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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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顧著逗她去了,一下子沒把握好分寸,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紀岑才反應過來。    于是他也僵住了,不過他的危機反應還是要比她好一點,立刻懊惱地放開手,退后兩步。他剛想道歉,一個渾厚十足的男人聲音在禮堂門口響起:“哎!那兩個同學,你倆大晚上的在禮堂干什么呢!”    是負責關燈鎖門的老師,紀岑往旁邊一看,這才發現禮堂的其他人都已經走光了,只剩下他跟齊妙想。    老師正怒氣沖沖地穿過觀眾席往這邊走,齊妙想也反應過來了,呆愣愣地就這么看著老師面如鬼煞般朝他們走過來。    紀岑嘖了聲。    要是被抓到,百分之百會被認為是早戀,他倒是無所謂,但她臉皮薄,要是再被叫一次家長,還是因為這種原因,估計她能羞得直接從教學樓跳下去。    “跑吧?”這老師應該不認識他們。    也不等她反應過來,紀岑抓上她的手腕,帶著她從臺上跳了下來。    老師看出來他們想跑,哎了聲,讓他們站住。紀岑怎么可能聽話,拉著齊妙想左繞右繞,把觀眾席當成迷宮,直接把老師繞在了里面,然后趁機從禮堂側門溜了出去。    一跑出禮堂,冬夜呼嘯的冷風立刻將他們吹得渾身都激靈了一下。    老師隨時會追出來,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紀岑繼續拉著她跑。    一直到快跑到校門口,紀岑也跑累了,這才停下,靠著路燈桿瘋狂喘氣。    齊妙想也捂著肚子喘氣,冬天跑步比夏天跑步費勁多了,她緩了好一會兒,用力咽了口氣,才斷斷續續說:“不對……我們……為什么……要跑???”    “不跑……”紀岑背靠著桿子說,“難道你想我們倆又被叫家長嗎?”    齊妙想:“……為什么要叫家長?”    他們是因為彩排才走晚了,又不是偷偷溜進禮堂的。    反應真有夠遲鈍的,紀岑哭笑不得:“你說呢,早戀啊?!?/br>    齊妙想睜大眼:“早戀?!”    為什么又被誤會早戀了?    紀岑給她分析:“你覺得一個老師,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學生,大晚上在禮堂里抱在一起,他會怎么想?”    齊妙想啞口。    他們剛剛那個樣子確實……很令人誤會。    可她還是覺得不應該跑,乖學生的思想此刻刻入骨髓,認為自己這時候跑了,那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那、跟老師解釋清楚就好了吧,就說我們只是在……”齊妙想努力想一個不那么奇怪的措辭,“打鬧?”    紀岑歪頭看她:“哦,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大晚上的在禮堂打鬧,打著打著就抱在了一起,這話你自己信嗎?”    齊妙想小聲:“這有什么不信的,本來就是事實……”    “也就你這個傻瓜會信?!奔o岑撇嘴,語氣慢吞吞的,“反正我都不信?!?/br>    齊妙想瞪大眼。    “你怎么能不信呢,你是當事人啊,事實就是你本來在搶我的吧唧,才不小心……”    太難以啟齒了,她臉頰發燙,差點咬到舌頭:“抱……抱在一起的嘛,純屬意外?!?/br>    紀岑反問:“你怎么知道是不小心?”    齊妙想:“什么?”    他走近兩步,低頭看她:“如果我剛剛就是故意的呢?”    齊妙想退后兩步,嘴角尷尬一咧,堅定道:“別開玩笑了,你不可能是這種人?!?/br>    “小齊同學,雖然我很感動你把我想的這么正人君子,但我要遺憾地告訴你,我不是?!?/br>    男生一本正經地說自己不是正人君子,聽著怎么都有些滑稽。    齊妙想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又抓住她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腕,把退后的她給拽了回來。    只是把她拽回來,還沒達到目的,紀岑手肘用力,往后一拉,就這樣把她拽進了懷里。    要怪只能怪,現在天這么黑,能藏住他燙紅的耳根,路上又沒半個人,風很大,即使是擁抱的瞬間,她也不會察覺到他緊張的心跳,實在很適合干點什么。    可是又不能真的干自己想干的事,否則就真是流氓了,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延續剛剛在禮堂里的動作。    非常短暫的擁抱,放開她的瞬間,紀岑在她頭上胡亂摸了幾把,喉結一動,清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很會動手動腳的老司機。    他說:“剛剛那個確實是不小心,但這個絕對是故意的?!?/br>    第42章    第四十二次告白    紀岑觀察她的反應。    最近氣溫真的很冷,再低幾度就突破零下,齊妙想每天都在校服里塞了好幾件,還特意穿了厚厚的秋衣,就為了保暖。    但她今天好像真的有點穿多了,尤其貼身的秋衣,渾身都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熱氣,連散熱都困難。    一種無地自容的羞澀占據了她,她本想質問他,但開口,那股干澀細小的聲音就連她自己聽了都恨自己沒出息。    “……好晚了,我回家了?!?/br>    裝傻,當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    紀岑就知道她會這樣。    但紀岑已經沒什么耐心了。    如果這時候她質問他為什么搞偷襲,甚至罵他兩句,或者打他兩下,或許紀岑都不會這么無奈。    顧旸一直催他進度快點,紀岑當然也想快點,但他又要顧忌到齊妙想的感受,他不想嚇到她。    幾乎是呼之欲出的暗示,從一開始默不作聲的關注,到現在就算有其他人在場,也會刻意地制造一些接觸,就算再遲鈍,也應該有所察覺了。    就算是一道數學題,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慢慢解下來,也應該算出答案了。    紀岑攔住她:“為什么不問我為什么抱你?”    齊妙想心跳一停。    以防兩個人尷尬,她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了,他怎么還主動問她為什么不問了。    她對他的期待不高,也不敢太高,只要他愿意把她當朋友就可以了。    他們只要能做朋友,她就滿足了,    朋友對她來說是最安全的關系,可以一起玩,可以順理成章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也可以把一切的關心都借朋友的身份說出口而不引起他的懷疑。    至于其他的,她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資格。    就像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這輩子注定就是要被人抬頭仰望的。    齊妙想故作灑脫地甩了甩校服袖子。    “……這有什么好問的,你跟我開個玩笑啊?!彼貌辉谝獾恼Z氣說,“我們不是一個班的你不知道,盧文佳和吳澄在我們班上也經常開玩笑的,他們兩個經常動手的,有一次他們差點都親到了?!?/br>    說完,齊妙想想到當時的那個畫面,其他看到了的同學在起哄,吳澄和盧文佳兩個當事人卻都是一臉想吐的表情。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以為紀岑也會跟著笑,但男生沒有。    黑色的冬夜里,紀岑那雙原本隱隱閃爍著期待的棕櫚色眼睛變得有些晦沉。    她看他那么嚴肅,咬了咬唇,也笑不出來了。    紀岑叫她大名:“齊妙想?!?/br>    齊妙想小心地應:“嗯?!?/br>    “如果我現在親你,你還會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齊妙想震驚地停止了呼吸。    紀岑有意地朝她低下了頭,她嚇得迅速捂嘴,往后退了好幾大步,結果步子太急,鞋底一絆,直接摔了個屁股墩。    好在冬天穿得厚,沒摔著骨頭,不是很疼,但她的臉卻很疼,又熱又癢,宛如被人扇了兩巴掌,已經分不清是丟臉更多還是害臊更多。    紀岑沒想到她會嚇到直接摔倒,嘆了口氣。    天大地大,也沒有她摔了個屁股蹲這件事兒大,他只能暫時先收起自己的情緒,走過去提著她的書包帶,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沒摔著哪兒吧?!奔o岑問。    齊妙想搖頭。    紀岑說:“手呢,我看看手?!?/br>    齊妙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聽話,真的就把手抬了起來。    看了眼她的手心,沒擦傷,就是剛剛坐在了地上,她用手撐了一下,沾了點地上的雪水。    紀岑從兜里掏出隨身攜帶的紙巾給她擦手,齊妙想沒拒絕,愣愣地就這么任由他給自己擦手。    他的手指修長,指甲蓋修剪得很整潔,手背的皮膚很白,皮下的青筋分明,和她的放在一起對比,他的手掌瘦而寬大,顯得她的手好像都沒長開。    愛屋及烏不是沒有道理的,就算只是手,齊妙想也覺得好看。    擦干凈了她的臟手,紀岑想到什么,讓她轉過身,往她的校褲上飛快看了眼,果然也被地上化開的雪水給弄濕了。    他把剩下的紙巾都都給了她:“自己擦一下?!?/br>    她穿得厚,沒反應過來他讓她擦什么,紀岑看她那呆愣的樣子,簡直無奈到想笑。    “校褲濕了,你沒感覺嗎?”    齊妙想往后摸了摸,果然書包底部和校褲屁股那兒都濕了一片。    這時紀岑又說:“你不擦我幫你擦了?!?/br>    小姑娘平時看著溫溫吞吞的,這下動作比誰都快了。    等她弄好,紀岑說:“走吧,耽誤這么長時間,最后一趟公交車應該已經走了,我送你去校門口打車?!?/br>    齊妙想哦了聲。    之后一路無話,直到紀岑送她上了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