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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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遙身上冷熱交加更加難耐,不想再同杜霰說下去,催促:“不用擔心我。我想睡了,你快解開?!?/br> “我不解?!倍碰卑櫭?,“你讓我探一下脈?!?/br> 聞言,葉遙猛地收回手,應激一般推上門,但杜霰的手臂仍然卡著,門關不上。 “葉遙!”杜霰厲聲道。 葉遙的身體抖了一下,杜霰立即扶住他,他又應激甩開,胡亂道:“我有一個病,偶爾兩三年不舒服一次,僅此而已,第二天便會好的?!?/br> 杜霰道:“是什么???為何不讓我探脈?” 如此求追不舍的逼問已經把葉遙最后一點耐心擊潰,他自暴自棄地抓著自己的手腕,試圖施法將五步結解開,然而無濟于事。杜霰強硬地抓起他的手腕:“你不說我便不解?!?/br> 說著,杜霰用手覆住葉遙的額頭。 葉遙整個身子都燒得厲害,guntang的呼吸噴灑在杜霰手心。他別開臉:“別碰我?!?/br> 杜霰收回手。 葉遙道:“左所海一戰之前,魅魔紡嬛受路鞍之命屢次犯我,你知道我為何不對她下死手嗎?” “為何?” 葉遙喘著氣:“高階魅魔這種東西殺了之后很麻煩,會被自動種下魅蠱,在每年同個時間受魅蠱控制,高熱難忍,需要生生捱過三日才能解術。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親手殺它們?!?/br> 這就是為什么人人都說魅魔生前折磨人,死后更折磨人。 但是在左所海時,葉遙對紡嬛的憤怒已經蓋過了理智,沒有過多思考就殺掉了她。所以紡嬛臨死前不可思議質問葉遙“你知道殺我是什么后果嗎”,葉遙的回答是——他不會受魅術影響。 是的,至少他當時是這么認為的,他心無雜念,勝若斷情絕愛,猶如沉沉古井激不起回響,必定不會發作。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左所海之后的第二年霜降,魅蠱就開始發作了,此后年年如此,他實在匪夷所思。好勢頭不算大,只是輕微的身體發熱,畏光畏寒,對任何事物的碰觸都很敏感,而且腦子里時不時閃過一些與杜霰有關的畫面。 他只能在每年霜降前后找個地方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任何人,關上三天三夜就能好。 “我不知道為什么,今年提前得這么早,而且……” 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難受。 葉遙虛脫地靠在門邊,幾乎是哀求道:“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可以出去了么?讓我自己一個人待著,不必管我?!?/br> 受魅蠱控制,杜霰的聲音會讓他不自覺貪戀,杜霰的靠近會讓他不由想索求更近的距離,猶如火苗攀附干草,如果不逼著自己強忍,或許會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良久,他才聽見杜霰的聲音:“還有誰知道?” “……沒有人知道,包括喬柏。你是第一個?!?/br> 杜霰沉默片刻,又問:“你打算怎么捱?” 他實話實說:“打坐運氣,能消化不少熱息,不至于難受?!?/br> 杜霰又不確定地道:“如果、如果我幫你……是不是很快就能解術?” 幫什么? 前方的身影驟然靠近,葉遙瞬間明白過來,慌亂后退:“不用!” 杜霰的聲音帶著隱隱不穩的克制:“我知道,我不會那樣做,但是……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不用!”葉遙重復。 杜霰仍舊逼近:“我就在床邊候著,不看你也不碰你,只是守著你而已?!?/br> 葉遙崩潰了:“杜霰,我求求你了?!?/br> 他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面前的人影卻沒有消失,反而閃了進來。下一刻,門被“砰”的一聲關上,葉遙整個人被扛起來。 他的靈臺轟然炸開。 杜霰方才在席上喝的是君山銀針,身上散著黃茶淡淡的清香,肆無忌憚闖入他鼻子里,讓他不自覺把整張臉埋在杜霰肩上。 這間臥房比較小,床榻離房門不過恰巧五步的距離。葉遙攥著杜霰的衣裳,臉還沒埋夠,卻很快被放在床榻上,身上的人立即起身,抽離自己的衣襟和袖子,放下床帳。 接著,杜霰的聲音出現在五步之外:“你運功吧,我在這里守著?!?/br> 葉遙輕輕抽氣,撐著身體爬起來,盤腿而坐。 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涼風一陣陣地刮過床帳,撫掃葉遙臉上的汗層。他開始運轉體內靈力,試圖讓身體更好受一些。 以往他自己一個人度過這三日時,總會克制不住地叫出聲音,只因周圍無人,便也不覺得羞恥。如今房內還有一個杜霰,他只能時刻謹記,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動靜。 身上的汗越來越多,幾乎浸透兩層衣裳。葉遙仍然閉眼盤腿打坐,靜靜忍受一浪接著一浪的魅蠱高潮,心中默默盤算時間。 杜霰還在么? 若還在的話,他不困嗎? 不知過了多久,葉遙放松警惕,心神變得平穩,逼出的汗慢慢變少。忽然又有一股酥麻竄上全身,他猝不及防呻吟出來,又立馬將破碎的聲音壓在喉底。 五步之遠處有了腳步響動。 葉遙腦子轟轟作響。 “師尊?!倍碰陛p聲道,“要關窗嗎?” 葉遙頓了頓才回答:“關?!?/br> 于是窗戶被關上,夜風阻隔,臥房內更靜得落針可聞。 葉遙一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漸漸生氣亮光,似乎是快到第二天日出了。他又聽到房內窸窸窣窣,杜霰不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