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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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在接收到她的話后,什么都沒說,給了她一肘擊。 越羲捂著肚子蹲到地上,清和越過她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 清和不答。 越羲只能抱著肚子追上去,兩人一踏出公主府的大門,轉眼之間場景就變了。 絲竹弦樂,嬌媚的笑聲,以及……越羲胳膊上纏上來的手。 “這位姑娘面生,是第一次來咱們這吧?我叫春娘,是這里主事的,姑娘有什么需求盡管跟我說?!?/br>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臉上脂粉很厚,嘴唇涂得很紅,頭發一半梳成墮馬髻,另一半松松地披在一側。 即使她臉上表情很放松,厚重的脂粉還是擋不住眼里的疲憊。 越羲看一眼身旁的清和,僵著脖子把她的手從胳膊拿了下去。 “是第一次來,勞煩春娘給我們準備一間干凈的房間?!?/br> 春娘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用帕子捂著嘴,一臉“我都懂”的表情。 “姑娘隨我來,二樓里間有上房?!?/br> 越羲跟上春娘的腳步,見清和不走,握住了她的手。 清和低頭看了眼牽著自己的手,手掌比她大一些,手指纖長柔嫩,虎口處略有薄繭,應當是握桃木劍所致。 不自覺地,清和就跟著越羲走了。 這里跟紅館有點相似,但又不一樣。紅館是青樓,客人多是男人,而這里不同,不管是樓里的姑娘,還是前來找樂子的,都是女人。 剛一到這里,越羲就感覺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她們,目光透露出興奮和炙熱,好像下一秒就會撲上來似的。 所以她才讓春娘準備一個房間,躲避一下那些狂熱的視線。 這種地方,想要清凈基本上不可能,好在房間打掃得的確很干凈。 屋子里熏著香,驅散了殘留的酒味,紅燭紗帳,床邊放著小工具,越羲看一眼都覺得臉熱。 清和比她淡定許多,或者說她慣常冷著臉,就算有什么想法也看不出來。 隔壁傳來一陣陣嚶嚀,越羲打開窗,假裝自己在賞月,用動作掩飾尷尬。 青樓,房間,小工具…… 一切都有種熟悉感,越羲想到什么,轉頭問清和:“該不會……是你把我帶來的吧?” 夢境之中,她們不能隨便移動,但上次清和帶她去了紅館,所以按理說她是可以的。 清和沒什么表情的看她一眼,道:“不是?!?/br> 很簡短的解釋,但越羲信了。 清和從來不對她說謊,或者說她不屑說謊。 很快樓下傳來一陣sao亂,清和優雅起身,道:“走吧?!?/br> 越羲不明所以地問:“去哪?” “看戲?!?/br> 兩人出去,走了幾步停在二樓回廊,視線絕佳,沒有任何盲點。 一樓的sao動是因為陳舞,她帶著一隊人闖進來,怒氣沖沖地抓著春娘責問。 春娘到底還是見過些世面的,雖然有些慌亂,但總體算是鎮定,其他姑娘和客人可就沒這種心態了,嚇得花容失色,有些趁著陳舞不注意溜了出去。 越羲趴在欄桿上,看著陳舞差人上樓,不一會兒崔屏衣衫不整的出來,眼尖地發現了兩人,表情變得晦暗。 越羲朝她挑挑眉,挑釁意味十足。 崔屏下去時,衣服已經穿好了,但她脖頸上留著歡愛的痕跡,臉色潮紅,一副沒有饜足的樣子,是個人都知道她在做什么。 陳舞氣得發抖,拔劍相向。 “崔屏,我待你這般好,為什么你要做這種事?!” 崔屏料定陳舞不敢對她動手,冷笑一聲道:“你問我?公主難道不知緣由嗎?我們的婚期一拖再拖,陛下和娘娘是打定主意不想讓我們成婚。既然如此,那我做什么又與公主何干呢?” “我會說服父皇和母后的!”陳舞淚如雨下,肩膀顫抖著,看起來十分可憐,“我們有婚約在身,怎能說不算數就不算數?” 崔屏對她的眼淚毫無反應,但還是伸手替她擦著,把處處留情這一點發揮到極致。 “小舞,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明知不可能有結果的事,就不要強求了?!?/br> 陳舞伏到她懷里,哭著祈求崔屏不要拋棄自己,崔屏低聲哄著,眼里露出計謀得逞的得意。 越羲知道這大概又是她的算計,但偏偏陳舞吃這一套。 “好惡心?!彼蛔杂X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清和看她一眼,眸色依舊淡然。 “嗯?!?/br> 很輕的一個回答,但越羲聽到了,她笑起來,道:“難得我們在同一件事上達成共識?!?/br> 清和又不說話了。 越羲也不覺得有什么,畢竟自從睡完之后,這個小女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高冷得要命。 還是床上的時候好啊。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越羲連忙打斷思緒??刹桓疫@么想,再來一次真的要死在床上。 因為這件事,陳舞以死威脅昭烈帝和皇后,成功求得到賜婚的圣旨。 臘月二十三,小年,和康公主陳舞下嫁到崔府。 出嫁之日滿城大雪,十里紅妝被雪覆蓋。 越羲看著比上一次更大的雪,一時有些感慨。 陳舞這種人是屬于明知前面有個火炕,也要往里跳,沒什么好可憐的。 但終歸還是有些遺憾,要是不遇到崔屏,她本可以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