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知秋轉動輪椅,把方向調整到電梯那一側,推著輪椅慢慢地走了過去。 樓下,尚武帶著一批保鏢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昨晚剛下過雨,空氣還殘留著雨水的凄冷氣息,雨仍然不停地下,似乎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天氣太過濕冷,其他被派過來的保鏢都選擇在車里等待,只有尚武站著,穿著一身單薄的制服,仿佛不知道寒冷。 電梯在慢慢下落,知秋剛到一層,就被迎了過去。 來人是尚武。 他左手接過輪椅,右手撐著把傘身靠在輪椅一側。 其余保鏢也陸陸續續從車上下來,殷切地圍在知秋身邊。 把知秋送到車上后,尚武不放心地囑咐其他人注意事項。 今天,他接到了知總的任務,需要作為隨從,陪著去參加傅家舉辦的晚宴。 因此,早早就要回知家老宅待命。 隔著車玻璃,尚武有些擔憂地看著還生著病的知秋。 她臉色蒼白,像是剛跟病魔博弈了一番。 車的發動機響了,在司機位上的保鏢,啟動了車子。 車快要離開時,窗忽然搖了下來。 一雙手遞出一張顏色不明的卡出來。 尚武下意識迎了上去,把知秋手中的東西接過。 那是一張深紫色的卡,上面烙著長長一串數字,像是邀請碼一樣,字母大小寫中穿插著許多數字,像是生怕被人記住似的,添加各樣奇怪的符號。 尚武低著頭,神色不明,只是手緊緊地握著這張卡,如同珍寶。 搖下的車窗,剛好能看到卡主人的側臉,尚武不太敢直視大小姐,他總覺得那雙眼睛洞察了一切。 “你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也該升升職了,只做保鏢委屈了你一身才能,可惜聯盟的金卡只有我父親才有,這張紫卡只能讓你去聯盟領到比較重要的職務?!?/br> 車里的人笑著補充道:“不過我剛剛成年得到這張紫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留我身邊,日后為知家的企業添磚加瓦?!?/br> 太過強烈的悲傷,或者巨大的喜悅,都會讓人喪失表達能力。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已經在欣喜若狂地和主人表忠心了,但尚武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樣,什么也說不出口。 知秋上輩子就知道尚武是怎樣的人,也不為難他,便朝司機點頭,示意可以出發了。 車開動了,前排的保鏢打開車內置空調,將車窗緩緩搖上。 車輛緩緩駛去,冷風中,尚武垂下攥著卡的手。 他聲音像是要被風吹散了:“愿意?!?/br> 豪車里,系統耐不住在后備箱裝輪椅的寂寞,偷偷地溜了出來,化作一片樹葉落在知秋手里。 夏天的葉子都是嫩綠色,唯有知秋手上這片有專屬的秋意,枯黃。 系統并沒打算隱瞞自己知道知秋的過去,它直白地問道:“你明明知道尚武最后會背叛你,為什么還把那張卡給他,這樣他就能隨意出入知家調取你的信息,作為心腹,他有了卡背叛你只會更容易,更受敵方的器重?!?/br> “還有比他更好的心腹人選嗎?”知秋沒直面回答系統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 系統像是被對方的漫不經心刺激到了。 葉子不在停留在知秋的手上,而是一個勁地往窗外飄,最后被一把抓了回來。 “你在鬧什么脾氣?”見手里的葉子翻來覆去的折騰,知秋氣急反笑,嘲諷道,“尚武會背叛,那其他人就不會背叛嗎?上輩子我知家差點倒臺,這些年培養的保鏢可是跑的一個比一個快,雖然最后尚武選擇了宋家,但也是這些人里最后才離開的。你倒是說說有沒有更好的人選?” 葉子聽完便不動了,系統也不知自己是哪里來的脾氣,就是不肯回知秋的話。 它沒說,但上心里知道自己對知秋完全不在意這個世界的態度,感到非常難過。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即使知道對方心有不滿,知秋也沒法再多解釋,她為什么難以對原主遭到的背叛感同身受。 她并不是原本就屬于這里,只是被命運選中來到這個世界。 在原來的世界里,知秋不是一個教徒,但現在在另一個世界,她愿意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的某種旨意,存在值得她愿意放棄一切來到這里的人。 諾安頓學校大門口。 天氣濕冷,還下著瓢潑大雨,這樣惡劣的天氣,氣象臺早有預警,因此許多公立學校都提前給學生放了假。 唯有諾安頓不同。 這里每日的課程都是提前幾個月制定的。 什么時間段,由哪位國外專家教授,飛來華國上課,都經過團隊數個星期的協調。 這周被學校請來到諾安頓上課的是一位國際有名的omega。 不僅是精算師,還一手創辦了獨立品牌,稱的上是德藝雙修的名人。 因此,即使天氣惡劣,豪門繼承人們,都被家里人催出來上進。 雨滴不斷砸落瀝青路上,風一個勁地往一邊吹。 知秋背過身,逆著風,在雨中穩穩把撐住傘,她的目光在一群豪車和下車的人之間尋找,很快她就從人群里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似乎是因為營養不良,女孩雖滿了十八歲,身材卻有些干癟。一身干凈的校服,在一群大牌的logo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