成年前絕對不早戀,她想和紀岑在一起,想跟他一起學習、一起約會、想跟他沒日沒夜的聊天,甚至今天在酒吧,她看到那對年輕的情侶在她和紀岑面前接吻,還有在酒吧門口,她看到mama和顧叔叔也在接吻,她也想和紀岑,做一些親密的事,不需要那么熱烈的吻,哪怕只是簡單的輕輕一碰,她也會心跳爆炸。 但她害怕紀岑是一時興起。 紀岑:“齊妙想?!?/br> 齊妙想緊張地抱緊了龜太爺:“嗯?!?/br> “我追你這么久,你居然還在懷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你?”紀岑皺眉看她,也陷入了某種自我懷疑,“我該說你傻呢,還是我追人的技術真的不行?!?/br> 如果他抽煙的話,他現在是挺想去外面抽根煙冷靜一下的。 可惜他不抽,于是只能多喝了幾口可樂。 紀岑不說話了,齊妙想緊張地抱著龜太爺,小心翼翼地問他:“紀岑,你生氣了?” “沒有?!奔o岑淡淡說,“就是有點自我懷疑,你讓我冷靜一下?!?/br> 齊妙想沒懂:“你干嘛要自我懷疑???” 自我懷疑的不應該是她嗎? “你說呢?還不是有到現在還在懷疑我是不是真喜歡她?!?/br> 紀岑低嘶一聲,越想越覺得她這人簡直沒心沒肺到人神共憤的程度。 “齊妙想,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為什么會這么想?” 見他臉色不好,齊妙想又抱緊了一點龜太爺。 “因為……你追我,然后你又什么都不圖……就讓我覺得……你是不是追著好玩……” 紀岑冷笑:“誰說我什么都不圖了?!?/br> 齊妙想:“???” 紀岑一把將礙事的龜太爺從她懷里搶過來。 “我圖跟你談戀愛,別人談戀愛的時候會干什么,我就圖跟你干什么,酒吧里那對情侶,還有你媽和顧旸他爸,你都看到了吧,我圖的就是那個?!?/br> 說這話的紀岑有點咬牙,耳根子悄悄在發燙,但不說清楚這傻子又不懂。 本來不想告訴她這些心思,顯得他很渴求,但誰談戀愛以后不想做這些,他又不是和尚。 這話直接給齊妙想聽得一愣一愣的。紀岑提到那對情侶,又害她想到酒吧里那對情侶的畫面,臉上一熱,迅速變得通紅,這會兒又沒有龜太爺給她抱,她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那、那你……”她語氣結巴,這會兒也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那你到底為什么一開始就對我那么好啊,從我轉到一中以后,你就一直對我很好……” 好到讓她心慌意亂,生怕他哪天又不對她好了。 “我報恩不行嗎?”紀岑頭一回忍不住罵她,“齊妙想,你個健忘癥,自己做過的事,你怎么能轉頭就忘?” 第60章 第六十次告白 齊妙想迷茫地看著他。 “算了?!奔o岑放棄地說,“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家?!?/br> 他就不該期待什么。 從一開始就不記得他的人,又怎么會三言兩語就輕易想起他。 …… 齊妙想意識到紀岑應該是生氣了,而且氣得還不輕。 沒吃完的薯條和辣翅,紀岑后來一口都沒動,他就抱著他的那杯可樂喝,齊妙想不想浪費糧食,只能一個人吃完。 吃完后紀岑送她去打車,本來他是要把她安全送到家的,但家里爺爺打了電話來催,問他怎么還沒回家。 紀岑照例記下了車牌號,讓她上車。 “到家以后第一時間發消息給我?!奔o岑說。 齊妙想點頭:“那……拜拜?!?/br> “拜拜?!彼嫠P上車門。 車子開走了,齊妙想忍不住回頭看??粗o岑的身影越來越遠,她的心里忽然涌現上一股強烈的不舍。 好不容易他們今天玩得那么開心,好不容易她鼓起了勇氣…… 如果這次走了,下一次的勇氣,不知道又要積攢多久。 她知道,如果這次他們分別了,下次見面就是開學,紀岑大概率還是會一如往常地對她好,就像剛剛,即使他的臉色看不上去不是很好,但他還是為她考慮到了每一步。 她答應過mama,高中畢業前絕對不會早戀,mama給了她力所能及的一切生活,將她從外公外婆身邊帶走,獨身帶著她生活了十幾年,她沒有辦法給紀岑什么確切的回應。 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校外,明明沒有辦法給他回應,卻從來沒有拒絕過他,她在享受他的好,以及他給她的一切特殊。 這應該就是29班的那幾個女生說的故意吊著他吧。 齊妙想羞愧地嘆了口氣,又抱緊了懷里的龜太爺。 車子碰上路口的紅燈,短暫地停了下來,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幾下,她眼睛一亮,趕緊掏了出來。 不是紀岑發來的,是mama發來的,說自己今晚不回家了。 果然像紀岑說的那樣,mama今晚要和顧叔叔一起過夜。 還是做大人自由,想在外面過夜就在外面過夜,想和誰過夜就和誰過夜。 但是mama今天晚上不回家,她又為什么要這么早就回家? 明明就很期待紀岑給自己發消息,既然很期待,為什么不主動給他發消息?為什么要等著他發消息過來? 如果是害怕熱臉貼冷屁股,得不到回應,現在明明是紀岑在貼她,為什么還要怕得不到回應? 一直得不到回應的,明明就是紀岑。 紅燈還差幾秒鐘,燈開始閃爍,如同她此刻膽怯又激烈的心跳。 看了眼龜太爺憨憨的龜臉,齊妙想一咬牙。 不管了,反正mama今天也不回家,沒人管她,那就讓她也叛逆一次吧。 齊妙想說:“叔叔,我想下車?!?/br> 綠燈亮起,車子停在了路邊,齊妙想迅速下車,扛著笨重的龜太爺朝剛剛她和紀岑分別的地點跑去。 希望他還沒走。 這一瞬間,她無比慶幸雖然自己長得不高,腿也不是很長,但至少身姿靈活,跑步不算特別慢。 她逆著風跑,劉海和齊肩長發被風揚起,在霓虹點綴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還沒走的紀岑。 他打的車也來了,這會兒剛把車門打開要坐上去,忽然一道說不清的感應讓他停住了動作,抬眼看去,一個抱著巨型烏龜玩偶的少女笨拙而不顧一切地朝他飛奔過來。 紀岑愣在原地。她跑得太急,差點沒剎住直接撞上他,來不及多想,紀岑趕緊扶了一把。 抓著他的衣服,齊妙想喘著直不起腰,過了好半天,才斷斷續續說出一句話:“……你先……你先別走……” “我沒走?!?/br> 大馬路上太危險,跟司機師傅說了句抱歉,紀岑拉著她走到一邊去慢慢喘氣,又去便利店給她買了一瓶水。 擰開瓶蓋遞給她,紀岑語氣復雜:“你怎么又回來了,有東西落我這兒了?” 急切地喝了幾大口水,齊妙想搖頭。 、 “……不是,我是回來跟你把話說清楚的?!彼亮瞬磷?,說,“你說我自己做過的事,我自己轉頭就忘了,到底是什么事?” 紀岑神色一頓,有些敷衍地別過眼:“沒什么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