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周圍人都覺得小壽王大概率會選這個小孩。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小壽王伸手一指,“那就他吧?!?/br> 但小壽王心里的想法卻跟他們完全相反,他聽多了姓陸的和老女人講什么“忠言逆耳”,感覺眼前這小子沒憋什么好屁。 他倒要把他留下來,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第74章 蕭韶鄞聽《戰國策》 五月十五日,皇帝恩準貴妃回家省親,勇毅侯府在京城別院接駕。 貴妃乘金鼎黃繡輿入府,侯府眾人盛裝焚香以待,女眷為首者乃貴妃之母華氏。 母女倆先以君臣之儀見禮,而后入屋舍內室。 內室床上坐著一女子,眉眼處有一半掌寬的胎記,也不對貴妃行禮,只眼神木木地坐著。 “大喜的日子母親把她找來做什么?”貴妃雖然語調嫌棄,卻也沒生氣,走到椅子前坐下。 華氏低嘆一口氣,“還不是為你的事。冊封禮那日,你支走幾個太醫,昭修媛不日便病逝,此事若是查到你身上,如何能善了?” 貴妃不以為意,“太醫院幾十號人,那日原本就不該他們執勤,他們出宮問診也是常事,如何能怪到本宮身上?” 華氏眉頭緊蹙,“你真當皇帝是沒有手段的人?他可是靠自己的本事坐上的那把椅子?!?/br> “那個女人損了皇家顏面,女兒替皇上除掉她有何不可?只要她一死,眾人對應不上,那些流言自然不攻而破,她還得感謝我保住她死后的清白呢?!?/br> 華氏似是第一次看清自家女兒骨子里竟如此瘋魔,苦口婆心勸道:“那個女人是蚩蠻公主,皇帝顧全大局興許并無對她動手的意思。再者男人都不會憐惜心狠手辣的女人,為娘不是沒教過你?!?/br> “母親,我又沒派人給她下毒,是她自己想不開。就連那冊子亦不是我送到她面前的,是她自己得罪了人,被她從前的侍女背叛。女兒干干凈凈,清清白白?!辟F妃說完這話,勾起一抹自得的笑意。 華氏眼中的擔憂卻愈發濃烈,她將這個女兒養得太過驕傲自負,她又對皇帝過分癡迷。 ……興許本就不該答應把她送到皇帝身邊。 華氏看向長著胎記的女人,“虞奴,幫幫你meimei吧?!?/br> 今日為貴妃省親,侯府眾人遮擋帷幕,攆散閑人,整條長街唯有侯府別院燈火葳蕤。 幸而閭左的酒館地處偏僻并不受此影響,酒館的包廂內兩男子對坐,面前三兩小菜,一壺清酒。 其中一紫衣男子滿飲杯中之酒,厲聲質問,“她的畫像我只予你看過,你告訴我為何會如那般姿態出現在市坊之中!” 對面的青衣男子替他斟滿一杯,“當初我畫的《麒麟山踏雪圖》不亦只有你看過嗎?” “你覺得是我奪了你的名?”紫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人,“我并非刻意畫同你一樣的景?!?/br> “師父曾說,我倆筆觸之間太過相似,若有一人聞達于世間,另一人必定掩落于塵土?!鼻嘁履凶佣似鹱约旱木票p碰紫衣男子的酒杯,而后自顧自飲下,“樊齡,我從未信過這話??蛇@十年我畫過上百幅畫,人人都說我在仿你,時間久了我好像真的不會畫了?!?/br> “你若恨我,你只詆毀我便是,為什么要害她?”樊齡將手中的酒杯捏到青筋暴起。 他已不似在宮中時面貌清朗,嘴邊滿是青黑胡茬。 “他們既說我仿你,我便仿你一次罷了?!鼻嘁履凶幽樕z毫不變,“有人見了那畫,出百金叫我畫成冊子,我一個連飯都吃不起的人,如何拒絕?” 樊齡已是眼中帶淚,混雜著紛亂的情感,“你生計艱難,何不告知我?” “樊齡,我自認畫技從不比你差?!蹦凶又挥靡痪湓捀嬖V樊齡為何他不愿求助于他。 樊齡垂淚沉默。 數日后,獵戶在林中小屋找到兩具面目全非的男尸。 蘇棠從沉鷺口中得知樊齡辭官還鄉的消息,幾乎下意識便和昭修媛的死聯系在一起。 昭修媛的死有異樣,樊齡又好好的突然辭去編制離宮,總覺得實在過于湊巧。 一男一女,難不成殉情? 那蕭景榕頭上不是一片青青草原嗎? 蘇棠還是打算等更多線索浮出水面再作推理。 不過太醫的口風很嚴,宮中幾乎人人都以為昭修媛真是死于急病,自然不會有人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聽說有不少宮女為樊齡的離開心碎一地,畢竟宮里男人本來就不多,還走了一個這么帥的。 蘇棠正胡思亂想著,蕭韶鄞這小崽子抓來一本書放到她手里。 一瞅不正是她之前讀的那本《戰國策》嗎? 蘇棠也只是挑自己感興趣的部分看了而已,畢過于晦澀。 “怎么了吉羊?” “阿娘,念?!?/br> 蘇棠從架子上另抽出一本《酉陽雜俎》,里面記錄了很多志怪、動物,類似于童話故事,她還在里邊找到了中原版灰姑娘,姩姩可愛聽了。 “阿娘念這個好不好?” 蕭韶鄞搖頭,爪子按在《戰國策》上,語氣格外堅決,“這個?!?/br> 蘇棠很是難受,主要她念起來都嫌拗口啊這東西,而且還有挺多不認識的字。 這小崽子怕不是要上天?幼兒園都沒畢業聽《戰國策》,是為了助眠嗎? 難不成是有意在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