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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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堡世界的那些人工智能,已經像生命體一樣有了自我意識,但是它們當然都沒有性別,是通過復制和升級程序、制造各種部件來繁殖的。 在性別這個維度上,人工智能其實和家用電器沒什么區別。 人在換衣服的時候,誰也不會特意避開家里的吸塵器和洗衣機。 即使吸塵器會唱歌,會撒著嬌大聲嚷嚷,“主人,我被卡住了,快來救救我啊”,它也只是個家用電器而已。 w該不會自我認知混亂,覺得自己是個人吧,裴染心想,要么就是怕眼睛亂看,惹她生氣,給兩個人目前還算融洽的關系減分。 時間緊迫,沒功夫仔細琢磨一個人工智能的自我認知問題,裴染過去拉開車后座的門,把大背包拎下來,拉開拉鏈,在里面摸索。 “我也可以幫你處理一些東西?!眞說。 他伸出銀色的機械爪,從裴染的大背包里掏出一只圓形的金屬罐頭,用爪尖固定住,另一只爪子咔嚓一下,扯掉罐頭外面圍著的一圈印著字和圖案的商標紙,扔到旁邊。 w很自覺,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鏡頭的方向,一眼都不往裴染那邊瞧。 不過他還是能看見她伸過來的胳膊。 她穿著件黑色的長袖貼身內衣,質地很薄,在這種天氣里,毫無疑問會覺得冷。 w又利落地剝了一個罐頭皮,腦中判斷:她正在翻包,一定是在找剪刀,打算剪掉衣物上帶有文字的標簽,這樣就能把厚衣服重新穿起來了。 裴染的手從背包里拿出來了,握著的卻不是剪刀,而是一把小水果刀。 w的視野忽然一晃,被人拎著頭頂的繩子,拎起來了。 猝不及防地被她撈起來,他的折疊臂還舉著罐頭,動作凝固在空中。 裴染拎過金屬球,三下五除二,就把球身上白色的漆字“dod”刮干凈了。 她又掰開他的鐵皮,把水果刀伸進去。 幸好他是只軍用球,內部的各種部件上都沒有商標,只有個別的幾個部件上有字,是些編號。 有的是貼紙,連刮帶撕可以弄掉,有的是印上去的,一刮就沒。 w安靜地等她處理完,才說:“謝謝?!?/br> “不客氣?!?/br> 裴染放下他,這才從背包里找出剪刀,起身拎過搭在車門上的短大衣,三兩下剪掉領標和側邊的水洗標。 圍巾和衛衣也如法炮制。還有鞋。 鞋舌里側,燙著尺碼標,牢牢地貼著揭不下來,裴染干脆用剪刀剪掉。 她又看了看鞋底。還好,鞋底只有一排排凹凸的紋路,沒有注塑出鞋碼。 裴染全部處理完,又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連扎馬尾的發圈都看過了,確認身上確實再沒有任何文字,才算放心,重新穿好衣服。 短大衣的口袋里還裝著東西—— 上次用綠光變出來的一小片藥盒碎片,還有式歌冶的黑皮本子。 她把碎紙片扔掉,翻開黑皮本子。本子的封皮里側,印著一個小小的金色標志,是一支花,看起來像是裴染在閱讀器里見過的鳶尾,奇怪的是,一支花莖上頂著三個花頭。這不是文字,可以暫時不用管。 本子只畫了二十幾頁,每一頁上都有人倒了大霉。 引擎過熱,掛著備用胎的車子車胎爆開,男女老幼渾身僵直,栽倒下去,或者被迫開口說話,每個人物都面露驚恐,在式歌冶的筆下栩栩如生。 裴染忽然發現一個問題,畫了這么多頁,式歌冶控制其他人的手法卻非常單調,無非就是幾種:酸軟,僵直,強迫他們開口說話,然后炸 死。 作為一個職業漫畫家,他畫畫早就隨心所欲,手到擒來,想畫什么都可以,卻沒有畫出其他死法。 應該不是他不想,而是還不能。就像她用綠光只能寫出兩個字一樣。 裴染本打算把這些畫過的紙頁全部撕掉,想了想,又改主意了,只剪掉了上面文字的部分。 w剛才一被放下,就在繼續進行他剝罐頭皮的工作,就像個天生的流水線作業機器人一樣,他的動作十分迅速,已經做完了,正在忙著給壓縮餅干去除有字的外包裝, 他轉頭看了裴染一眼。 這種文字隨時都會燒起來的時候,她處理的優先級非常明確—— 她自己的生存和安全排第一,他排在第二,甚至排在她的保暖問題前面,第三才是式歌冶那本很有用的黑皮本子。 w很快就發現什么在她心中排在第四位了。 食物。 第31章 裴染處理完黑皮本子, 順手拿過一只被w剝得光溜溜的罐頭,用刀刃刮掉鐵皮罐身上印著的保質期。 刮罐頭的手法很嫻熟,跟剛才刮w的手法一模一樣。 裴染的手忽然頓住了。 她的目光定在自己拿刀的那只機械手上。 幾乎都忘了它。 她心中發寒。 “我的這條機械臂,”裴染說, “表面我全都看過, 沒有字, 只印著一個小圖標,可是不知道, 里面會不會有哪個部件上有字?!?/br> 目前來看,對這些文字的打擊方式, 都是定點高溫灼燒。 要是這條胳膊什么時候也被高溫灼燒,麻煩就大了??墒撬B在肩膀上, 真有問題的話, 難道能拆下來么? w撕開壓縮餅干外包裝, 流水線般的動作沒有停。 他的聲音平靜:“這是國防安全部委托沃林集團做出來的實驗義肢, 我仔細檢查過沃林集團送過來的報告了, 部件上沒有任何文字, 放心?!?/br> 這只球很貼心,幫忙查完了。 裴染擼起衣袖,拿著刀,順手去刮手肘上那個三角形的小圖標。 誰知道沉寂什么時候會升級成什么樣, 全都刮掉, 有備無患。 她邊刮邊咨詢:“w,這條機械臂有辦法徹底拆除嗎?” 拆掉這條機械臂的話, 就少了一樣非常有用的武器, 可也不用再考慮身體對它的排異反應,萬不得已拿不到藥的時候, 這是個活下來的辦法。 可是裴染懷疑,這東西可能不能拆。 用藥物續命這件事,太危險了,裴染瀏覽過原主寫的那么多備忘,感覺她是個清醒理智的人,應該會選擇放棄胳膊,而不是這樣一天天吃藥維持。 果然,w回答:“如果能簡單拆除的話,沃林集團何必要這些年,一直費心費力為你們提供更換義肢尺寸的服務和藥物支援,而不是簡單地拆除胳膊,扔給你們一筆賠償金了事?” “因為這條義肢并不是簡單地連接在你的肩膀上的,實驗中對你的腦部和神經系統進行了深度改造,就算取掉從肩膀開始的機械部分,排異反應仍然會發生?!?/br> 他淡淡說:“這不是為了讓你去黑井編造的謊話,因為現在這種狀況,沒有合適的醫療條件,就算我說可以,你也沒法拆掉它?!?/br> 這是一條扔不掉的胳膊。 裴染又拿起一只罐頭,飛快地刮掉鐵皮上的保質期。 她在心中問:“那手環呢?你有沒有也找到手環內部結構的圖片?” 手環剛剛被她扔了,現在還在地上孤零零地躺著。 手環改成了全圖模式,文字消息完全不顯示,但是內部就說不準了。 如果里面的各種部件上還有商標規格之類的東西,說不準什么時候,也會被高溫打擊。 手邊沒有合適的工具,只有一把剪刀和一把水果刀,想拆都未必能拆,手環偏偏又非常重要,能收發圖片,現在安全的信息交流渠道少得可憐,就指望它了。 “我查過了,”w回答,“這是飛藍公司的機型,是聯邦流行的主流產品,二十年前,他們的產品內置能源上還有文字形式的型號編碼,現在手環部件越做越小,聯邦的各種手環部件上,已經都沒有文字了?!?/br> 那就好。 裴染心中和w說話,手里走刀飛快,搞定罐頭們,過去撿起手環戴上。 w已經把礦泉水瓶全都撕掉了標簽。 一人一球一起處理常用藥。 藥膏管子表面的字像一層漆一樣,用刀刮掉就行。藥瓶也很容易,撕掉瓶身上的標簽紙,刮掉瓶蓋上的商標。 最麻煩的是盒裝的藥。 藥盒正反面都印著不少字,錫紙板上的字更是印得密密麻麻。 裴染問w:“你能只憑藥的形狀顏色就認出這些藥么?”。 w看了一眼就安然答:“當然沒問題。這些藥的樣子我已經記住了。名稱,用途,用量,我的資料庫里都有?!?/br> 裴染自己也盡量記住每種藥的樣子和功用,扔掉藥盒。 她把藥片和膠囊取出來,盡量裝進藥瓶里。 w處理完的瓶子里,有個昨天喝空的礦泉水瓶,裴染把里面的水滴盡量瀝干,塞了幾張紙巾進去墊著,把剩下的藥全裝進去,封好瓶口。 有些藥很麻煩,連藥片上都有字母,得一片片刮掉。 w拿過水果刀,刮得飛快。 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裴染,你這些藥是被人用錘子砸過么?” 不少藥盒都是癟的,膠囊像被踩過一樣,可憐巴巴。 “哦,都是我撿的?!迸崛净卮?,手上不停。 w納悶:“我看到你在沉寂剛爆發的時候就去了藥店,那時候藥店里不是還有藥么?” “貨架上還有?!迸崛緪烆^拆藥盒,“我撿的是地上的。膠囊踩癟了怕什么?又不影響藥效?!?/br> w:“……” 她是真的不挑。 w用金屬爪捏起一個黃色的藥盒,“你這里居然有治療ivo這種罕見病的藥。你應該沒有這種病吧?!?/br> 是在白港的沃林藥房總店拿到的藥,當時藥還在她手里,治安局的巡邏小球們就來了,沒來得及交給賀蘭羽。 裴染說:“那是別人的藥,暫時放在我這兒,也收起來吧,以后再給她?!?/br>